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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春闺记事-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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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肌肤瓷白,睫毛修长,将她的双眸遮掩;下巴精致小巧,唇有点薄,颜色鲜艳。

他看着顾瑾之,彷佛她的脸是个漩涡,吸住了皇帝的目光,收不回来。

顾瑾之替他揉按脚心,按了半刻钟,皇帝感觉身子有点暖和,可是全无睡意。

他目光盯着顾瑾之,有个念头非常强烈。

顾瑾之专心致志替他揉按,皇帝却俯身,轻轻靠近她。

察觉到他的身子倾斜过来,顾瑾之下意识身子向后躲避。

她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睁大了双眼,看着皇帝。

从她漆黑的瞳仁里,皇帝能看到自己的脸。

他的表情,自己能看得一清二楚。

有点忐忑,有点渴望。

他顿时就明白了他对顾瑾之的心思。

他想亲下她的心情,居然有点忐忑……

这个发现让他大为意外,同时也放弃了现在亲她的念头,他不想吓坏她。

第277节取意

揉按推捏大概半个时辰,皇帝仍是没有睡意。

他见顾瑾之手上的力道一直很均匀,这么长的时间也不停歇,肯定很手酸,就道:“小七,朕仍是不太想睡,你歇会吧……”

顾瑾之就停住了手。

内侍端了水来,她净了手,坐在一旁。

宫人服侍皇帝重新穿了袜子。

“陛下,我奉了太后娘娘的懿旨,照料您的龙体。如今我已诊断您乃是情苦不寐,百药不能治,无法担重任。不如让贤给太医院的太医们,兴许集思广益,能治好您的不眠症。”顾瑾之道。

皇帝便看她。

她低垂着脑袋,看不清神情,只是不时轻轻抿一下唇。

皇帝笑道:“你不愿意服侍朕?”

“小七不敢。”顾瑾之忙道,“只是才能拙劣,怕耽误了皇上的圣体。”

皇帝脸上的笑容微敛,静静看着她。

顾瑾之始终没有抬头。

“小七,你看着朕。”皇帝突然道,他的声音带了几分雷霆。

顾瑾之便抬眼看他。她目光平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种岁月沉淀的寂静,似古谭无波。

皇帝心头微讶。

这种很奇怪的预感在他心里升腾。他感觉顾瑾之的眼睛,不像个孩子,而是像个老者。

当年的太皇太后,也是这般眼神。

那位老太后,很疼皇帝。皇帝对这种眼神颇有好感,却也胆怯。

他定了定神,再去看顾瑾之时,她正睁大双眸看着自己,那眼神依旧安静,却似孩子般的单纯无辜,不知害怕。

皇帝想,自己多心了,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老实告诉朕,为什么突然不想服侍朕了?”皇帝问她。

“我对陛下的病症。无有效之方。怕耽误了圣体,便是天下罪人,故不敢再言服侍。”顾瑾之看着他,一字一顿说道。

她的眼神。没有半点躲闪。

皇帝便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并非察觉到了他方才的意图而故意躲他。

他暗暗舒了口气。

“朕这病,连小七都无有效之方,旁人更不会有的。以后你仍照料朕的病。太医院的人任由你调用。他们有了好主意,尽管奏上来,小七说可行,再给朕用。”皇帝道,“太后只放心小七,小七的本事也的确在众太医之上……”

“是。”顾瑾之道。

“道乏吧。”皇帝道。

顾瑾之就起身,行礼告辞。

她从乾清宫出来,就去了坤宁宫。

太后正在焦急等她。

“怎么这样久?”一见她进来,太后连声问,“给皇上开了什么方子,服药了吗?”

