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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5章

女奴为后一夜新娘-第2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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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甚至伤重垂垂待死的花溶……有了这么多的牵绊,自己这一生,又怎能再摆脱这样一个女人的纠缠?

他长叹一声,站在原地,竟然呆了。

一名士兵匆忙跑上来:“禀报大王,前面发现了大蛇部落的士兵。”

秦大王一摆手,拿出一块契约石,石头是褐色的,十分光滑,形如鹅卵,即使在白日也有一种淡淡的光华。

“不要惊动他们,也不可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让他们回去。”

“是。”

士兵一走,他脸上重新露出欣慰的笑容,一直担心那个死丫头莽撞,要是着了金兀术的道儿怎么办?原来早已安排好扈从,总算懂得保护自己了,岂不是好事一桩?

“大王,我们该回去了。”

“安志刚,你这些天小心点,随时密切注意夫人的动向,只要她还在金兀术的地盘,就决不能掉以轻心。”

“是。”

大帐篷的隔间里,耶律观音彻夜不眠。

仿佛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她悄然披衣起床,听听四周,安静得出奇,这才换了一身衣服,悄然往外走。

小帐篷还亮着灯,门口的侍卫有些倦怠。

她手里拿出一支吹筒,轻轻摇晃几下,吹筒里,一股烟雾在黑夜里散去。两名侍卫顿时东倒西歪,她脚步轻敏,一闪身,就进了帐篷。

一盏孤灯,一人独坐,闭着眼睛,身子歪在毯子上,不能动弹。

她悄然接近,拿着吹筒,慢慢地,在三尺开外停下脚步。

倒在地上的女子,披头散发,仿佛累极了,睡着了就醒不来了。

她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是花溶!没想到,花溶也有今天。只可惜,她活着一天,自己就多一天的压力。她一咬牙,从后背的褡裢里抽出一柄锋利的匕首。来之前,她已经衡量过许多次了,王君华走了,花溶一天不死,一天就是祸害。现在,自己掌握了有利条件,杀了花溶,拼着受四太子一顿责骂或者处罚,总比留下她性命的好。

她举起匕首,靠近花溶。

花溶忽然一侧身,叹息一声。

耶律观音心里一震,再一细看,只见她仍旧是熟睡着的,仿佛在呓语。耶律观音悄然站了半晌,直到确信她已经完全熟睡,一咬牙,匕首就往花溶心口刺去。

“当”的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花溶翻一个身,若无其事,继续睡觉。

耶律观音却惊得全身发抖,连匕首也顾不得捡,转身就跑。

直到她的脚步完全消失,花溶才慢慢坐正了身子,长叹一声:耶律观音啊耶律观音,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竟然不惜一切要来杀我?也罢,看在都是亡国奴的份上,就再饶你这一次。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哪怕是和王君华一同作恶,不可饶恕的耶律观音,她也不想亲自下手。像王君华这种自己一定要亲手杀的人也就罢了,耶律观音,还是四太子亲自处置好了。

直到耶律观音彻底离开,她才站起来,抚摸下儿子的面孔。这时,儿子的面孔已经转为一种苍翠的透明色。她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儿子就保不住了。四太子,到底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才处置耶律观音?这正是显示他的真心假意的“绝好时机”,不是么?

她走到门口,挥挥手,暗处,两名侍卫上前,将倒地的士兵扶下去。呼吸一口晨曦初露的新鲜空气,带着草原特有的微微腥草的香味,令人心旷神怡。

可是,她却无心欣赏这样的草原美景,脚步茫然地往前走去,也不知接下来,到底能找到什么最有效的方法解救儿子。

背靠帐篷的小帐篷,前面的狭长挡风的山谷,如一只绣花的绿色口袋。她停下脚步,觉得背后一阵奇怪的感觉。

“谁,是谁在哪里?”

她扭头,四周寂静无声。

再一倾听,依旧无声无息。

她摇摇头,想必是太累了,草木皆兵。

章节目录 第495章 肯定

忽然想到秦大王。也不知为何会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也许,每一次危及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他吧。可是,他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啊?

