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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古代荣宠手札-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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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重凌淡淡地看了元槿一眼。

元槿会意,微微颔首后,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萧以霜。

那第二个证人,居然是萧以霜。

真是太出人意料了。

蔺君泓赶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用旁人传禀了,直接掀了帘子入屋。

结果抬头一看,顿时愣住了。

高高的书架旁,元槿正和蔺松华一起玩着翻绳。

小家伙不住地欢喜叫着,说自己快要赢了。

元槿只能苦笑。

——蔺松华刚刚学这个,就被贺重凌“调教”了这么久。贺重凌的翻法花样百出,如今蔺松华的水平可比她高多了。她也没辙。

贺重凌在旁看着元槿发呆的样子,忍不住叹气,抬指指点着她该怎么变换花样。

元槿恍然大悟。

蔺松华急了,拍着桌子说元槿耍赖。

元槿完全无视小家伙的怒吼,笑眯眯地按着贺重凌的说法将绳子给翻好了。

蔺松华气得跳脚,蹦下了椅子。

小家伙叉着腰正准备讨伐元槿呢,搭眼一看,瞧见了迈步进屋的人。

他赶忙跑了过去,拽着蔺君泓的袖子就把他往书架旁边拉。

“小爷爷小爷爷!你看!小奶奶欺负人!明明不会还要赢我!”

元槿看到蔺君泓神色紧绷,顿时脸上一红。

她是觉得,玩游戏嘛,吵吵嚷嚷的才有意思。

像是那样一板一眼的,哪有趣味?

所以逗着蔺松华,任由他跳脚,依然不改耍赖本色。

可是没料到被蔺君泓给看到了。

蔺君泓再怎么说也是蔺松华的长辈,而且还是高了两个辈分的长辈。

想想自己刚才欺负孙子辈的行径……

元槿轻咳了声,耳根也泛了红,小心翼翼地磨磨蹭蹭地挪到了蔺君泓的身边。

看他还是绷着个脸面无表情,元槿愈发心虚了。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很小声地说道:“其实,我也没太欺负他。就这么几次而已。”

“几次?才几次?”

蔺松华吸吸鼻子,委屈地控诉:“起码有十几二十次了!”

元槿尴尬地笑了笑,垂头不语。

蔺君泓发现,自家小娘子正悄悄地在袖子下面去握他的手,显然是在寻求他的帮助。

她的指尖一触到他的指尖,端王爷的心顿时就软得一塌糊涂了。

刚才心里头那百感交集泛着酸的感觉,瞬间消失不见。

蔺君泓反手一捞,把元槿的手整个地包裹在了掌心,又用力握了握。这才转向蔺松华,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小奶奶欺负人!她耍赖!”

“这样啊。”

端王爷十分诚恳地对小家伙点了点头。

“你也说了,她是你小奶奶。身为晚辈,本就该让着长辈。那她欺负你也是应当的。错在何处?”

第72章 9新章

蔺松华没想到蔺君泓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委屈的不行,小脸一皱一皱的,小嘴巴向下弯着,眼看着就要爆发一场洪水。

元槿赶忙把蔺君泓往前一推,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把蔺松华交给了蔺君泓来处理。

蔺君泓斜睨了她一眼,心里却对她这样依赖他十分受用,撩着袍子往下一坐,拉过长绳就和蔺松华对战上了。

和端王爷对战了许久后,小皇孙顿时悔不当初。

——与元槿斗,他好歹还有点赢的可能。

而且,还有机会指责元槿作弊。

但是和蔺君泓一起玩就不同了。

端王爷直接碾压式地赢了他。连点情面都不留。

之前贺重凌为了套话,边引导着蔺松华学习,边和他玩。故而一场下来能坚持好久。

蔺君泓却是计较着蔺松华刚才指责元槿耍赖一事,有心想帮自家小妻子扳回场子,直接杀他了个片甲不留。

一盏茶的时间里,端王爷已经赢了小皇孙五回了。

蔺松华输的灰头土脸的,哀哀怨怨地去找杨可晴玩,托着下巴在那边无精打采地听顾青言讲故事。

端王爷却甚是欣喜,扬着下巴挑衅地看着元槿,意思很明显。

今日他为她报了“一箭之仇”,晚上要好处!

