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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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个男子。皆有几分姿色。
只是阴柔气过重。
他们对顾瑾之没有半点兴趣,目光都黏在了朱仲钧身上,恨不能扑到他怀里……
“哦……”朱仲钧拖长了尾声,咬着筷子头,长眸流转。笑着道,“你是刑部左侍郎的儿子,叫蒲宗恬?”然后又指了另外一个,“你是翰林院修撰的儿子,叫郑怡玉?”
两人连连点头,笑着称:“兄台好记性。”
朱仲钧那泼墨般秾丽的眸子转了转。这两人心花怒放,简直丑态百出。
顾瑾之坐在一旁,也不动筷子。也不说话,只是轻垂了眼帘,努力忍住了笑。
她要是敢现场笑出来,朱仲钧回头又要气几天……
前世的时候,他似乎也经常因为一点小事不高兴。那时候顾瑾之胆战心惊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如今却觉得他这小暴脾气。也挺有趣的。
换了个心态,再看同一个人,相同的脾气,却能看出些许欢乐。
顾瑾之轻轻用手肘支住了桌面,托腮掩住了口,希望自己的笑能挡住几分。
孙柯就在朱仲钧身后的桌子上坐着吃饭,顾瑾之不觉得这两个少年以及他们身后的数名家丁,是孙柯的对手。
况且天子脚下,敢调戏王爷,真是嫌命长……。
“……兄台家里是做什么的?”刑部左侍郎家的公子蒲宗恬问朱仲钧,“京里的人,我们大部分都相熟,不知怎么没见过兄台?”
“……我爹爹去世了,家里有个老母亲,身子不太好。”朱仲钧很有耐心的说,“还有个哥哥,他平日里也忙,却不准我总出门。我也是偷空溜出来的。”
蒲、郑两位少爷立马露出心疼的表情。
“不成想,像兄台这样的人物,居然如此身世坎坷。天妒英才么?”蒲家少爷心疼的说,甚至想拉朱仲钧的手,“没了父亲,家里的确艰难……”
顾瑾之忙垂了首,肩膀轻轻耸动。
她着实忍不住了。
没了爹的确是见惨事。
当然,皇家除外。
“……咱们有缘相识,应该互换兰谱,将来好相互帮衬。”郑公子对朱仲钧道,“朱兄家里有难,兄弟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哦。”朱仲钧有点兴趣了。
孙柯在后面桌子上坐着,也听不下去了。
他站起身,顾瑾之就忙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让他坐下去。
朱仲钧的事还没做完呢。
孙柯不解,却也不敢违背顾瑾之,悻悻坐下。
而蒲、郑两公子色令智昏,见朱仲钧有点动心的意思,就忙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想趁热打铁。
“不如,雅间说话?”蒲公子甚至邀请朱仲钧。
朱仲钧眼睛转了一圈,笑着道:“好啊!”
一脸的单纯,将蒲公子和郑公子当成了好人。
四周还有其他客人,有人看不过去了,想过来帮忙说话,却被同伴拉住了:“那是蒲大少爷,这一带最有名的,别惹了他,没好果子吃的……”
别看蒲大少爷文质彬彬,却是出了名的狠。
那个围观的热心人只得坐下去。
朱仲钧居然真的跟着蒲大少爷和郑公子,去二楼的雅间。
孙柯要跟着进去,却被蒲大少爷的家奴拦在楼梯口。
“朱兄,这位是您家的下人?”蒲公子笑道,“这是何必呢?我们也不带下人的。到时候,我亲手替朱兄斟酒。”
朱仲钧就顺着蒲公子的话,笑着对孙柯道:“孙柯。你坐下吃饭吧,我和蒲兄、郑兄说话呢……”
然后就很高兴的跟着蒲公子和郑公子上了楼。
孙柯瞪蒲家的佣人,要硬冲上去,就听到顾瑾之喊他:“孙柯,你回来,我有话说。”
孙柯见顾瑾之一直沉默不语,胸有成竹的样子,又想起王爷什么都听顾瑾之的,只得折身回了。
顾瑾之笑着道:“坐下吃饭吧,不用管。”
不用管啊?
那两位纨绔少爷分明没安好心呢。
王爷又是个痴傻的。
这位姑娘怎么这么缺心眼?