她一惊,这是金兀术的地盘,若秦大王被发现,岂不是很危险?她紧走几步,四周空空如也,并无秦大王或者任何人的踪影。这才松一口气:秦大王,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而且,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啊!

这才转身又往前走。在她身后,一双眼睛露出来,如一只孤独的豹子。他身上沾满了露水,割鹿刀上也满是露水,遥遥盯着越来越远的女人。

曾几何时,这样远远地看着,也是一种幸福和希望。

“丫头,老子再给你一点时间,真的就只给一点了!”

他转身就走,怀里火一样的烫,又是一种极其的兴奋,仿佛曙光在前,尤其是她那一声“是谁?谁在那里?”她竟然感觉到了自己!

他欣喜若狂,比洞房那一夜更加喜悦,翻身上马,打马就走,跑出很远,才得意地哈哈大笑……

耶律观音一阵狂奔回到帐篷。一名侍女悄悄进来,耶律观音喘息未定,压低声音:“王娘子离开没有?”

侍女声音有些惊恐:“我们一路跟踪到前面,王娘子一行忽然就消失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前来接应的宋军接走了。”

“那么快?”

“奴婢也觉得有点奇怪。”

耶律观音再也沉不住气,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几步走到门口,想想,又站住,压低声音:“快去叫小薇。”

小薇单独住在一个隔间。她揉着惺忪的睡眼,惊讶地看着耶律观音:“姐姐,出什么事情了?”

耶律观音神色紧张:“四太子今晚跟你在一起没有?”

“没有。”

“吃过晚饭,你不是侍寝四太子了么?”

“可是,今晚四太子只是陪奴家进了屋子,喝了一会儿酒,就醉倒了。四太子在他的房间,耶律娘子可以派人去看。”小薇满腹委屈,以为耶律观音在抱怨自己“专宠”。

耶律观音松一口气,原来四太子还在睡觉。她仔细地打量小薇的帐篷,虽然装饰得很不错,却绝非一等的华丽,身上的衣物首饰,也并非四太子赏赐花溶的那种超级豪华的阵容,只属于中等品。

小薇见她的目光移动,误以为她是在羡慕,急忙说:“姐姐,这些都是四太子的恩赐,奴家不敢独享,正想找个机会拿去给姐姐分享……”

耶律观音还是放不下心,立即拉过小薇,低头吩咐几句。小薇满面通红,“姐姐,四太子醉了,奴家怎么能?”

“你总要用一番手段。”

“可是……”

耶律观音甚是不耐:“你就别再可是了”她从怀里摸出一只镯子,那是一只一等一的玛瑙镯子。小薇接过,细细看一眼上面精美的花纹,竟比四太子赏赐的还要贵重得多。她欣喜地正要收在怀里,忽然察觉到什么,一抬头,只见耶律观音呆若木鸡地换了个方向,嘴巴张得老大,仿佛回不过神来。

在她面前,站着满头大汗的四太子。她仓促摆出一个笑容:“四太子,您怎么来了?酒醒没有?小薇,快去给四太子弄点醒酒的东西……”

两盏马灯亮在身后,金兀术一脸高深莫测,耶律观音再也说不下去,因为,四太子身上,何曾有半点的酒味?

…………

他一身劲装,如赶了长长的路归来,头发有些散乱,身上还沾着露水。

小薇惊奇地看看耶律观音,又看看四太子,不知该说什么,却也敏感地意识到不对劲。

“四太子,奴家是来找小薇妹妹聊天,闷得发慌,想起马上就要启程回上京了……小薇,你好好服侍四太子,奴家先告辞了。”

金兀术淡淡说:“耶律娘子好走,小心别摔着了。”

耶律观音又是一惊,脚步踉跄,差点真的摔到了。

小薇不明所以,见四太子还站在原地,急忙柔声说:“四太子,奴家马上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不用了!”

