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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1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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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心里不但没有丝毫放松,反倒更是沉重,自古以来,太监因为生理的缺陷,最是变态,本朝大太监,靖康难的祸首之一童贯,甚至梦想领军征战,做被阉割的王爷——封异姓王。宦官之祸,罪莫大焉。

本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大宋,再由一个皇帝级别的“太监”执掌,其政权将被扭曲到什么地步?

秦大王见二人惊惶,不以为然说:“你们怕什么?赵德基若惹毛了老子,老子就四处秘密张贴,威胁将他的私隐公告天下,看他敢不听话……”

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嫔,从某种意义上说,相当于一个国家的种猪或者生殖神,开枝散叶,是他“万世基业”的义务之一。可是,如果一个君王被天下人皆知“阳痿”,对他的威信和政权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

秦大王又说:“只可惜赵德基好命,还有一个儿子活着,否则,传扬出去,对他才是真正的打击……”

二人面面相觑,均知小皇子先天不足,体弱多病,能否活到成年还是个问题。花溶寻思,难怪海上之后,就觉得皇帝彻底变了一个人,原来如此。岳鹏举苦笑一声,这的确是威胁的一个好办法,可是,也只有秦大王这样的人才能做得出来。对付什么样的人,就用什么样的办法。他一生戎马,忠君报国,可是,几番见闻,对君王难免有些心冷,见秦大王如此快意恩仇,也不由得心向往之。

秦大王见他发笑,怒道:“小兔崽子,你笑什么?”

他叫陆文龙小兔崽子,叫岳鹏举也叫小兔崽子,岳鹏举也不以为意,微笑着看一眼妻子:“秦大王此举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花溶也苦笑:“可惜我们用不上啊。”

“怎么用不上?秦桧那对狗男女,一天不除,你二人一天就不安生。丫头,岳鹏举这小子顽固不化,你记住,以后赵德基若对你不利,就用老子教你的办法。”

花溶默然无语,秦大王又说:“秦桧那对狗男女,这个时候,生什么疮,去躲了起来,老子觉得很有古怪……”

二人也觉得古怪,自从回京后,王君华一直在皇宫进进出出找碴,可是,前些日子,忽然生病告退了。以秦桧那么强烈的权力**,怎会突然告退?别人虽然说他是牧羊的苏武,二人却知,他夫妻实在是心怀鬼胎。

秦大王又催促:“你二人赶紧明日就启程去襄阳,再也不要回京城了。”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提起此事,岳鹏举很是意外,就说:“我不奉命,怎敢擅自启程?”

“现在还有什么命令可奉?你只管走就是。”

就连花溶也听出了他的话古怪,急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大王顾不得失言,只说:“你们还得感谢陆文龙小兔崽子,是他生这一场病,让你二人逃过一场劫难,也许从此能够彻底摆脱赵德基,过自由自在的快活日子……”

二人都听出发生了变故,对视一眼,花溶又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秦大王脸上的笑容一点也不见了。他本是再也不打算轻易和这对夫妻见面的,之所以连夜赶来,就是要阻截二人不再回京。见花溶追问,情知隐瞒不住,就看向岳鹏举:“你得先答应我,听了这事,绝对不要再回京城……”

花溶急忙说:“你先说是什么事情。”

秦大王无可奈何,这才将苗刘兵变的消息讲了。他跟康公公有紧密联系,又亲眼见到城里叛军横行搜捕太监,庆幸花溶夫妻二人赶到江平,就一路飞奔阻截。

二人才离开京城不过三日,就发生如此惊人剧变,这比赵德基的阳痿更令人震撼何止千万倍?而且,今日兵变,详情秦大王也知道不多,想必明日苗刘的公告就会开始流传出去。

秦大王见二人都陷入了沉思,立刻说:“岳鹏举,老子可是有言在先,你需带着妻儿远走,而不是回去送死……”

花溶打断了他的话:“苗刘二人,也并非什么了不起的将领,无战功无威信,即便叛乱,也得不到人心支持,想必背后还有其他势力支持。当今天子继位以来,虽然也重用奸臣,没有太大建树,可是,迄今为止,尚无重大过错。他被逼逊位,如果苗刘背后势力取得大权,岂不天下大乱?”