孙柯是个粗人。又不知道朱仲钧的真实底细,心里又担忧又腹诽,几乎暗骂顾瑾之。
他时不时朝着楼梯口望去。又对顾瑾之道:“顾小姐,王爷他……”
他总不放心。
要是王爷有事,就是他孙柯的失职。
他已经和宁席有了矛盾。再照顾不好王爷,宁席就更有借口收拾他。
谁不知道整个庐阳王府,就是宁席的天下?
宁席连王爷的女人都敢捧。更何况是王爷的下属?
“王爷他想玩,让他玩嘛。”顾瑾之无所谓,继续吃菜,道,“孙柯,王爷比其他人简单。所以什么是都一根筋。”
孙柯就越发急了。
他又要冲进去。
他心里忍不住要骂人:这姑娘是傻吧?既然王爷简单,那还不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他豁然起身,顾瑾之忍不住伸手。拉着了他的衣襟。
她的眼神锋锐了起来:“孙卫护,你就是这样办事的?王爷可是让你等在这里的。回头我要跟宁大人说说,他是怎么吩咐下面的人。”
“可是王爷……”孙柯急了。
“有我呢!”顾瑾之道,“就算王爷有事,我将来把责任推给你。你也得受着。这是你的本分!你不懂本分?”
孙柯似被什么击中。
他愣了下。
而后,他默默坐下来。再也不敢反抗着什么。
顾瑾之见他也是个聪明的,只是小瞧了顾瑾之和朱仲钧,才急成这样,不免笑了笑。
伙计上了碗汤,顾瑾之慢慢喝着。
孙柯也慢慢咀嚼着她的话,心里对她就高看了几分。
只是,他仍担心王爷。
可这位姑娘看上去也不傻。她那么沉静,几乎感染了孙柯。
孙柯想起在庐州的时候,王爷也学过好几年的武艺。
王爷在学武和骑马射箭方面,颇有天赋,只是智力不足……
朱仲钧上楼,大概有两刻钟。
身边吃饭的人,换了一拨。
顾瑾之始终不见焦急。
孙柯就知道她心里有数。
而后,朱仲钧下楼来。
孙柯提起来的心,缓缓归位。
朱仲钧拿了两块印章、一块玉佩和扇坠儿,交给孙柯拿着:“等会儿拿到宫里去给皇兄瞧瞧!”
孙柯愣愣接住。
顾瑾之就笑。
她起身,结了账,和朱仲钧慢悠悠踱步出门。
孙柯手里捧着朱仲钧拿回来的东西,眼里瞧着他们俩并肩悠闲踱步的模样,脑袋里想着朱仲钧说“等会儿进宫给皇兄瞧”,孙柯有点懵了。
眼前的那个少年,锦衣玉冠,笑容倜傥,甚至憨厚单纯,却让孙柯觉得他不简单。
顾瑾之那么聪慧的女子,如此相信他,乃是庐阳王不平常之一;缴获了这些证据,乃是他不平常之二。
自从降职给庐阳王做贴身护卫,孙柯便感觉前途一片迷茫。
庐阳王是傻子嘛,他哪里知道亲疏?
还不是宁席说了算?
直到这一刻,看着眼前悠闲踱步的两个人,孙柯彷佛猛然看到了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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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节做戏的目的
朱仲钧和顾瑾之果然进宫告状去了。
他依旧一副单纯无知的模样,很欣喜说他结识了两位义兄,还互换了信物,邀他明日不带家丁,出门玩几天。
皇帝哪里不明白这中间的意思?
他的脸瞬间冷若寒谷,看向了顾瑾之。
顾瑾之忙道:“陛下,我手无缚鸡之力……”
她也阻拦不了。
“信物呢?”皇帝转过脸,沉声问朱仲钧。
朱仲钧将信物交给了皇帝,又道:“小七不准我去!皇兄,我想去。小七说您同意了,才能去。皇兄,您同意吗?我想去的,皇兄,我还没去过城外玩。城外在哪里……”
他满脸的期盼。
皇帝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盛怒压下,才笑了笑,对他道:“仲钧不是说了,凡事听小七的话吗?”