金兀术头也不回,转身就走。

耶律观音走得十分快,恨不得马上离开帐篷的范围。可是,刚一出去,外面人影绰绰,她慌忙转身换了个方向,这一走,才发现前面是大帐篷的会客室,明晃晃的火把,马灯,照得灯火辉煌。

两名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只剩下中间一条路。

耶律观音强自镇定:“你们这是?”

“没什么,只是奉命请耶律娘子进去喝一杯茶。”

耶律观音遽然回头,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人。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明亮,雾蒙蒙地照射在四太子身上,他竟然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峨冠博带,好暇以整,仿佛一个博学多才的名士。

“四太子……”

他声音淡淡的:“耶律娘子,何必匆匆?进来陪本太子好好聊聊。”

诺大的厅堂,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出来。侍从们已经完全退去,守候在外面的四个角落,水泄不通。地面上铺着最最华丽的地毯,绣花的帘子遮挡着四扇窗户,桌上是华丽的水晶宋灯,甚至还有几幅水墨山水的宋朝画卷,整个如一座拉动到沙漠里来的皇宫。

耶律观音这才发现,以前粗狂彪悍的女真帐篷,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充满浓郁宋国风情的贵族装饰。尤其是四太子,他从头到脚都是宋装,甚至连头发都放下来,束了一顶她从未见过的东坡巾。她硬着头皮:“四太子,您何时如此喜好宋人的东西?”

金兀术手里甚至还拿了一把纸扇,扇开,内里是荷花,外面竟然真是苏东坡的亲笔题词,那是一首整齐的“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金兀术摇一摇扇子,神情十分轻松:“无他,因为本太子喜欢的女子就是宋人!”

耶律观音像挨了当头一棒,双腿有些发软:“四太子,找奴家有何事?”

“哦?没事,随便聊聊,只是,还要等一个人。”

“等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耶律观音站得腿脚发麻,旁边就是椅子,脚下就是地毯,可是,她却不敢坐下去。四太子没开口,她就一点也不敢坐下去。

金兀术也不理她,竟然低头,从自己面前的案几上拿起一支毛笔。那是一支上等的益州出产的宫廷笔,所用的砚台也一流,墨汁晶莹,蜀中花笺芬芳四溢。他旁若无人,提起笔,轻轻写下两个字:

他自己看看,觉得甚是满意,然后,放下笔。后面就是一幅绣着竹子的帘子,手工精巧,青葱的一簇,栩栩如生,绿得仿佛是压缩好的一丛小竹,忽然摘种到了墙上。朝阳已经升起,鲜红的阳光投射在帘子上,鲜红和翠绿,形成一种极其鲜明的对比。

耶律观音跟随着他的目光,惴惴不安,也不知四太子玩的什么把戏,她一点也看不懂摸不透。曾经受宠那么些日子,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将这个男人看得透透彻彻,原来,没有么?

这时,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不徐不疾。

她惊悚地回头。

帘子掀开,两名侍卫态度十分恭敬,做了个请的手势,仿佛迎接贵宾。

一个女子走进来,她一身劲装,身上背着弓箭,精神矍铄。一隅的阳光正好洒在她的脸上,细看,才发现精神的面孔下,眉梢眼角又带着一股困倦的沧桑,懒懒的,仿佛一朵花开到鼎盛时期,外围的花瓣却悄悄地有了第一丝枯萎的痕迹——这正是美丽到最极致的时候,花开到十分,反而不真实,但它开始凋谢了,却带着一种哀悼的心碎,那时,反倒是一种出类拔萃的美丽,要用灵魂才能感知。

耶律观音惊呆了,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仇恨多时妒忌多时的女人,竟然带着如此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穿一身王妃朝服的时候。

耶律观音几乎站不稳,腿不停颤抖,又回头看四太子。四太子却似浑然不觉,目光只是落在那个女人身上,含情脉脉,千言万语,仿佛完全融化在了目光里,只要这么看着,就能让对方明白一切。

花溶觉得这气场是如此怪异,看了眼耶律观音,见她的肩膀不停发抖,再看金兀术,被他一身装束所唬住。这是在干什么?

