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掌门-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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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睫毛，温和的桃花眸，高挺的鼻梁，完美的面部轮廓，挺拔匀称的躯体，修长白皙的手指……
杨俊男在这镇子上也是有名的美男，但是遇到曲易的绝代风华以后，顿时黯然失色。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收得这样两个徒弟？杨俊男惊艳之余，不由得对曲易和哑姑背后的宗门万分神往起来。
端起酒杯，先是敬了曲易一杯，杨俊男方面带悲戚地把心中编造好的悲惨往事讲了出来。
“我家世代居住这古月城，一向本分安良。两年以前，家里为我说了一门亲事……”
时间静静流淌，半个时辰以后，杨俊男讲完了他的故事。那故事其实也是事实，只不过是把男女主人公对调了一下而已。
曲易越听越是眉头紧皱，最后忍不住拍案而起，怒道：“你娘子太过分了，嗜赌成性也便罢了，怎么还能变卖夫家的房产地产，最后把夫君也抵押出去？你一个男人，难道竟然没有办法？”
“恩公有所不知，我娘子她长得十分魁梧健壮。我，我稍有不从，动辄拳脚相向……”杨俊男说着。又痛哭起来。
曲易上下打量了一眼弱不禁风的杨俊男，了然地点了点头，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事情都过去了，你不是已经把她休了么。”
“恩公，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杨俊男抹着眼泪欲言又止。
“杨兄是否有什么难处？但说无妨。”曲易倒是干脆。
“现如今我无家可归。不知恩公可否收留在下？”杨俊男厚着脸皮请求道。他这话说的倒也是实话，如今他的房屋和土地都被孙慧敏抵给了赌坊，全身上下又身无分文。确实已是穷途末路了。
“这……恐怕不行。我们现在亦是寄人篱下，又怎好再带你回去？”曲易犹豫道。现在他已然打算遵照师命，陪师姐在峨眉休养。峨眉派都是女弟子，能接纳他和睚眦已经是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再带一个男子回去。显然说不过去了。
“那，那该如何是好？反正我现在也一无所有了，倒不如……”杨俊男说着，激动地站了起来，举头就向着墙上撞去。
一个小二端着托盘正要上菜，走过来的时候，“正巧”被杨俊男撞了个趔趄，手中托盘“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上面的盘子、酒壶等物摔了个粉碎。
“神经病啊你！要死别死在我们店里！”店小二指着杨俊男的鼻子，跳脚怒骂道。
曲易拉住了暴跳如雷的店小二。连声道：“算了算了，待会这些砸碎的物件应当赔多少，算在我账上就是了。”
哑姑狠狠瞪了一眼曲易，心里暗骂一声败家子，低下头继续喝酒。
“呜呜，真是不能活了……”杨俊男坐地痛哭，大声嚷嚷道。经过这一闹，顿时整个酒馆的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曲易只得将他扶起，无奈道：“罢了，我带你回去就是。先在峨眉暂住一些时日，再随我们回宗门吧。”
哑姑霍然站起，手指颤抖着指向杨俊男，满眼的愤怒和不可置信。那眼神分明在说：师弟，你疯了吧，竟然想带这么一个货色回去？
直到此刻，杨俊男才后知后觉，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姑娘竟然是个哑巴，心里暗叹可惜了。
曲易嘿嘿一笑，将哑姑按回到椅子上，脸上满是讨好之色：“师姐，谁都有急难的时候嘛，想想你以前，要不是遇到师祖，哪里还有今天？推己及人，我们也不应该对别人的困难视而不见才是。”
这些天的相处中，哑姑和曲易知道子仙已经称独孤琴心为师父，所以对独孤琴心的称呼也变成了师祖。
哑姑冷哼了一声，撇了撇嘴，算是默认了这件事。
事情敲定了下来，杨俊男也就不再闹了，殷勤地在一旁给曲易和哑姑斟酒，口里师兄师姐地唤个不住。
