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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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现在朕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儿子了……朕要求也不高,只要能有一个儿子,此生无忧……”
但赵德基不知是因为对于即将铲除心腹大患的兴奋过度还是对和谈大局已定的欣慰,虽然服了壮阳药,竟也力不从心。这是王继先的壮阳药第一次失效,他偶尔看见小刘氏从兴奋到失望的目光,心里又生屈辱感,对小刘氏也滋生一股厌恶和痛恨感,顿觉此女****不堪,比虎狼还难以应付。他怒气发作,起身就走。小刘氏从未见他半途离去过,却又不敢挽留,只得一个人躲着嘤嘤哭泣,但想起王继先的灵药,心里总是抱了期望。
黄昏。
太后的佛堂前,布幔缭绕,阴风阵阵,小火炉忽明忽灭,窗外寒风呼啸。天薇整日跪在佛像前,呆呆出神,既不念经,也不拜佛。这些日子,她已经被禁锢,从驸马府转到佛堂,还是赵德基念在死去的伯娘份上,允许她提出的要求,最后时刻,跟太后神灵作伴。也因为这重原因,宫里敏感的女眷们,谁也不敢再来佛堂上香祈祷了,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又是一阵阴风,她麻木地抬眼一看,帷幔深处,一个人影翩然出来。
她有些麻木的双眼,露出喜色:“岳夫人……”
花溶上前一步扶起她,短短时间不见,天薇已经形容枯槁,垂下的一缕头发竟然变得灰白。顶着“假公主”的罪孽,半世坎坷的命运,她才二十四五岁岁,如今看去,竟然已如四十岁的憔悴中年妇人。
“公主……”
天薇惨笑一声:“岳夫人,这‘公主’二字带给奴家的,全是屈辱和恐惧,你叫我天薇吧。”
花溶强忍住泪,打起精神安慰她:“天薇,你别怕,你是真公主,谁也不敢奈何你。”
天薇摇摇头:“我这个公主,九哥说是真的才是真的,他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她泪流满面,“我出生入死,在刘家寺受尽****,在四太子府受尽折磨。可是,仇人一个未灭,四太子、王君华这对狗男女,一个个都还在逍遥……原本指望九哥能替我报仇雪恨,可是……”
花溶搀扶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半句也无法安慰她。九哥,她报之以大希望的九哥,昔日的“九王爷”,早已在王图霸业里,走上了宋徽宗的老路。
“我谨尊太后教诲,平素穿衣吃饭,谨言慎行,从来不敢多行一步,多说一句,不料,竟然还是躲不过这场祸害。婉婉,我,我们都躲不过……早知今日,不如当初……”她说不下去,想起从金国逃回来的岁月,在鄂龙镇的雪地上,跟马苏告别。要是当初就随了他,天涯海角,做一名海盗婆子,也胜过在这无情无义的皇宫,走投无路,陷入绝境。
花溶何尝不知她这番心事?她心里,也是同样的悔恨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夫妻天涯海角隐居起来,岂不胜过今日的自投罗网?
天薇忽然激动起来,推开花溶的手:“岳夫人,你走,快走……”
花溶叹息,自己又能去哪里?
“岳夫人,你们快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离开这个无情无义的地方……”
一耳光重重落在天薇面上,她的声音戛然而止,一个幽灵般的声音恶毒地响在二人头顶:“好你个吃里扒外的贱婢,你竟敢怂恿溶儿逃跑?”
天薇跪下,紧紧抱住他的双腿,泪流满面:“九哥,九哥,你难道真的也认为我是假的天薇?”
这一瞬间,赵德基满面的怒容也颤抖了一下,这是自己的亲妹妹,他比谁都清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手足了。可是,这又如何?
他声音冰冷:“天薇,若你是朕亲妹,就不会有今天如此不当的言论了。”
章节目录 第390章 合谋
花溶站在一边,既不行礼,也不下跪,淡淡说:“既是花溶罪孽,陛下又何必迁怒于公主?公主九死一生逃回宋国,陛下为何还要听信他人谣言?”
