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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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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苗傅刘正彦二人兵变成功,为了维持皇宋的体面,太后不得不每天带着小皇帝赵俊一起上朝,召见百官。

百官见苗刘二人横行,许多便借口称病,不上朝;而赵俊年幼,哪里坐得住?每天做不到半个时辰,便借口便溺,跑去后宫找潘贤妃玩耍。只得太后一人艰难独撑。为了有个商议,她便让天薇躲在后堂听奏。

章节目录 第247章

好在苗刘二人为堵天下悠悠之口,依旧让翟汝文主持日常事务,做个挂名的傀儡宰相。如此,太后倒也名正言顺可以单独召见翟汝文。这一日,太后接到婉婉的消息后,立刻召见翟汝文应对。天薇也在场,并不回避。太后说:“老身带着个幼儿,听政终不是办法。”

翟汝文说:“现在苗刘二人畏惧虏人,又畏惧江上诸军,只得挟天子以令天下。”

一边的天薇公主立刻说:“若是江上诸军不能飞速救援,只恐苗刘行凶。”

“江上主要有张俊和刘光的两军,另有岳鹏举的一些旧部和他进京带的一千兵马。武将之外,还有镇江督师的文臣吕颐浩和张浚。王渊当初中了苗刘调虎离山计,派了的伏兵在天竺寺,由辛永宗率领,兵变后,辛永宗已经逃走,想必是去告知张吕二人,他们必然相救。”太后稍稍心安,低声说:“老身知岳鹏举之妻回了京城,但不知如何才能召见。”

翟汝文心里很是意外,兵变后,花溶居然主动回京,心里不禁对她增添了一丝敬重,就说:“臣早知岳鹏举有忠义之心,他的妻子也见过,很有义气,非寻常女子可比。但吴湛把守皇城,他已私通二凶,如果岳夫人贸然进城,反倒不美,臣待设法名正言顺,召她入宫方是正事。”

太后立刻同意。

苗刘二人天天到都堂和翟汝文一同办公。翟汝文整天耐着性子周旋,实在是苦不堪言。最令他惊疑的是,苗刘二人每每遇事,批阅奏章,并无什么高明意见,到这时,二人总说要商议商议,第二天,就能给出很好的方案。他自然猜知二人背后必有极其强大的智囊团或者幕后势力,可是,此时,京城已是二人的势力,百官噤声,又怎敢去查探?

这天,苗傅就说:“如今天下最惧是大金国,要想太平,必须马上遣使通和,只要大金不开战,万事好商量。”

翟汝文说:“朝廷先后几次派使臣出使金国,但无一例外,都被扣押。就连资政殿大学士宇文虚中也未能返朝。从此,人人畏惧出使金国,一时间,不好找人。”

刘正彦却说:“这是头等大事,必须马上物色出使人选。发布通告。”

翟汝文无奈,就说:“如此,可安排几个小使,宫里但凡大事,由吕枢相主张,他现在镇江督战。”他的意思是用事前通报的方式,先让吕颐浩截留使者,否则,伪诏书一发出,即便今后平叛了苗刘,也怕金国借机出兵。

二人立刻将议题放到最关键的问题上,苗傅说:“当前诸军,张俊和刘光势力最大,不如将二人晋升节度使,以示笼络。翟大人意下如何?”他二人怕的就是几大将联合勤王,不如笼络分化。

翟汝文说:“如此甚好,以免军心生变。不过,既笼络这二人,不如连岳鹏举一起。岳鹏举虽然辞职一年,但他回京后,沿途有昔日宗泽老将军的部下,还有他的一千军马。不如趁机将这三人都召回宫里,许之以高官,让他们的偏将掌权……”

苗刘二人正中下怀,他们本就在思考如何剥夺几大将领的兵权,听了翟汝文的提议不胜欢喜,急忙称赞:“真是妙计。”

翟汝文趁热打铁:“听闻岳鹏举的妻子在京城,二位不妨厚意笼络,以结欢心。”

苗刘大喜,他二人也知,几大将中,岳鹏举最是能战,只要他先放弃,心病就去了一半,立刻说:“既然如此,明日就召岳鹏举之妻花氏进宫,封为国夫人。”