“别乱喊啊，能不能入宗门还要看我师父同不同意。如今我师父下落不明，你就算跟我回了宗门也算不得本门弟子。”曲易制止了杨俊男的套近乎。
“那怎么才能找到你师父啊？”杨俊男问道。
曲易闻言，目中闪过一丝落寞：“我也不知道。我师父武功盖世，除非她自愿现身，否则想要找到她实在是难于登天。”
武功盖世？杨俊男心中一动，越发坚定了要跟定曲易二人的决心。
“那，怎么才能让她老人家现身呢？她走之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杨俊男也不禁开始考虑起了这些问题。
曲易自动忽略了杨俊男关于自己师父是老人家的猜测，随口答道：“有啊，她说让我照顾师姐，勤练武功，还让我不要找她，说待到四海清平日，她自会回来。”
曲易当然不会说出子仙让他不可鲁莽之类的话，而是拣着不至于折损他形象的话说了出来。
哑姑闻言，望着酒杯中清澈甘冽的酒液，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了些许了然。
曲易看到哑姑的神情，就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道：“师姐，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哑姑淡淡望了一眼曲易，拈起一支筷子，就着杯中酒水蘸了蘸，随后在木质的桌面上写了四个字——四海清平。
曲易望着逐渐干涸的字迹，略一思索以后，道：“师姐的意思是说……只要我们协助师父早日平定这天下的纷乱，师父就会回来了？”
哑姑轻笑了一下，用力点了一下头。
“那还等啥，走啊！”曲易说着就要离席，但是用力太猛，扯到了某个部位，疼的呲牙咧嘴。
哑姑摇了摇头，又在桌上写了一行字。
势单力薄，任重道远，先回峨眉，从长计议。
曲易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遂重又小心地坐了下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花舞蹁跹
酒足饭饱，三人开始商量着回峨眉的事。实际上这点山路对于哑姑和曲易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多了杨俊男这个白面书生，事情就变得困难多了。
最后曲易重重呼出一口气，对哑姑道：“实在不行的话，我拎他上去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拎而不是背，原因很简单：曲易根本不愿意和子仙以外的任何人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尤其对方还是这样一个雌雄莫辨的小白脸！如果让人看到，那该是多尴尬！
哑姑当然同意，只要不用她出手帮忙，她就没理由反对。想到杨俊男刚才看她的眼神，她就觉得十分厌烦。
杨俊男当然不明白所谓的拎上去是何种境况，何况是他哭着喊着要跟着人家回去的，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曲易抓住杨俊男的衣领，将他提溜了起来。一番天旋地转风驰电掣以后，三人到达了峨眉派的山门。
杨俊男甫一落地，就歪在地上开始大吐特吐，那架势恨不得把肠子都要吐出来了。一开始他还能吐出一些酒菜残渣，后来就只有哆嗦着呕出一些胃液了，最后竟然脸上蓦然一苦，呕出一口深绿色的胆汁来。
哑姑早已走到了一边去，曲易本来是帮杨俊男拍背顺气的，当看到他吐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秽物，闻到那股刺鼻的酸腐气味时，喉咙一紧，努力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此时他心中叫苦不迭。但是没办法。自己带回来的人，再恶心也得继续带。遂强自稳定了心神，待杨俊男再也吐不出任何东西以后。才扶着他慢慢向山门走去。
日暮苍山远。
子仙和睚眦现在就身处苍山十九峰的白云峰之上，而且在她们面前恰好有一轮即将沉没到地平线以下的落日。巍峨雄壮的山峦在血色的夕阳的映衬下，显得越发苍茫而渺远。
