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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春闺记事-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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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伙计一走,粱瑞父子也伸头往下看,想看清点什么。

夜太黑,顾氏善药堂的灯火昏暗,只有迷糊的光,隐没在林立的商铺之间,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

顾氏的卑柜伙计,几乎都要安歇了。

他们的大门,紧紧阖着。

“不是有什么事吧?”向然不安看着父亲,“马老三可是这一代出了名的凶悍,总不能被顾家的人制服了,一点动静也没有吧?”

粱瑞没有接话。

他心里同样不安。

夜渐渐深了,这各街却越来越热闹了。

不远处的青楼,丝竹声声传来,撩拨着人的心弦。

酒楼里也有唱曲的小姑娘,声音悠长绵柔,似轻纱在空中缠绕,迷蒙又撩人,心都痒了起来。

“这魏举人,上半夜怕是死不了……。”向然见父亲不开口,就自说自话,“就算死不了,马老三也该递个音儿啊。外头这么些人等着,他也是老江湖,不会那么没眼色……。”

粱瑞想了想,最终道:“底下还有谁在接应?”

“陈黑子几个……。”向然道。

“让他们去敲门,就说找马老三,邀马老三去喝酒,看看到底什么情况。”粱瑞道,“顾家弄什么鬼?”

向然道是,亲自下楼去了。

他出了门,往左边一拐,就拐到了面馆。

陈黑子几个,都等在面馆里,此刻已经不耐烦了,个个在骂娘。

一见到向然,倒也客客气气的。

向然递给为首的陈黑子两颗五两的银子,对他道:“去敲门,做得巧妙些,看看马老三到底再做什么。今日耽误弟兄们取乐了,我明日单请你们,保证姑娘都是心爱的……。”

众人就哄笑。

“大少爷说好了不露面,小心隔墙有耳。”陈黑子道。”您请回吧,有您这句话就足够了。弟兄们办事,大少爷放一百个心。”

向然拱拳作揖,又回了酒楼了

等他进了雅间的时候,从窗口可以看到,陈黑子等七八个人,已经在敲顾氏的门了。

第222节远瞩

有人敲门,敲得很响。

梁氏父子一直盯着。

片刻之后,有人下了门板。

两个身影探出脑袋,问了几句话,就将陈黑子等七八人全部迎了进去,很痛快的样子。

其中一个身影,小小的,很单薄,就是顾家那位七小姐。

等陈黑子等人进去,小伙计也不等他们出来,重新上了门板。

“上门板干嘛?”向然心里嘀咕。

回头再开门,岂不是麻烦?

父子俩想法相似,两人却都没有开口,安静的盯着。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没有动静。

依旧没动静。

顾氏那间善药堂,彷佛沉睡了般。

进去的那些地痞流氓,悄无声息的淹没了。

梁瑞的酒全部醒了。

向然也变了脸色。

方才那个通风报信的小伙计又上来,道:“老爷,大少爷,那边进去的人,还是没动静,怎么办?”

梁瑞道:“你绕到他们后门口,看看什么情况,立马回来禀告。”

小伙计道是,疾步跑了下去。

梁瑞父子又等了两盏茶的功夫,小伙计也没回来。

好似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

他们的人,就这样莫名其妙消失了……

夜渐深,楼下街道上回程的马车也多了起来。

不少的铺子关门歇业,上了门板。

街上的灯管,逐渐熄灭了大半。

顾氏那间百草厅,就越发安静。

静得悄无声息,似乎从门缝里透出来昏黄的光线也消失不见了。

黢黑的夜空里,那座铺子,彷佛成了虚空。像是从来没有存在过,淹没在视线里。

仔细再看,又有隐隐的光。

昏灯如豆,跳跃着微黄的火,可怜兮兮的,顿现凄凉。

梁瑞父子俩对视了一眼,两人眼底各有惊悚之色。明明是初秋的凉爽时节,他们的掌心却全是汗,额头也有了细汗。

“爹。有点邪门……”长长的沉默之后,向然突然开口道。

寂静已久的厢房,沉默良久使向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发哑。陡然听到这微哑的声音,梁瑞心地彷佛被什么击了下。冷流在后背流窜。

