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势占有慕少情难自控-第3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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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人大都不在,梅梅大抵已经早被吴岚送去念书,她心有余悸地回到自己的卧室内,直接进入浴室,将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脱了,片刻不能缓和地进入浴池内,让池水湮没自己被那个男人碰触过的所有肌肤。
镜子里映衬出的那些艳旎的红痕,让她不想看到丝毫。
☆、575章 明明她是那么恨着他入骨,却还是忍不住关心
镜子里映衬出的那些艳旎的红痕,让她不想再看到丝毫。
嘉禾抱紧自己的手臂,慢慢地沉入水中,她突然想起自己接连在痛失爱女和嘉渔时候,她是真的有想过自杀的。
可,嘉渔曾经的那封源于哈佛的求学信,又让她重新振作起来,开始找梅梅。
她找了很久,很久。
明明那个男人狠心不要这个孩子,可每个孩子对于母亲来说,就是上天的最好馈赠。
梅梅是她的骨肉,是她的血液,如果没有梅梅,她没办法想象自己今后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模样。
渐渐自水中不断下沉,直到听到门外的敲门上,才让她猛然惊醒——四年未见,再见顾怀笙对她的影响刺激太大,险些让她沉溺在那份悲愤交加的情绪中,无法自拔,甚至溺水……
他就像是刺入她骨血中的一根刺,那么疼,那么痛,还是没有办法将他全然抽离——
直到,门外有个孩提柔软的声音在催促,“妈妈,你是不是回来了,你在不在?梅梅回来了。”
小孩子回来看不到自己的母亲,自然会心急。
嘉禾自知女儿的性格,劝慰她说,“妈妈在洗澡,梅梅先去找吴岚阿姨,妈妈等下再找梅梅。”
“嗯,嗯。”
嘉禾在浴室内可以想象到女儿一边点头,一边应声的模样。
梅梅听话地离开,离开前用孩子特有的童音嘱咐,“妈妈,洗澡地板会很滑、很滑,你可别学梅梅在孤儿院的时候时有摔倒。不过梅梅有孤儿院的老师陪,妈妈就没有了。”
嘉禾扯下浴巾,原本想要和女儿说说话,听到这里竟然是忍不住将脸埋在膝盖里,想要失声痛哭。
此时她想:如果没有顾怀笙和她这样的父母,她的孩子在这个年纪该何等幸福。
是她和顾怀笙造的孽,迟早要被诅咒着一起下地狱。
半天听不到母亲的回应,梅梅站在浴室门外,像个小大人似的踮起脚尖又敲了敲房门。
“妈妈——妈妈——”
嘉禾一边控制着自己早已经沙哑的嗓音,一边说,“梅梅不用担心,妈妈很好,只要有梅梅在,妈妈不论什么都不怕。”
小女童听不懂自己母亲说话字里行间的涵义,只是站在门外说,“梅梅也会永远陪着妈妈的。”
女儿越懂事,嘉禾就越强忍着为人母的那份心疼。
尤其是梅梅出生的那晚,幻化成这么多年她的噩梦,她的心魔。
她也曾接受过心理医生的救治,自己借阅心理方面的书籍阅读,但是依旧无法抵抗那个被人强行注射催产针的晦暗深夜。
那样的无力,她的女儿就在她自己的肚子里,她却保护不了她,让她受尽折磨提前来到这个世上,看到一个鲜血淋漓的地狱。
此时嘉禾自浴池中出来已经很久,滴滴答答的水渍从她白希的面颊上不断滑落,分不清那是水还是她的眼泪。
**********
嘉禾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将长发自然而然地散着,往常她喜欢编发,不常散发,所以慕家的人很好辨认她和嘉渔。
日积月累相处,她们相像也不相像,慕家人早已将她们区别分明。
倒是今天,她这么一散发,忽然让很多家佣辨别不出这到底是太太,还是二小姐。
客厅里,吴岚坐在沙发上在给梅梅剥荔枝,只见小丫头一见嘉禾出来,便指着她道,“妈妈,你和姨母好像,好像。”
吴岚一听倒是笑了,给小不点儿解释,“你母亲和你姨母一胞双胎,本就是双生,当然会像。”
小孩子不懂大人话里的涵义,倒是低着头一直鼓捣着自己手里的荔枝。
小女孩儿的手指白嫩柔软,剥荔枝的动作磕磕绊绊可成了她的大难题,吴岚对她说,“梅梅,吴阿姨有给你剥好的,你怎么不吃?”
