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掌门-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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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鱼小小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断断续续抽噎道：“遇到师父之前，从没有人对我那么好过……师父对谁都冷冰冰的，却只对我好……我要什么，师父就给我什么……每次我一哭，她就心疼的不得了……”
风清扬轻轻拍着鱼小小的背，低声道：“我知道，看得出来你师父非常疼你。”
“可，可是，我总害怕她有一天会不要我……师父好像从来都不会和我发脾气，不管我做了什么，她都不生气……她都有对别人发过脾气，为什么不生我的气……”
“哎哟哟，你这小丫头，你还希望你师父对你发脾气啊？”风清扬好笑地捏了捏鱼小小哭的通红的鼻尖。
“大哥哥，你有师父吗？”鱼小小带着浓重的鼻音，糯糯地问道。
“我啊，我当然有师父了。我师父是华山派掌门。”风清扬笑着答道。
鱼小小的眼睛蓦然亮起：“你师父也是掌门？那你也是掌门首徒对不对？”
风清扬低低一笑：“我是掌门的徒弟，但不是首徒，我师父在我之前收了很多弟子呢。”
“啊？那你不会生气吗？”鱼小小惊奇地问道。
风清扬不解：“生什么气？”
“你师父收别人当徒弟，你不生气吗？如果我师父敢收别人，我就把他们全都杀了……”鱼小小咬牙切齿道。
风清扬闻言眉头微皱，伸手在鱼小小的屁股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又在胡言乱语了，你师父收谁做弟子，那是她的事情，身为弟子又怎么能去干预？还要残杀同门，真是该打。”
鱼小小捂着屁股委屈地望着风清扬：“连你也打我……本来就是嘛，要是我师父收了别人，肯定不会再对我这么好了。什么同门不同门的，我就只要师父。”
风清扬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你师父身为掌门，总不能只收你这一个徒弟吧？她终究还是要收别人的。”
鱼小小嘴一瘪，眼看着又要哭出来，风清扬连忙拍着她的背哄道：“不哭不哭，你师父不会收别人的，不哭啊，乖……”
鱼小小擦着眼泪：“真，真的吗？”
风清扬心里暗道，你师父怎么想的，我哪里会知道？嘴上却说：“真的，你看你师父那么疼你，又怎么会舍得你伤心？乖，快别哭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爱徒至深
鱼小小撅着小嘴道：“那桃花阵外边的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说，逍遥派要广收门徒了。我才不要让他们来抢我的师父，就不要，就不要！”
风清扬顿时明白了为何鱼小小一言不合就要对自己下杀手，敢情她以为自己是来和她抢师父的。
“所以你就守在桃花阵里，谁接近就杀谁？是这样吗？”风清扬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面色一冷，沉声问道。
这小丫头在遇到自己之前究竟杀了多少孩子啊！想想都令他不寒而栗！
鱼小小咬了咬唇，有些不安地垂下头，小声道：“也，也不全是……”
“嗯？”
“只有那些闯到最后，而且看起来资质比较好、长得比较漂亮的孩子我才会杀。若是资质差或是长的难看，就算闯过了桃花阵，逍遥派也是不会收的。”鱼小小越说声音越低，脑袋简直垂到了胸口上。
“你到底杀了多少人？”隐含怒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鱼小小偷偷瞄了风清扬一眼，怯怯道：“没多少，就两个而已……”
“呵呵，好一个‘而已’。看来我真不应该把你当成一个孩子。”风清扬冷冷地笑了，松开了揽着鱼小小的手。
“大哥哥……”鱼小小有些慌了，伸手去拉风清扬的袖子。
这个少年是除了逍遥派的人以外，唯一关心过自己的人，鱼小小不知不觉就在意起了他的感觉。
风清扬不着痕迹地抽回袖子，面无表情道：“我累了，要休息了，你请回吧。”
“大哥哥，连你也讨厌小小了么？”鱼小小鼻子一酸，眼泪又一次漫上眼眶。
风清扬背对着鱼小小躺在床上，微微阖上眼睛，不再去看鱼小小泫然欲泣的模样。
