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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36章

小说: 女奴为后一夜新娘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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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德基长叹一声:“大理寺狱调查证据确凿,果然是假冒的公主。那厮贱婢,原是一庵堂的尼姑,因为长得和公主相像,机缘巧合,贪慕富贵,不惜铤而走险。可叹朕待她情同手足,却落得如此结局,虽是假公主,朕也心有戚戚。只是祖宗家法如此,不得不杀!”

饶是秦桧腹黑半世,听了赵德基这番“大仁大义”的言辞,也自叹不如,但也摸准赵德基,这是非要杀了天薇不可。

他试探着问:“陛下一代仁君,宽恕公主……”

“宽恕?”赵德基顾不得再扮仁义,盯着他:“秦卿,你知道假公主说你什么?说婉婉是你夫妻合伙杀掉的!”

秦桧惊出一身冷汗,立即跪倒在地:“陛下,那贱婢信口雌黄,陛下,一定要相信臣的忠心。臣和郡主毫无过节……”

公主可以是假的,但郡主绝不可能是假的。秦桧完全听出赵德基话里的警告,自然意识到赵德基对婉婉之死,也早已起了猜忌之心。谋杀郡主的罪名,自己稍有违逆,只怕立刻就会被落实。

秦桧急得满头大汗,也明白,天薇不死,自己的麻烦就永远不会完结。天薇死了,谁还想相信一个假公主的话?而她的“假公主”身份。是官家钦定的,谁敢说官家的不是,替她翻案?至于四太子恐吓的韦贤妃,他权衡多时,四太子杀一个区区老妪有何必要?

他脑子里瞬间权衡了几百次,叩头不起:“陛下,臣主和,不知得罪了多少权贵。天薇和岳鹏举夫妻私自勾结,结党营私。一定是替岳鹏举诬陷臣……”

赵德基稍微缓和了颜色,却不叫他平身,任他跪着:“朕自然知道你与婉婉之死毫无关系。”

“陛下英明。”

“和金国使节的和议,希望不要再生任何争端。早日解决。”

“是。”

“岳鹏举一案如何?”

“大理寺狱正在加紧处理,臣一定在元宵节之前将和议和岳鹏举这两件事情完全处理好。”

赵德基忽然问:“大理寺狱的贺铸办事能力如何?”

秦桧早就得到消息,说贺铸等人暗中对岳鹏举手下留情,心里早就恨得牙痒痒的,听赵德基一问,立即将早已想好的说辞呈上:“贺铸书生意见,不顾国力衰弱,不思皇恩浩荡,他主战,自然暗地里同情岳鹏举,辜负皇恩……”

赵德基皱起眉头:“即使如此,就换一名主审官员。”

秦桧暗喜不已:“臣倒有一个人选。”

“谁?”

“万挨呙。”

“准奏。”

万挨呙正是秦桧的心腹爪牙之一,现在和范同一起,成为他最信任的左膀右臂。贺铸等人不利,换了万挨呙,自然手到擒来。

一豆昏暗,花溶随着驸马闪身走进大理寺狱。赵德基深知天薇无甚依靠,无人营救,看守得并不严密。在门口,驸马停下,神色紧张,压低声音:“你自己进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诏书一下,驸马受尽讥讽,全家百余口处于惶惶不安中,和公主又并未生育子嗣,感情谈不上多么深厚,明哲保身,也是可以理解的。花溶百般劝说,费尽唇舌,驸马才勉强答应偷偷带她进监狱见天薇最后一面。

花溶低问:“驸马,你不进去?”

驸马慌忙摇摇头。

花溶不再强求,她早已细心装扮成天薇的侍女模样,在牢狱的带领下,慢慢地走向牢门。在门口,她停下,拿出一锭小小的金叶子递给狱卒,狱卒立刻收下揣在怀里,小声说:“别呆太久了……”

“是,多谢。”

花溶提了篮子,几步走到牢门,昏暗的油灯下,天薇蜷缩在角落,憔悴瘦弱的身子已经彻底变了一番模样。

“公主,公主……”

天薇慢慢睁开红肿的眼睛,觉得这声音那么熟悉。

她看得几眼,踉跄着站起来冲过来,双手抓在铁窗上,泣不成声:“岳夫人,你快走,不要来啊……”

她的脸上、身上,都是被毒打过的痕迹,花溶怒声低吼:“他们竟然打你?这些狗贼竟然打你!”