“先回家吧。”梁瑞声音沉稳。

可起身的时候,他脚步为踉。

他酒喝得有点多,虽然一惊,脑子醒了大半,可手脚到底有些麻木不便,站立不稳。

向然忙扶住了父亲。

他们是这家酒楼的熟客,每个月结账一次。

掌柜的和跑堂伙计见他们父子下楼。梁瑞明显有点醉了,要帮忙送一程。

从这里到梁氏药铺,路程并不远。

“不用,不用!”梁瑞摆摆手。由儿子搀扶着,出了门。

跑堂的伙计就对掌柜的说:“今日梁东家有心事,不怎么高兴。要是往常,他都要赏几个钱我们吃酒的……”

梁瑞很大方。每次来这里吃饭,总有打赏。

掌柜的就顺着小伙计的话。看了眼门口。

梁瑞父子站在门口,目光投向了斜对面顾氏善药堂的方向,久久没有挪脚。

而顾氏,早已下板关门。

到了七月底,天气微凉,熏风醉人。

被风一吹,梁瑞的酒就醒了七八分。

他也不用向然再扶着,自己就能走路。

往顾氏善药堂的方向看了几眼,没看到半点动静,父子俩也没有耽误,举步就往家里走。

月底没有月光,路上的店家大部分都关门了。

梁氏父子就抹黑,慢慢走着。

他们家的宅子,就在梁氏药铺的后街一处。绕过梁氏药铺,走上几步就到了。

回到家,父子俩去了书房,又叫了心腹的小厮去顾氏善药堂打听情况:“……你千万小心,不管看到什么,别耽误,立马回来告诉我。李柱回来了吗?”

李柱就是方才他们吃酒的时候,跟着的那个小厮。

这位小厮叫顺儿,为人挺机灵的,忙道:“还没有回来。李柱不是跟老爷您出门了吗?”

梁瑞的脸一沉,道:“快去!”

顺儿不敢多言,忙去了。

李柱和那十来个地痞,全部不见了,没一个人出来,让梁瑞心里发寒。他彷佛走进了一个圈套里。

可恨的是,明明是他先设圈套的。

怎么反而被自己给套住了,而且越拉越紧,让他透不过气来。

顺儿一出门,梁瑞和向然的心不知为何,都猛然提起来。

这个小厮,他会不会也回不来?

“要是旁的事还好……”梁瑞对儿子道,“我就怕李柱落到了顾家人手里。到时候,咱们就摘不清了。原本马老三和陈黑子他们,就是不想搀和到里头去,结果李柱这厮,尽添乱。”

“爹,咱们也不知道会这样。”向然道,“顾家是不是派了家丁,藏在后院?等马老三他们进去,就被制服了?”

梁瑞否定了向然的猜测。

“……我们是亲眼看着陈黑子进去的。就算顾家那边有人,陈黑子他们岂是吃素的?肯定会有一番争吵。”梁瑞道,“可当时咱们就在那里,你听到了什么不曾?”

他不等儿子回答,继续道,“安安静静的,什么也没有,就好似没进人似的。开门的时候,顾氏的人都没阻拦,就将人放了进去……”

向然沉默了。

他本想宽慰父亲的,结果越说反而心里越凉。

今晚的事,特别诡异。

向然甚至再想:是不是顾家七小姐弄了什么迷药,将陈黑子他们全部弄晕了?

可是董先生说,迷药都是小话本书里的东西,真正一弄就将人迷晕的药,董先生没见过。

向然是学医的,所以他只是猜了下。立马就自己先否定了。

梁家父子俩沉默对坐,谁也没有再开口。

过了亥初,顺儿回来了。

向然大为兴奋,忙问他:“如何?听到什么了吗?顾家那边,有什么动静?”