“大哥哥……”鱼小小拉了拉风清扬的衣角。
“你走吧。若是你还有良心，就去你师父那里求个情。把嫂夫人救回来。”
鱼小小伸袖擦了擦眼睛，慢慢地走了出去。
行至“去国”附近，鱼小小停下了脚步，就听得洞里传来一声一声刑杖击在**上的声音。还有赵溪玉隐忍的闷哼。即使离得老远，鱼小小都能想象得到那该有多疼。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打我的徒弟！我徒弟自有我管教，轮得到你么？”
“小小她还不过是个孩子，身上还带着伤。你怎么下得去手！”
“打，给我重重地打！”
哑姑愤怒的咆哮远远传来，鱼小小浑身一颤。她从没见过师父发这么大的火。
原来师父发脾气这么可怕……鱼小小在去国的洞口踌躇不前，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我，我不管了。谁让她那么打我，打死她也活该。”鱼小小嘟囔着，转身往回走去。
“呃啊！”
走了两步，忽然听得赵溪玉一声极度压抑的惨叫。
鱼小小蓦然顿住脚步，慢慢回过头。
洞中一片昏暗，洞口的苔藓泛着灰绿色的光泽。莹莹磷光映衬下。似乎有几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在晃动，显得十分阴森恐怖。
刑杖重重砸下的声音不绝于耳，如同敲击在她的心上，让她的手脚一阵阵发凉。
鱼小小咬了咬嘴唇，握紧了小拳头给自己壮胆：“怕什么，师父在那里呢，师父肯定会保护我的。”
想到这，鱼小小安心了不少，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师父～”一见哑姑的身影。鱼小小立刻跑了过去，紧紧抱住哑姑的腰身。
哑姑正坐在石桌边脸色铁青地地监刑，看见鱼小小进来，神情不由自主地就温暖了下来。
宠溺地搂过小小。素手轻轻掩住她扑闪着四处观望的大眼睛，柔声道：“小小乖，不看啊，会做噩梦的。”
此时赵溪玉趴在地上，衣裙尽褪，咬着拳头努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全身早已冷汗淋漓。臀腿之上，紫红色的楞子肿的像是要裂开，受伤最重的臀峰部分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
两个掌刑弟子正拿着大杖一左一右地执行着掌门的命令，一下一下毫不放水地狠狠砸下。
小小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却变得异常敏锐。那恐怖的杖责之声仿佛就在她的耳边一样清晰，激得她一阵一阵的发抖。
哑姑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一阵阵发抖，声音越发温柔：“小小，不要害怕，师父这就带你出去。”
鱼小小摇了摇头，小手拉下哑姑挡着她眼睛的素手，当看到赵溪玉饱受锤楚的样子时，禁不住吓得哭了出来：“师，师父……”
“说了让你别看，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哑姑说着，就要将鱼小小抱走。
鱼小小挣脱了哑姑的怀抱，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师父，别打赵师叔了，是小小错了，师父……”
哑姑有些惊异，因为小小从来就没喊过这些外门弟子为师叔，更不曾为任何人求过情。
挥手制止了掌刑弟子，哑姑蹲下身，摸摸鱼小小的小脸，和颜悦色道：“好，小小说不打，那就不打了。小小，来，让师父看看你的伤。”
鱼小小闻言，一边捂着屁股后退，一边摇头道：“师父不看，小小没事……”
“小小，你这是怎么了？师父又不是外人，让师父看看。”
哑姑还以为鱼小小是害羞了，走上前一步想要拉住小小，小小一急，脚下踩到一块湿滑的苔藓，毫无防备地滑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嗷呜～！”鱼小小惨嚎了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撑起身子，却忘了手腕上的伤。
手腕上的伤口撕裂的更厉害了，鱼小小脸色发白，倒抽了一口凉气，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
哑姑吓了一大跳，连忙抱起她，焦急地查看她的伤势。