“妈妈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吴阿姨剥好的自然该给吴阿姨吃。”
梅梅并没有吃吴岚剥好的荔枝,而是举高高之后,伸着手喂到了吴岚的唇边。
这完全让向来都是照顾别人的吴岚受宠若惊。
小不点儿望着她,眼珠乌黑如墨玉,水莹润透亮的,天真又纯真,谁会拒绝孩子的示好。
吴岚接了,直接笑道,“我们庭筠,真懂事。”
梅梅的名字还是从孤儿院中取来的。
嘉渔喜欢梅梅不单单是姨母作为长辈疼爱那么简单,她们在法国有着很深的渊源。
和陈家长辈姑姑商量后,给了孩子‘庭筠’这两个字。
陈庭筠,名字定下来以后,家里人常常这么叫。
吴岚只是可惜,这孩子的父亲从没有人从嘉禾嘴里听到过。
单身母亲带女儿,还是遭罪。
不过,好在梅梅很听话。
嘉禾站在一旁看着女儿,就那么看了很久。
她欣慰的笑笑,走过来,在女儿面前蹲下身,对她说,“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但是你太小,做不来这样的事情,妈妈来。”
小女孩儿笑笑,将被自己抠的有些不成形的荔枝放在嘉禾的掌心里,有些不好意思,“妈妈别嫌弃,你先吃。”
今年的买来的荔枝不到最好的季节,外壳依旧有些坚硬,大人剥起来都觉得指甲犯疼,更何况是这么个小不点儿。
对于嘉禾来说,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后,还能有这样一个懂事听话的女儿,让她十足感激。
听向来少言少语的梅梅提起自己今天在幼儿园里的表现,像是噩梦一样发生在上午的事情像是很快就渐渐淡去。
她以为,自此后,只要她不再主动去见顾怀笙,他们就像是两条平行线,再没有相交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事实从来都比想象中的要复杂的多。
***********
晚上9点,哄了女儿入睡。
嘉禾渐渐起身,想起自己今天外出穿的衣服,直接向浴室走去,自己的衬衣已经完全被撕扯开,她只剩一件染了血的外套,好在血迹沾染在上面的并不是很多,嘉禾将它丢在盥洗池内,蓄满了水准备开始清洗。
奈何,这样染了鲜血的盥洗池水像是越洗,就能越联想到今天所发生的糟糕事情。
嘉禾咬唇,最终将那件已经好容易洗好的外套丢尽了弃物篮。
连同她用来装那把水果刀的手袋,一起丢弃,可正在这个时候,她却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在身边。
一定是在那个时候——
嘉禾虽然作为医生,但是碰手术刀给人治病和用刀刺人毕竟是两回事,伤人见了血,她无疑是怕的。
随着室外响起的敲门声,嘉禾一个激灵,手指一颤,手里的手袋和染血的衣服都丢进了篮筐里。
她匆匆出了浴室,怕吵醒已经熟睡的女儿,低声询问,“是谁?”
“二小姐是这样的,有您的来电。”
嘉禾惨白着脸,她有预感,知道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
“二小姐——?”
吴岚继续在门外敲门,嘉禾回神,触摸到冰冷的门把手的那股凉,让她不自觉联想到寒到极致的那种木兰香料。
只是在将房门推开的瞬间,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
“有人要找您,在客厅。”
看了看穿着睡衣的嘉禾,吴岚又浅笑着体贴道,“这样吧二小姐,夜里风太大,您在客厅接电话也不太好,我帮您转接到您的卧室来,您看好吗?”
