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之农女皇后-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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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们得了赏钱,又听说有足足一两银子的悬赏,都喜得心花怒放,撒呀尥蹶子的跑去找人了,唯恐自己跑得慢了,被别人先训到,自己得不到那一两银子的巨额赏钱!
杜氏也赞同采女儿的办法,多一个找人的法子,就多一些找到相公的几率。
张伯将马车停在离县衙不远的地方,奉大小姐之命去采买了炭盆、汤婆子等物,安置在车里,如此一来,车里顿时暖和了不少!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太阳渐渐的升到了正南,娘几个还守在车里苦苦等着,杜氏趴在车窗上,一直伸着脖子向外看着,长久的保持着一个姿势,眼睛都累酸了。
采薇几次劝她:“娘,把头缩回来吧,看冻着了。”
可杜氏连动都不动一下,固执的像块石头。
采薇无奈,只得将炭盆像她的方向又挪了挪,陪她一起等着……
又过了许久,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采薇耳朵灵敏,听出异动,忙凑到窗前,和娘一起向外张望。
远远的,她们看见了一群乞丐,正搀扶着一个高瘦的男人,朝着这边走来。
人群渐渐走近了,杜氏才发现,被众乞丐搀扶的男人不是别个,正是她日思夜想的相公——穆仲卿!
相公瘦了、黑了,形容枯槁,身上褴褛不堪,可见,这些时日,他在外面受了多少的苦楚!
凝望间,穆仲卿已经被人扶到了马车前,有人嚷道:“夫人、小姐,人已经找到了…。”
穆仲卿看到了车窗里的那张哭得一塌糊涂的脸,顿时激动的眼眶湿润了。
“相公…。”杜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爹,爹爹……”
文儿和武儿见到了穆仲卿,争着跳下马车,如乳燕投怀一般,抢着扑到爹爹的怀里…。
“哎,唉——”
菲儿稍比他们内敛些,安静的咬唇立在一旁,泪汪汪的看着形容枯槁的爹爹,眼中泛着满满的疼惜。
采薇昨天已经见过爹了,所以没有像他们那样激动,她镇定的下了车,掏出荷包,给几个乞丐每人打赏了一两银子。
得了赏的乞丐们喜出望外,本来几个人还在为怎么分这一两银子而苦恼,没成想这位小姐竟然如此大方,给了他们这么大的意外之喜,狂喜之余,几个人都感激涕零的跪下来,对着采薇磕头称谢。
而一些闻风而来的乞丐也聚拢过来,嘴里不停的说着吉利话,向采薇道喜,恭喜她得偿心愿,一家团聚!
道喜的目的,采薇心知肚明,却也每人都赏了一些,人逢喜事精神爽,能够顺利找到爹,一家人团聚了,几两打赏的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她赏的,也不是自己辛苦赚来的钱,而是从律种马那里顺来的。她清点过律种马的荷包了,里面足足有六七百两的银票,还有散碎银子若干,便是都拿来赏了人,她也不会心疼的,毕竟是白白得来的,又不是她辛苦赚来的。况且,还有那么多的古董字画,那些东西的价值,可远在六七百两银子之上!