“没动静……”顺儿道,“顾氏善药堂关门了,灯也熄了,怕是睡着。小的前前后后看了一遍,贴着门也听了一回。的确是没动静。”

梁瑞的脸,一下子就变了。

向然脸色也特别难看。

顺儿被他们俩吓住了,一时间不敢说话,沉默站在一旁。

“去吧。”梁瑞对顺儿道,“李柱什么时候回来了。让他立马到这里来……”

顺儿道是。

一整夜,梁瑞父子未睡。

李柱的不归,顾氏善药堂的诡异,让他们无心睡眠。

想了想,梁瑞喊了几个心腹的管事,让他们连夜守在顾氏善药堂旁边,看看夜里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三个管事。领了七八个小厮去了。

天亮的时候,他们都回来了。

“没发生任何事。”管事对梁瑞道,“早起,他们准时就下板开门了。病家上门求诊,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梁瑞和向然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派个人,让乔装成病家,去顾氏善药堂看看?”向然不死心。给父亲提议。

梁瑞沉默了下,最终点点头。

他们家的小厮。就去了顾氏。

梁瑞和向然焦急等待结果。

小厮去了,很快就回来了,对梁瑞道:“小的向那位坐堂先生说,‘胸口总是疼,夜里疼得睡不着。’那位小先生,长得白白净净的,像个女的,他说小的没病,还说……”

小厮欲言又止,不安看了眼梁瑞。

梁瑞正心急如焚等待下文,见他突然不说了,不由怒道:“还说了什么?”

“还……还说,小的定是梁家的人。说小的没病,小的主人家胸口一定疼。倘若想用药,他们照样赐药……”小厮道。

梁瑞就起身,一巴掌扇在这小厮脸上,把小厮打了个踉跄。

“没用的东西,你承认了吗?”梁瑞扇了小厮一巴掌,犹不解气,上前就是一脚,将小厮踢倒在地。

小厮哭了起来。

“承认了没有?”梁瑞恶狠狠的追问。

小厮吓得跪着,哭着求饶。

看这架势,他承认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向然见父亲动怒,忙要劝。

梁瑞却眼前发晕,只差昏厥过来。他到底有了些年纪,又一夜担心未睡,此刻更是被这小厮气得暴怒。

一时间,气没有顺过来,差点就昏死了。

向然大急,忙扶住了父亲:“爹,爹,您别气,您别气。咱们又没做什么?看热闹也不给看吗?咱们又不曾杀人放火,这里头说破天,也只是咱们不该想看热闹罢了,谁又能如何?”

“你不懂,你不懂啊!”梁瑞一口气缓过来,痛声对儿子道,“李柱定是叫他们扣住了。马老三他们十几人,还要李柱,肯定都在他们手里。到时候告到皇帝面前,你能说得清?”

“不过是责令赔礼道歉,也犯不着什么……”向然道,“只是您和义父脸上不好看。倒不至于其他事……”

“就是这样!”梁瑞道,“你义父一生好胜,不愿意惹事。他处处提携咱们,咱们让他丢这么大的脸,他岂有不恼的?这件事办得不够敞亮啊!”

说话的功夫,梁瑞直直的喘气,脸通红。

向然扶着他,这才发觉父亲单衣之下的肌肤,好似火炭。

他就往父亲额头一探,大惊:“爹,您发烧了。您什么时候发烧的,怎么不说?”

梁瑞也不知道自己发烧了。

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

此刻听儿子一说,他也感觉不对劲。

浑身跟火烧似的。

“病了也好……”梁瑞道,“病了,你义父就知道咱们也不是那没心没肺的。你去请了董先生来吧。”

向然道是。

董先生不知道梁家昨夜发生了什么。

他来了,就给梁瑞号脉。

“这是暑热伏体,如今才发出来,大热之证啊。”董先生给梁瑞号脉,发现他的脉象数而急,跟当初魏举人的相似,就知道是暑邪内隐,到了秋上才发出来,这叫晚毒,最是烈了。

“用些白虎汤吧。”董先生道。

白虎汤乃是伤寒论里面的方子,主药是生石膏,大凉之药。

当初他也是这样给魏举人开的。

向然在一旁见了,心里大惊,连忙去拦。

第223节温病

“先生,家父这病,是不是跟魏举人的病一样?”向然见董先生开了白虎汤,心里着急,却也不好贸然说董先生的诊断不得法,只得旁敲侧击。

董先生在梁家药铺十几年,劳苦功高,又是向然的师傅,向然说话不敢造次。

“都是暑温伏体,晚发剧毒。”董先生点点头,“这种热毒最烈,非大凉之药不能解。白虎汤是最妥帖的方子……”