刑不上大夫,而用严刑拷打公主,更是骇人听闻。赵德基,已经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花溶紧紧抓住她冰凉的手,泪流满面,抖抖索索地,拿出篮子里的东西递过去:“公主,这些是你平素喜欢的桂花糕,你吃一点……”

天薇接过一块桂花糕,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早已干涸的眼眶里又流下泪来,自己的生命里,竟然只剩下这样一个陌生的女人——比一切亲人还要亲的女人。

绵软的糕点,美味可口,可此时天薇又怎生吞咽得下去?眼泪顺着脸颊一个劲往嘴里滴,将糕点浸得又咸又涩。

花溶也泪流满面,现在是天薇,在天薇隔壁的大理寺狱,就是自己的丈夫。天薇,赵德基还开恩允许家人探望,但岳鹏举等,早已杜绝一切家属探望。

两个女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天薇擦干眼泪,贴在她耳边:“你走,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他不会放过你的……”

花溶泣不成声,狱卒已经走过来,很不耐烦:“时间到了,快走……快走……”

花溶待要再说几句,狱卒将她一推:“快走,查房的来了,再迟就脱不了关系……”

驸马在一边急得面色煞白,终于忍不住跑上来小声催促她:“快走,你可不要害了我,害了我全家一百余口……”他住口,说不下去,目光接触到天薇的目光。

终究是夫妻一场,他泪流满面地跪下去:“公主,对不起,我无能为力。”

天薇摇摇头,夫妻一场,也不见得就能生死相许。自己和眼前这个男人,只能说比陌生人多一点而已。同床共枕又能如何?

此时,脑子里忽然闪过那个海盗的影子,那么清晰,眼泪再也流不出来,看也不看驸马,只催促花溶,十分小声:“好好活着,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活着……”

狱卒一伸手,和驸马一起,拽了花溶就走。

走出女狱,花溶勉强站稳身子,忽然听得隔壁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呼——那是被严刑拷打所产生的惨呼——而自己的丈夫,就关在里面。

她正要扑过去,驸马狠命拉住她:“你找死啊……”

花溶生生被拉出去,很快,那声惨呼就完全消失在了耳边。

章节目录 第397章 天微之死

海洋,又迎来它的一个艳阳天。

远远地,一艘远洋归来的航船靠岸。

岛上的人们纷纷围上去,看归来的水手们带回来的各种特产,香料、象牙、金银珠宝,以及各种充满异国风情的新奇的玩意。

马苏下船,在围观的人群里,看到一张小孩儿的笑脸,挥舞着双手,大声地喊:“啊……我要……我要……”

他的目光盯着的是旁边一名小喽啰手里拿着的一支象牙。小喽啰笑着跑过来:“小少爷,这是象牙……”

小孩子伸出手,哪里拿得动如此沉的象牙?咯咯笑着,双手如抱鱼娃娃一般去拥抱这支粗大的象牙,脚步一歪,倒在沙滩上,软绵绵地哈哈大笑。孩儿肥肥胖胖,茁壮活泼,圆嘟嘟的小脸如一颗红苹果,让人忍不住扑上去轻轻啃一口。

马苏十分惊奇地看他身边的两名奶妈,赶紧问:“这是谁?”

奶妈恭敬地回答:“这是大王的儿子。”

秦大王的儿子?秦大王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儿子?

马苏又惊又喜,却见到已经闻声而来的杨三叔。经过这些年,杨三叔更苍老了,佝偻着背,咳嗽一声:“马苏,这一趟收获如何?”

马苏恭敬行礼:“回三叔,这次的交易非常成功,我们算是找到了另一条发财之路,比挖掘黄金还来得快……”

“好,太好了。马苏,你这次立了大功。”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里面的议事处,以前是海盗们大吃大喝,寻欢作乐的大棚屋,现在已经修筑成了一座坚固的大屋,只供首领们议事之用。

马苏虽然向来沉静,也忍不住立即追问:“三叔,大王怎么有了个儿子?”

