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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章

春闺记事-第3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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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就想去。”彤彤道,“娘,咱们去吧?我听二哥说,晋王可坏了,他还诬陷二哥偷东西……”

顾瑾之愣了下。

这是七年前的旧事了。

那时候还在京里。

顾瑾之第一次带着燕山他们兄弟回京,太后对朱仲钧的孩子比较疼爱,晋王就嫉妒。

心生嫉妒,晋王给彦颖下拌子,想诬陷彦颖偷东西。

这件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彦颖还记得。

顾瑾之起身,捉住了彤彤的小手,不让她再捶了。她这小手,力道不准,轻一下重一下的。轻的时候还好,重的时候蛮疼的。

“晚上晋王要进来用膳。他是你堂兄,他娘是你的姨母,更是亲上加亲,你不许乱说话。”顾瑾之叮嘱彤彤。

彤彤不满意。

她现在就想去。

“碧凡,你看住彤彤。”顾瑾之喊了丫鬟。

碧凡是从前从京城带过来的丫鬟。到了庐州之后,碧凡也嫁了人,却一直在王府服侍,她如今在彤彤院子里使唤。

“是。”碧凡笑着道。

顾瑾之又喊了另一位小丫鬟,让她去外院,把二少爷叫进来:“便说,我有要话叮嘱二少爷,让二少爷速速进来。”

小丫鬟道是。

第535节庇护

顾瑾之喊彦颖进来说话。

晋王的事,她需要叮嘱彦颖几句。现在不同往常,不是闹小孩子脾气的时候。

结果,不仅仅彦颖进来了,朱仲钧父子三人都进来了。

顾瑾之愣了下。

她这么一愣,倒让朱仲钧摸不着头脑。

“怎么?”朱仲钧问顾瑾之。

“你们怎么都进来了,晋王呢?”顾瑾之问。

朱仲钧笑了笑,道:“在东厢房歇了,你现在见他,还是晚膳的时候再见?我也要更衣。。。。。。”

他们父子都穿着打围时的劲装。

顾瑾之点点头,喊了丫鬟服侍朱仲钧更衣。

等朱仲钧进去更衣,燕山和彦颖坐下来喝茶。

“你不用更衣?”顾瑾之问燕山。

燕山笑道:“晚宴我们不去的。。。。。。”朱仲钧有话和晋王说,就不需要孩子在场。

所以,燕山和彦颖晚宴的时候回避。

朱仲钧还没有把话和儿子们挑明,他所行之事,儿子们并不是很明白。现在,时机尚未成熟,还不是孩子们应该明白的时候。

“那你先回房,我有话你二弟说。”顾瑾之对燕山道。

燕山很听话的哦了一声,起身走了。

彦颖则问:“娘,找我什么事?”

顾瑾之就把彤彤的话,学给彦颖听,然后问他:“这话。你告诉彤彤的吗?”

彦颖点点头,笑道:“昨晚我去看彤彤,她正好醒了,缠着问我,到底做什么去了,我就和她说了。她问晋王是谁,我就告诉了她。娘,我又没撒谎。。。。。。”

他素来疼妹妹,疼得都没边了。

这种话,彤彤又不懂。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就可以了。

而彦颖。非要告诉彤彤,说明彦颖自己,也是打算给晋王一个下马威的。

“娘知道你不曾撒谎,晋王的确曾经行事不端。”顾瑾之道。顿了顿。她才道。“彦颖,如今不同往常,个人恩怨是要放在一边。你现在可不能对付晋王。你爹爹告诉你,为何晋王会从他的封地到咱们家了吧?”

这个,朱仲钧倒没有细说。

彦颖也是糊里糊涂的。

“爹爹只是说,朝廷有人对晋王不利。那个袁尚书,是个坏胚子。”彦颖道,然后凑近顾瑾之,问,“娘,晋王为什么到咱们家来?”

顾瑾之笑了笑。

正说着,朱仲钧就更衣出来了。

“你问你爹爹。。。。。。”顾瑾之顺势道。

“问我什么?”朱仲钧笑着问。

彦颖果然问了:“爹,晋王为什么到咱们家来,咱们要善待他?”

朱仲钧笑容微敛。

他给彦颖使了个眼色,道:“你先不必问!怎么提到善待,你难不成还想为难晋王?”

