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187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也许是察觉到妻子这些日子的变化,身上的丽服已经换成了以前的旧衣,神色有些憔悴。他眼神急切,很想跟她谈谈。可是,花溶根本无心思跟他谈任何纳妾之外的事情。好几次,他一开口,她便将话题拉到一边。他怔怔地看了她好几眼,才说:“十七姐,你其实不需如此。”
花溶微笑着,柔声说:“鹏举,我答应替你操办,就一定要办好。你放心吧。”
“可是,也用不着你节衣缩食!我自己会想办法。”
花溶嫣然一笑:“没那么严重。我只是将用不着的饰物抵押出去。再说,现在战事吃紧,东南这一带长期干旱,养着这十万大军,百姓民脂民膏,几乎被搜刮殆尽,你还能想什么办法?少吃点穿点,又有什么关系?”
岳鹏举伸出手,紧紧拉住她的手:“十七姐,你真是辛苦了。这样吧,我叫侍卫去备办此事,你不用张罗了。”
章节目录 第314章 他的地盘
花溶一怔,却依旧和颜悦色:“好的,我只买了些零碎,才花了100贯,剩下的600贯,我都给你。”
“不用,你留着,我再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我一个人哪里用得了这么多钱?家里米粮都有,我也不需要买什么。”
“不行,你得留下一百贯零用。”
“真的不用,我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她见丈夫坚持,便说,“这样吧,我留五十贯就足够了。反正要不了半月,你还有薪饷下发。”
岳鹏举长叹一声:“苦了十七姐。”
她不经意地去端茶,趁势拨开了他的手,微笑说:“你渴了么?喝杯凉茶吧。天气炎热。杨么军有无动静,还有多久才能拿下?”
岳鹏举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接过凉茶喝了一口,说:“我在静待最好的时机,也许,等办了巧娘这件事情,就是我们的机会到了。”
她拿起旁边的蒲扇给他扇风,说:“呵呵,那要不了多久了。”
“十七姐,你也累了,早点歇着吧。”
“嗯。你眼疾不愈,早点歇着,我再看会儿书。”
“好的。那我先去睡了。”
这一夜,花溶一直在书房静坐。到半夜时,岳鹏举睁开眼睛,发现她也没有回来。
张浚在军营督师,粗时,水陆两路战胜杨么的消息着实令他兴奋了一阵子,忙着为有功将士们颁奖,闹热一阵。但接下来,岳鹏举却再无动静,也不发起任何进攻,也无任何军事行动。
他不时询问岳鹏举,但岳鹏举却没有明确的总攻时间表。他进士出身,如今身为朝廷宰辅,文尊武卑,他自然不愿意天天去向岳鹏举问询,但很乐意召见岳鹏举属下一众文士幕僚。李若虚、薛弼、孙革等文士都成了他的座上宾,但是,他们也不能给他更多的军情。
一天,张浚和荆湖南路的主要官员等一起喝着消暑的酸梅汤,一边议论军情。两名士兵站在他旁边,专门替他打扇,他还是满头大汗,就说:“天气太热了,真是受不了。我到此督师月余,却不见破敌的要领,真是如坠五里雾中。”
那时,许多将领为要挟朝廷多拨付钱粮兵马,每每军情紧急时,故意按兵不发,知州徐毅怀疑岳鹏举也是拥兵顽敌,有点疑神疑鬼,就趁机说:“下官以为,不妨请岳相公明示。”
正说话间,有吏胥进来禀报,说有御前金字牌递到圣旨。原来是皇帝赵德基的手诏命令张浚回临安,商讨秋防的事宜。金军习惯在秋高马肥的季节攻宋,多年习惯,称为“秋围”,赵德基被金兀术大军吓破了胆,见夏天已过一半,就急切地要布置防备金军的进攻。他认为如果杨么军一时不能平定,就等来年再说。
张浚将手诏出示给薛弼等人,薛弼忧心忡忡地说:“如今荆湖周围大旱、大兵、大火,到秋后恐怕钱粮无以为继。此回张相公和岳相公亲征湖湘,切恐不宜无功而返。大旱之后,本路百姓必是艰难,明年再来,唯恐钱粮无以供给,张相公不如召岳相公前来,看他是何安排。”
张浚听得有礼,立刻召岳鹏举来都督行府商议军情。
岳鹏举带着下属主要将领张弦、王贵、于鹏等来到都督行府,张浚和众人寒暄一番坐定,将赵德基的手昭出示,开门见山就说:“圣上教自家及早回行朝,以布置秋防事宜。不知岳太尉决战水寇,可有胜算?”