第二日早朝,太后抱着小皇帝发布了苗刘二人拟定的通告,几大将领都升三官,封为节度使,花溶封为国夫人。

花溶带着儿子上朝,陆文龙比小皇帝赵俊略大,赵俊好不容易见到个相仿的伴儿,很是高兴,陆文龙做个鬼脸,他便也做个鬼脸,大人喝止不住,两个孩子互相瞪眼嬉笑,堂上不成个样子,苗刘二人见此却很是欢喜,太后就令两个孩子回后堂玩耍。

退朝后,花溶应召堂堂正正地到后殿谢恩。

太后早已屏退左右,花溶正要行礼,太后立刻说:“不需多礼。”

天薇立刻扶住她,二人几番相逢于危难之时,虽无深交,但已经有了不一般的情意。尤其天薇在屏风后面再次见到陆文龙,虽然危难之中,也颇有几分安慰,只是碍于身份,不敢轻易去亲近孩子,怕给二人带来祸害。花溶向她点点头,太后细看花溶,但见她这些日子调养得宜,面容较之初见,更是丰满,端庄贤淑。她吃斋念佛,信奉面相,见此心里增添了一点信心,也不转弯抹角,就说:“如今国势维艰,二凶忤逆,老身召见国夫人,是希望国夫人致意岳大人,联络江山诸军,兴兵勤王,解救国家危难。”

花溶肃然说:“自家特意赶回京城,就是和鹏举有过商议,召集诸军勤王,万死不辞。”

太后这才点点头:“二贼行凶,只恐危急天子……”

花溶自然知道,如果诸军勤王,皇城里的所有人都是人质,这也是他们允许出嫁的天薇公主留在朝里的原因。一旦事变,首先要杀戮的就是赵德基。赵德基一死,却是立谁为天下主?如果不早做打算,岂不天下大乱?

无论是她和岳鹏举还是翟汝文和苗刘,大家都想到这个问题,却无人敢提出来,一旦出口,便是“谋逆大罪”。但太后历经靖康大难,知道这个问题的重要性,而且,必须提出来。

花溶和天薇对视一眼,心里均觉得难受,无论赵德基是个什么样的皇帝,但对她二人是有着深厚恩义的,尤其是花溶,几番和他共逃亡,心里更是复杂,并不愿意他遭到废黜或者被杀的命运。

太后沉声说:“事关重大,老身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人选,如今,唯有将此重任托付国夫人……”天薇亲自拿出一套命妇的冠服,包括五株花钗冠以及青罗绣翟衣裳。

“国夫人请换装。这套衣裳的衣领里,缝制了一道黄绢,国夫人出宫后,一旦事发,可将这道密令当着吕颐浩、张浚以及岳鹏举等大将一起拆阅,拥立此人为君,再图大宋中兴,如此,岳大人等都是元勋功臣。若是勤王成功,国夫人就请秘密焚烧此服,决不可再示他人……”

黄绢上是太后在宗室里挑选的一位继承人。

花溶听得完全是在交代后事了,不免心酸,只说:“太后请放心,若是勤王成功,自家连岳鹏举也绝不告知。”

太后松一口气,又怕谢恩时间太长,引起苗刘二人怀疑,就说:“岳夫人带着孩子路上一切小心。”

花溶说:“孩儿就留在宫里。”

太后一惊。

花溶微笑着低声说:“孩儿留在宫里,还得烦劳太后公主看护。如此,我夫妻二人方可无任何后顾之忧,以免兵灾凶险,到时顾不得孩子,误伤了孩子。”

太后这时也明白过来,她自然听天薇说过陆文龙的身世。陆登夫妻殉国天下皆知,只留下这一遗孤,即便金国四太子兀术也不曾加以杀戮,而是好生抚养。苗刘二人即便篡位,也不敢轻易对这孩子下毒手,否则,怎逃得了天下人的谴责?如此,孩子留在宫里,反倒安全。

天薇立刻说:“夫人请放心,此事我心里有数,自然会尽力保护好孩子。”

太后也说:“老身必将尽力看护孩子,不让他受到任何损害。”

花溶谢恩告退。

刚一出后殿,苗刘二人和翟汝文都等在外面。

三人见她已经换了命妇衣装,青罗绣花衣,五株花冠钗,煞是端庄美丽,华贵高雅,都一惊。

苗刘见花溶一人,不见孩子,就说:“小衙内(宋时称官员之子衙内)何不随夫人?”