朱仲钧脸上的高兴就偃旗息鼓,低垂了脑袋。
皇帝瞧着,神色变了又变。
既心疼这个傻子弟弟被人骗,又恨那两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
“照顾好王爷,以后有事,就拿出王爷的身份说话。”皇帝对顾瑾之道,“再让王爷被人欺负,朕也不轻饶你。”
顾瑾之跪着,却抬眼看了看皇帝,欲言又止。
皇帝盛怒未消,就问她:“你有什么话说?”
“拿出王爷的身份在闹市说话,是否妥当?闹市鱼龙混杂……”顾瑾之道。
这也解释了她为什么之前不拿出庐阳王的架子。
她在推卸责任。
皇帝冷哼道:“那就别往闹市去!你个姑娘家,好好呆在深闺,扮成男子去闹市。成何体统?”
顾瑾之依旧看着他。
她目光里彷佛带了几分疑惑,似乎想说什么。
而后,咬了咬唇,没敢和皇帝顶嘴。垂了眼帘。
皇帝也被她看得不知所谓。
顾瑾之最终低了头,道:“是,我以后再家里,哪里也不去……”
皇帝被她那哀怨的口气顿了顿。
他想了想。宫里还是要来的嘛,她需要给太后和德妃问诊。
皇帝终于知道她为什么那样疑惑望着自己了。
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情绪渐渐平复,皇帝才道:“朕也不是叫你们因噎废食。下次出门,至少多带几个侍卫……”
顾瑾之忙笑:“是,谢主隆恩!”
不过是准许她出门而已,哪里来的隆恩?
皇帝被逗乐了,心底的怒气就减轻了。
“去坤宁宫问个安,别将王爷的事告诉太后。”皇帝对顾瑾之和朱仲钧道。然后又专门叮嘱朱仲钧。“仲钧。不能将今日之事,说给母后听……”
朱仲钧似懂非懂,还是点点头。
等朱仲钧和顾瑾之一走。皇帝就传令到了内阁,让人去叫了刑部左侍郎蒲学汕和翰林院修撰郑长林来。
皇帝要诘问他们教子不严之过。
坤宁宫宫里。太后正在看着宫女们搀扶着一岁半的二公主走路。
二公主穿着锦缎小衣裳,单手扶着小宫女的手,走得歪歪斜斜的。
四岁的大公主则在一旁拍手笑:“皇祖母,二妹要跌倒了……”
她很希望二公主跌一下的。
她刚刚说完,二公主小腿一软,只差跌了。
宫女忙抱住了她。
大公主就咯咯笑。
太后和众人看得也很开心。
“不走了,不走了!”太后笑着道,“为难她了,抱到哀家这里来……”
而后,众人就看到了朱仲钧和顾瑾之来了。
大家一番行礼。
太后看到朱仲钧和顾瑾之,高兴更添了一层。
朱仲钧坐到了太后身边。
大公主和二公主分别依偎在太后怀里,姊妹俩都在偷偷打量着朱仲钧,很好奇的样子。
顾瑾之坐到了太后脚边的锦杌上。
“愁死哀家了。”太后抱着二公主,跟顾瑾之拉家常,“大公主十个月的时候,就能扶着人的手,走上半日。等到了一岁半,就不用人扶了。二公主都快二十个月了,仍是走不稳……”
四岁的大公主长得白皙丰盈,一张娃娃脸,有些小胖;而二公主偏瘦,巴掌大小的脸,越发显得眼睛大,可怜兮兮的。
“……自从落地,她就没怎么离过药罐。”太后又道,“原本生的就弱,得来不易。”
宫里想保住一个孩子,的确是艰难。
顾瑾之记得上次依稀见过二公主的生母苏嫔。
那是个腰身若柳般纤细的女子。
母亲自己纤瘦,气血不足,哪里有更多的气血养孩子?
这孩子先天不足,能养到这么大,只能说,幸亏她是个公主,幸亏她母亲也不是非常受宠了……
顾瑾之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太后无需担心,二公主自有福缘,将来定是活泼美丽。”
太后就笑了笑。
“你们俩怎么今日进宫看哀家?”太后这才问他们进宫的目的,“可是有什么事吗?”
朱仲钧连忙摇头。
太后不解其意,笑着问:“仲钧摇头做什么?”