彦颖露出几分不甘的表情。

他是有这个打算的。

彦颖一直记得小时候那桩事。虽然那时候他很小,可从小没有吃过亏的彦颖,对自己吃亏上当的事,都记得特别清楚,他准备伺机报复。

“不许胡闹!”朱仲钧表情严肃,对彦颖道,“你先回房吧,明日咱们再说话。且记住我的话,若是胡闹,我就不依了。”

彦颖将朱仲钧的话奉若圣旨。他忙点头,道:“爹,我不会和晋王闹的,您放心。”

朱仲钧这才点点头,露出了笑容。

彦颖这才回房。

顾瑾之揉了揉太阳穴,脑袋有点嗡嗡作响。

朱仲钧见她这样,笑着问她:“怎么,不舒服?”

“没有。”顾瑾之笑道,“只是坐车原本就有点乏,路上又陪着孩子们说笑,到了家里又有应付彤彤,有点疲惫!”

朱仲钧哈哈笑。

“你歇歇吧,晚宴推迟一会儿不妨事。”朱仲钧道,“让晋王等等,不值什么。”

哪怕顾瑾之再怎么暗示他,彤彤比较磨人,朱仲钧都舍不得说他女儿半个字不好。

顾瑾之无奈摇摇头。

丫鬟端了杯参汤来。

顾瑾之慢慢喝了下去,半晌,人才精神了很多,跟着朱仲钧去外院待客。

今日的晚宴,孩子们都不参加。

顾瑾之仍觉得疲惫。

这两天,她特别累,似乎哪里不对劲。

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怀老三彦绍的时候。。。。。。

难不成。。。。。。

正想着,已经跟着朱仲钧到了花厅。

晋王和徐钦早已就坐。

晚膳没有其他人,只有朱仲钧夫妻、申国公徐钦和晋王。

大家分了两边坐下。

顾瑾之正好和徐钦面对面。

饭菜摆上后,丫鬟斟了酒,就退到了一旁。

顾瑾之问徐钦:“贵夫人好?”

徐钦知道顾瑾之是他夫人姜昕唯一的闺中密友,道:“拙荆安好,劳王妃记挂。。。。。。”

“如今几个孩子了?”顾瑾之又问。

这几年,顾瑾之父母不在京城,姜昕也因为避嫌没有和顾瑾之通信,顾瑾之断了她的消息。只知道姜昕很安全,至于她的生活,顾瑾之不太了解。

顾瑾之还记得在京里的时候,姜昕那眼神,有点想生个孩子的打算。

不知道现在生了没有。

听到这话,徐钦脸色一变。

他瞬间脸色难看,被朱仲钧看在眼里,就知道顾瑾之触犯了徐钦的忌讳。

朱仲钧忙打岔,笑着道:“。。。。。。我们庐州没什么好东西,只是酒肉堪称一绝。酒虽然不是御田粳米酿造的,却因庐州的气候。米又是一番滋味。庐州的酒,陈藏年代深久。。。。。。”

他介绍起庐州的酒香肉糜,把话题打断了。

徐钦脸色也微缓。

晋王认真听着,神色里有了几分忐忑,不知道庐阳王的用意。

他是弘德元年去封地的。

虽然他已经在封地五多年,却仍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他尚未娶亲。

朱仲钧夸了半天的庐州特色美食,劝晋王和徐钦饮酒。

徐钦一口饮尽,勉强说了句:“好酒。。。。。。”

朱仲钧笑道:“我知道徐大人喝不惯我们这酒。西北的酒烈,入喉似火,我们这酒虽然初尝清淡。后劲却足!”

徐钦勉强一笑。

晋王也饮了几口。

然后。他敬了朱仲钧一杯。

“六叔,多谢您给我片瓦容身,侄儿感激不尽。”晋王道,“若不是您。侄儿如今只怕身陷囹圄。不明不白了!”

“晋王不必道谢。咱们叔侄一体。唇亡齿寒,难道我忍心看着你受冤?”朱仲钧道,“那姓袁的乱臣贼子。迫害延平大公主和永淳大公主,还牵连晋王,这是将要先皇的子孙一网打尽,其心可诛!”