“一路仓促,儿子幼小,不如留在宫里陪伴太后。”

二人知她和赵德基渊源深厚,但见她甘愿留下儿子做“人质”,松一口气,立刻说:“国夫人深明大义,此回待岳大人回朝,朝廷必将再有封赏。”

花溶谢恩,以丈夫的官衔称呼,就说:“节度使已是武将极致,但岳宣抚实不足以当此大恩。阉党之祸天下皆知,二位大人诛灭元凶首恶,为朝廷扫清几十年隐患,才是功在社稷。岳宣抚屡得朝廷升迁,但他囿于儿女私情,因为自家生病,辞官一年多,实无建树。自家认为,朝廷不宜再让他滥拥兵权,不如另任贤德武将……”

二人怕的就是岳鹏举起兵,但见花溶主动提出削夺丈夫兵权,真是令二人又一喜,苗傅立刻说:“夫人果然深明大义。当赏赐黄金五百两。”

杯酒释兵权是本朝惯例,得了赏赐买田置地做富家翁最好不过。花溶毫不推辞:“多谢大人恩典。”

翟汝文和她心照不宣,假意做戏,但见她如此滴水不漏,应答得体,心里也自佩服。

苗傅便说:“如此,夫人可速速启程,劝说岳大人回朝商议。至于小衙内,自家们一定用心看护。”

“多谢二位大人恩典。”

花溶当即退朝,回家,按照苗刘命令,明日便要启程。

章节目录 第248章

傍晚,苗刘二人去皇城外的一间民居。为不引人注目,他们总是分开,今日是苗傅一人进去。

苗傅刚进门,谋士张曙压低声音:“主上派人来了。”

苗傅急忙到密室觐见,依旧是那位蒙纱的女子,他们一律应令称为“女使”。

女子颐指气使,语气高傲:“今天情况如何?”

“还请女使禀报主上。今日无事,自家已按照部署,笼络各位大将,唤他们回朝,剥夺兵权。此外,岳鹏举妻子进宫,主动提出让丈夫交出兵权……”

女使一皱眉,心念一转:“花溶如今何处?”

“她自去劝说岳鹏举,留下了儿子在宫里做人质,想来必不敢生二心……”

女子一时没做声,才说:“你等且退下。日后,元勋大位少不了你们。”

“多谢主上。”

苗傅刚一走,密室合上,女使扯下面巾,正是王君华,她立刻说:“公子,你看如何?”

白衣长袍的翩翩公子,坐在宽大太师椅上,直起身子:“苗傅好生糊涂。”

“花溶已经留下儿子,公子还有何担忧?”

他满面怒容:“文龙孩儿是陆登之子,即便岳鹏举起事,苗刘二人又岂能威胁得了他分毫?”

王君华急了,她对花溶本就恨之入骨,立刻说:“苗刘二人原不知情,也怪不得他们。既然如此,不如马上拦截花溶。”

他摇摇头,陷入了沉思。岳鹏举进京,手里不过一千兵马,召集旧部也来不及。最需要防范的是韩忠良、刘光、张俊的大军。可是,花溶在这个最危险的时候进宫到底有何意图?甚至为了安抚苗刘,将陆文龙都留在了宫里。

王君华一心想借这个机会除掉花溶,无论她有没有危害,都不能放过,急说:“花溶真是可笑,只怕为了赵德基,连儿子性命也顾不上,反正也不是她亲生,只怕孩子成为她邀宠立功的棋子。如此毒妇,真是天下少有。公子,你万万不可妇人之仁,一时心软,便会让花溶坏了大事。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万一花溶走漏了风声……”

他对花溶此举也很是愤怒,若是她亲生的儿子,她怎会如此?无论她危害大小,总得以防万一。他转向身边的侍卫,“你立刻令人将花溶截留。如果岳鹏举真按所说交出兵权,退出朝廷,便将她夫妻父子放归……”

王君华立刻问:“若是岳鹏举不交出兵权又如何处置?”

