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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施耐庵-绝代奇才-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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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逖眼尖,率先认出来人,又惊又喜地扑了过来,口中一叠连声大叫:“彦端兄,你把俺盼得好苦!” 
  话音未落,那董大鹏也回过神来,不觉嗄声狂叫:“此人便是施耐庵,儿郎们,休教走了这个叛逆!” 
  彰德大营的中军一听,哪里按捺得住,踊身站起,连连喝道:“慢来,慢来,哪一个吃了豹子胆,敢来抢铁尔帖木儿元帅的功劳。” 
  顾逖一见阵势不对,把那一腔眷恋之情丢在脑后,摇晃着施耐庵的双肩催促道:“彦端兄,此园已成虎狼之地,三十六计,走罢!走罢!” 
  施耐庵微微一笑,对顾逖道:“遐举兄,承蒙盛情,躬逢雅会,既然有如此众多的朝廷命官在此恭候,晚生倘若一走,岂不扫了诸位雅兴?”说毕,不仅未曾退避,反而迎上几步,对董大鹏和帅府中军唱了个大喏,驰道:“二位元室走卒、朝廷鹰犬,晚生在此恭候多时了,倘要借晚生这颗好头颅去换一桩功劳,休要谦让,尽管来拿便了。” 
  董大鹏一见施耐庵这副雍容闲适、嘻笑怒骂的神态,直气得脑门心血涌,“铮”一声掣出腰间那柄狼牙大棒,暴喝一声,扑了上来。众元兵一见主将出马,哪敢怠慢,立时哇呀呀一阵吼,长刀灼灼,铁桶般围上了施耐庵。 
  此时,“耸碧园”内早已鸦飞鹊乱,一众绅衿宿儒、骚人墨客逃了个无影无踪,那些丽春馆的歌妓也纷纷躲入树丛,只有那位色艺双绝的粉墨班头小帘秀却兀自伏在花厅栏杆下,注目伫望。 
  施耐庵面对这虎狼一般的元兵,神情依然从容不迫,他略略退了几步,站好方位,左臂撩开袍襟,右臂微微一抖,一柄寒光凛人的湛卢宝剑早掣在手里。董大鹏一见,不觉失笑,凭施耐庵手中这把剑,不要说自己亲自出马,便是三五个科尔沁铁骑便足以对付,这个穷酸只怕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来找死!” 
  说话间,众元兵早织起一阵白森森的刀网,眼看那施耐庵难逃一劫。就在此时,只听得花厅两侧猛可地一阵“哗啦啦”大响,仿佛平地刮起一阵飓风,霎时间树丛、假山、鱼池、竹影里钻出一群人来,一个个手执明晃晃的兵器,雄赳赳、虎彪彪列成一道人墙,把个施耐庵护在垓心。领头的乃是一男一女。左首一人身如铁塔、宽肩乍臂,一张阔脸膛仿佛铜铸般红得发亮,手执一根大棍足有酒杯粗细。右边是一位三十毛边的中年女子,堕云髻上缠一抹紫色轻绡,白皙清丽的脸庞上秀眉微蹙,星眼含霜,撒花薄绫小袄紧紧裹在削肩之上,腰间系一条茜色裙子,白绸裙带中央簇出一朵莲花,手中绰着一柄长剑,娇俏玲珑中隐隐透出肃杀。 
  董大鹏一眼便认出,这红脸大汉和中年女子,正是白莲教红巾军刘福通帐下两员战将,一位是黑虎旗旗首王擎天,一位是飞凤旗旗首宋碧云,没存想好端端地却平空杀出这两个对头,真真是冤家路窄! 
