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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女相陆贞传奇-第40章

小说: 女相陆贞传奇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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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尚侍却不以为意,说道:“不怕,我这里有琴,还请吴小姐为太后献曲迎春。”她一挥手,身后的腊梅就将她准备好的琴送上前来,一径放到了吴绣的身边。

这吴绣虽然为人羞涩,眼光却是很好,看到娄尚侍的琴,不禁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这难道是师旷大师手制的凤尾琴?”

娄尚侍点头对她表示认可,目光里带着欣意。孝昭帝听了进去,笑着说:“吴小姐好眼光,此琴正是母后赐给娄尚侍的。”

吴绣的脸更加红了,低头小声说:“那臣女就献丑为皇上和太后弹一曲《飞雪迎春》。”她也不多话,拿过琴就弹奏起来,声音清脆悦耳,连孝昭帝都听入迷了。

娄太后看儿子专心致志地听着,出言旁敲侧击,“演儿,吴小姐的琴艺,还真是不错啊。”

孝昭帝点了点头,说道:“反拨的部分,有时甚至比观音都强……”娄太后本来还正在高兴着,听到孝昭帝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时候还想着萧观音那个贱人,不禁面色一沉,不再说话。孝昭帝也没感觉到,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幸好吴绣琴声动人,也没人看出来母子之间刚刚有了不快。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吴绣又出来给娄太后和孝昭帝行礼,娄太后十分满意,笑着说:“快上来,让哀家好好瞧瞧你这双妙手。”

吴绣刚刚迈开步,就觉得眼前发黑,好不容易走到娄太后前面,娄太后刚一碰到她的手面,忍不住惊呼道:“呀,怎么这么凉?”

吴绣强撑笑颜,“臣女也不知道,臣女就是有些发晕……”说到这里,两眼一黑,晕倒在地。这变故让周围的几个人都愣住了,腊梅最为机灵,连忙上前查看,只见吴小姐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一抹黑血从她嘴角渐渐流了出来,大惊失色,急得大声说道:“有毒,有毒!吴小姐她中毒啦!”这一下人人自危,所有的人都乱成了一团。

侍卫们先护送着太后皇上回了仁寿殿,宴席就这么草草结束,待到人都下去了,娄太后才看着孝昭帝勃然大怒,“荒唐,荒唐!她害死了赵贵嫔还不够,现在连上柱国将军家的独女也敢下手,如此奸妃,岂不是要毁掉我们北齐!”事情一发生,她就怀疑与萧观音脱不了关系,反正她心狠手辣,做出这样的事谁都不会意外。

孝昭帝看着她的脸色,辩解道:“母后,你冷静一些,吴小姐虽然险遭不测,但无凭无据,您怎么能一口断定观音就是凶手?”

娄太后冷冷地说:“除了她还能有谁?”

孝昭帝又说:“母后,这迎春宴上的饮食全是您仁寿殿的小厨房做的,吴小姐弹的古琴也是娄尚侍的。观音她好好地待在含光殿里,又怎么能隔着那么远对一个根本不认识的吴小姐下手?”

这下娄太后也语塞了,只是不服气地说:“那好好的,吴家小姐怎么会出事?”

孝昭帝看她语气里有了松动,连忙说:“朕也不知,不过上柱国将军是国之重臣,吴小姐也是太后娘娘请来的贵客,娄尚侍,这件事你一定要让司正司好好查清,否则,朕饶不了你!”他颇为严厉地看了娄尚侍一眼,毕竟琴是她的,真的追究起来,她也难逃干系。

娄尚侍顿觉压力,出了仁寿殿就赶紧去了司正司,吩咐着女官,“这件事,本座只给你三天,你要查不出来,自己就把假髻给摘了吧。”

女官连忙说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尽力!”