“谢谢吴岚姐。”
陈家二小姐今天情绪十足反常,反反复复的自从从外面回来,整个人就像是心不在焉的完全心神不宁。
“吴岚姐,麻烦您了今天。”嘉禾向来客气,吴岚已经习惯,也就不再和她推脱什么,就怕给她打电话的人等着急了,转身向客厅走去。
慕家的房间设计合理,都是里外套间,嘉禾想到就要打来的电话,直接走过里间给女儿盖好被子,先将门关上后。
她盯着外间的电话,死死地盯着,在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来是,又骤然返还里间,取了钥匙,将门直接锁上了。
也锁住了她的女儿。
她知道这是四年前的事情,让她积下来的心理疾病,总害怕有人会突然抢走她的女儿,对她加害。
即便对方不可能真的透过电话对她的庭筠做什么,握一把钥匙在她手里会让她有安全感。
嘉禾死死地扣着钥匙,掌心出冷汗,不因为畏惧,而是内心的那股没由来的煎熬。
终于将电话听筒拿起来,她听到自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咳嗽声。
像是在刹那间所有的武装和紧绷抵触都幻灭了。
“今天过后,你——有包扎伤口么?”
明明她是那么恨着他入骨,却还是忍不住关心。
“禾禾——”
他叫她,嗓音里带着无奈的沙哑。
☆、第576章 心里苦到极疼,只有自己受着,别人帮不了
明明她是那么恨着他入骨,却还是忍不住关心。“禾禾——”他叫她,嗓音里带着无奈的沙哑。
“这么晚还没有睡吗?”她问他。“依照你的身体,能这么折腾?”
在他突然这么叫她的时候,让她有些不可抑制地想起他对她所作所为的残暴和冷血无情。
“我知道你还关心我。”
听着他永远淡漠平静的嗓音,嘉禾讽刺的冷笑,“顾先生,你没必要这么自以为是,我早说过我和过去不一样,又怎么可能关心你?我甚至——恨不得你离开我的世界,恨不得你去死。”
“禾禾,你在说谎。”
他听出她情绪的激动,“如果真的想要我死,傻丫头何必边说边哭?”
她在掉眼泪,他完全能够感觉得到。
嘉禾任由着泪水向下淌,“顾怀笙,我是在哭,没错。这么多年被你拿捏情绪到位,连我无声的掉眼泪你都能感觉得到,可你别以为这样你就能控制地了我。我是在哭,可哭得不是你,也不是为你哭,而是哭我自己曾经的愚昧无知和傻气。竟然落在你手里,获得给被残害的下场。”
“别说孩子气的话,禾禾——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今天上午,他是彻底被她气得头疼,现在隔着电话想听听她的声音,再听到她的哭腔又是一夜难眠。
“早早休息睡吧。你落在这里的手机,我会派人送还回去。”
嘉禾沉静下来,对着听筒那边说道,“免了,我不需要,你扔了吧,也别再联系我。”
不想再听她固执的话,顾怀笙没有忘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本意,“把药吃了,再睡。”
药?
吃药?
嘉禾握着听筒的手瞬间就冰冷下来,随之冷却的还有她那颗早已经碎裂的不成样子的心脏。
终于,她还是冷笑了起来,“顾先生,你放心我会吃药的,我们都是成年人,成年人之间的游戏,还有该遵循的那点儿法则不用你来教,我自然会懂。可你别忘了,按照我们的约定,拨款给慕威森,也别再来找麻烦。”
她竟然真的当今天上午的一切当做是,利益的交换。
在那场痴缠里,他食髓知味只因为四年中对她的想念,她脾气太倔,没了办法才有柔软的雪纺将她的手给绑了起来,极尽地取悦她。
这丫头是越来越能惹他生气了,将欢爱当筹码。
她是要彻底气死他!
顾怀笙的嗓音彻底森冷下来,“禾禾,不许闹脾气任性,必须把药给我吃了——”
内心的血一点点冷下去,一点点凝冻,“放心,我会听话的,我没四年前那么傻,傻到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为了想要给你生个孩子。现在的我,和你靠近一点都觉得十足煎熬,更别提孕育生命——”
“记住你的话,孩子我从来都不想要。”
嘉禾握着手里的听筒,在对方挂断电话的同时彻底,依靠着沙发渐渐滑了下去。
从来就没有想过?