“正是!”提到袁裕业,晋王也恨得咬牙切齿。

他从小就听母亲德妃说袁家的坏话,说袁裕业苛待他的姨母,晋王对袁裕业从骨子里就恨。

如今,袁裕业又攀咬他,他是更加恨了。

徐钦却不似晋王那么直接单纯,他咳了咳,打断了晋王的话,对朱仲钧道:“王爷,朝廷传召,晋王总不能抗旨不遵。可回去,只怕是龙潭虎穴。如今绕路到庐州,只是想请王爷帮忙拿个主意。。。。。。”

绕路?

这路就绕太远了。

徐钦说瞎话,脸不红心不跳,说得特别自然,晋王倒有几分不好意思。

“这还有什么主意?”朱仲钧笑道,“晋王和徐大人只管住下。若是朝廷来要人,还有本王呢。拿不出如山铁证,谁也别想带走晋王。本王也要倚老卖老了,看看信袁的是不是也有连本王一起拿了。。。。。。”

他是铁了心要庇护晋王的。

徐钦有点怀疑朱仲钧这么仗义的原因。

他记得,朱仲钧虽然有点傻,却也不至于如此仗义。

可此前,除了朱仲钧,还真没人可以托付,徐钦只得将心里的猜疑压下。

晋王却是感动不已,道:“六叔,咱们叔侄一心,不怕那姓袁的贼子了!”

“正是这话!”朱仲钧笑道,“来,喝酒!”

他们叔侄俩把酒言欢。

徐钦没有再说话。

他没有想到,庐阳王这么爽快。

等他们说完了正事,顾瑾之才和晋王说了些家常,问他在封地可好。

“。。。。。。过年的时候,陛下和太皇太后还说,今年也替侄儿赐下一门婚事。若是我母妃愿意,也可以搬出宫,跟着我去封地去。”晋王提到这话,声音有点哽咽,“我原本是想接母妃去享福的。哪里知道,这才过完年,就出了这事。。。。。。”

“不必伤怀,陛下英明,冤屈总有伸展的时候。”顾瑾之道,“再说,你姐姐不是尚未定罪吗?如今入罪的,只有延平大公主和驸马。。。。。。”

这点,的确只得欣慰。

晋王点点头,道:“婶母所言极是。”

宴席吃了两个时辰才结束。

结束后,顾瑾之和朱仲钧进内院。

顾瑾之问朱仲钧:“徐钦家里怎么样了?怎么提到孩子,徐钦脸色那么难看?”

“他无子,比较糟心吧。”朱仲钧道,“他的原配姜氏至今无出,他又无妾。年过四十的男人,至今无后,心里是不舒服的,你别多问。”

顾瑾之叹了口气。

她倒有点想知道姜昕怎么回事。

她是不愿意生,还是不能生?

可姜昕在京城,顾瑾之也顾不到她,念头就丢开了。

晋王到庐州第五天,又有来客。

这次,是两批来客。

第536节访客

三月十五,一场春雨,将暖意散去。春浅花落,微寒料峭。

细雨晶莹剔透,从垂柳枝头积落的水珠,似美玉滚落在青石板上,跳跃蹁跹。

王府早上打开大门,就有两名来客。

他们都带着宽大斗笠,掩住了颜面,看不清是谁。只是他们腿上泥痕斑斑,似快马行走时,马蹄撩起的泥浆。

看得出,这两人行迹匆忙。

朱仲钧带着彦颖迎了出来。

约莫一个时辰,朱仲钧将这两名来客送出城,彦颖则回了内院。

顾瑾之问他,是谁来客。

“是南昌府的人。”彦颖道,“娘,爹说京里的案子,越闹越大。朝廷直接派人,去南昌府,拿了南昌王和世子,押送京城。南昌王妃派人到庐州,有事托付爹爹。。。。。。”

顾瑾之心头一悸。

“还是延平大公主那个案子吗?”顾瑾之问,“南昌王妃托付什么事?”

彦颖道:“还是延平大公主那案子。我不知道托付什么事,爹爹没说。。。。。。”

顾瑾之脸色顿时有点难看。

她袖底的手紧紧攥了攥,然后道:“你爹什么时候回来?”

“爹爹送南昌府的人出城,立马就回来。”彦颖道。

顾瑾之点点头。

彦颖传完话,也出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朱仲钧才回来。

顾瑾之就问他。南昌王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会牵扯到这个案子里?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朱仲钧冷笑,“先皇的几位公主,全部涉案。如今,又要将先皇的兄弟们牵扯进去。暂时不敢动我,一来是我辈分比较小,二来顾忌宫里的太皇太后。。。。。。”

“全部涉案?”顾瑾之反问。

德妃有两位女儿。

小女儿尚未出阁,可是三公主永淳早已嫁人。

之前,她还只是有嫌疑,如今已经涉案了吗?