娄尚侍哼了一声,“尽力管什么用?那可是上柱国将军的独女,到现在还昏着呢。要是你查不出来,只怕那位上国柱将军会……”她眼神凌厉,女官只觉背上一阵寒意。

就在这时,太医已经赶去检查吴绣的情况,看到她十指发黑,已经吓了一跳,再认真检查了一遍琴弦,只见抹了水银的布上全是黑色,这下太医不敢怠慢,赶紧赶去了司正司,看到娄尚侍正在这里,连忙就做了汇报。

娄尚侍越听脸色越难看,带着一行人匆匆回了仁寿殿,就和娄太后哭诉,“那琴弦上抹了剧毒!太后娘娘,这分明是冲着我来的啊!要是那天我没把琴让给吴小姐,现在躺在那儿不省人事的就是我了。”

娄太后不听则已,一听更是大怒,“竟敢把手伸到哀家这来了!齐司正,你快给哀家好好地查!把那个狼心狗肺的黑手找出来,哀家要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司正女官一张身子吓得都快贴到了地面上,连连说道:“下官已经查明,这张古琴之前一直放在尚侍大人的箱子里,除了尚侍大人和腊梅之外,没有别人碰过。不过……就在前几天,这张琴曾经被送到司宝司去修过。”

闻得此言,娄太后浑身一颤,恨声道:“又是司宝司,她们到底要把宫里祸害成什么样?”

她指着娄尚侍对女官说:“你,去把青蔷那儿和司宝司彻底查查,再审一审陪吴绣进宫的侍女。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哪路妖魔鬼怪敢跟哀家叫板!”

早上这一系列变故,陆贞一无所知,她本和司宝司的宫女们正在忙碌着,司正女官带着人冲进司宝司后就开始四处翻动起箱柜,女官站在正殿中央高声道:“奉太后旨意,彻查司宝司!”一行内监宫女如狼似虎地乱翻乱走,司宝司的人都愣住了,半天陆贞才回过神,战战兢兢地上前问女官道:“司正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正女官冷冷看了她一眼,“有人在尚侍大人的凤尾琴上下了毒!现在出了人命案子,太后她大发雷霆,要本座彻查此事。”

这话说得极重,陆贞立时意识到事情非同小可,小心翼翼问道:“尚侍大人现在怎么样?”

司正女官说道:“她没事,不过上柱国将军家的小姐阴差阳错弹了她的琴,到现在还没醒呢。”

陆贞一愣,后院里一个熟悉的声音已经厉声叫嚷起来,“住手!你们凭什么乱翻我的房间?”

一行人连忙往后院走去,果然沈嘉敏指着一个宫女的鼻子正在破口大骂,“滚出去,不许碰我的东西!”那宫女是跟着司正女官来搜查的,司正女官微微皱眉道:“沈司珍,太后有旨,彻查司宝司。就算是你的房间,我也要搜查。”

嘉敏这才轻蔑地看了她一眼,“你敢!我可是堂堂司珍,不是那些低贱的宫女!”

司正女官被她一挤兑,面色就不大好看了,心想这沈嘉敏真是不识好歹,人家陆贞有长公主和皇上撑腰,对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是客客气气的,她沈嘉敏也不过就是个旧国公的后代,还嫌给自己带来的麻烦不够多。她心里不痛快,嘴上说话也就不痛不痒阴阳怪气,“司珍又如何?我还是司正呢!你我同为六品女官,又何必在我面前摆架子!我不但要查你这里的房间,就连你住的嘉福殿,陆贞住的青镜殿,也一样地查!”

嘉敏听到她最后一句话,却吃惊道:“陆贞怎么住在青镜殿,她不是应该住在这边的厢房里吗?”却忽视了之前司正女官说的刻薄话。

玲珑本就受够了她的气,现在幸灾乐祸地说:“陆大人奉皇上特旨,可以独居青镜殿,不用和别人住在一起。”她故意在“不用和别人住在一起”上加重语气。陆贞却没有听进去,脑子里乱哄哄的,只因刚刚女官说到要去她的青镜殿检查,不禁十分担心,糟了,还有那些乌头!……还好当时我怕留着它们会害人,已经都埋起来了。想到这里,心里又放了下去,镇定地对女官说:“请大人尽管派人前去查问,陆贞问心无愧,不怕麻烦。”

司正女官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点了点头,指着身边的一个宫女对陆贞说:“那你带人去青镜殿看看吧。”那宫女陆贞认出是曾经抓过自己的人,不禁愣了一愣,不明白司正女官的意思。

司正女官又在此时指了另一边的一个宫女吩咐道:“你,去嘉福殿查一查。”

沈嘉敏没想到这女官真的敢去查自己的宫,气得指着她说:“你……你等着,我要告诉长公主表姐,说你欺负我!”