嘉禾冷笑,脸上的眼泪像是完全风干了。
心已经疼得不知道是哪一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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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自己在四年前刚怀孕的时候,高兴的难以遏制,想到自己拥有了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才刚被查出怀孕,她就盼着她出生,盼着出生后的孩子有着和顾怀笙轮廓似得相貌。
而他却对她说了什么?
不要惹我生气,去把这个孩子给我打掉。
完全犹如晴天霹雳一样的她,像是刹那间世界彻底崩塌了,她不相信这是那个给她温暖,会在她受到所有委屈伤害时保护她的那个男人说的话。
“别再触碰我的底线。”刚怀孕就被送进手术室内强制做流产手术的人是她。
满是消毒水气味的空间里,曾经她感到熟悉,那时候却十足陌生的一切惨白色的医护用具。
奈何她年龄不属实,她怀孕的那年才19岁,女子体内的激素分泌还有各项指标并不是很稳定,如果强制做引产只能一辈子做不了妈妈。
所以,她选择了欺骗,有意买通巴黎医院的医生护士,躲过了那一劫。
可终究还是没有躲过孩子注定倍受折磨的命运。
嘉禾知道自己就不该再对那个男人心存一点点的遐想,他自私而冷血,在儒雅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魔鬼一样的心。
而她,是彻底受到了他的诅咒。
嘉禾颓唐的站起身,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那把钥匙,像是在握紧她的生命一样。
绝对不能让他看到梅梅。
上一次她拼死都没能护好的孩子,这一次再也不能出意外。
她的梅梅,是她的命。
用钥匙将室内里间的房门打开,在一室鹅黄色的灯光下,嘉禾轻手轻脚地上牀,仿佛只有把女儿紧紧地搂在怀里才能消除掉她的不安和所有烦躁情绪。
梅梅在睡梦中感觉到来自母亲怀抱里,熟悉的体香,想嘉禾的怀里蹭了蹭。
软软地叫了声,“妈妈,别再离开我,丢下我——”
这孩子是在梦呓,嘉禾明白,可见她做了不太好的梦,嘉禾将女儿搂紧亲吻她的额头,“不会的,再也不会了梅梅,妈妈守着你,不会让你再受一点伤害——”
孩子听到了来自母亲温柔的抚慰声,即便听不清楚自己母亲在说什么,也十足安心地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此时的嘉禾抱着她的女儿,彻夜无眠。
同样彻底无眠的还有此时在海城市C区一栋老宅定居的顾先生。
自一通电话后,他已经在庭院下的那棵木兰数下坐了很久。
知道先生现在的情绪不太对劲,所以没有人敢冒然上前。
只有九医生将早已经温好的药取过来,放在他的手边,说了句,“就算是大夏天的,你也不能整夜就在外面坐着,是时候喝了药赶紧休息了,我可不想看着苦苦被我花了那么多心血救治回来的人,最后又死在我眼皮子底下。”
“说什么死不死的,九医生最近是越来越过分了。”
一直站在顾先生身边的容雅,开腔,那样子维护人维护的要紧。
阿九不将她当回事儿,“你要是有本事多花点心思在他的病情上,别有事没事尽琢磨一些有的没的,不是枝头的凤凰就当好你的野山鸡。”
“你——”
容雅被他气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可,不论他们争执地多激烈,又或者是安然地站在一旁静静地陪伴。
顾先生靠在藤椅下,有彻夜不眠意思的时候,像极了没有生命力的即将枯萎的树。
这个男人明明比谁存在感都要强上百倍,可真的让他多句话,怕是比登天还要难。
让容雅吵了半天嘴,不见先生出声。
竟然感觉到,此时她和阿九医生的争执,会更加衬托出先生的清寂。
明明这浣清庭的老宅里住了那么多人,但,就是热闹不起来。
仿佛有什么已经在慢慢枯萎。
她是真的害怕的。
害怕先生脸上的情绪越来越少,整个人走向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