“。。。。。。永淳大公主和驸马都入了狱。你暂时别和晋王说。别吓了他。”朱仲钧道。

“这是疯了么?”顾瑾之噙了几分怒意。“皇帝也任由袁裕业这么疯?”

“皇帝这是敲山震虎。”朱仲钧道,“他登基五年多,并无建树,反而是江山问题重重。百姓日益艰难。朝臣对他多有怨怼。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皇权的威望早已削弱,皇帝要伸张皇权。”

皇帝要伸威,袁裕业要夺权。他们一拍即合。

顾瑾之怒意更炙:“这么一说,这案子就要糊里糊涂办了?永淳大公主怎么办?”

朱仲钧沉默。

别说永淳大公主,就是南昌王,此去京城只怕也有去无回了。

他的沉默,顾瑾之看懂了。

顾瑾之无力坐到了螺钿床上。

永淳大公主只是侄女,就是亲生女儿,顾瑾之此刻也无法顾上了。他们在庐州,自身难保,京城又天高皇帝远。

永淳已经入狱,难不成去劫牢?

“既然永淳大公主难逃此劫,我大伯呢?”顾瑾之突然想到,“这把火,定然要烧到顾家头上啊,我大伯是逃不了的吧。如今怎么办?”

顾家,如今只有大房和二房在京城。

弘德三年的时候,顾瑾之父亲带着弟弟们,已经回了延陵府。顾瑾之的胞弟顾煊之房里添了个儿子,那年正好三岁。

顾瑾之的八弟顾琇之,在弘德元年的春闱里,中了个进士。顾琇之在翰林院学习三年之后,放了太守。正好延陵府太守空缺,顾瑾之的父亲就托人,替顾琇之谋个这个差事。

顾琇之上任,顾瑾之又写信给母亲,让他们回延陵府。

京里万一有事,父母首当其冲,顾瑾之只怕来不及顾到他们。

母亲也觉得京里住着不踏实。

那个位高权重的袁裕业,总叫顾家上下不安心。袁裕业可能随时会报复顾家,而顾延臻一家没有自保能力,还不如离得远远的。

母亲说动了父亲,正好顾琇之上任,他们就搬回了延陵府。

这样,顾瑾之也安心。

母亲的陪嫁和祖父治下的私产在延陵府,这都是三房的。他们三房可以回去,顾家大房和二房却走不了。

顾家其他祖产,都在京里和京城附近。

看如今袁裕业这么丧心病狂的连坐,大伯受牵连是迟早的。

大房和二房怎么办?

“我已经给石仓写了密信,让他接你大伯南下。”朱仲钧轻轻握住了顾瑾之的手,“希望还来得及。”

顾瑾之却沉默了下,道:“我大伯愿意不愿意南下?要是不明不白的走了,说起来就是畏罪潜逃,无罪也变成了有罪,他怎么肯让自己身上背这种黑窝?”

“现在是名声重要,还是命重要?”朱仲钧道,“你大伯心里会衡量的。”

顾瑾之这才点点头。

在庐州五年的顺心日子,算是到头了。

顾瑾之慢慢叹了口气。

“对了,南昌王妃派人来,托付你什么事?”顾瑾之最后才想到问这话。她原本只打算问这话的,最后却差点忘了。

“南昌王还有三个儿子,南昌王妃把他们都送到了庐州来。南昌王和世子不在南昌府,一旦有事,府上的侍卫群龙无首,只怕挡不了事,南昌王妃害怕,就把孩子先托付给我。”朱仲钧道,“两名侍卫先来,试探我的态度,若是我不同意,他们再把孩子往其他地方送。若是我同意,就去城外三里坡接。。。。。。”

“你答应了?”顾瑾之问。

朱仲钧笑笑:“答应了。我现在,不怕事大。就是事情闹不大。袁裕业敢到庐州来耀武扬威,我就敢杀到京城清君侧!”

这样,朱仲钧出师也有名了。

晋王还在朱仲钧这里,他就更占了优势。

这是他的机会。

他并不关心涉案贵胄的安危,只关心这把火能不能烧起来,烧到皇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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