司正女官看着她,笑着说:“沈司珍恕罪,事关人命,得罪了。”她也不去看沈嘉敏的脸色,转过头和陆贞寒暄,“陆大人,听说太后赐了你不少好茶,可否也让本座尝口鲜?”

陆贞回过神来,吩咐道:“玲珑,还不煮茶去!”

司正女官在正殿上品着茶,搜查的宫女们一个接一个回来禀报,却都是查无所获,司正女官的面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忍不住问道:“什么也没有?”

宫女们都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在此时,一个宫女的声音在殿外响起,“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毒药了!”她兴奋地快步走进殿内,手里还提着一包东西,陆贞的脸色瞬时就苍白了,那正是自己之前用来埋乌头的手绢!

那宫女得意地说:“启禀大人,奴婢在青镜殿找到中查到了这个!”

司正女官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打开看了看,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那宫女赶紧炫耀地回答:“奴婢在医书上见过,这东西是乌头,剧毒无比,能毒死好多人呢!”司正女官吓得手一哆嗦,赶紧收起了放在手绢上的手,疑惑地说道:“快去查查,看看这手绢到底是谁的!”

那宫女又讨好地说:“我已经问过一圈了,青镜殿没人承认。”司正女官哼了一声,“那就用刑,一定得审出来!”两人的一番对话字字句句落在了陆贞的耳中。听到用刑二字,她眼皮跳了一跳,再也坐不住了,咬了咬牙,站起了身,“不用审了,这张手绢是我的,乌头也是我的。”

这话声音不大,却震得在场的人瞠目结舌,嘉敏张大了嘴,顺势说了一句,“你……你居然是杀人凶手!”然后就晕倒在了地上,她的随侍宫女月华扑上前哭天抢地,一番做作,司正女官冷冷看了她们几眼,又对陆贞说:“陆大人,你必须要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贞想了想,此次事关重大,若是连累进去别人,也是有嘴说不清的,只能说道:“这些乌头是我埋的,但我敢对天发誓,我绝没有用它来害过人。”

话说到这里,司正女官沉思良久,也只能无奈地说:“此事事关重大,本座也不敢妄下定论。陆大人,你还随我一起去趟尚侍大人那儿,亲自解释清楚吧。”

内侍局娄尚侍得了消息,早就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了,这查来查去,竟然查到了她自己的人身上,真是晦气!她看着跪在堂下的陆贞,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陆贞啊陆贞,亏我平时还夸你聪明,你怎么能做出如此蠢事来!”

陆贞无辜地看着她,“大人,我真的没有用乌头害过人……”

娄尚侍看她还没明白,打断她的话,“这根本不是你有没有的问题!现在的麻烦,就是我们搜遍了全宫,就只在你那发现了见血封喉的毒药!”

陆贞苦苦辩解道:“尚侍大人!我与那位将军小姐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想去害她?”

娄尚侍本来在堂上走来走去,此时停住了脚步,看着陆贞说:“那你给我解释清楚,你从哪儿找来的乌头?你拿乌头进宫来做什么?为什么又要把它埋在土里?”

陆贞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只是为了查验它的毒性,后来,我怕留着它们会出什么问题,这才特意埋了起来。”

娄尚侍长叹了一口气,“你这样做,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再说,你一个深居内宫的女官,到底为什么要去亲自查验乌头的毒性!”

她看向了陆贞,陆贞却说不出话来。娄尚侍催着她,“你说啊!”

陆贞内心一直挣扎,最后还是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恕下官不能据实以告!”

