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掌中宝-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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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即将要跨入西厢院的时候,三人正巧遇上从后宅出来的吕氏,赶忙躲入一道月亮门。
小吕氏住西厢那边的小院子,初来乍道小小年纪处在后院,被不少姨娘欺负,着实忍不下去了,才找来吕氏压镇。
吕氏本就对这个小侄女这么快就失宠耿耿于怀,一并把吕家没能得到营州差事的事也算在了她的头上,若不是今个儿这后宅子差点闹出人命,小吕氏差点死在里头,她是绝不会出手的。
左右两边都是吕氏的人,吕氏心头有气,便口无遮拦的骂了几句,那话语极为粗鄙,就连着自家小侄女也一并骂了进去。
旁边的婆子附和:“还是夫人想得周到,那个宁姨娘是个狠的,仗着家主这几夜歇在她那儿,居然敢下毒害小吕姨娘,着实是可恨。”
“何止可恨,不就是歇了几夜么,若不是我跟家主伴了几句嘴,哪有她的份。她既然给我侄女下狠手,也不想想打狗还得看主人。”吕氏冷笑一声,“她不是借着肚子里的那团肉自以为是么?去,派人去掉这个毒瘤,看她还能奈何。”
旁边婆子额头冒出冷汗来,仅几句话,一条人命就没有了,不,是两条人命,这卫府着实是个吃人的地方,她身为下人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一直胆颤心惊的活着,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声音远去,云小花三人露出身影,云小花望着吕氏离开的背影,绿离见左右无人,才惊恐的说道:“这后宅里的阴私,太吓人了?怀着的孩子也下得了手——”
“别说话。”云小花制止,绿离赶忙闭了嘴。
这处儿的确不是说话的地方,云小花领头往祖祠那边走去。
过了西厢院,终于出了卫府小侧门的时候,云小花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数都没有数全数交到门防手中。
卫家的人利益至上,卫家的家仆也向来爱财,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那门防见是几个丫鬟,本要出声责备拦住去路,没想对方二话不说,直接甩给他一叠银票,他立即转过身去了,权当没有看到三人。
云小花也不多话,直接带着两人走过那道门,脚程飞快的往祖祠走去,到了门口又是一道关卡,她依法炮制,顺利的进了里头。
倘大一个祖祠一点声音都没有,走了好长一段也没有看着人,这是云小花两世加一起第一次进卫家祖祠,走得有些忐忑不安。
终于来到大堂,那间大堂空旷至极,能容纳上万人,前头是供奉着卫家世代祖先牌位,在那牌位前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的身影,他的脊背是挺直,上身是端端正正,不动如山似的,可下半身却是无力的,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压在一双废了的腿上,若不是双手撑着地,根本跪不直。
云小花见着了人,快步往他跑去。
后头绿离和杏雨两人立即守在门口探风。
卫子晋听到脚步声,转过头来,看到云小花,心跳一停,又猛的跳动起来。然而人来到近前,他却沉了脸,“我当初跟你怎么说的,你不听话,怎么出了松合院,若是被吕氏抓住把柄,恐怕会加害于你,如今我关在这儿,暂时护不住你,你还敢出门?”
云小花原本欢喜的心情在听到他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她没有还嘴,只是上前蹲下身来,从食盒里拿出可口的饭菜,只道:“快乘热吃了吧。”她一边说,一边展开一道一道的菜肴,端起一碗白米饭,拿了筷子递给他。
卫子晋本想再说多两句,在听到她的声音后,竟然所有的话都哽在喉间,带着酸涩。
他接过碗筷,迅速的吃了起来,云小花在一旁看着,眼眶有了湿意。越跟卫子晋走得近,了解的越多,云小花越觉得他处境艰苦,明明是卫家嫡长子,却还不如庄户人家来得轻松。
卫子晋吃完饭,云小花收拾碗筷,他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握在温热的掌心,慎重的说道:“仅这一次,下次不可以再送饭,饿几餐无所谓,这样的日子我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待惩戒过了,我就可以出来了,你不用担心。”
云小花任他握住自己的手,望着卫子晋,认真的问他:“你说一句实话,二叔是你杀的么?”