岳鹏举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大地图摊在前面的书案上,说:“此是下官和众将领一起商议所得,恭请张相公一阅,这就是成算。”
张浚一看,只见地图上用墨线勾画出很多山水,包括青草湖,还标出了杨么军所剩下的三十三个寨栅的方位。他看不出这到底算什么成算,但又不愿意表示自己不明白,以免被这些武将轻视,就说:“我看杨么虽然大败,但老巢深厚,不见得就有可乘之机。岳太尉不如暂且收兵,安排大江上游的防备,待来年秋冬再大举进攻。如此,自家也必须回朝奉命。”
岳鹏举说:“何需来年,烦请张相公为下官多留一些时日,岳鹏举当在八日之内破水寇,必不耽误张相公回朝。”
张浚听后大吃一惊,问道:“岳太尉肯定不是许下大言?”
李若虚忍不住说:“岳太尉早已和自家们商议周全,张相公需知,岳太尉从来不是大言不惭之人。”
岳鹏举解释说:“下官以水寇攻水寇,必是成功。”
他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讲了一遍,张浚听得半信半疑,说:“既是如此,我便暂留潭州半月,看岳太尉和众将士破敌。”
岳鹏举镇定自若说:“请除去来去之日,在八日之内,下官必当献上杨么、钟子义于都督行府。在此期间,下官还当邀请各位大人参加一场小小的宴席。”
“哦?什么宴席?”
“一场简单宴席。”
张浚至此依旧半信半疑,但也只能说:“愿岳太尉马到成功,旗开得胜。”
花溶她虽然不再参与丈夫的军事部署,但也绝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妇女,平素自然有留意,得知丈夫这些日子虽然看似漫不经意,实则下了功夫精心部署,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她原本想出去采买,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采买不出什么东西,只每日在外闲逛,听得丈夫为张浚召见,还是有些担心,就提早回家。一到家,便见丈夫和李巧娘在说说笑笑。李巧娘声音细微,曼声柔语,而丈夫则是眉开眼笑。她也不知是什么心理,这些日子,左看右看,老觉得丈夫看李巧娘是含情脉脉,仿佛两个真正在恋爱的男女。
她站了一会儿,心里叹息一声,自己比鹏举大几岁,又是残花败柳,也许真真是配不上鹏举罢。
正恍惚间,听得岳鹏举的叫声:“十七姐,你回来拉。”
她收拾心情走进去,李巧娘却娇羞地行一礼,借机告退了。
这些天,岳鹏举不知为何关心起家里的钱粮,老是问她够不够用,叫她不需省吃俭用,说花光就算了,反正俸禄要到了。因为只有五十贯钱,又怕鹏举发现钱被花掉了,去筹钱为难。因此,她只能把自己有的几件好衣服和几件首饰都典当了出去,可还是杯水车薪。她天天为钱财的事情发愁,逐渐地,连悲伤也感觉不到了,焦虑得十分麻木。
岳鹏举打量她身上衣衫,还未开口,只听得门口一个响亮的声音:“岳鹏举……”
她面色一变,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秦大王,你怎么来了?”
岳鹏举不以为然:“是我请他来的。”
花溶眼睁睁地看着秦大王进来,大刺刺地在自己对面坐下。秦大王看她一眼,对上她的目光,有些惊讶。前些日子,还见她穿那样淡绿色的漂亮的丝绸衫子,今日,却是寻常家居服,而且是普通人穿的那种布衣。
虽然只是服饰上的变迁,但他隐隐觉得不安。这些日子,他留在潭州城内外,半是因为欣羡杨么的大船,就如酒鬼见了美酒,一心要拿到真正的造船关键技术,好回去扩充自己的势力。另一则是担心花溶的改变。但他遵从花溶的要求,不敢太过靠近她,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花溶见他不停看自己,面色阴沉得如夏日的乌云。
秦大王只好移开目光,岳鹏举却和他谈笑风生:“此次战杨么,我想用一种武器,秦大王,你有无经验?”