开始时,穆仲卿光顾着和妻子却执手相看泪眼,无语凝噎。可是等到大批的乞丐蜂拥而至时,他的视线自然被吸引了过来。
他看到自家的闺女拿着大把的大把的铜钱、碎银随意打赏时,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他在外面替人写信、抄书,省吃俭用的攒了几个月,所攒下的那些铜板还不及女儿这会儿随意给人打赏的多。他已经听老娘说了女儿开店儿的事,也知道女儿的酒楼生意红火,却不曾想她会这般的有钱,大把的银子流水般的赏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采薇没有注意到爹那惊诧的眼神,她的心里正在寻思着,娘和爹许久不见,一定有许多体己话要对彼此倾诉,特别是娘,自家出首大房的事儿,她得向爹解释清楚才行,以免生出嫌隙来。
所以,打发走了乞丐们,她特意唤过几个孩子,打算带他们到街去逛一会儿,给爹娘留下独处的空间。
杜氏明白女儿的心思,叮嘱了一番,雇了两乘轿子,带穆仲卿回客栈去了……
爹娘走后,采薇带着几个小的,坐在马车里,在县城的大街小巷转悠起来。
榆树县城和青云镇比较起来,显然要繁华许多,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人烟阜盛,自非小镇可比。
而采薇姐弟几人无心流恋县城的繁华,都沉浸在见到爹爹的巨大喜悦中,各个神采奕奕,大眼睛里闪烁着愉悦的光芒。
“长姐,我看爹的脸色有些不好,人也瘦了许多,不会是病了吧?”采菲心细,一下就看出了爹爹身体有恙。
“嗯,爹这几个月没少吃苦,身子差些也是有的,待会儿咱们去医馆,给爹抓几副补药补补就好了。”
采薇嘴里淡淡的说着,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医馆的补药那里比得上老乌龟的仙药,待会儿买了补药,等熬药时,就用老乌龟的药替下来,绝对药到病除。
“再给爹买一身衣裳,爹的衣裳太烂了,还挂着鸡毛!”文儿坐在一边,小大人儿似的补充。
他刚才看到爹时,差点儿把爹当成是乞丐,因为爹爹身上的衣服,还不如乞丐穿的好呢!
采薇点点头,抬起胳膊敲了敲车厢壁,张伯的声音立随即传了进来:“小姐、少爷,有什么吩咐?”
采薇说:“张伯,车子要是路过成衣铺子时,停一下,我们要去成衣铺给爹买衣服。”
“是,大小姐。”张伯恭敬的答应了一声,眼睛开始在各家店铺的牌匾之间穿梭起来。
县城的成衣铺子很多,几乎每隔几步就有一家,采薇吩咐完不久,张伯就把车停了下来,“大小姐,到了。”
采薇掀开车帘,果然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门脸像样的成衣铺子,上面悬着“徐记成衣”的匾额。
下了车,采薇先把武儿抱了下来,武儿经过这段时间喝灵溪水,吃空间菜的调养,已经长了不少肉肉,抱起来沉甸甸的,面色也变得白白嫩嫩的,很可爱,她情不自禁的对着那张圆圆的小脸儿亲了一下,放在地上,又想去抱文儿时,被文儿给躲过去了,只见他自己有模有样的爬下车,小脸儿伤严肃不可侵犯,挺着脊背,学着爹平日的样子,背着小手儿老气横秋的走在前面。
噗,这小东西一定是又装老成了!
采薇憋着笑,抱着武儿,跟在后面,菲儿低笑不已,也跟着进去了。
徐记成衣铺很大,里面各色的衣服齐全,毛的、皮的、棉的、纱的、缎子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
其中的一面墙壁上,还挂着一些皮子,有兔皮、墨狐皮、雪狼皮、水貂皮,都染好了颜色,挂在那里待价而沽的。
采薇领着大家,找到了卖男袍的区域,开始帮爹挑选衣物了。她的眼界极高,选的东西也好,挑了一件低调的湖蓝色茧绸长棉袍,领口袖口和衣边儿都镶着水貂的毛边儿,一双四缝乌皮皂靴,徐记老匠人的手艺,一双白色棉袜,另有中衣,中裤,亵衣亵裤等物,都是捡着又低调,又奢华的一并买下的,结账时,那些东西被包了大大的一大包袱。
采薇把包袱交给张伯,吩咐他现在就送回去。以她对娘的了解,爹娘回到客栈后,娘一定会先张罗服侍爹洗澡,然后一边洗,一边温温柔柔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
夫妻相处之道就是这样,营造一个温馨美好的氛围,在这样的气氛中,就算谈论再沉重的话题,都可以变得轻松自如了!
客栈里
穆仲卿安静的坐倚在雾气飘渺的浴桶中,被妻子温柔的服侍着,看着美丽的妻子为自己忙前忙后,他的心不由得软的一塌糊涂。
这段时间所受的委屈、气闷等负面情绪,在妻子温柔的照顾中,都已烟消云散了。
毫无疑问,他的娘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人,温柔,善良,美丽,隐忍,为了爱他,一个安国公府的千金,居然能忍受这样的贫寒,忍受他父母的百般挑剔和刁难,无怨无悔的和他一起支撑着这个家!