“不是。”卫子晋答得干脆,“你相信我吗?”
“这次信你。”云小花见他眉眼舒展,又问:“你被冤枉,你打算怎么办?可要我在外头走动走动,把事实告诉族老们,不能上他们误会。”
卫子晋欣慰的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必做,只管在松合院好好的呆着,待我出来后,我们直接去营州,这次我有十成把握能重掌营州的生意。”
“可是你被外人传杀了自己的亲叔叔,这样的谣言越演越烈,于你名声不利,谣言可畏。”云小花的顾虑不能不考虑,然而卫子晋却只是笑了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如今不是我杀没杀的事,而是他们让不让我活的事,不过我能不能活下去,不是掌握在他们手中,而是掌握在我手中,我来之前已经嘱咐孙玉,你不必担心,只要过了这一个月,咱们就没事了。”
“恐怕二房不恐罢休。”云小花既忧心又无力,“要不咱们给族老们塞点银子,他们向来逐利,有他们说好话,你一定能平安出来。”
“事情急起来,你也不笨,还是有几分急智的,这事儿我已经安排孙玉去办了,与你想的差不多,过几日我就不会饿肚子了。”
听到他这么轻描淡写的说饿肚子的事,云小花的眼眶有了泪迹,饿肚子的感觉她再明白不过,他可是卫家嫡长子,这些做长辈的怎么这么狠心,也不查清楚就把人给关着了。
卫子晋抬手为她拭去眼泪,“你别哭,我会没事的,你这次回去,呆在松合院就不要再出来了,过几日我就好了。”
云小花点了点头,止了眼泪,却看到他襟口敞开了一点,露出一点血红,她心下一惊,小手从他手掌中抽出来,上前去拔他的衣裳。
卫子晋赶忙抓住她的双手。
“你松开。”云小花命令道。
卫子晋看着她认真的眼,最后还是松开了手。
云小花解开他胸口的外衣扣子,只见白色的中衣已经染成血红,他居然在流着血。她颤抖的手再去解他的中衣。
卫子晋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似在享受她的服侍。
终于解开全部衣裳,只见胸口那交错的鞭痕一道一道,抽得血肉翻开,如此狠厉至极的酷刑。
云小花忍住要喷眶而出的眼泪,回身从食盒里拿出伤药。好在走前她带上了丘先生给的伤药,就怕他受了家刑。
上次是脊背受刑,这次显然轻一点的,伤口不深却是皮肉之苦逃不脱。
云小花瞧着那伤口,直接上前要脱下卫子晋的衣裳,卫子晋又捉住她的手,脸颊上泛起一抹红润,“你把药放下,我自己上药。”
云小花瞪了他一眼,没有理他,只命令:“你放手。”
卫子晋无奈的松开手。
云小花上前直接剥了他的上衣,又动手去解中衣,卫子晋微微闭了眼睛不去看。
他的衣裳全被她腿到腰间,上半身零光一片,寸缕未着。
云小花拂开他乌黑的发,拿巾子去擦他上半身的血迹,胸口那片伤口最重,原本条理分明的肌肉上却是伤痕累累,纵横交错。
还真的下得了手,哪有半点亲情,便是毫无关系的人也下不了这么重的手。
云小花小心翼翼的拭干血迹,才去拿伤药。原本卫子晋是跪着的,云小花嫌上药不方便,伸手扶着他的肩让他侧着身子,躺地上太凉,只好侧着身子尽量让药伤都撒在伤口上。
那温热的碰触,纤细的指尖,卫子晋只觉得双肩一股酥麻,胸前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胸口却是怦怦跳动。他望着她垂下的眉眼,小巧的鼻尖,还有那带着诱惑的红唇,他又想起那夜的滋味,正心猿意马时,胸口感觉到她轻浅的呼吸,拂在胸首上一股异样的灼热从脚底升起,直到小腹间……
云小花终于小心的为他胸口上了伤药,最重的一个地方便是这儿,接下来是腹部,也有轻伤留在上头,渗了血迹。