  董大鹏手下的元兵与刘福通的义军曾经多次交手,自然识得以前这两位英雄的厉害,那些柄长刀恰才举过头顶,立时仿佛凝住,哪一个还敢上前?董大鹏一来慑于王、宋二人联手,难有取胜的把握,二来这群人竟在神鬼不觉之际潜进了堂堂的通都大邑,倏忽间冒了出来,他心中又惊诧又忐忑,一时愣在当地,不敢贸然上前搏杀。 
  倒是那彰德大营的中军胆大,喑呜一声,“呼”地从腰间袍襟下拔出一柄八棱紫金锤,腰腹略耸一耸,托地跃了过来,吼一声:“何方蟊贼,敢来夺俺帅府要犯!俺余廷心答应,手中这柄紫金锤可不答应!”随着话音,花厅上早起了一阵恶风,只见余廷心手中那一柄紫金锤忽地变成簸箕大一圈紫光,挟着令人心悸的啸吼,着地般直卷向施耐庵身边。 
  宋碧云、王擎天见来势凶猛,收腰缩臀,各各立个门户,剑、棍齐施,上打雪花盖顶,下盘铁牛犁地,霎时便挡住了那余廷心一招。 
  三个人乒乒乓乓斗得数合,宋碧云心中暗暗吃惊:哪里冒出来这个鞑子将军,不仅锤重力沉、招式严谨,那脚步锤式中竟藏着无数玄机,仿佛九华派中的路数!她不觉柳眉倒竖,对王擎天招呼一声:“王大哥,狗官棘手,棍头下狠些!”立时将手中剑紧一紧,寒芒点点,疾如灵蛇,径直搠向余廷心的眉心、咽喉诸处要害。 
  董大鹏一见王、宋二人战不下一个余廷心,不觉大喜,哑哑吼一声:“儿郎们,此时不拿施耐庵,更待何时?”吼声中抖一抖手中狼牙短棒,率着众元兵直扑向花厅正中。一众红巾军士早自有科尔沁铁骑兵捉对儿厮杀,董大鹏杀开一条血路,奔过围栏、奔过廊柱,展眼一瞧,不觉大吃一惊。 
  只见偌大个花厅上空空如也,除了廊下呼喝厮杀的一群人,除了满地狼藉的杯管盘碟,哪里见得到一个人影?漫说那施耐庵,便是那顾逖,李齐也仿佛借了土遁,齐齐地失了踪影。 
  董大鹏心下焦躁,不觉怒叫:“还斗他娘个鸟!施耐庵不见了也!” 
  这一叫不打紧,花厅廊下正斗得入港的众人的耳畔仿佛响了一声焦雷,一齐收住手中兵刃,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花厅,一个个怔怔忡忡,惊诧莫名。 
  那余廷心一抖八棱紫金锤,扬声叫道:“董大人休急躁,那施耐庵身无双翼,还怕他飞上天去!小小一个园子,掘地三尺,谅他脱不出俺的手心!” 
  一句话提醒了董大鹏,他一挥手中狼牙棒,厉声下令:“儿郎们,满园搜捉,休要漏过一草一木!”众元兵一听,也顾不得廊下那些红巾“贼寇”,一齐猫腰窜入林木花圃,仔细搜索起来。 
  此时,厅前只剩下王擎天、宋碧云和一众兄弟,痴痴地站在当地发愣。尤其是宋碧云心中更是纳闷:那施相公适才好好地站在厅上,为何眨眼之间便失了踪影?她曾多次与施耐庵相处,深知以他的武功,决不可能在刹那之时便杀出重围,纵跃出这偌大一个园子,今日之事委实蹊跷! 
  正值她惊疑莫名之际,猛听右侧园墙外响起一阵粗厉豪迈的大笑,紧接着一个暴雷也似的声音从那厢响起:“董大鹏、余廷心两个狗官,休要在那边白费神了,瞧你们把一个好端端的名园糟蹋成什么模样!”随着话音,只听得虎虎一阵风响,一个壮实的黑影跃上墙头。 
  宋碧云抬眼一看,只见墙头上那人粗腰熊背、凛凛生威,盘龙髻上系一副皂巾,斑斑树影之中,冷月清光之下,隐隐约约看出那张油亮的黑脸和左眼下那颗肉痣。宋碧云一眼便认出:来人正是名震江浙的吓天大将军张士诚,她不觉又惊又喜,朗声唤道:“张大龙头,久违了!可惜你一步来迟,施耐庵相公适才失踪了!” 
  那张士诚又是敞怀大笑,答道:“宋旗首稍安勿躁!有俺吓天大将军在此,施相公决然无恙!不过,这桩事俺也是不得已做得诡诈一些,淮安城虎狼之地,耸碧院强敌环伺,俺也顾不得许多了!”说毕,他跃下园墙,腰脊微伛,“嗨嗨”一声,一扬臂拍下,只听得“哗啦啦”“轰隆隆”一阵大响,厚厚的青砖园墙竟被他拍倒一角,露出一个豁口。 
  没等宋碧云明白过来,那张士诚挥手朝豁口外一指,说道:“施相公已成俺盐城大营的贵客,诸位休要劳神了!” 
  此时,那董大鹏、余廷心也早已围了过来,众人向那豁口外一看,一个个惊讶得张开了口,半晌做声不得。 
  只见豁口外露出一条长街,长街上密匝匝列着百十名壮士,尽是七长八短汉,三山五岳人,一个个身着油渍斑斑的盐工短褐,手执明晃晃的兵器。长街尽头,远远立着四匹马;左边两匹马上骑着的是施耐庵和顾遐举,马前还有两名壮士牵马坠镫。右边两匹马上则反翦缚着两个人,一个是淮安知府李齐。另一个却是那娇滴滴的粉墨班头小帘秀! 