杨三叔苦笑一声:“可惜大王没有如此好命。这孩子,马苏你该认得。”

“哦?我竟是不知。”

“这是岳鹏举的儿子。”

难怪自己刚刚就觉得这小孩像什么人,只是一时没料道。马苏惊问:“岳相公的儿子怎会再此?”

杨三叔摇头叹息:“可怜岳鹏举一代名将,也朝不保夕……”

马苏这才知道,原来岳鹏举竟然已经完全陷入了绝境。

但杨三叔显然不想多谈此事,只兴致勃勃地转移了话题:“马苏,现在岛上女眷越来越多,许多人都已成家立业。你也不妨选取合心意的女子成个家……”

终身漂泊,何以家为?马苏从未起过成家的念头,不知为何,此刻他忽然想到一张清晰的面孔,藏在心里,从不敢表露的秘密,却越来越深刻,几乎要跳出胸膛。他觉得奇怪,明明是岳鹏举夫妻有难,自己此刻怎会想到天薇公主?

天薇贵为公主又怎会有什么大难?

他看一眼外面,此时艳阳高照,正是午时,心里忽然一阵猛跳,仿佛有人拿刀狠狠地宰割了一下。他觉得有些头晕,急忙扶住额头,墙角的铜壶滴漏里,显示正是午时三刻。

这一日,风雪变成了细密的小雪,午门菜市外面,人山人海,挤满了围观的百姓。一辆囚车辘辘地驶来,周围,是五百名列阵的押送士兵。

“看呀,那就是假公主……”

“真的是假公主?她怎么骗得了那么久?”

“可笑那个驸马,娶了个冒牌货,怎么办哟……”

“冒充公主,罪有应得……”

“她究竟是什么人?”

“听说是一名尼姑冒充的,因为长得像公主,就以假乱真……”

……

议论纷纷里,一个神秘人物正在靠近。他一身南国士子装扮,混在人群里,并不起眼,甚至散播在人群里的众多侍卫,也都三五成群地隐匿得很好,丝毫也不会被人发现行踪。

他看着囚车慢慢驶近,车上的女人披头散发,双目失神,脸颊上一道道的伤痕,嘴角满是乌黑的血迹,早已失去了她昔日姣好的容颜和高贵的气质。

天薇,这是天薇!

尤记刘家寺金营里胆小如鼠的少女、上京府邸初次长成的瞬间惊艳,以及她对小陆文龙的那种真挚的慈爱。小陆文龙也曾经叫她“妈妈”!

这个女人,曾经服侍于自己,也是自己的枕边人之一。如今,她却陷入囚车,一步步走向黄泉。

赵德基果然在午门菜市张榜斩杀自己的亲妹妹。

这本是自己一心要促成的结果,也是自己意料之中的结果,此刻却看得怒火万丈:王君华秦桧这对狗男女,竟敢公然违背自己的命令!

他呼吸急促,再也顾不得是在人多嘴杂的菜市:“武乞迈!”

武乞迈贴在他身后,也是面如土色。

“快去找秦桧、王君华这对狗男女……”

“四太子,万万不可。”

“为何不可?”

“午时三刻已到,一切都来不及了。秦桧既然敢阳奉阴违,想必就早有准备。如今四太子还在临安,一步步都得小心行事。否则,那对狗男女若是翻脸不认人,四太子岂不是会陷入极大危险?”

金兀术紧紧握住拳头,断了两根手指的右手握成很奇怪的形状,如一个愤怒的铁团。自己养的狗,竟然敢反过来咬主人一口。

别人养虎为患,自己却是养狗为患。这一瞬间,但觉来来去去,身边的女人,耶律观音、王君华,一个个,都是随时会篡起来咬人的狠毒的母狗。

行刑即将开始,人群不停往前面拥挤,他也被推搡着,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抬眼,心里一震,对面,对面一个女人正拼命地往人群里挤。

她一身黑色衣服,苍白的脸从大大的斗篷里露出来,背后,是她的小弓,隐藏在大斗篷下,只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纹路。可是,他清楚——那是花溶,只有她,才有这样的箭。

他移开目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人群里缩,尽管她并未看见自己,可是,骨子里却还是害怕——从未有哪一刻,如此害怕这个女人。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还是赵德基?