岳鹏举点点头:“如果是伪齐刘豫的势力指使,就更是可怕,如此,整个大宋,都会成为金国的属地,大宋也就亡了……”他忽然站起来,走了几步,“在追击海战的时候,我曾和平江知府有过合作,而且,我们进京带的一千兵马还在……苗刘二人一得势,明日开始,肯定会大肆发下公文,江平正是驿马的通道之一……”

花溶急忙说:“我们得立刻准备,截下所有公文,不论内容,一概销毁,以免谬种流传,天下不安……”

秦大王气急败坏,怒道:“赵德基的死活关你二人鸟事。而且,天下凭什么就是他赵氏一家的?”

岳鹏举摇摇头:“这不是皇帝一人的事情,关系到天下……”

“天下!天下关我鸟事!”秦大王更是恼怒:“你妻子身体未愈合,孩子幼小,你为一个昏君逞什么英雄?赵德基本来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岳鹏举此时自然知道,秦大王此番赶来,原是好意让自己夫妻二人趁机逃遁,可是,此情此景之下,又怎能逃遁?

花溶见秦大王发怒,缓缓开口:“我曾得皇帝营救……”

秦大王愤怒地打断她的话:“可是,你已经救他几次,报答他了,犯不着再为他送命。”

花溶不理他的咆哮,只说:“于私,他虽然也曾跟我们有过龌龊,可是,对我夫妻二人至今尚无任何真正的伤害,而且,我重伤时,他不停遣使探望,厚赐灵芝,甚至派出他的心腹王继先前来就诊;于公,大宋如今偏安江南,两河虽然无望收复,可是,民生休息,暂得太平。如果苗刘二人得逞,不是金国吞并整个大宋,就是内乱四起,永无宁日,皇帝此刻一定不能倒下去……”

岳鹏举忙说:“我知枢相吕颐浩正在健康和镇江督战,训导沿江的韩忠良、张俊、刘光等部,如果联合,定能一举驱逐苗刘逆贼……”

秦大王怒道:“刘光此人,一遇强敌就逃跑;张俊是王渊这个死阉党的干儿子,就一个韩忠良,你就能担保他会和你联手?”

“我虽和韩忠良素无深交,但知他豪爽过人,赤胆忠心,绝非刘光张俊可比。”

花溶点点头:“事态紧急,我们需得立刻回京。”

秦大王见自己一番苦心,换来的是二人坚决要营救赵德基。他怒不可遏,手指几乎指到花溶的鼻梁骨上:“死丫头,愚蠢的丫头,你以为救了赵德基,他就会感谢你们?你海上如此为他效命,可是,事后他照样逼你出使金国,你逃命回来,身受重伤,他又怀疑你怕完不成使命装病以躲避责罚。皇帝是什么人?是孤家寡人,刻薄寡恩。而赵德基尤其无耻,不仅阳痿,还和秦桧的老婆私通,哪里还有半点人君的礼义廉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老子别的不知道,至少知道韩信那么大的功劳,最后还被刘邦这个流氓杀了……”

他的大手几乎戳到鼻梁骨,花溶觉得冷嗖嗖的,退后一步,这些道理,自己其实也都懂。

可是,懂是一回事,如何做,又是另一回事。

章节目录 第246章

岳鹏举见秦大王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淡淡说:“秦大王,你的一番好意,我二人心领。只是,有时人有所为有所不为……”

“妈的,什么叫有所为有所不为?”秦大王气到极点,转过身一口几乎唾到岳鹏举面上,“老子只晓得你为了逞英雄,不顾老婆孩子的安危。这本是你二人脱身的最佳良机,从此,真可以海阔天空,无忧无虑,作甚要为一个无耻昏君卖命?岳鹏举,老子不妨实话告诉你,今天来,就是要你二人离开。你的死活老子可以不管,但是,你得保证丫头的安全。老子将她救活了,交给你,不是让她再去送死的……”

他千里万里,十年如一日追逐一个女子,不惜放弃自己的海岛,不惜舍弃自由快活的生涯,可是,千辛万苦,终于到了不得不放手的时候,还将她打得几乎半死。好不容易救回来,便立誓再也不伤她分毫。叛军已经控制京城,要救赵德基,又谈何容易?如今,怎容得她再去送死?天下苍生,大宋亡不亡,关老子何事?只要丫头不死,赵德基这种昏君,做不做皇帝有甚么相干?