  张士诚神采飞扬,捺着下巴笑道:“俺张士诚今日吉星高照,出师大捷,走一趟淮安府,本来只想请回一位施相公,想不到竟然挟一带三!这位顾先生正好在俺军营之中陪伴施相公吟诗作画,这个知府狗官却好替俺出师祭旗。至于这位袅袅娜娜的小娘子,恰恰是个会唱曲的雏儿,带回营去,跟俺吓天大将军作个押寨夫人,杀得倦怠了,弹琴唱曲,解解闷儿,也不辱没了她!”说毕,又是一阵呵呵大笑。 
  宋碧云打量着张士诚那副得意神态,心中忖道:这位张大龙头远在盐城,如何便知道施相公今日要进淮安,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趁着混战之际,眨眼之间便从众人眼皮底下抢走了施相公?往日只道这黑矮汉子不过是一位喑呜叱咤的莽汉,几曾料道他还有如此深邃的心机! 
  宋碧云正自沉吟,那王擎天却早按捺不住,一举手中大棍便要杀过去。宋碧云急忙一把按住,王擎天性急如火,怒叫一声:“宋旗首,你忘了俺们来时,太师父刘福通是如何吩咐的:施相公负有千钧重托,身膺义军大秘,一定要加意护持,不许碰掉他身上一根汗毛!这张士诚野心勃勃、心地诡诈,终不然眼睁睁叫施相公落入虎口,叫这鸟汉攫走那桩绝秘!俺王擎天忍不下这口恶气!” 
  宋碧云点点头,劝道:“王大哥所虑极是,不过,张士诚也是江湖中人,今日身处重围,又有董大鹏、余廷心这一干元廷兵将在一旁虎视眈眈,施相公被张士诚夺走,总比落入元兵手中要好。再说施相公重义气,轻生死,豪气干云,深沉豁达,决不会泄露那桩义军大秘!” 
  王擎天听了这番话,也觉在理,收起大棍,气咻咻踅过一旁。只恼了那董大鹏与余廷心,两个人只道今日斗败宋碧云、王擎天和一众红巾军将士,将施耐庵一鼓成擒,叵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着了这盐贩子的道儿。他二人凭着浑身武艺,一向骄横惯了,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只听一阵叱咤,两个人锤、棒齐举,率着一众科尔沁铁骑兵泼风般杀了上来。 
  张士诚呵呵一笑,右臂微微一动,忽地从腰间掣出一柄纯钢点就的盐钯,大吼一声,当先抵住董大鹏、余廷心,大杀起来。 
  战不到几个回合,猛听一阵号炮连珠般炸响,混战之中,忽然一声怪叫,两阵对垒中一员主将抚着左肩,托地跳出了战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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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张士诚炫威试衮冕 小帘秀拂袖救危难    
  面对这一场拚死搏杀,宋碧云、王擎天腔血沸沸直涌。两人正欲上前助战,忽见战圈中败下一个人来,不觉失惊,仔细看去,只见跳出圈子的却是张士诚。 
  原来,张士诚自幼习武,一柄点钢盐钯深得异人传授,凭着两臂千斤膂力,单斗董大鹏、余廷心二人,兀自占着上风。战了五十余合,董、余二将看看抵敌不住,谁知就在此时,淮安城头上陡响号炮,张士诚略一分神,董大鹏、余廷心便缓过气来。况且生死相搏之际,哪里容得毫发疏忽,此时正斗到涧深处,那董大鹏趁着张士诚手中点钢钯慢了半拍,腾出左手,探进腰间锦囊,腕臂轻抖,霎时一溜寒星电射而出,待到张士诚要闪避之时,哪里还来得及,肩窝里早中了一羽“流萤箭”,立时便败下阵来。 
  王擎天大吼一声:“狗官休要暗箭伤人!”挥棍便要杀入战圈。宋碧云喝声“慢”,指着远处城墙说道:“王大哥你瞧,元兵大队人马到了!”王擎天抬眼一看,果果不然,只见黑魆魆的淮安城头雉堞上,密林般涌上大队元兵,旄旌刁斗、长刀大戟,在星月之下闪着寒光,看那阵势,约摸有数千之众。 
  此时,那淮安知府李齐早在马上嚷了起来,“张士诚,你敢在堂堂淮安城内绑缚朝廷命官,该当何罪!快快放了本官,放你们一条生路!” 