金兀术忽然站起来,从桌上拿起一副纸,摊开,迎着花溶,满面笑容,却又带了一丝羞涩,仿佛赶考的书生,任考官评价自己成绩的好坏。

“花溶,你看,写得好不好?”

“花溶”两个晶莹的大黑墨字,在阳光下,透露出新鲜墨汁的芬芳。耶律观音尽管不识字,也猜出那是什么意思,眼里,露出极其恶毒的光芒,愤怒,请不自己捏紧了拳头。

花溶看着那两个字,皱皱眉头,都什么时候了?四太子竟然还有心思玩弄这些风雅?

他神情十分固执,一如小学生:“花溶,你是权威,你说,写得好不好?”

那两个字,单从书法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但也龙飞凤舞,有几分气势。不过,一个女真的武将能将汉字写到这等地步,也算是非常不容易了。

“花溶,你觉得如何?”

花溶实话实说:“还可以。”

他顿时欣喜若狂,伸手摸摸自己的鼻子,连沾了一团墨汁也不知道,仿佛获得了大师的首肯。

章节目录 第496章 刺杀

花溶似笑非笑:“怎么?四太子这是要在金国开始推行汉化汉字了?若是如此,我倒十分欢迎。”

他兴致勃勃:“若果真如此,你是不是愿意留在大金,永远推行两国的友好文化交往?”

友好文化交往?这唱的哪门子的戏?

“狼主十分宠爱张妃,狼主也十分喜爱汉文化,起居饮食,一律汉化。花溶,难道你觉得大金推行汉化不好么?”

这倒是,女真的上等贵族,昔日辽国的上等贵族,都有汉化的倾向。可是,这种倾向是怎么来的?是靖康大难来的。而且,他们的汉化主要是倾慕宋国的歌舞乐妓,奢华的生活,丰富的物质财富,士大夫的附庸风雅……

金兀术眼睛发亮,盯着花溶,仿佛最上等的说客:“花溶,你们昔日不是有文成公主进藏联姻么?文成公主天下闻名,大唐风物蜚声海内外,创下不朽的佳话……”

花溶不可思议:“四太子,我是公主么?”

“你不是公主!但你是宋人,就有义务促进两国的交流,不是么?花溶,你若留在金国,必定能起到很好的作用,稳定两国的邦交……”

花溶呵呵笑起来:“国家实力不济,男人不顶用了,就需要女人用身体去和亲了。难道四太子你以为和亲是一种荣耀?”

“难道不是?”

她伸出一跟手指,摇摇,压低声音,“四太子,这是一个秘密!男人们总是很高调地宣扬和亲,让女人们确信它很伟大。事实上呢?那是男人打不赢了,没势力了,一种转移失败的障眼法!”

金兀术瞪大了眼睛,匪夷所思。

花溶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四太子,和亲有用的话,天薇公主,她又怎会死?”

“不,那不同!绝对不同!因为本太子又不喜欢天薇公主!她自然没用!本太子喜欢你,你留下,就是有用的……”

清晨的阳光洒在花溶脸上,还有耶律观音脸上,二人并排站立,仿佛两个阳光下的金人。花溶在光线里,转头看耶律观音,遇到她死死的,愤恨的目光。

四太子这是干什么?当众示爱?

耶律观音不止肩膀在颤抖,嘴唇都在哆嗦。花溶!该死的花溶,四太子竟然真的是在做戏!自己算什么?王君华算什么?小薇又算什么?

往事如珠串一般,当年射柳节上的讨好,如今草原上各种昂贵礼物的讨好,现在,他一身汉服的讨好……他如此处心积虑地讨好一个女人,又怎肯轻易将她牺牲?耶律观音恍然大悟,又惊又怒。女人的悲剧,总在于过高的估计自己,尤其是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总认为自己的魅力要远远大于其他女人,一个男人若得到自己,便会第一宠爱自己。就因为如此,一些原本很简单的判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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