赵德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双眼发亮。眼前的女子淡淡梳妆,清雅端丽,不怒自威的粉脸上,挂着一种别样的风情。他咳嗽一声,如发现猎物的猛虎,放柔了一点声音:“溶儿,你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
“因为有人要杀我们母子,被贼人逼迫躲避了一阵。”
赵德基佯怒:“谁敢如此大胆?”
“我也不知是什么丧心病狂的东西。”
赵德基也不动怒,在太后的佛像前发现花溶,是一大收获。他忽然想起那一个模糊不清的夜晚,****腾地燃烧起来,紧紧盯着花溶:“溶儿,只要你乖乖听话,你的儿子保证安全。”
花溶笑起来。
那笑容太过鄙夷和轻蔑,纵然是赵德基,也觉得一阵难堪,心里原本就不充足的自信,这一刻,土崩瓦解,心也凉了半截:一个这样对你冷笑的女人,怎肯甘愿侍寝?
儿子,自己要生儿子的强烈愿望;壮阳药,要扔掉壮阳药,真正做一回男人的强烈愿望。如果那回自己拿不准,这一次,一定要弄个清楚明白,将生米煮成熟饭。
——贪婪是男人最好的春药!他浑身沸腾,急不可耐,潜意识里,觉得再也用不着王继先的壮阳药了!他兴奋莫名,无暇顾及她的冷笑:“溶儿,你随朕进宫,朕有事……”
“什么事?陛下请讲。”
这“事”只能做,不能讲。赵德基不耐烦起来,沉声催促:“溶儿,快随朕进宫,此事一刻也耽误不得……”
花溶退后一步,一伸手,将太后的灵位拿在手里,不经意地轻轻恭敬地触摸,毫不慌乱:“唉,陛下,若太后泉下有知,会对公主今天受到的诬陷而伤心的……”
在太后佛堂前,赵德基再也不敢伸出手去,听得花溶这番话,又见她冷若冰霜的语气,此时,已经彻底明白:自己当日,绝未得偿所愿!
强烈的愤怒和贪婪的**一起冲到脑门,他几乎是咬牙切齿:“花溶,你敢愚弄朕?”
花溶没有回答,和天薇公主交换了一下眼色,神情十分古怪。
她今日是为救天薇而来,但见赵德基防备如此森严,竟然将太后的佛堂也监控起来,只怕稍有不慎,便会血溅佛堂。
花溶强忍住心中的愤怒,淡淡一笑:“陛下贵为天子,谁敢愚弄于你?”
烛光下,赵德基但见面前的女子,容色照人,雪肤花貌,尤其是她那种充满生命力的眼神,丰润的身子,这是他近日来念念不忘,做梦也想得到的。那一日的风情若隐若现,一场春梦,要延续这场春梦,或者将这场春梦变为现实的迫切渴求,终究暂时将他凶毒的目光稍微压下去一点,急切地说:“溶儿,你知朕对你情真意切……只要你从了朕……”
情真意切?天薇第一次听得自己的“九哥”,露出如此**裸的无耻嘴脸,激动得一下从跪着的蒲团上站起来,因为太过急切,又跪得太久,差点摔倒在地。
花溶悄然拉了她一下,举起太后的灵牌,不经意地,在赵德基面前晃了晃,低叹一声:“太后若是九泉有知,公主被人这样诬陷,肯定会伤心的……”
赵德基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仿佛伯娘站在自己面前。经历了这许多事后,他已经越来越胆小,尤其怕死人的魂灵,他的皇位来自伯娘的扶持,现在作恶威逼的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救命功臣,他怕太后魂灵附体,竟然不敢再说话,好一会儿,几乎退到门口了,才停下脚步。
天薇福至心灵,忽然跑过去,跪在他的脚边:“九哥,请允许我出家为尼,青灯古佛,长伴太后灵位,今后,再也不会多说半句红尘俗事……”
天薇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她既已选择出家,就会彻底了断世间恩怨,既不和韦太后碰面,自然就更不会泄露她不堪的****往事。
佛堂里静得出奇,有一片刻,只能听见三个人的心跳。赵德基皱着眉头,也不知在作何打算。杀掉自己的亲妹妹?杀还是不杀?