他得了消息,立刻飞速赶来,原本就是要阻止二人,没想到二人如此执迷不悟。

岳鹏举看一眼妻子,二人目光交接,花溶点点头。

岳鹏举这才深深行一礼:“秦大王,你的好意心领了。”

秦大王气得一掌就打过去,几乎将岳鹏举打得一个趔趄:“老子要你谢什么?”

岳鹏举知他是一番好意,也不跟他计较,只退后几步。花溶知秦大王性子,见他还要追打岳鹏举,一下拦在他面前,柔声说:“秦尚城,你息怒……”

秦大王喘着粗气,直直盯着她,“丫头,老子今天来,就是不让你二人再回去。”

花溶摇摇头。

秦大王把在门口,如一尊大神:“好,要走也可以,岳鹏举一个人走,你不许跟他一起。你带着孩子,先去避难。”

她还是摇头,语气十分坚定:“我夫妻二人,生死与共。”

秦大王又失望又伤心,双眼血红:“丫头,今天若是出了这个门,以后,你二人的死活,老子再也不管了,也不跟你们再见一面了……妈的,赵德基,他真就那么重要?”他本想说,“赵德基难道比老子还重要”这话临出口,又变了,丫头,竟然,又为赵德基,跟自己翻脸。

花溶忽然笑起来。

这个时候,丫头竟然还能笑?秦大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妩媚的眼神、温柔的笑容,怒道:“你笑什么?”

“秦尚城,对我来说,皇帝远不如你!”

“!!!!”

“秦尚城,谢谢你,我不会死的,你放心。只是,鹏举,他是大宋的宣抚使,执掌一方军队,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此时临阵脱逃,算什么呢?那样,跟秦桧等人又有何区别?”

“我不死,以后你再来看我,我还煎茶给你喝……”

如无形的柔软的一刀,秦大王几乎要崩溃,看看案几上那些精美的茶具,刚刚过去的温存掠过心底,仿佛每一样之上,都还有她的余温,那么亲切那么温暖。

正因为如此,自己更是不能让她涉险。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是,他还是站在门口,牢牢地把住出路,忽然开口:“老子还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乱世自古出英豪。既然赵德基逊位,太后听政,一个孤老婆子和黄口小儿,有甚主意?天下各路兵马一定处于观望之中,一番内乱是少不了的。岳鹏举,你不如揭竿而起,你襄阳有几万大军,凭你的才能,也许能成就一番霸业。当年,赵氏太祖,岂不就是趁着后周老柴家孤儿寡母起兵,夺得天下?他做得,别人干么做不得?苗刘二人名不见经传,略施小计,尚且拿下赵德基,如今的赵氏天下,有何屏障可言?他信任的四大将,除了韩忠良稍好,张俊、刘光,有何本事?都是不堪一击!老子早已分析过,你这些年征战,为宣抚使后,独领一军,有了一定根基,放手一搏,也许……”

二人听得目瞪口呆。

秦大王见二人这种表情,恨恨地“啐”一口:“妈的,算老子对牛弹琴。你二人要去送死就去。从此,死活跟老子无干。”

他转身就走。

花溶想问问他要去哪里,却没有开口。

岳鹏举也没有开口。

夫妻二人均是同样心思,此事艰险,秦大王犯不着进来蹚这趟浑水。

只是,二人忽然想起儿子,夫妻犯险也还罢了,儿子怎么办?心里忽然非常沉重,“尽忠”二字,说起来挺动听,可真要做起来,谁又知道其中的艰险?