子仙将视线从遥远的地方收了回来，回过头，对着身旁化为了人形的睚眦淡淡笑了笑。
这一笑甚至比那夕阳还要明晰而温暖，一时之间，睚眦竟有些缓不过神来。
“睚眦。你忽然在这里停下，莫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子仙眨着清亮的眸子，声音如最甘冽的泉水。
睚眦这才想起了正事。沉声道：“主人，这是瑾悠临死之前，让我交给你的。”言罢，将一枚血红色的珠子交给了子仙。
那珠子不过像葡萄的果实一样大小。通体泛着晶莹润泽的光华。内里有丝丝缕缕的白色光芒蕴含其中。循环浮动不止。
“这，这是？”子仙已经大概猜到了这可能是什么，捧着珠子的手不由得轻颤了起来。
“主人猜的没错，这正是瑾悠的内丹。”睚眦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瑾悠……”子仙双手捧着瑾悠的内丹，贴在心口上，眼泪顺着长长的睫毛滴落了下来。
瑾悠的内丹似有所感，轻轻颤动了一下，继而从子仙的指缝中爆射出道道强烈的红光。将日落以后已然变得昏暗的苍山地界映得犹如灌入了岩浆一般，妖红漫天。
强烈的光芒让子仙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手中却兀自紧紧地攥着内丹，任凭它带着自己慢慢飘浮到了空中。
红光越来越炽烈，将子仙的整个身躯都笼在其中，渐渐地看不真切了。
子仙感觉手掌好像很烫，又好像很凉，说不出来的感觉。蓦然额头上一痛，那颗烙印在她天魂之上的花瓣竟然缓缓地从她眉心处浮现，似是呼应着内丹的光芒一般，吐出微微的红光。
那向着四周爆射扩散的滔天红芒，感受到妖根的召唤，猛然回过头来，纷纷涌进子仙的身体之中。
一时之间，子仙的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思考不了了，什么都看不清了，也什么都听不见了，好像被封存在另一个世界一般，只能本能地跟随着内丹的韵律，三长两短地呼吸吐纳。
过了不知道多久，瑾悠的内丹才被子仙吸收殆尽。子仙缓缓降落在地上，慢慢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当然是睚眦，见睚眦直勾勾地望着她，子仙禁不住开口问道：“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当然有！不过不是花，是花瓣。”睚眦打趣道。
“啊？花瓣？”子仙不解。
“不光脸上有，身上也有呢。算了，我给主人变个镜子出来，主人自己看吧。”睚眦说着，金色的袖子一挥，一面硕大的镜子便凭空出现在了子仙面前。
镜子中的子仙穿着逍遥掌门的云裳，纯白无暇的长裙广袖飘拂如仙，天蚕冰丝织就的轻纱罩衫如梦似幻，在这周围，还有片片的红白花瓣蹁跹飞舞，绕着她调皮地旋转。
犹带一丝稚气的脸庞上，清澈的水眸由于震惊而微微睁大，淡淡的蛾眉之上是一片鲜艳饱满的花瓣，将本就如白玉一般细腻柔滑的肌肤衬得多了一分妖冶之气。
“这，这是……”子仙试着挥了一下衣袖，那些花瓣竟好似有生命一样，纷纷追逐着子仙的动作飞舞拂动。那般的仙姿卓绝美轮美奂，已无法用言语描述。
“主人，你吸收了瑾悠的内丹，自然拥有了她的法力，慢慢就会习惯了。”睚眦欣赏赞叹之余，亦不忘将妖界的一些事情拣着重要的讲给她听。
子仙听了半晌，方开口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属于妖族了？”
睚眦摆摆手，道：“也不全是，你本质上还是凡人，只不过拥有了妖的法力和气息而已。”
“妖的法力我懂，妖的气息，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妖气？那么以后，会不会有和尚啊道士什么的循着妖气跑来追杀我？”子仙有些担忧道。
“理论上，是这样的。不过你这可是万年花妖的妖气，即使是被察觉到了，又有哪个和尚或者道士会这么不开眼地跑来招惹你啊？不想活了吗？”。睚眦好笑地望着自己的主人道。
“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万一遇到法力高强或者确实不开眼的怎么办呢？”子仙索性也学着睚眦的语气追问道。
第一百三十八章 尸横遍野