花溶只觉手心也捏出汗来,这才明白生命的可悲和可贵,自己纵然不怕死,也不惜一死,可是天薇呢?她凭什么就该如此死于非命?蝼蚁尚且贪生,谁又能真不畏死?
天薇抱住他的腿,恸哭哀求:“九哥,求你看在昔日的情分上,求你看在兄妹一场,我绝不敢多半句嘴……”
好半晌,赵德基才仓促说:“此事真相如何,朕还需下令大理寺狱彻查……”
花溶心里一沉,赵德基好似一秒也不愿在太后的佛堂里呆下去,在这里,连**都泯灭了,他抬腿就走,身后,只传来天薇撕心裂肺的哭喊:“九哥……九哥你知道我不是假公主……我真的是你的亲妹妹……”
赵德基已经快步离去。
佛堂里又昏暗下来,花溶扶起天薇,天薇只知道靠在她怀里哀哀恸哭。半晌,花溶忽然伏在她耳边,压低了声音:“公主,我们不妨离开……”
天薇心里一震:“能去哪里?”
“天涯海角,总有藏身之处。”
天薇摇摇头,神色惨然。
“驸马一家上百口,他娶了我,荣华富贵没有享受几年,可若是我逃走了,他这一家百余口,就一个也保不住了。他现在也得到了消息,被软禁在家,一步也不敢离开。”
花溶无言以对,依照赵德基的个性,为了遮羞,天薇不见了,的确会杀了驸马全家以儆效尤。而且,深宫监视严密,要逃出去,又岂非是容易之事?
天薇失神地跪在蒲团面前:“岳夫人,你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再也不要回来了……”
花溶眼眶湿润,情知天薇已是凶多吉少,可心里终究还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金兀术既然答应了保全天薇,按照他的性子,当不会食言而肥,更何况,他的确已经服下了毒药。他不顾天薇的命,难道还能不顾他自己的性命?
天薇久久盯着太后的佛像,心里涌起一股极大的不祥的预感,忽然站起来拉了花溶的手:“岳夫人,患难见人心,多谢你不顾安危,在此时还能到佛堂找我。我是薄命之人,你跟我不一样,你还有岳相公,有你的儿子。你马上走……也许,再晚就来不及了……”
花溶紧紧抱住她,忽然想起婉婉,想起婉婉那张无辜而纯洁的笑脸,一个一个,没有死在金军的屠刀之下,却都死在了赵德基的屠刀下。
她心底悲愤莫名,这大宋是谁的大宋?赵德基一人的大宋?如此大宋,不灭才真是天理难容!
天薇这时反而镇定下来,拉着花溶的手:“岳夫人,也罢,既然你不走,就再陪我一程。”
花溶眼里掉下泪来:“公主有何吩咐?”
“我想换一件衣服。换一件我最喜欢的衣服。”
赵德基回到后宫,一进寝宫,就怒声喊:“康七,立刻传康七……”
康公公早已料得不好,扑通一声跪下:“官家,小的来了……”
赵德基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大胆奴才,从实招来,那****是不是和花溶联合欺瞒朕?”
“小的死罪,小的死罪……小的绝不敢欺瞒官家。那天,岳夫人在屋里,令小的们全部退下,里面所发生的事情,小的们的确不知详情……”
赵德基的心凉了半截,果然!
他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屈辱,抬起脚,发疯一般猛踹康公公:“该死的贱婢,大胆贱婢,你竟敢哄骗朕,说朕遂了心愿……说,你到底收受了岳鹏举夫妻什么好处?”
“官家饶命……官家恕罪……小的实不知情……毫不知情……只有官家自己知情……”
这话更是火上浇油,赵德基抓起一个大花瓶就砸在康公公头上:“贱婢……”
康公公头破血流,晕死过去。几名小太监上来将他如死狗一般拖下去,赵德基怒气未熄,门口,小刘氏停下,再也不敢进来。
他大喝一声:“是谁鬼鬼祟祟的?”