娄尚侍气得不轻,看着陆贞说:“好,好,好,你倒是个硬脾气!”司正女官这时上前说:“大人,陆贞若是不招,按旧例,应当上刑。”陆贞不禁抖了一抖,看向了娄尚侍,娄尚侍想了半天,最终说:“好吧,交给你了!”

司正女官既然得令,带着陆贞就去了另外房间审问,“陆贞,我再问你一次,你为何在宫中私藏乌头?”

陆贞却还是坚持说:“我不能说。”

司正女官看着她,“那好,上夹棍。”两旁的宫女听到命令,麻利地取来夹棍套到了陆贞的手上,陆贞哀求地看着司正女官,“等一等,大人,我……我以后还要做瓷器,能不能不上手?”

宫女们住了手,询问般看向了司正女官,女官无奈地挥挥手说:“那就换脚吧。”宫女们立刻就将夹棍换到了她的脚上。女官一示意,站在两边的宫女将夹棍一拉,陆贞立时就是一阵惨叫。

司正女官又问她:“陆贞,你招不招?”

陆贞痛得满眼都是泪水,泪眼模糊地看着司正女官,还是那句话,“我……我真的没有给将军小姐下毒……”司正女官只能又挥了挥手,如是几次,房间里不停地传出陆贞的惨叫声。

娄尚侍在房间外来回地踱着步,耳边传来陆贞一阵又一阵的叫声,不由得心烦意乱,实在听不下去了,叫来了身边的腊梅,“够了!去把齐司正叫出来。”

腊梅立刻就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司正女官就一脸恭敬地跟着她走了出来,娄尚侍上前一步低声问她:“怎么样?”

司正女官偷偷看着她的脸色,无奈地摇头说:“她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娄尚侍也不意外,只是皱着眉问她:“你怎么看?”

司正女官早就想过怎么回答,现在被娄尚侍一问,谨慎地说:“依下官看,陆贞的确没有理由下毒,但,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释她为什么要在宫中私藏这么多的乌头。再说,即便她的确清白无辜,按宫规,私藏毒药,也是大罪。”

她这番话合情合理,娄尚侍仔细想来,若是自己护着她,也逃不了干系,叹了口气,“算了,再审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把她给我关进暗牢去,让她好好地想清楚,到底想死,还是想活!”

关进暗牢,差不多就是死路一条。很快陆贞就被两个宫女架着拖进了暗牢。迎面就是一股阴风,夹杂着湿气,伸手不见五指。那两个宫女开了牢门,将陆贞扔了进去,陆贞跌在了地上,只觉得触手全是水,一身泥泞,她刚刚受了刑,不能行走,勉强找了处略微干燥的地面爬过去,耳边传来那之前抓过自己的宫女的声音,“陆贞,大人们要你在这儿好好想想,赶快招供!”

陆贞仍是一言不发,那宫女冷笑地看着她,看她这么不知好歹,也不再说话,拿着蜡烛走了出去。牢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陆贞摸着自己红肿的脚暗暗吸着气,这次自己还能逃出去吗?

她锁在角落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远处隐隐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守门的宫女才进来道:“姑姑,您动作快点。”

陆贞惊喜地坐直了身子,果然听到了杨姑姑的回话声,“好,我马上就走。”没多久,杨姑姑就拿着一支蜡烛走了进来,陆贞激动地看向了她,“姑姑,您怎么来了!”烛光下映得她一张脸更加的苍白,杨姑姑心痛不已地看着她,“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陆贞苦笑了一下,又摇了摇头。

杨姑姑又说:“我一听到消息,就找了门路,这儿的宫女以前也是我教出来的。阿贞,情况紧急,你跟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根本不相信你想害死将军家的小姐!”

陆贞着急地解释,“姑姑,我真的没有害人。”杨姑姑问她:“那你为什么要在房里藏毒药?”陆贞冲她比画了个手势,等她走近了才低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说是我爹很有可能就是死于那种毒药,所以我才托人搞了些进宫,想自己验一验,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

杨姑姑恍然大悟道:“啊?那你招了就好了呀!私藏毒药虽然也是大罪,但总比谋杀罪轻一等!”

陆贞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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