父亲、兄长和侄儿被妻子女儿出首,他的心中虽然不痛快,但却绝不会怪罪她们,妻子女儿的秉性他知道,若不是他们把人给逼急了,她们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美娘,这段时间让你受委屈了!”
穆仲卿沉声说着,粗糙的大手从妻子的头上拂过,那块包着头发的帕子无声的落下来,露出了被剪的很短的发根,穆仲卿一窒,心中顿时疼惜不已!
杜氏拿了几颗澡豆,一边给丈夫搓着身子,一边温婉的笑着:“都过去了,薇儿开了酒楼,家里的一切都好起来了。”
家中的际遇,娘子刚刚已经给他说过了,虽然和老娘的版本大不不同,但是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妻子。
“想不到,薇儿以往看着胆小怯懦,竟然悄默声的,做出这么大的事业来!”
穆仲卿有些感慨,在刚才看到女儿拿着大把的银子随意打赏乞丐时,他都有些认不出女儿来了,不仅是因为她容貌的惊人改变,更多的,是她身上那股浑然天成的气韵,淡然,幽宁,让人看了没由来的感到安心。
“哎,她原本不是这样的,自从那次被饿晕,醒来后性子就变了!”
提起女儿,杜氏既欣慰,又心酸,女儿之所以会变,还不是被生活给逼的,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正是在父母的庇护下藏在深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她的女儿却要扛着养家的责任,和男儿一般在外面打拼厮杀,如今家里的日子虽然好过了,可是每次看到女儿出去抛头露面,她的心里就很难受!
穆仲卿沉默了,浸在水中的拳头握了起来。
他的女儿会竟然被生生的饿昏过,差点儿饿死,虽然已是时过境迁,但他听了,依然心如刀戳,疼疼不已,那时他的孩子啊!
更让他痛心的,是他的父母兄长,竟然对此视而不见,任由他的女儿被活活饿死……
他自幼熟读圣贤书,一直坚信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道理,也一直以为,只要他们一家坚持孝敬父母双亲,尊敬兄长,爱护子侄,终有一日,父母和大哥会被他们的诚意打动,放下偏见,接纳他们一家,然后一大家子和和美美的生活在一起…。
可是残酷的事实,让他坚持多年的信念开始动摇了……
母亲不顾他的风尘仆仆,不顾他是病势沉重,哭嚎打闹的逼他去救人,害他差点客死异乡;父亲和大哥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指使张屠子到集市上羞辱他的妻女,害她们差点儿身败名裂,这样的父母兄长,真的值得他去孝敬,去尊重,去挽回吗?
帮丈夫洗完澡,杜氏拿了一块干净柔软的棉布来,给他擦拭身上的水珠儿,指尖触及他条条清晰的肋骨,杜氏不禁心疼的鼻子直酸:“相公,你瘦了,瞧,肋骨都出来了…。”
穆仲卿不忍见爱妻伤感,轻描淡写的笑道:“这几天病了一场,清减些也是有的。”
杜氏惊道:“怪不得,我就瞧着你的面色不好,精神头也不济,你等着,我去给你请大夫来。”说罢,提步就往外走。
穆仲卿一把拉住她,说:“我是昨儿病的,本来病势很重,谁知睡了一夜,今儿竟然好了,再养几日,就无大碍了!”
昨天,他的确病势沉重,昏睡前,还伤感的以为,自己怕是不好了,再也见不到妻子儿女了呢,谁知,睡了一夜,病竟然无药自愈,人也清爽了许多,虽然身上还是有些不大得劲儿,但已经感觉好多了!
两口子正说着,张伯回来了,带回了一个大大的包袱,说是二位小姐为老爷选的新衣。
杜氏解开包袱,把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帮丈夫穿在身上,又把那身沾着鸡毛的旧衣卷起来,吩咐张伯丢出去。
穆仲卿穿上那件湖蓝色茧绸貂毛的长袍时,不觉心潮翻滚,感慨万千,他这辈子,穿过最好的一件衣服,就是中了秀才那年,族里奖赏的一件棉布长袍,他足足穿了四五年之久,直到穿烂了,还舍不得丢弃。
想不到,有生之年,他还能有机会穿上这样华贵的衣服,而且,居然是借了女儿的光!