小刘氏战战兢兢地进来跪下:“是臣妾……”
赵德基余怒未消,忽然想到她先前的“如狼似虎”,满腔怒火泄愤在她身上:“贱人,无耻的****,滚出去……”
小刘氏尚未醒悟过来,脸上身上已经挨了几拳,疼得连声惨呼。她连滚带爬跑出门外,才被宫女扶起,只泪流满面,原来伴君如伴虎,就是这个意思。
秦桧的书房,这一夜灯火彻夜未熄。
王君华拿着四太子的密令,不停地走来走去,神色惊恐:“老汉,四太子为何转性了?他为什么要保全天薇这个贱人?”
秦桧做声不得。
王君华恼羞成怒,四太子每保全一个女人,仿佛就是在挑战自己的受宠程度。自己替四太子百般筹划,百般讨好,天薇算什么东西?凭什么她能得到四太子的垂青?她见秦桧不回答,恼怒起来,猛地揪住秦桧的胡子,“你这个不中用的东西……”
秦桧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惨呼一声:“国夫人息怒……四太子,这他肯定是有其他考虑……”
“有什么考虑?他今日对天薇留情,明日便会对花溶留情。这个口子万万开不得……”
“依夫人之见?”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四太子如今深居简出,我们不妨矫诏行事……”
秦桧直摇头:“不行,这会激怒四太子。”
章节目录 第391章 受审
王君华白他一眼:“无毒不丈夫。老鬼,四太子我自会摆平。天薇非死不可,她不死,花溶以后就不会死,这二人都是老娘的心腹大患,必死无疑……”她见秦桧还要犹豫,又狠命揪扯他的胡子,“老鬼,你休得再推三阻四,既然要做,就要做彻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如今箭在弦上,天薇若不死,日后也难免会跟我们作对,她是官家亲妹,有朝一日官家心血来潮,听信于她,你想,我们会是什么下场?”
秦桧连连点头,却还是不无担心:“四太子方面怎么办?”
“我自会向四太子交代。”王君华冷笑一声,美女数名,加上自己,怎么也敌得过那个天薇了,四太子还得利用自己夫妻,可不是么?他怎会立刻翻脸?
且说赵德基正在怒气勃发时,却听得今日当值的太监张去为颠颠地跑进来,“陛下,秦桧求见……”
他正在火气上,立刻说:“传秦桧。”
秦桧一走进御书房,便感觉到一股怪异的恐惧,战战兢兢,伏地请安:“圣躬万福……”他请安后,却并不如以前一般,得到皇帝恩准平身,当朝的宰相,就一直如一条狗一般趴在皇帝脚下,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赵德基的声音十分平板:“秦桧,与金人的和议如何了?”
秦桧从袖里拿出奏折:“臣正是因此事而来。”
张去为接过奏折,念起来,念到一半,赵德基就不耐烦了:“金人到底要何时才肯签字?”
“一杀假公主,二杀岳鹏举,这二人一死,四太子方面立刻签字……”
赵德基毫不意外,秦桧偷偷抬眼看他的眼神,心里一喜。他和王君华本已接到四太子阻止杀天薇的消息,可是,他和王君华一和议,既然和四太子已生了芥蒂,就得立刻铲除政敌,尤其是王君华,对天薇恨之入骨,便矫诏行事,大着胆子,一不做二不休,将金兀术的不杀改为了“立刻杀”!
正在这时,另一名专门和谈的官员范同又求见。
范同进来,跪下启奏:“陛下,金人和谈又生枝节……”
“什么枝节?”
“四太子方面,要求宋金和议之后,不得无故废黜宰相。他们说,此回和议,首相有大功,若是和议之后,以无罪罢免首相,便是明示不欲保全和议,人在其位则政存,人离其位去政废。此事如何,还请陛下裁决……”
范同自然是受秦桧指使,后一步来奏请此事。他二人配合默契,一听范同说完,就跪在地上,不断叩头:“臣愚蠢无知,一切大局都是陛下圣裁,臣岂敢如此!”
赵德基听得目瞪口呆,但见秦桧不断叩头,眉梢眼角间,才真正是大奸似忠。他原本打好的如意算盘,和议后一年半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