她想了想,又伸手上前抓住他的衣裳,卫子晋的目光随着她的手看去,脸颊上的红润越发的浓了。
云小花扒开他的外裳,一双柔软的手伸到他的下腹,卫子晋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云小花摸到硬物,立时僵住,收到卫子晋灼热的目光,云小花脸瞬间滚烫。
她犹豫了一会儿,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接着扒开他的中衣,只腿到那硬物之上,便开始目不斜视的上药,手法飞快,上好药便背过身去,遂不知后背已经汗湿一片。
卫子晋没有出声,他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地,衣裳却是敞开着的。
云小花平下心气,再回身才发觉他自己不方便穿衣,于是又硬着头皮憋着一口气为他穿衣。穿好衣裳,云小花气极败坏的说道:“你逞什么强,他们让你跪着你就是跪着,明明知道你腿脚不好,你若是一定要遵守,为何不坐在地上。”
卫子晋没有说话,面上却是带着一丝笑意,容色润红,看得云小花怦怦心动。
说了也是不听的,不过云小花也知道他的顾滤,指不定这四周有卫家派了人监视,或是时不时有人来检查,他也是无奈。
“我明天再送饭食过来,还有厚实的衣裳,你身上的衣裳也得换了,再给你带块长巾子过来,还有夜里得有床棉被——”
“不用了,这些我都不能用,明个儿起你就不要出松合院。”卫子晋极为认真的说道。
见他执意,云小花只好应了,只说明个儿让杏雨再来一趟,带多些伤药和白面馒头,这秋季,白面馒头经放,夜里饿着的时候再偷偷的吃。
这也是个折衷的法子,卫子晋只好应了。
云小花呆的时间有点长,外头杏雨进来,云小花赶紧起身,与卫子晋告别。随原路匆匆赶回,倒也没有碰上事儿,一路畅顺的回到松合院中。
云小花今个儿看到了他的伤口,当天就让人把丘先生找来调配伤药,明个儿杏雨再送去。
平安无事的又呆了两日,第三日,云小花正在用早点,就听下人来报,二房来松合院闹事了。
终于忍不住气来闹了,云小花揉了揉额角,理了理衣裳,起了身。
杏雨上前说道:“云娘子,这次来的是二房夫人和赢弱的小娘子,娘子要是出去,不可以与她们争吵,恐有诈。”
云小花看向杏雨,点了点头,她的意思她懂,卫美莲向来有心痛病,气不得,可是这事儿她怎能不气,这份气铁定是要出在她头上的,她今个儿想避都避不开了。
走了几步,云小花想了想还是叫含香先把丘先生叫来再说,于是折身回来坐下。
然而没等她坐多久,外间喧哗声越来越大,眼看近了,门外闯进来一个绿衣身影,卫美莲尖锐的嗓音传来,“谁敢拦着我我就杀了谁。”她这么说着,人已经进来,手里拿了一把匕首,难怪周围的丫鬟婆子被她吓得脸色发白,也不敢拦住她。
绿离看到她手中的匕首,立即上前挡在云小花身前。
卫美莲拿着锋利的匕首对着云小花指了指,咬牙道:“卫子晋弑叔,天理难容,我今天就是来跟你同归于尽的。”说完就向云小花冲去。
绿离徒有一股蛮力,并不会招势,见她这么直晃晃的冲来,赶忙伸手抓住她的匕首,在夺匕首时,匕锋刮破她的手背,流下血来。
云小花在后头见了,心下一急,上前推了卫美莲一把,被两人截住,卫美莲往后一倒。好在杏雨正在,忙上前接住她。
匕首被绿离夺去,其他丫鬟婆子蜂拥而上,把卫美莲给架住。
卫美莲不经吓,待缓过神来时,脸色已经苍白,双手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涌了出来。
正好外面的韦氏带着丫鬟婆子冲了进来,看到这情形,吓得不轻,上前抱住女儿发颤的身体,仰天而哭,撕心裂肺:“可怜我们二房孤儿寡母,现在连她都敢欺负你了,丧天良的不得好死……”