“哈哈,老子对这个最擅长了……”
二人如此这般地议论一阵。秦大王因为花溶的脸色,也不多呆,起身要告辞。他正要走,岳鹏举笑说:“秦大王,明日,请你来赴宴。”
“哦?什么宴席?”
“普通家宴。”
秦大王看花溶的脸色原本要滴得出水来,此时,却风云变幻,居然瞬间带了微笑:“秦大王,你就来吧。”
秦大王许久不曾见她这样的笑脸,心里觉得老大不对劲,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秦大王一走,岳鹏举站起身,但见妻子面色阴沉,惊讶说:“十七姐,你这是怎么了?”
花溶再也压抑不住心里的屈辱,几乎是吼叫出来:“你为何要请秦大王?为什么?你明知他是我的敌人……”
岳鹏举耐着性子:“秦大王不是你的敌人!”
不是敌人!可是,叫秦大王这样的人,来亲眼目睹自己选择终身依托的“良人”,和别个女子欢天喜地地拜堂成亲,纳妾生子,情何以堪?
花溶但见丈夫脸上那种不以为然的笑容,只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仿佛不是良人,而是虚伪薄情的恶魔。好一会儿,她要压抑心底的屈辱,却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下去,大声说:“不行,我坚决不同意请他!”
“干么不行?他也是我们的朋友。十七姐,你这点度量也没有?”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妒忌?
“十七姐,你需知这是皇上和太后送来的女子,我也推辞不得,自然要积极筹办……”
以前就推辞得,现在自然推辞不得了。她依旧固执说:“不行。”
岳鹏举沉声说:“十七姐,我以前什么都依你,这次,你也得依我。”
她也提高了声音:“我就不答应。”
“我做主!你不答应也不行。何况,你刚才自己也答应了秦大王。”
花溶气急败坏,指着他的鼻子:“出去,你今日给我出去!”
岳鹏举似笑非笑:“十七姐,这是下官的营帐呢!”
她一怔,这才明白,原来,该走的是自己,不是岳鹏举。这是他的地盘!
眼泪在眼中打转,她却生生吞下去,缓缓说:“好,我走。”
章节目录 第315章 为何告诉你
岳鹏举沉声说:“这也不用。我还有其他事情,不打扰你。”他说完,也不等花溶回答,转身就走。
花溶眼睁睁地见他离开,她呆坐半晌,也不知过了多久,推门出去,才见得外面车水马龙,竟然是岳鹏举派人买回来的绫罗衣衫,服饰妆奁。以及盛宴需要的酒菜肉食,一众仆人在外面搭建了临时厨房备办。虽然算不上豪奢,但也相当气派。岳鹏举满头大汗在外指挥,竟是在为自己的纳妾之日,亲自备办。
她想起丈夫拿了那几百贯回去,原竟是怕自己贪污了,薄待了他的小妾。她心里悲叹一声:鹏举,夫妻一场,你竟是如此看我!
她怔怔地站在门口,又见李巧娘悄然在西厢开了一线门张望,脸上那种荣宠期待的笑容,看得她再也忍不下去,怏怏地回房间躺下。
可是,这躺下,却又如何睡得下?只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熙熙攘攘。夫妻二人发生口角,夜深了,熙熙攘攘之声停止了,她还是不见丈夫回房,心里焦虑,悄然起身到门口,却听得脚步声,她正要开口,只见西厢房门打开,竟是李巧娘的期待和惊讶:“相公……”
原来,丈夫竟然去了李巧娘的房间!