一想到他要的好处是什么,元槿顿时觉得腰酸腿酸……

不过,有旁人在场,她终究是什么都没多说,只哭笑不得地横了他一眼。

而后,元槿拽了拽蔺君泓衣袖。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这个?我怎么不知道。”

蔺君泓捏了捏她耳垂,轻笑道:“这个女孩子家玩的东西,我学它作甚?看两眼就会了。”

元槿:“……”

她看看贺重凌,再看看蔺君泓,挫败感油然而生。

所以说,有些人就是天生的高智商啊。

不服不行。

蔺君淙既是答应了暂时不会动元槿,众人也就松了口气。

旁的不说,寻个人查个案子,对他们不算难事。

只要给他们一定的时间。

知晓了蔺君淙的保证后,大家也就各自离去。

许林广和顾青言负责送两个小家伙回去。

贺重凌散去了大理寺衙役,继续在房内休息。

蔺君泓打算先把元槿送回榆安县,让她好好休息,他再处理其余那些事务,便和元槿共乘一骑往回走。

谁知还没上马,就见旁边不远处有一堆人在争执争吵。

元槿现在最不爱的就是凑热闹。见有人吵闹,自是不理。

不过蔺君泓耳力好,稍稍听了几句,便分辨出来了那些人争执的缘由。于是让元槿继续骑在烈日上,他则牵着马往那边行去。

一位打扮颇为体面的太太正和几人面对面地争吵。

一个汉子边护着那位太太不被那些人伤到,时不时的也和那些人吵上几句。

周围的人不住劝道:“他们家里人都出了事了,齐太太、潘老大,你们又何苦与他们一般见识。”

“什么叫出了事了就不能计较了?”

被人唤作“齐太太”的妇人叉着腰说道:“哦,就因为他们家里死了人,就能空口无凭地在那边诬蔑人了?告诉你们,没这个道理!谁能证明是材料出了问题的?啊?就算是那材料出了问题,谁能证明那就是王妃做的?告诉你们。那些破话,姑奶奶我一个字儿都不信!”

以前她家里是开点心铺子的,在京中颇为有名。许多人都认得她。

旁人又劝:“你这何苦……”

“什么苦不苦的?哦,王爷和王妃把咱们带出来了,拼命把咱们护下来了。咱们就这么昧着良心‘报答’王妃的?如果王爷不作保,让咱们都离开。如果王妃一路上不理咱们,不救咱们,那还指不定得死多少人呢!”

齐太太一番话说话,连口气儿都不带缓的。说完之后憋得脸通红,喘着粗气。

对面几人里那个皮肤白皙手指润滑的女子期期艾艾说道:“这我太太,我知道王妃救了你。可你也不能就因为她救了你,就不分青红皂白。一码事归一码事……”

“一码事归一码事?”齐太太冷哼道:“哦,敢情你不是王爷和王妃救的?反正我们京城里过来的,这命都是端王府的。难不成你不是京里人?可我瞧着你也不是平安镇的人呐。来来,跟我说说,你们到底哪儿的,居然忘恩负义到这个地步!”

她不停歇地指责完,那女子脸色白了又黑,甚是精彩。

女子旁边的两个老太太想要帮她争几句,被女子看了眼后,止了动作,没有开口。

在中间不住劝着的汉子刚才插不进去话,这时候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潘老大朝着对面那几个人重重啐了口,喊道:“早知道你们是这样的人,王爷王妃就不该管你们。留你们在京城里,地动直接卷走了,一了百了,多干净!”

汉子用身体挡在齐太太和那些人中间,对旁边的人说道:“王爷王妃为了大家做了多少事情,我是看的清清楚楚。人连命都押那儿了来让大家离开,难不成还会为了那点微薄的小利弄些差的东西来砌灶台?”