他眉头一皱,做了个手势。

王君华不敢再追问,情知“公子”凡事不喜别人尤其是属下太过越权。她对“公子”死心塌地,从不敢稍微有分毫违逆,见此,立刻噤声,却心内暗喜,只要花溶到了自己手上,就总有办法将她好生折磨。她心里暗道:“花溶啊,花溶,这回,老娘可要好好出口乌气,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妻子前脚一走,岳鹏举马上便开始部署兵力。他除了进京带的一千人马,在平江一带还联络到以前宗泽老将军麾下散佚在这里的人马。宗泽一死,一支人马被杜充分解兼并。杜充刻薄寡恩,对宗泽又颇为忌讳,所以对他的亲信旧部自然大肆削弱。几番征战,那队人马都是送死的前锋和炮灰。一次敌众我寡的战役后,杜充借口兵败,重责诸军,克扣军饷。一些人马不服,便趁着混乱逃散。

岳鹏举此番回来,虽只联络得五百旧士,众人都曾追随他参加过击败宗翰的战役,无不振奋,军容十分雄壮。两军合并,岳鹏举便只带着这一千五百多人马沿江布防。

白天忙碌分散了注意力,到了深夜,本是浑身疲乏正好休眠,但岳鹏举却****不得安息。妻子儿子进宫,也不知情况如何,尤其是妻子,更是有极大危险。他这一年多和妻子朝夕相处,片刻不离,每一夜习惯地拥着她入睡,如今一伸手,怀里空荡荡的,更是孤枕难眠。

他眼红如兔,这一日,再也呆不下去,可是,自己整军,又如何敢只身离开,否则,置那些辛苦投军兴兵勤王的忠义之士于何地?

他数着日子,妻子离开已经是五日了,却无丝毫音讯,更是急得嘴巴都要起血泡,只想,再无讯息,就得趁夜杀回去,亲自一探。

他召集军事会议后,正在门外踱步,侍卫来报:“岳大人,有客来访。”

“请。”

他一看,只见一儒生袍服,形如士子的男子翩然而至。他一愣,方说:“马苏,是你?”

马苏点头:“正是在下。”

二人坐下,不等岳鹏举问,马苏先说:“此回,我并非奉大王之命,而是自作主张。”

“马先生待要怎样?”

马苏神色有些黯淡:“岳大人须不知我身世。我家祖上原是辽国的汉儿,祖父因为才学和家资,累积高官。却因为遭遇变故,家破人亡,流亡时偶然得秦大王营救,所以隐姓埋名,落草为寇。”

岳鹏举一直见他非比寻常,虽然跟在秦大王身边,却绝无寻常的草莽习气,就点点头,只静静听他说下去。

“此次,我追随大王去上京盗取灵芝,返回后,滞留京城,原是大王挂念岳夫人病体,怕有任何不测。恰逢国家患难,兵变骤生,我素知苗傅军中有八千西辽的降兵,其中有我故人张玮,他原叫耶律,降宋后才取的汉名,也算是苗傅的谋臣之一。我可去代为打探。”

岳鹏举大喜,本就担心妻子遭遇不测,不得消息,如今马苏自愿前去,真是喜出望外:“如此甚好。只是你若要前去,却需得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还烦请岳大人代为设法。”

“我明日就要去镇江商请吕枢相,不妨带你一起,现场举荐。”

“谢岳大人成全。”

岳鹏举肃然回礼:“马先生不需客气,此行凶多吉少,还得保重。”他知马苏多少是受秦大王的指示,如不是因为自己妻子,不见得就会去冒这个险,但马苏既然说是他自愿前去,所以,他也不说破,只心里暗自感激。

马苏也作揖回礼:“久闻岳大人礼贤下士,尊重儒生,如今一见,果是名不虚传。”他在燕京四太子府的大战中,得岳鹏举搏命营救,今日一见,尚未说到出使,岳鹏举先以“先生”呼之,目睹岳鹏举行事,也自佩服,心内暗道,即便不是大王授意,自己也是愿替他效力。

这一日,枢相吕颐浩在镇江召集韩忠良、张俊等议事。他是文臣,保持着本朝惯有的对武将的优越感,众将对他行礼,他只是摆摆手,居中坐了。

他清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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