女儿还不到十四岁,一直是个内敛羞怯的小姑娘,像一棵小草一样默默无闻的存在,却不料,竟在不知不觉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全家都要靠她的荫庇,而他,才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经开始享起了儿女的福,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惆怅!
……
成衣铺里
采菲驻足在一架双面绣的孔雀牡丹屏风前,着迷的看着那精致繁琐,复杂多变的针法,用心的揣磨着,比划着……
文儿和武儿乖乖的站在一边,文儿的眼睛盯着两个姐姐,而武儿的眼睛,则敬畏的盯着墙上那张硕大的雪狼皮,神情多少带着点儿惧怕。
采薇因见菲儿看绣品看的着迷,不忍心打断她,便独自徘徊在铺子里,一边看,一边等着。
眼前的一件件成衣面料考究,做工精细,比起青云镇成衣铺里的衣裳不知要好过多少倍,特别是衣裳的型号齐全,一种款式的衣服,按照顾客身材高矮的不同,做出了大中小三种型号,无论多大个儿的人,都能在这儿买到衣服。要是青云镇的成衣铺也这样完善的话,她昨天就可以给那只妖孽买到合身的衣服,不至于和他闹僵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妖孽虽然为人恶略,举止轻浮,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身材和品相真真是好极的,若是穿上那件靛蓝色绣着青竹的拷绸长衫,一定风流俊雅,美若谪仙儿……
啊……呸呸呸,采薇打了个冷战,怎么好端端的,竟然想到他了,真是晦气!
青云镇,兴隆客栈
明阁丽毯,阔榻华帐内,绯色里衣的男子斜卧在榻间,执一本泛黄的古卷,悠然看着。
莫名其妙的,却打了个喷嚏!
侍立一旁的追风上前,恭谨的说:“主子,您可否身子不适,用不用属下去把落雪招来,给您瞧瞧?”
落雪,乃是大晋国皇后身边最得力的侍女,会武功,善医术,亦是解毒高手,昨晚随皇后的人到了青云镇,一起来接应秦王殿下。
“不必了……”
榻里声音懒懒,男人兴味索然的放下书卷,阖目仰卧榻间,墨发如云泻于枕畔,意懒之态,如仙高眠。
可恶的小妮子,竟敢真个把他丢在家里,不闻不问,径自离开了,那般的无情无义,真是可恼…。
“主子,洗澡水备好了,可否现在就沐浴?”逐月进来,低声请示。
“嗯……”榻间淡淡应了一声,任谁都听不出他烦闷的情绪。
沐浴的大桶被四个侍卫抬了进来,这些侍卫都是皇后的人,训练有素,表情统一,抬进木桶后,就自动的退出,侍立门口,准备随时听后主子的差遣。
南宫逸起了身,从榻间踱步而出,他胸膛玉润,楚腰长腿,明肌如华,那遍身的新伤旧痕,非但没有抹杀了他的俊美,反倒为他平添出几分男儿强悍的霸气来。
纵然同为男子,纵然整日相对,追风、逐月,还是被主子卓尔不凡的风姿所震撼,眼底都流动出惊艳的神色来。
然而
主子转身的刹那,两个人都如遭了雷劈一样,差点跳起来,连死士该有的淡定都无法保持!
这是咋回事?
为啥主子玉色的背上,生生多出了几道黄色,多出来也就罢了,可为啥那黄色,还组成了一个字——
“主子……”
追风欲言又止,表情丰富多彩。
南宫逸稳坐在浴桶中,抬眸,看着两个面容怪异的侍卫,觉察出不对来。
“怎么了?”
“您的后背…。”
追风不知该怎么把事情描述出来,一时语塞。
后背?
南宫逸下意识的伸手,触到了背上那道最长的伤疤上,伤疤很深、很长,是被一刀斜着劈下来导致的,伤口恐怖狰狞,但已经被某人给缝合了,那人每天坚持为他上药,已经快好了!
“有字!”
追风终于把话说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