他的心跳得几乎要突出胸口:花溶要做什么?她能做什么?这个愚蠢的女人,她这是要劫法场?在这样的大军之下,她岂不是死路一条?

花溶隐匿在人群里,手里牢牢地摸着胸口的匕首。里三层外三层,到处是监视的侍卫,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

她在人群里,忽然觉得那么空旷,周围那么空旷,空无一人,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和满世界的刀枪,不能抗争,无法抵挡。在强大的暴力权利之下,个人的抗争实在太渺小。今日是天薇,明日呢?明日就是自己的丈夫!

她在心底里喊出一声:“天薇!天薇!”

天薇竟似听见了一般,转头往她的方向看来,摇摇头,以唇形示意,竟是诀别。

风雪吹落眼底,花溶落下泪来,手更紧地按着怀里的匕首。

天薇公主被推下囚车,站在一块巨大的石板上,背负着双手。一名狱卒忽然扭转她的身子将她押得跪倒在地,满头青丝也扫在石板上,扫起一头的风雪。

一名太监上前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尼庵女犯趁混乱冒充天薇公主,扰乱宫闱。今已验明正身,于午时三刻处斩,钦此……”

金兀术顺着太监的声音往前面看去,只见天薇背负双手跪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血丝,一抬眼,仿佛在人群中竟然看到了自己。

天薇是真正的看到了他——四太子,金国的四太子!正是这个男人,在刘家寺金营百般****自己,在上京四太子府伙同王君华、耶律观音等百般折磨自己。如今,自己好不容易逃回大宋,他竟然还要追来,不屈不挠地杀了自己。

魔鬼,这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魔鬼。

冤有头债有主,正是这个魔鬼伙同他的族人,灭了大宋,靖康大难,才有自己今天的悲剧。

她声嘶力竭地喊出一声:“赵德基、金兀术,我下十八层地狱也要诅咒你们……不得好死……”

“死”字尚未落口,两名刽子手,大刀抡起,一人一刀。一阵鲜血飞溅,天薇的身子栽倒在地。一缕香魂,就此消散。

围观百姓屏住呼吸,天空里,只有小雪无声飘落,以及围观者的心跳。

黄昏,午门菜市一片荒凉。

雪越下越大,人群是早已散去的,地上的烂菜叶子、偶尔出没的野狗,四周寂静无声。行刑后的石板上,冰雪已经将血迹凝固,成为干涸的紫黑色。

一只野狗窜上去,拨动一缕乌黑的头发,头发被冰雪尘封尚未干枯,风一吹,在黄昏里翩翩起舞。

“汪汪汪……”

野狗被一块飞来的碎石击打在身上,负疼跑开。这时,一个人影才慢慢地从左边的一处阴影里走出来。抬起斗笠,四处看看,并无其他人,她才伸出手,俯下身子一把抱住了天薇——头和身子是分离的。

昔日美丽的脸庞满是血污,脸上是一种释然的神情。天薇这是解脱了?得到了彻底的解脱?她颤抖着双手,将“天薇”拼凑成完整,抱到隐蔽处的一辆简陋马车上。

围帘垂下,她亲自到前面架着马车,在寒风呼啸里往城外赶去。沿途,是嶙峋的乱坟岗,都是被处斩后无人收尸的孤魂野鬼。一些重大要犯、江洋大盗等,为了起到威慑的作用,是不许人收尸的。到处是骷髅、骨骼,野狗的肚子也不是他们最终的坟墓,他们的一生,除了骨头,什么也没有剩下。

临安城外,一处山丘,三五株古柏。马车停下,花溶跳下来,旁边放着一柄大铁锹。冬日的土地坚硬,每一掘土,都要用尽全身力气。一柄铁锹无声地加入进来,她微微抬头,是驸马,脸上还挂着两行热泪。

终究是夫妻一场呵。

章节目录 第398章 严刑逼供

二人也不打招呼,一起用力掘土,半晌,一个土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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