手腕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被撕裂了开来，鲜血从伤口涔涔流下，在黑玉断续膏的强大药效下已然有连结迹象的手筋也再次被拉的断开。
哑姑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握着小小手腕的手都在颤抖，整颗心像被揉碎了一样，眼圈蓦然就红了。
鱼小小咬着牙，这次竟然没有哭。
赵溪玉刚才看到鱼小小跌倒，也以为她会拼命哭叫，此时见她如此安静，不由得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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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九天果园
鱼小小没哭，哑姑的眼泪却掉了下来，强烈的心疼和自责几乎要将她淹没。
“小小，都是师父没保护好你，师父对不起你，别忍着，想哭就哭出来吧，好孩子……”
小小颤抖的就像秋日的落叶，牙关紧咬，从齿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师父，小小没事，你，你别哭。”
哑姑擦了下眼泪，颤声道：“乖，师父不哭了。”
复又转向赵溪玉，浑身的杀气浓烈的像要吞噬天地：“都是因为你，小小要是有个闪失，凌迟你都不为过！”
赵溪玉忍着剧痛爬起身来，对着哑姑一拜：“掌门，对不起，溪玉知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最好祈祷小小能没事，否则……”哑姑阴狠地剜了赵溪玉一眼，抱起鱼小小冲了出去。
哑姑一走，赵溪玉立刻瘫软在地上，喘着粗气，身体还在兀自发抖。
两个掌刑弟子也松了一口气，一个将赵溪玉搀了起来，另一个捡起她的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
赵溪玉感激地对他们点了点头。
“赵师姐啊，不是我说你，你没事惹那鱼小小做什么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掌门宠她宠的都快要到天上了，你竟然敢对她动手，这不是找打吗？”其中一个掌刑弟子小声道。
“快别说这个了，师姐心里肯定够难受的了。师弟，你快去把王师兄喊来，师姐这样恐怕走不回去。”
“别去！”赵溪玉连忙拉住他：“别告诉你们王师兄。”
“哎呀，你伤成这样，怎么能不让他知道？这就算想瞒，也瞒不住啊！”
赵溪玉垂下眸子：“大锤性子急，要是让他知道，还不定惹出什么祸端来。这件事你们一定要替我保密。”
“师姐你……唉，好吧！”
……
九重天上，彩云缭绕的九天果园。
这里不同于天庭的蟠桃园，而更像是一个植物的乐园。只要是能够想象出的果子。这里应有尽有。而且，这些专供创世神灵享用的仙果要比蟠桃蕴含的灵气高出百倍不止。
抬头望去，高高的仙果树一眼望不到树冠，粗壮的枝干如一条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花叶掩映。落英缤纷，闪着五彩神光的果子鲜嫩的像要滴出水来
子仙身着一身粉蓝色的神衣，仰面躺在一条仙藤上，手里抓着一串像葡萄一样的仙果，正在大吃大嚼。
“修凡。修凡。”树下传来女娲的呼喊。
“我在。”子仙随手把剩下的仙果一扔，翻身往下一跃，立刻有一团柔软的云彩接住了她，缓缓飘落了下去。
“什么事儿啊？”子仙舔了舔唇角的果汁，随口问道。
女娲心头一颤，脸颊飞上一片淡淡的红晕。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会因为修凡的一个简单的动作而心跳加速。
“我……你今天怎么没铸剑啊？”女娲没话找话，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情绪。
子仙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那双洞察世事的澄澈眸子仿佛看透了一切：“不是你说我只知道责任，从来不曾快乐过吗？那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好好享受一下成为创世神的福利咯。”
“嗯，嗯，对，是该好好享受一下……”女娲被那双眼睛看的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别过头去，却又舍不得。