她在门口半晌,也不见丈夫出来,只觉得头晕眼花,挪着脚步,慢慢上床躺下。
这一夜,岳鹏举一直不曾回来。她头晕眼花地躺到天亮,才听得急促的脚步声。她悄然推门出去,只见岳鹏举站在外面的院子里,也不知是刚从外面进来还是刚从李巧娘房间出来。
他见到花溶,笑着招呼她,神情很是得意,又兴奋,竟如一个孩子般,几乎要欢呼雀跃:“十七姐……”
花溶但觉他精神抖擞,春风得意,忽然意识到,也许他昨夜已经和李巧娘春风一度了,不然,怎会笑得如此诡异?她整个人完全呆住了,冷冷地看他一眼。也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冰凉,岳鹏举一怔,这时,一名胥吏来禀报事情,他便匆匆离去。
花溶也回身,砰地一声关了门。她是当家主母,丈夫纳妾,按照习俗,要端着架子回避。
此时,“贤妻”的面具再也戴不下去了。门外,陆续有人声,她听不清到底是些什么声音,只觉得声声都是“恭喜新婚”之类的。有女眷笑闹的声音,想是去为新娘子梳妆打扮的……
岳鹏举的笑声,李巧娘的笑声,秦大王的笑声……四面楚歌,全是敌人。眼前浮现昨夜的绫罗锦服,她再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荆钗布裙,以及抽屉里那分文不曾动用的五十贯钱,眼眶干干的,却流不出泪来,方觉得人生到此,简直是一场彻头彻尾的讽刺。
良久,她站起身,从旁边拿起自己随身的小弓、箭镞,郑重其事地背在身上。忽见衣橱内放着一个大包裹,也不知何时放进去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件崭新的衣服,想是鹏举买给李巧娘的,因为昨夜未归,就没拿出去。
她将包裹放回原处,只随意拿了自己的几件旧衣服,其他的,再也无可收拾。再看看手上,还有一只镯子,也是当初岳鹏举买给她的,她轻轻褪下来,想想,又提笔写下几行字,用镇纸压平了,将玉镯一起放在上面。
…………………………………………………………
此时,已经真正做到“全身轻松”,就连包裹也那么“轻松”,拎在手里毫无分量。她这才慢慢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柄上,耳里是漫延的欢声笑语,嘈杂不堪,声声恭喜。她竟然不敢走出去,更不敢面对。良久,又缩回手来,走到窗口,打开窗子,外面,是卧房后的一片林木。此时正值盛夏,林木葱笼,寂静无声。她看看这里的僻静和外面的繁华形成鲜明对照,纵身跳了出去。
双脚踏在草地上,惊起几只飞鸟,鸣叫而过。
耳边隐隐传来欢天喜地的鼓乐声,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明明是朗朗晴空,万里无云,却觉得世界茫茫,天地之大,竟无容身之处。
她疾步走出去,吹一声口哨,听得马的声音。她这些天,马没就马厩,单独系在一处。此时,悄然过去,解下马,纵身上了马背,并无人发现她的踪迹。
她一扬鞭,马得得地扬蹄飞奔,到军营门口,驻守的老兵自然知道这是岳夫人,他几乎每日见她进进出出,只习惯性地行一礼,放她出去。
花溶毫无阻碍地上了大路,洞庭这一带干旱日久,一路上扬起老大的尘土。再看洞庭湖,水天一色之间,远处的烟波浩渺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
她奔出去十几里,但见沿途遥遥鳞次栉比的水寨,杂草丛生,在这里的干旱天气,骄阳似火,显然是适合火攻的好时机。她这才明白鹏举所谓的“八日”拿下,绝非夸大其词。按照张浚给他的来回几近二十天的期限,他完全可以享受了甜蜜的“**一刻”,再行用军。
美丽的妻妾、运筹帷幄的胜利,一个男人所期待的,到此完美。
花溶再也想不下去,心口如要爆裂开来,忽然一挥鞭,重重落下,马受惊,拼命飞奔起来。花溶此时已经陷入了极大的混乱里,也不管方向如何,如此飞奔两个时辰,才发现已经离开潭州城一两百里,到了一个分岔路口。
烈日当空,她早已汗流浃背,头发几乎要滴出水来,全身的衣服完全粘在身上,湿漉漉的,好不难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