  张士诚身中箭伤,心里早已焦躁,再加元兵合围,浑身不觉发毛,听了李齐这一嚷,哪里按捺得住,一路疾奔至李齐马前,冷古丁掣出点钢钯来,只一搠,便将那狗官当胸搠了几个透明窟窿,一头倒下马来。 
  张士诚一脚将李齐尸身踹开,纵身上马,叱一声:“施相公已然到手,淮安城没甚溜头,弟兄们,撤回老营!”说毕,一马当先,率着那一众盐贩打扮的壮汉杀开一条血路,奔出城门,立时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董大鹏、余廷心二人气急败坏,连声大叫:“休要放走那盐贩子!休要放走那施耐庵!”也顾不得王擎天、宋碧云等人,顺着张士诚奔去的方向直追下来。这淮安城外不数里便是一派河网之地,沼泽遍布,沟渠纵横,碱滩处处,芦苇丛生,加之稻田正值泡田下秧季节,连那土路田塍之上也是步步泥泞,张士诚那一伙豪客久处水乡,长年在这水网之中摸爬滚打,那脚下何等溜滑?休说这些在大漠上弯弓驰马的蒙古铁骑,便是上等捕快也莫想追他得上。追着追着,那一众盐城大营的好汉早失了踪影。 
  此刻,只剩下王擎天、宋碧云率着一干红巾军将士隐在东城门的一派密林之中,整饬部伍,束装待发。宋碧云遥望着施耐庵一行消失的方向,心中暗忖:施相公本来是北上齐鲁之地,去寻找那一桩关于绿林抗元大业的秘密,此番被那张士诚“抢”去,往后还不知会添多少麻烦! 
  她正自暗暗思忖,蓦地眼睛一亮,紧接着身后隐隐响起一阵哔哔啪啪的声音,宋碧云回头看去:淮安城内一柱火光直冲天宇,那地方约摸是适才经历了一番恶斗的耸碧院。浓烟烈火映红了巍峨的城楼雉堞,舔着低垂的彤云,衬着密密麻麻排列在城墙上的那些旄旌刁斗、大戟长刀,显得分外狰狞。宋碧云又记起了那个耸碧院,记起了园内那些重檐画廊、楼台亭榭,心中不觉慨叹:纷纭乱世,玉石俱焚,今日名园毁弃,明日只怕这偌大个淮安城也将瓦砾遍地了。 
  距离高邮县治约摸七八十里地面,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集镇,名曰牛栏岗。其实此地乃是遍地的泽国水乡,哪里有什么丘岗岭坡?所谓的“牛栏岗”,只不过是一道似堤非堤的土丘,休看它高不过二寻,长不足半里,那蜿蜿蜒蜒、蓊郁葱茏的形态却煞是古怪,乡人不饰华丽,只瞧那模样儿象是一道弯弯曲曲的牛栏,随口便唤做个“牛栏岗”,也不知传了几世几代。约摸半年之前,吓天大将军张士诚率军围攻泰州、高邮,战败兵部侍郎也先,阵斩元军骁将朵尔只斤,获了个盐城起事以来最大的胜仗。这黑矮汉子一肚子高兴,便在牛栏岗下大摆庆功宴席,酒酣耳热之际,忽然有一个应邀赴席的当地塾师一抹油嘴站了起来,也尔知是确曾详研过《方舆志》,抑或是信口开河,竟指点着那道土堤讲出一番话来。道是这牛栏岗来历不凡:当年汉高祖沛县揭竿起事,芒砀山剑斩白蛇,谁知后来出师不利,屡遭挫折,先败于淮、泗,后困于荥阳,连妻子吕雉、岳丈老头也被敌人捕去。有一日留侯张良夤夜求见,为刘邦解析休咎,卜箸才下,张良便查出了情由。原来当年斩了的那条白蛇乃是上天遣下的信使,斩蛇起兵,上应天意,不过此蛇乃上界翼火蛇星君的化身,归天之后,留在凡间的遗蜕暴露荒野,星君在天上魂灵不安,玉皇大帝龙心不悦,便给刘邦吃了不少苦头,倘再不葬好白蛇尸骨,帝业将永远难成。那刘邦一听,忙不迭派出大队人马,在芒砀山搜寻了三大三夜,到底找齐了那条白蛇的尸骨,汉王刘邦浑身缟素,顶礼燃香,做了七七四十九日大醮,将白蛇遗蜕埋葬在高邮湖边。从此,刘邦的大业如日中天,节节兴盛,终于享有二百余年的太平天下。那白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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