顾瑾之摇摇头。

“太后,陛下的龙体,比想象得更加严重。”顾瑾之道,“我给陛下揉按脚心半个时辰,他全无睡意。陛下不寐这么多天,他若是能睡一时半刻,我也能放心。如今这般,只怕是越拖越不好的。太后娘娘,应该劝陛下离开皇宫,去别院行宫修养十天半月,他的心情才可能有些好转。”

所谓一病之起,必有病因。

这宫里的人事,就是皇帝的病因。

要想他的病情缓解,先要离开这个糟心的环境。

这是其一。

其二,顾瑾之仍在热孝中,她是不能离京的。皇帝能离开京城,去别院养病,顾瑾之不用跟着去服侍。

想起他方才的意图,顾瑾之恨不能立刻逃离这宫中。

她试探着表达了自己不想给皇帝诊断的意思,皇帝立马拒绝了。

既然她不能离开他,那么,只有把他自己弄走这一条路了。

顾瑾之知道太后相信她,这话告诉太后,比告诉皇帝更有效。

果然,太后是听进去的。

太后脸色大变,道:“真的严重至斯?”

顾瑾之肃穆点头。

太后就无力坐到了床上。

她面无人色。

顾瑾之有点愧疚。

她也和朱仲钧一样,利用太后的喜欢和信任……

可想起皇帝意图,顾瑾之不得不狠下心。

她藏在袖底的手微微曲了起来,面上不露异样。

“尚未立储君,皇上离宫,事关国体,只怕没那么容易的。”太后沉思片刻,道,“可小七说得对,皇上的心结就在这宫里。不离开,他的心结不解,这病只会越拖越重……”

顾瑾之沉默着。

怎么把皇帝弄走,不是她能逾越去插嘴的。

太后又思量须臾,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好主意,又想起顾瑾之今日在乾清宫服侍了半天,午饭都未用。

眼瞧着时辰不早,太后道:“辛苦你了,先去用点膳食,就回去休息吧。”

顾瑾之道:“太后娘娘,我还是回家再用吧。替陛下揉按半个时辰,我乏得紧,想歇会儿。”

太后就没有勉强。

顾瑾之出了宫。

时至寒冬,刺骨烈风吹在脸上,冻得脸有点僵。

顾瑾之站在宫门口,环顾巍峨宫门,心似掉进了冰窟窿里。

她的手紧紧攥了攥,才转身上了自己的马车。

她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趟秦申四的药铺。

药铺人来人往,生意兴隆。

顾瑾之走进来,看到坐堂先生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出门,反复叮嘱她:“七日后再来,若是不复诊,以后更要复发的。下次照样不收您的诊金和药费,只管来瞧,千万别耽误了。”

那老妇人老泪纵横,一个人说好人。

不用说,又是给穷苦人散药了。

秦申四这药铺。口碑一日比一日好,不仅仅是坐堂先生医术好,更是药铺宅心仁厚,时不时给穷人免费散药。

看到顾瑾之进来,坐堂先走问她:“姑娘,是取药,是问诊?”

顾瑾之笑了笑,问他:“秦太医在铺子里吗?我姓顾,是元宝胡同顾家的,找秦太医有点事。”

那坐堂先生顿时就知道顾瑾之是谁了。

“顾七小姐?”他问。

顾瑾之含笑。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点头。

那人却认定了,把她请到了雅间。

“太医院这两日忙,东家还没回来。”伙计给顾瑾之上了好茶,又端了茶点。笑着解释。“也快到了时辰。姑娘再等等。”

“你去忙吧,我等着。”顾瑾之道。

伙计就出去了。

顾瑾之慢慢喝茶,等着秦申四回来。

大约到了一刻钟。就听到了门口有动静。

片刻,帘栊一挑,秦申四快步走了进来。

他笑着道:“稀客稀客,七小姐怎么来了?您不是……”

他原想说顾瑾之不是在宫里替皇帝问诊,怎么到了这里。可天家有病,话题比较禁忌,他的问题就戛然而止。

顾瑾之了然,笑笑:“我也是才从宫里出来,就直接到了您这里。”

秦申四坐下,又问顾瑾之有什么事。

“秦叔叔,您听说了陛下的病吗?”顾瑾之问。

皇帝的不寐症,是孙太医看的,彭提点肯定知晓。而秦申四知道不知道,顾瑾之不太清楚。

秦申四点点头,道:“略有耳闻。孙太医开了方子,反而加重了陛下的病,太后娘娘如今只让您去瞧。这几日太医院的人都在说,这病非您不能解……到底什么症状,我没敢仔细打听。”

顾瑾之就淡淡叹了口气。

“我只怕也无解的。”她道。

秦申四错愕。

顾瑾之就把皇帝的病症,说给了秦申四听。

秦申四疑惑问道:“您……您这是为何,告诉我呢?”