“可……”向然犹豫了片刻,才道,“可魏举人不太好……”

董先生不以为忤,只是笑了笑:“这你就不懂了!每个病家的身子不同。那位魏举人,原本是虚弱,有古语说温病虚甚者死。他自己没那个命,我又有什么法子?老爷却不同。老爷正当年,平素也重养护,不曾阴虚,岂能和魏举人相提并论?”

说罢,他叹了口气,“魏举人还是读圣贤书,也忒不知礼。医生看病,只是疏导解救。有没有活命的机会,还要靠他自己。他自己没那个福气,他的同乡受人蛊惑,还到处说我的不是。”

董先生也很委屈,也没有抱怨半分,只是口吻清淡说出来。

这份涵养,让向然敬重又佩服。

向然跟着董先生学医七八年了,半师半父,他对董先生是很有感情的。

董先生也有过很多令人惊叹的病例。

前几年有位病家,患腹部气痛,三五年到处求医问诊,始终不见效。发作起来,呕吐不止,下腹肿痛,大便不得、小便也不得。十分的难受。

董先生拟了朴厚三物汤,两剂药下腹,病家大小便通畅,气痛缓解;而后又喝药三剂,半年之后复诊,气痛病完全好了。

这是董先生早年比较得意的病例之一。

而后,又有病患痢疾,多少名医不得法,抬到董先生这里。也让董先生治好了。

还有好些,向然一时间数不过来。

想到董先生从前的医术,也是极好的。

况且很多这样的暑病,也让董先生治好了。

怎么一个魏举人,叫让向然对师傅产生了怀疑呢?

董先生靠着梁家吃饭。和梁瑞也是至交。就算这满世上有人都想害梁瑞,董先生也断乎不会。

既然有医术,又不会害人,为什么不能相信?

梁瑞躺在床上,见儿子拿了董先生的方子,沉默良久,颇有轻待董先生之意。就开口道:“拿去抓药,熬好了我喝下去。这十几年,我哪次生病,先生不是药到病除?”

董先生也是梁家众人看病。

梁瑞的脉案。董先生最熟悉的。

向然心里大定,也说服了自己,魏举人的病并非用药的缘故,而是他自己没福气。

向然拿了药方。自己亲自去抓药了。

片刻的功夫,梁瑞病倒的事。就传遍了梁家上下。

梁太太带着大儿媳妇和其他的儿子、女儿,来看梁瑞。

外书房的小里屋,顿时就挤满了人,都挪不动脚。

梁瑞只是发烧,脑子尚且清楚。看着自己家里儿女成群,想起了小时候父亲将向梁捡回来、父子三人相依为命,最后向梁进宫去了,成全了梁瑞今日的妻儿满堂。

想到这里,梁瑞眼睛不由泛酸,更觉得对不住向梁。

现在,他的小厮扣在顾家,不知道顾瑾之会闹出什么。

到时候,向梁肯定是一番为难。

想到这些,又想起向梁叫人传话给他,吩咐他不要轻举妄动,别得罪了顾家,忍过这一年,以后照样有赚头。

是梁瑞自己目光短浅,咽不下这口气,非要和顾氏一较高下。

结果,就弄成了现在这样。

“出去,都出去!”梁瑞吼道。

妻儿在跟前,想到向梁断子绝孙,又想到自己最近行事,他就越发觉得对不住向梁,一阵心烦意乱。

梁瑞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妻子温顺听话。

他一吼,没人敢留下来,纷纷出去了。

向然很快就抓了药回来,熬好了给父亲喝下去。

喝了药,梁瑞也感觉身子舒服了些。

他一夜未睡,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见父亲睡得很沉,向然就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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