“不过啊，我自己吃，却着实没意思。来，你陪我。”子仙不由分说地拉起女娲，将她揽到自己的云彩上。
感觉到揽着她的微凉的手臂。女娲的心跳更快了。虽然她不知道修凡今天为什么这么奇怪，可是还是很欢喜。
云彩沿着一棵巨大的仙果树的树干蜿蜒而上，一直飞到了树冠中央。
一颗直径尺许的心形果子泛着熟透的粉光，子仙轻轻一碰。它便掉落了下来，被子仙以仙术托住。
“呐，女娲，吃了它。”子仙将果子捧到女娲面前，浅浅一笑，那笑容里的芳华让女娲的愣在了当场。
片片皎白的花瓣如落雪一般纷纷扬扬地撒下。落在子仙晶莹白皙的肌肤上、比丝锻还要柔滑的墨发上，钗环半掩，粉唇含笑，清澈的水眸被长长的睫毛映衬的有些迷离，玉带一荡一荡地飞扬在空中，更平添了一股清逸洒脱的仙气。
女娲只觉得，再细腻的画卷也描摹不出修凡万分之一的美好，再婉转的曲调也鸣奏不出修凡万分之一的神韵。不论诗词还是歌赋，用来形容修凡都显得粗拙而苍白，唯有真正站在她面前时，才能体会到那惊心动魄的美和震撼。
前世今生，女娲已记不清自己看过修凡多少眼，可是还是会被她的一颦一笑摄住心神。
“女娲？你这是怎么了？”子仙见她没有反应，出声唤道。
“没，没什么。”女娲抱住果子，遮挡住自己因为呼吸急促不断起伏的胸口。
子仙自顾自摘下一颗比较小的，轻轻咬了一口，回眸发现女娲还愣愣地抱着那颗果子，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不吃？不合口味？”
女娲摇摇头，脸颊的色泽比她抱着的仙果还要粉嫩：“太大了，吃不完。”
子仙无奈，从女娲怀里拿走仙果，手中淡淡的绿光一闪，仙果缩成了樱桃般大小，滚落在子仙手心里，神光浓烈的像是一颗小小的星辰。
“吃吧。”子仙将果子递了过去，女娲却迟迟不接。
不该是这样的，以前修凡都是直接喂到自己嘴里。女娲心里委屈地想到。
子仙叹了口气：“来，张嘴。”
女娲将果子含到嘴里，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很享受。子仙的心里却泛起了惊涛骇浪。
这样一直由着女娲真的好吗？自己明明根本就不想这样……
为什么传承了记忆，传承了神力，传承了灵魂，却独独传承不了内心的感情呢？
女娲着实很高兴。修凡带着她在仙果园吃了个饱，又抚琴给她听。虽然她听不懂修凡弹的清心普善咒，但是她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感到安宁。
拄着下巴，静静地凝视着子仙抚琴之时那淡然清冷又带着认真的面容。
修长的手指不急不缓地抹挑勾划，清泠舒缓的琴音盈满了整座玄天神殿，透明的九霄天音琴亦随着琴声泛出一层一层柔和的神光，将那冠绝三界的面容映衬得越发显得缥缈而不真实。
第二百六十九章 你值得么
“修凡，你真好看。”女娲眼眸迷离地喃喃道。
子仙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琴音渐渐低沉。
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如明月隐入山间，又如溪流汇入大海。
女娲只觉心尖上仿佛有羽毛轻轻拂过，说不出的感觉。好想抱住眼前清冷的身影，又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金黄色的光芒微微一闪，一把九天息壤被女娲抓在手里：“修凡，你不要动哦，我要捏一个小修凡。”
子仙微微颔首，指尖挑动着晶莹剔透的琴弦，就像拨弄着一泓清泉。
衣袂飘拂，广袖蹁跹，玉带纷飞，青丝流泻。说她是神，可是世上哪有如此清逸洒然的神？说她是仙，可是世上又哪有如此澄澈温润的仙？
好似这世间的万千光华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让人移不开眼去。
女娲嘴角含笑，目光炙热又温柔，细致地描摹着子仙的样子，金色的九天息壤在那双灵活纤手的捏弄下已经颇具雏形。
“这次我一定要把修凡的模样捏的像一点。”女娲心里暗暗道。
忽然，子仙眉头一皱，冥冥中感应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声音似乎很是急切，遂猛然顿住了拨动琴弦的手。
琴声中断，女娲诧异地抬起头：“修凡，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