他问得很直接。

“皇帝的病因,是二皇子的夭折和宫里的内斗。”顾瑾之道,“你我皆知,情苦不寐,百药无解。我向太后娘娘提议,让陛下去行宫小住十天半月。陛下这病越拖越重,太后多半会同意我的提议。我有热孝在身,不能随行,到时候推举您去。”

皇帝的失眠,是心理问题,药物起不了什么作用。

秦申四听了顾瑾之的话,眼底闪过感激。

他没有道谢,显得见外,只是道:“那我定会竭尽所能,不给姑娘丢脸。”

顾瑾之笑道:“我也不是来丢脸不丢脸的话。只是有点小见识,想和您商榷商榷。”

“姑娘请说。”秦申四道。

“听闻百合花朝开暮合,我想到‘引阳归阴‘的说法。”顾瑾之缓慢道,“陛下乃是不寐,朝开暮合的百合,能清心安神,配合紫苏,用量您再斟酌,等到了行宫给陛下用上几次,看看成效如何。”

后世的医经上有“引阳归阴”的说法。

百合花朝开暮合,紫苏叶子朝挺暮垂,皆有寓意。

这种说法,在清朝乾隆年后期才出现。

所以秦申四瞠目结舌。

“这……这样行吗?”他难以置信,“我头一次听人这么说。”

“我也不能肯定。”顾瑾之说得比较委婉,“您给陛下试试。万一有效,岂不是您的功劳?”

“若是有效,也是您的功劳啊。”秦申四道,“我不敢再占您的光了。我已经不止一次空占了您的便宜。”

“您不要说是我的主意。”顾瑾之突然冷了脸,声音发硬道,“我只求您这一件,只字不要提我。我是顾氏传人,陛下是我的病家,我希望他能好起来,这是我作为医者的良心。可是我不想有任何功劳在陛下面前,您务必帮我。”

她用了“务必”。

秦申四一头雾水。

见她脸色都变了,忙道:“是是,我记住了,保证不提您半个字。”

顾瑾之这才露出半缕笑容。

“时辰不早,我先回去了。”她道。

秦申四亲自送她出门。

望着她的马车远去,秦申四仍是不得其解。

第278节止沸

顾瑾之回到家,脸色不太好。

宋盼儿心疼问她:“皇上的病很棘手吗?”

皇帝的病不棘手,皇帝那人很棘手。

顾瑾之没什么力气多讲话。她的确有点累,现在只想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着被汤婆子熏得暖暖的床,狠狠睡一觉。

“不容易治。”顾瑾之道,“他那是心理疾病。”

宋盼儿不明白什么是心理疾病,可是见顾瑾之说话都没有气力,就没有多问,道:“你回去歇了吧,等会儿叫人把晚膳送到你那里。”

顾瑾之就笑起来,道:“娘最好了。”

宋盼儿笑着骂她小机灵鬼。

回到自己的院子,祝妈妈和几个丫鬟再说笑。

看到顾瑾之回来,忙服侍她净面更衣。

葳蕤给她泡茶。

顾瑾之道:“你们忙吧,我躺会儿……”

几个人面面相觑,眼瞧着外头天色还早,顾瑾之生活习惯挺规律的,怎么半下午要躺躺?

祝妈妈要问,顾瑾之已经摆摆手,兀自上床去了,衣裳也未脱。

几个近身服侍的瞧得出有异样,不敢多嘴了。

祝妈妈强笑着,拉了顾瑾之起来:“要睡,也先将衣裳脱了。”