一番哭闹,云小花叫杏雨再去催丘乙到了没有,外头含香就跑了进来,丘乙随即跨进门来。
云小花把闲杂人等屏退了,叫几人扣住韦氏,堵住了她咒骂不堪的嘴,才安心的把卫美莲扶到长榻上,丘乙皱着眉头上前查看,又迅速的落了几针,卫美莲才缓过气来。
缓过气来的第一时间转身又要爬起来与云小花拼命,然而半途又倒了下去。
丘乙气极,拿出银针下了重手,扎得卫美莲大喊大叫,这边韦氏听了,眼睛睁大,双眸赤红,恨极了云小花。
这个时候解释都没有用的,云小花只看了韦氏一眼,就看向长榻上的卫美莲。
丘乙扎完针,把卫美莲给弄晕了过去,免得她又是一个激动,直接给气死了。他沉着脸起身,嘱咐道:“我看云娘子还是赶紧派人把她俩送回去,她看到你便激动,再这样下去,云娘子只会惹上麻烦,且这次积郁颇深,不在床上躺个半年,恐难以延命。”
也就是说她可能连十九岁都活不到就会没了,云小花也知道事态严重,如果卫美莲死在这当下,她是跳到黄河都洗不干净的。
于是吩咐下人把两人强行的抬回二房。
绿离受伤,含香为她包扎,云小花处理好事情才回到屋里,看到绿离,上前查看她的伤口,伤口虽不深,却会留下疤痕。
女子最注重这些,留在这醒目的手上可不好,真是难为她了。
云小花在丘乙那儿讨要来上等的伤药给绿离换上,这几日也不准她劳作,不准她的手沾水。
松合院终于安静下来,云小花坐在屋里思虑对策,这次二房这么狼狈的被她赶了回去,指不定会把这事说给那老妇听,老妇正好寻不到她的把柄,这次可是个契机,弄不好会对她下手,她该怎么办才好呢?
云小花还没有想出对策,当夜吕氏派了心腹婆子领着一群护院,直接把云小花送上了马车。
绿离死活跟上了,杏雨和含香却被甩在一边,差点打瘸了腿。
大半夜的马车出了卫府,往城外去了。
云小花主仆俩双手双脚被人绑住,嘴也给堵上,除了那婆子列了她的‘罪状’,一句送去降云寺修心便把她给打发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那老妇会出这一招,她如今可是家主承认的卫家媳妇,她也敢这样不问青红皂白,不向家主禀报,擅作主张,把她一个新妇给弄出了府,那手段还真是可怕。
降云寺离吴兴郡不远,却是坐了一夜的马车,到天亮时分,马车才走上寺里的羊肠小道。
到寺门口,那婆子向僧人递了牌子,寺里的主持收到牌子后立即吩咐人把马车引了进去。
卫府给这降云寺捐了不少银两香火钱,所以卫家人来寺里清修,一概不问缘由,不问来人身份,直接放行。
云小花就这样被人悄悄地送进香客住的一处小院子。想不到吕氏大手笔,把周围的小院全部给包了下来,那架势显然是要把云小花扣在里头,与外部完全失去联络。
云小花主仆两被人请了下来,那婆子留下一些伺候的丫鬟监视,转身一伙人走了,院门落下一把大锁,终于隔绝了云小花往外通消息。
就在这一群人从降云寺里出来的时候,无意间被来寺里祈福的奚佩蓉瞧见,看到卫府招牌,拉了拉身边男子的衣袖,小声说道:“石大哥,莫非是卫家人来此祈福,要不你去打听一下,不会是云娘子来了吧。”
那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极其听话的去了。他身形矫健,转眼就没了身影。奚佩蓉却往一旁隐了身形,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队人马远去。
先前奚佩蓉曾打听过,云娘子是卫府新妇,嫁给卫家嫡长子,来卫府一年,肚子没有动静,听说卫府族人正四处张罗,想给卫家嫡长子纳门妾室,开枝散叶。
奚佩蓉听了,心里头不舒服,新妇才嫁进门一年就被人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