尤其是岳鹏举,妻子伤病多时,好不容易活回来岂能再轻易涉险?他沉思一下:“秦大王说得也不无道理,你不需回宫,立刻带着儿子去一个安全地方。”

“这怎可以?”

“有何不可?我自然会兴兵勤王,纵然凶险……”他本想说,“纵然凶险,也算一死报君王,尽心了,犯不着赔上妻子儿子性命”,可是,情知如此,妻子更不肯走,立刻住口。

花溶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柔声说:“鹏举,我们总是在一起。”

他立刻说:“也好。你不需回京,就带着儿子和我在军中。”

如此,再不济也能护住妻子。

花溶沉思一下:“吴湛知我们和皇帝关系匪浅,即便退避,也保不了自身。再说,人人知我们原该在京城,可是,事有凑巧,偏偏这个时候到了平江,如果不回宫,岂不是让有心之人胡乱猜想?无论苗刘叛乱成与不成,我们都会陷入危险的漩涡,轻则名誉扫地,重则千夫所指。因此,不如干脆放手一搏。我先带儿子回京。你沿江召集旧部,再做勤王打算。”

岳鹏举立刻反对:“不行,你这一回去,实是吉凶难料。

花溶镇定自若:“鹏举,你且放心,即便苗刘再凶逆,也绝不敢公然诛杀陆大人的遗孤……”赵德基封赏陆文龙,是私下的,并未公开,苗刘等人还不知道这孩子的真实身份。花溶之所以敢带儿子回去,便是孤注一掷,心想,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将孩子的身份公布,二凶必不敢太过杀戮。

岳鹏举也想到此层,只是儿子必无危险,但妻子,却无人会顾忌她的安危了。花溶嫣然一笑:“自古两军交战,就顾不得老小。只要你领军在外,苗刘二人必顾忌三分。纵是危难,我会先谋脱身之策。”

岳鹏举一直摇头:“我看不出有何脱身之计。”

“你忘了翟汝文翟大人?秦桧远避,朝里必是由他主持,与逆凶周旋,他必然会有办法。”

花溶此言其实并无说服力,但她态度坚决,岳鹏举知道妻子性情,阻止不住,再说,当今之计,也不得不如此。岳鹏举点点头:“我先布兵拦截出京的邮筒,信函公文全不拆封,直接销毁。”

夫妻二人商议停当,岳鹏举便派了最信任的四名卫士,藏好兵甲,一路护送花溶母子回京。

一路并无任何阻拦,苗刘二人大军都屯在皇城里,对郊外并无什么把守。花溶刚回家,只见一个女子冲出来,喊一声:“花姐姐。”

花溶一看她这身打扮,完全是婢女模样,却是婉婉。

花溶屏退左右,婉婉语带哭泣:“花姐姐,大事不好了,苗刘兵变,九哥危险……”

花溶点点头:“我已经知道了,正是如此,才赶回来的,婉婉你不需慌张。”

婉婉一听她原本在江平,事发后,反倒赶回来,一愣:“花姐姐,你们……”

“鹏举正在召集旧部、联络几大将领一起勤王。婉婉暂且放宽心。”

婉婉喜道:“太好了,我马上进宫报告太后。”

花溶也不挽留,和婉婉再商议几句,婉婉便乔装出门回宫。

婉婉一走,花溶立刻闭门休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凶险。可是,一人在家,坐卧不安,吃睡不香。这一年多,她从未和岳鹏举如此分离,早已习惯了两人在一起的日子,骤然一人,心里空落落的,更觉得凄清。如果说之前对营救赵德基还有过丝毫犹豫,但今日进宫,却更加深了决心。不止赵德基,太后、天薇甚至婉婉,众人的性命都捏在二凶手里。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即便没有赵德基,自己二人也断断不会坐视不理。

且说苗傅刘正彦二人兵变成功,为了维持皇宋的体面,太后不得不每天带着小皇帝赵俊一起上朝,召见百官。

百官见苗刘二人横行,许多便借口称病,不上朝;而赵俊年幼,哪里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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