“皇兄不让告诉母后……。”朱仲钧道。
太后错愕,就非要逼问:“仲钧告诉母后,否则母后就不疼仲钧了……”
朱仲钧便将蒲、郑两家公子调戏他的话,说给了太后听。
经过了一年的调养,太后如今的身子已经康复,并不像皇帝想的那般虚弱不堪,不能生气。
听了朱仲钧的话,太后脸色变了又变,片刻才恢复了点平静。
她问顾瑾之:“可是真的?”
顾瑾之忙起身。跪下道:“那两位公子也是年轻心热……”
就是真的啦!
太后的手微微颤抖。
顾瑾之忙安慰道:“当时带着侍卫,我也在场,他们还不敢动手动脚,只是非要和王爷结交兄弟。互换了信物,约好过几日出城去,痛痛快快玩几日。”
这是放长线钓大鱼。
那两位纨绔,应该是擅长此道。
听到朱仲钧没有受辱。太后的心,才微微松了几分,对顾瑾之道:“不是小七的错儿,跪着做什么?快起来……都是外头市井那些人,着实可恶。”
“母后,我能跟他们出去玩吗?”朱仲钧问。
太后好不容易缓和的脸色,又骤变,厉声道:“不行!仲钧不管去哪里,都要跟着小七。知道了吗?”
她很严肃。
朱仲钧吓得快要哭了。
两位公主也吓住了。
宫女们忙上前。将两位公主抱走。
见朱仲钧撇嘴。太后既心疼又难过,揽了他在怀里,柔声安慰道:“外头的人。没安好心,他们哄骗仲钧玩呢。只有小七才是真心对仲钧的……”
朱仲钧就哦了一声。点头小声道:“母后也对仲钧好……小七说母后最疼仲钧。”
太后就高兴起来。
朱仲钧又在太后面前替顾瑾之拉好感。
可顾瑾之沉默着。
从宫里出来,朱仲钧坐在马车上,百无聊赖道:“那两个人不被家里打得半死,皇帝能依,太后也不会依的。什么世道,居然好男风……”
顾瑾之没说话。
“怎么?”朱仲钧察觉到她的沉默,就问她。
顾瑾之回神,笑了笑道:“没什么。栽倒你手里,活该他们倒霉。他们也是罪有应得。听说西门那条街,他们经常盘旋,不少年轻的孩子被他们糟蹋了……”
朱仲钧就挑唇微笑。
想起那两个人的嘴脸,他也一阵恶心。
而后,顾瑾之又沉默不语。
她觉得朱仲钧仍在走前世的路。
他总是利用他能利用的所有人。
皇帝不让他告诉太后,无非是怕太后替他操心。而朱仲钧怕皇帝因为是权臣之子,网开一面,故意在太后面前说。
这样,那两个纨绔子就必然会受到重罚,甚至他们的父亲和家族也要被牵连。
和朱仲钧相比,皇帝在太后面前还是孝顺的。
而朱仲钧,大概从来不觉得宫里那个眉目慈善的太后,是他的亲人。
他也不顾太后是否受得了,利用起来毫不手软。
憋屈久了,想找点乐子,惩罚下罪有应得的人,顾瑾之原本很宽容的。
只是,走到了利用关心他的太后这一步,顾瑾之心里有些不舒服……。
朱仲钧仍是那个朱仲钧。
虽然他极力装傻子,可一旦有机会,他的面目就会展露出来。
将来,他还是会利用顾瑾之和顾瑾之的孩子吧?
这些念头在心里盘旋着,久久不散。
直到回到了家门口,顾瑾之的情绪才彻底平复下来。
朱仲钧下了车,孙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捉弄那两个人,朱仲钧的主要目的,就是引起孙柯的注意。
他知道孙柯不是宁席的亲信,所以愿意培养孙柯的忠诚度。
忠诚的前提就是,孙柯知道朱仲钧值得信任。
朱仲钧在酒楼出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收服孙柯。
而现在,孙柯的态度明显由敷衍转变成了疑惑。
他不停的打量着朱仲钧。
他似乎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朱仲钧则冲他微笑,道:“孙柯,你先去歇息吧。”
然后拉了顾瑾之的手,回了正院。
路上,他还问顾瑾之:“你说,孙柯他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