“确实不开眼的，那就打到他开眼吧……法力比你高强的那种情况基本不可能遇到。能收你的早就成神成佛了，怎么可能还是个和尚道士什么的？即使遇到法力无边的地仙，他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是凡人之躯，他杀你是要犯天条的。”睚眦细细地分析道。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子仙点点头，“睚眦，天黑了，我想……”
睚眦了然一笑，金光一闪变成了小山一般庞大的巨兽：“上来吧。”
子仙爬到了睚眦巨大的脑袋上，找到那撮柔软的毛，熟练地钻了进去。不一会，就传来了她均匀的呼吸声。
睚眦像个小猫一样将身体蜷成一团，也眯起了眼睛。尽管他此时是兽形，竟也能清楚地感觉到那凶猛的外形中流露出的温柔气息。
是夜，星月无光，六合俱寂，整个苍山犹如苍鹰漆黑的利爪，恶狠狠地向着暗沉的天空抓去。
冷风不断地刮来，山林间不时有野兽凄厉的嗥叫，让人毛骨悚然。但是子仙却睡得极端安稳。因为细心的睚眦早已为她布下了金色的防护结界，就算是打雷下雨，也不会惊动到她。
山林中的动物非常兴奋，它们都在互相传递着一个消息——有妖气，强烈的妖气！
这已经是睚眦打退的第十一波攻势了。这次他没有像前几次那样直接将那些小妖们拍扁，而是留下了一个活口。
那是一只身高丈余的灰色野狼妖。抓在睚眦的手里却像一只耗子一般渺小。
“尔等妖孽，明知道打不过本神为什么还要不断地过来骚扰！”睚眦的声音带着强烈的威压，灰狼妖的毛都禁不住竖了起来。
“龙神饶命！我。我也是没办法，诱惑实在太大了……”灰狼妖眨了一下泛着绿芒的眼睛，硬挤出了一滴眼泪。
睚眦愤怒之余也有些奇怪，于是喝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大伙都来了，我也就来碰碰运气。万一正好被我捞到了呢？吃了她，可是能增长万年道行的，说什么也要试试才甘心。”灰狼妖战战兢兢地答道。
“那怎么没人吃本神？岂不是能涨更多道行？还有。你们为什么不互相吃？”睚眦奇道。
“你是龙神，谁敢吃？吃了你就是和整个东海为敌了。而且吃了你也没用，你的内丹是龙珠。我们吸收不了……至于互相残杀，那是万万不敢的……我们妖界也是有规矩的，吃了同类会被整个妖族排斥、追杀。她一个凡人之躯，在妖界连个报备都没有。吃了她。也不会有谁去管。”灰狼妖越说声音越低，不敢再去
“谁说没人管！你们吃了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一群无知的蠢货！”睚眦攥着灰狼妖，狠狠掼在地上。
灰狼妖像一块巨大的破布一般向前扑出十几丈远，口中鲜血狂涌，身上骨头断了两处，毛皮也被擦破了一大块，但是好在还留有一口气。
“回去告诉你的那些同类。她不是你们惹得起的，再敢胡来。我就把整个苍山的妖洞给端了！”睚眦愤怒地吼道，整个山峦都禁不住抖了一抖。
灰狼妖忍着剧痛，连滚带爬地迅速遁去。
子仙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响动，身子一震，揉着眼睛慢慢地坐了起来。
“睚眦，出了什么事？”犹带困意的嗓音有些糯糯的，透出一丝委屈。
睚眦的心瞬间就柔软了起来，同时暗悔刚才一时气急，吼的声音太大。于是放柔了声音道：“主人，没事，几只山耗子而已，接着睡吧。”
“哦……”子仙应了一声，打了个哈欠，重又将身体埋进了柔软温暖的毛皮之中。
主人，只要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睚眦在心里暗暗发誓。
虽然昨夜被惊醒了一次，但是子仙还是习惯性地早早就醒了过来。
天刚蒙蒙亮，子仙伸了个懒腰，拨开睚眦松软厚密的毛发望向四周，顿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原本只有树木和花草的山顶，已经横七竖八地堆满了各种怪兽的尸体。有常见的豺狼虎豹，也有神话故事里的妖兽，更有连神话里都没有听说过的怪物。它们一个挨着一个地摞在一起，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正在子仙愣神之际，睚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