“可不是。”旁边人群里响起了个声音,“有人说王妃为了贪图好处将东西换成差的,我也觉得不可能。端王府哪还差那点儿银子啊!”

说到这一句,所有人都笑了。

端王爷可是先帝最宠爱的小儿子。

又打了那么多年胜仗,官拜一品。

就算把砌灶台的所有东西全都敛了去,换成银子,怕还不够端王爷家吃顿饭的呢。

皮肤白皙的女子泫然欲泣地说道:“怪道有些人这样肆无忌惮。原来救人一次,那命就是她的了。再来要去就是理所应当了。”

潘老大当初是怕当街闹起来不好看,所以在中间劝着架。

听这女子一说,他也来了气。

他可不像是齐太太那样只会文质彬彬地对骂。他直接撸了袖子就准备上去揍人。

“老子这么多年了就没打过女人。如今倒是要尝尝这个滋味!”

可他一个拳头刚刚抬到半空还没来得及落下,突然,旁边飞来了个小石子,正好打在他肘间的一个穴位上…

潘老大哎呦一声叫,拳头的去势顿消,捂着胳膊呲着牙忍着那麻痛的感觉消失。

然后,他顺着石子来的方向看去。

只一眼,他就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地喊道:“王爷?王妃?”

听了潘老大的这一声后,所有人都望了过去。

马蹄声响起。

一匹白马疾驰而去。

马上两人风姿卓绝,赫然正是端王爷和端王妃。

潘老大低头看看地上石子,又抬头看看那两人一骑,忽地明白过来,高声哈哈大笑。

他用手指了那个白皙女子,说道:“我不和你吵了。王爷不愿让我因为动手进监牢,我就不动手。但是,你们记得以后夹着尾巴走路。下回再让我碰到了,别说是关监牢了,就是赔上这条命,我也得把这口怨气给解了!”

说完,潘老大朝那几个人扬了扬粗壮的手臂。

又和齐太太说道:“你也别和她们耗着了。和不讲理的人说道理,哪有用!”

他们既是离去,周围的人也三三两两地散了。都还在不住地谈论着刚才那两人一骑的风姿。

说实话,蔺君泓是完全不认得那两个人。

他并不知晓为什么元槿看了那齐太太和潘老大后神色微变,显得有些奇怪。

于是两人骑马往回行的时候,蔺君泓特意提起来此事问元槿。

元槿默了默,说道:“你还记得不记得,我与你说过,当时在路上遇到地动的时候,刚好有一些人和我起了争执,停下来与我争吵?”

“自然记得。”蔺君泓颔首道:“当时你不是说,若不是那些人堵在那里,当时受伤的人数会少许多?”

“对。”元槿点点头道:“当先停下的两个,便是刚才那两人。”

蔺君泓不认得齐太太和潘老大。

但元槿却认得她们。

特别是她们的声音,她十分有印象。

当时离京走到半夜的时候,当先想要停下来休息的,便是这位齐太太。

这个潘老大是第一个附和齐太太的主意的。

正因了他们两个当先停下来,后面许多人也跟着附和,而后堵了路。

结果,地动就忽然发生了。

后来众人在元槿的带领下将人一个个救起后,齐太太她们还和元槿道谢。

只不过当时元槿心里也怨她们,所以没怎么理会。

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齐太太和潘老大居然会这样维护她。

思及刚才的一幕幕,元槿的心里百感交集,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蔺君泓将事情前后一联系,有些明白她的想法。

他紧了紧缰绳,将她往怀里使劲揽了揽。

低头在女孩儿发顶轻轻吻了下,蔺君泓说道:“你的努力,很多人都看在眼里。有时候许是瞧不出什么来。但是,努力过,终归是会有好结果的。”

元槿轻轻“嗯”了声,挪了挪身子,紧紧搂住了他劲瘦的腰。

依偎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安心,安定。

再不去想其他。

到了榆安县的时候,谁曾想,邹元钧、邹元钦和高文恒已经等在了那里。

而且,三个人正从临时的端王府里急急往外走。显然想要赶往别处。

蔺君泓忙扬声唤了他们一声。

三人抬头望过来,见元槿和蔺君泓回来了,便止了去势,停住步子。

邹元钦急急地要往元槿她们这边跑过来,被邹元钧拽了一把,拉住了。

就在这一拽一停的功夫,烈日疾奔而至,已经停在了他们的跟前。

蔺君泓翻身下马,又举起双手,将元槿小心翼翼地托住,扶她下马。

待到女孩儿站好,他方才转向邹元钧他们,笑问道:“怎么都来了?”