顾瑾之故作睡眼惺忪,任她们帮着脱了外衣。

几个人都识趣,不再言语。

里屋安静极了。

祝妈妈和霓裳帮她放了幔帐。

床上光线一黯,顾瑾之就翻了个身。

她脑海里乱七八糟。所有思绪一齐涌上来。

朱仲钧的脸,居然是这些思绪里最清晰的。

她也不知为何,突然就想到了他。

他中老年的样子,已经变得很模糊,只记得他现在是庐阳王的模样,穿着直裰皂靴、带着玉簪,面白如玉的少年。

他着急的样子,他气定神闲的样子,清晰彷佛就在眼前。

迷迷糊糊的,顾瑾之半睡半醒。

她做梦了。

睡得不熟。所以心里知道是梦。却又像个幻想,人和景物那么清晰。

暮色四起的庭院,烟轻雨小,柳倦荷愁。风雨稀薄。打在绣衣上。连满树梨花亦瑟瑟发抖。

朱仲钧和顾瑾之慢慢走着。好像是从前每次送他到外院去的情景。

不知怎地,雨势越来越急。

朱仲钧滑了一跤。

而顾瑾之继续往前走。

她似乎听到了身后朱仲钧急促的喊声:“顾瑾之,顾瑾之!”

一声比一声急切。

可是她无法回头。走得很快。心里想扭头瞧瞧,反而越发不能。

她急得大口喘气,人就彻底醒了。

杂乱无章的浅梦,毁了顾瑾之所有的心情。

她一夜都睡不着了。

折腾到了三更天,才浅浅睡了会儿。

早起,用过早膳,宫里就来人了。

皇帝昨夜又是一刻未睡,早已精疲力竭,倒在榻上。

太后不准其他太医插手。

这都是她上次生病的后遗症。

过了这么久,太后仍清楚记得当年自己是怎么被太医院的人一个又一个的主意给治坏的。

这种后遗症,根本没法子说理去,连皇帝都不得不听她的。

顾瑾之赶到乾清宫,不仅仅众太医和太后娘娘在,连妃子们也全部来了。顾瑾之在偏殿,看到了德妃娘娘。

德妃和谭贵妃一起,左右簇拥着太后。

张淑妃乖乖站在了谭贵妃的身后。

而其他妃子们,纷纷站在了德妃身后。

那位新晋的程丽妃,二皇子的生母,她并不在场。

看到顾瑾之来,太后似看到了救命神仙,急急招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顾德妃就把位置让给了顾瑾之。

“你快去瞧瞧皇上。今日无论如何,也得拿出个法子,开了方子。再这样下去,如何了得?”太后严肃道。

顾瑾之道是。

她起身,进了内殿。

尚未绕过帷幔,就听到了女人低低的哭声。

声音温柔里透出嗜心悲凉。

“……陛下这样伤心,臣妾万死难抵其罪。都是臣妾怀着二皇子的时候,太过于小心翼翼。孩子生下来就不足,早早离了陛下和臣妾去了。”女人哭着说。

她就是程丽妃。

她虽然承认二皇子是天生夭折,却又说自己怀孕时候非常小心。

这就是说,宫里有人要害她的。

顾瑾之脚步顿了一顿。

她想等程丽妃哭完了再进去。

内侍却已经通禀了。

顾瑾之只得往里走。

她没有抬头,跪下给皇帝请安,又给丽妃请安。

“起身吧。”皇帝声音缓而无力。

顾瑾之站起身来。

皇帝对程丽妃道:“道乏吧。”

语气轻柔,有几分怜惜。

程丽妃则非常乖巧,道是,起身行礼毕,就出去了。

顾瑾之这才坐下来诊脉。

她号脉半天,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

皇帝也无法从她脸上,看出自己情况有多严重。

诊脉结束,顾瑾之也不当面说皇帝的病情,而是含笑叮嘱:“陛下先歇一歇。”然后也告辞了。

她出来,见了太后。

太后问她,陛下的病情如何了。

顾瑾之没有多言,而是看着太后。

太后明白过来,把那些妃子们都遣了出去,道:“你们先下去吧。”

众人道是,鱼贯而出。

顾瑾之这才开口,道:“陛下的身体,阳虚体弱,都是不寐所致。太后娘娘,还是早些拿主意。让陛下去静养,勿操心国事和家事。他这病,皆是被情所累,若是苦苦强撑,只怕越来越重。”

太后脸色微变。

她抿了抿唇,半晌不语。

顾瑾之也沉默了一会儿,又道:“要不,再喊了其他太医来瞧瞧?”

太后立马摇头,道:“当年哀家生病,那些太医也是说得头头是道。却生生把哀家给治坏了。陛下这病。一击不中,足见他们没有靠谱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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