高文恒一脸焦急地盯着元槿上上下下看,确认她有没有事。

邹元钧拧眉沉吟着。

邹元钦当先开了口:“听说槿儿出了事?到底怎么了?我们刚听说消息就赶了过来,却听说你们没回榆安县,就想着去太平镇悄悄。刚巧你们回来了。”

他们三个人今天去了玉宁镇帮忙。

京中的官衙,几乎都暂时设在了玉宁镇。

国子监祭酒谢大人喊了一些学生过去帮忙处理一些事务。喊到邹元钧的时候,看邹元钦和高文恒都在,谢大人就把三人一并叫走了。

谁知这么巧,今儿元槿就出了事。

邹元钦平日里淡定文雅,何时这般失态过?

看他如此,元槿忙道:“没什么大事。等下将事情查明了就好。”

高文恒在旁焦急得说道:“你可有伤到?”

“自然没有。”蔺君泓淡淡地说道:“我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儿的伤害。”

“端王爷话不要说得太早,也不要说得太满。”

邹元钧这才沉沉开了口:“这次的事情,我略有耳闻。若是不错的话,此事原本应当和槿儿无关,反倒是和王爷有关吧。”

蔺君泓没料到邹元钧居然一下子想到了这事儿是有人栽赃陷害,继而能够想到了针对的是他。

蔺君泓没有在意邹元钧那指责的语气,反倒是极为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邹元槿也没想到蔺君泓居然直截了当地承认了。

饶是他镇定稳重,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愕然。

蔺君泓与他道:“此事不宜多说。不过,我向你保证,一定会保槿儿无恙就是。”

邹元钧点点头。

他犹豫了很久,终是上前跨了两步,走到蔺君泓跟前,用很低的声音问道:“是谁。”

蔺君泓将右手放在二人中间的空隙处,先是朝外比了个“一”,而后向里比了个“三”。

邹元钧再次怔住了。

蔺君泓分明是告诉他,表面上看是太子,实际上是三皇子?

他不理解为什么蔺君泓会将这样的事情告诉他。

不过,对于蔺君泓的这份信任,他十分感激,也十分受用。

能够知晓这些事情,可以避免一些麻烦。同时,也可以暗中帮助元槿一把。

即便他能出的力很微小,但,多一点是一点吧。

邹元钧暗暗喟叹着,抱拳认真揖礼,“多谢王爷。”

蔺君泓懒懒一笑,“好说。好说。”

元槿正和邹元钦、高文恒说着话。

他们三人之前没有听到邹元钧低低的问话,也没有看到蔺君泓之前悄悄做的动作。只看到蔺君泓这样懒散的笑容,以为两个人说了什么不重要的事情,并未细问。

出乎端王府众人的意料,找寻邹元桢和杜之逸,竟是费了不少功夫。

过了好几日,才在一个深山的山洞里将他们两人寻到。

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个人身上脏兮兮的,头发已经打了结,衣裳也是没了样子,灰抹布一样,破破烂烂地挂在身上。

当他们被带到蔺君泓的跟前审问的时候,那扑鼻的臭气,当真是掩住口鼻都遮不住。

蔺君泓让元槿回了屋子。

他仿若没有留意到周遭气味一般,闲闲地坐在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两个碧玉珠子,十分随意地问道:“说吧。”

只这两个字。

至于要他们说什么,只字未提。

邹元桢灰头土脸地跪在地上,脸上一道一道的全是泥土印子,牙关紧咬,不吭声。

她们两个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知道外头的险恶?

没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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