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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施耐庵-绝代奇才-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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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子,原来身世遭际如此惨痛!” 
  他忽然兴致大起,忙忙问道:“老丈,讲了许多,你还未告诉晚生:这两个女子姓甚名谁,父母究竟是何等样人?” 
  老家院笑了笑,连忙扶案站起,说道:“相公,老朽口风不紧,不知不觉竟然讲了这许多事情,再不能多讲了。时候不早,相公奔波一日,也该早早安歇了!” 
  正听到兴头上,施耐庵哪里肯放他走,连忙一把拽住,说道:“老丈,反正闲暇无事,你就再坐不讲讲吧。” 
  那老家院一把挣脱,脸色忽地变得执拗,说道:“相公休要相强,小老儿再要多讲,只怕要砸了饭碗。恕不奉陪了!” 
  说毕,大步走了出去。 
  老家院这一走,施耐庵顿时觉着冷清起来。适才听到的那些故事,使他对“吴铁口”又增了几分了解,也平添了几分敬意。他的那些行事为人,尽管出人意表、奇幻莫测,但却仿佛使人觉出,这是一位心肠豪侠、决断有谋的奇人。 
  他一边想着,一边解衣上床,指望黑甜一觉,以消连日疲累。谁知后颈一搁上枕头,想起这半日来见到、听到的许多事情,真是如行山阴道上,令人目不暇接。思绪如缕,真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哪里还能闭目入睡? 
  此时,冬夜阑珊,万籁俱寂,树影摇窗,烛光明灭。他忽然觉着这座宅邸之中仿佛充满着扑朔迷离的气息,不觉疑窦丛生,忍不住一翻身坐了起来。 
  他到底按捺不住心头的好奇与疑虑,披衣走出了房门。走着走着,看看出了西院,又穿过两道幽雅别致的月洞门,只见这里既无花草回廊,又无房间屋宇,满眼是啸风的衰草,触目一派荒凉。 
  他定睛一瞧,发现这一片旷场之上,杂乱的丛草之中,竟然掩藏着无数石碑,一尊尊仿佛潜伏的猛兽,在这寒风冷夜之中,荒郊旷野之上,森森林立,显得煞是碜人。 
  施耐庵强忍住恐惧,走到一碣石碑之前,蹲了下来。他双手拨开荒草,借着昏暗的夜光,仔细辨认一番之后,不觉一阵惊喜。 
  只见那石碑上依稀镌刻着十余个大字: 
  “梁山寨主及时雨宋江六代裔孙宋靖国之墓。” 
  他读毕猛地站起,疾步走到第二道石碑之前,默默读道: 
  “梁山寨主托塔天王晁盖六代裔孙晁毅之墓。” 
  他止不住惊喜的心情,顺着墓道,一块一块地读了下去: 
  “梁山军师智多星吴用六代裔孙吴钺之墓。” 
  “梁山元帅玉麒麟卢俊义六代裔孙卢威之墓。” 
  “梁山正将小李广花荣六代裔孙花九之墓。” 
  施耐庵一路辨认,直至读完所有墓碑上的文字,不禁目疲腰酸,他回头数了数,这里竖着四十八座石碑。 
  数完石碑,他回头一看,只见剩下的荒地之上,没有石碑,却掘着六排隐约可见的墓穴,每排十穴,共是六十个墓坑。他不觉心下恍然,石碑与墓穴两两相加,正好是一百零八,恰恰正是当年梁山好汉之数! 
  此时,施耐庵思潮起伏,久久兀立。 
  他想,梁山好汉湮没已久,不想在此处找到了四十八位后裔的姓氏坟茔。在这风尘漫天的乱世之中,这真真是一桩难得的发现! 
  他不禁又记起这宅子的主人,那个奇特难测的算命先生,他不知用何种手段,竟在茫茫宇内查到了四十八位梁山后裔的下落,而且还为余下的六十位好汉留下墓穴。看来此人不仅是一个行侠仗义、胆识过人的豪士,而且他一定与梁山大寨当年的那些英雄们有着意想不到的渊源! 
  他正自冥想,忽然肩膀被人重重地拍了一掌,接着便是一声森严的低喝: 
  “好一个读书士子,竟然在此凭吊这些造反的魁首,今日看你往哪里走!” 
  施耐庵吓了一跳,一纵身便欲跳开。 
  身后那人忽地呵呵大笑,那笑声尽管低微,却是声震耳鼓。 
  施耐庵回头一看,不觉舒了口气。 
  只见面前站着的,正是那位行踪诡异的相面先生“吴铁口”,他的身后影影绰绰跟着十余个人影。 
  “吴铁口”笑毕,对施耐庵问道:“年兄不在那西厢房歇息,夤夜到这荒坟乱碑之地来作甚么?一位黉门秀士,孤身来此,年兄真好胆量!” 
  施耐庵惶恐答道:“仁兄休怪,晚生只不过一时内急,出来寻间茅厕,不巧误撞到这坟地上来了,还请多多鉴谅。” 
  “吴铁口”不觉莞尔一笑,缓缓说道:“年兄何必掩饰,你我均是个中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他倒背双手,抬头向着虚空,长叹一声,吟道:“呜呼,二百余年瞬息间,如今黄天改苍天,沥血长剑空啸吟,不知何日斩楼兰?” 
  吟毕,他忽然大张双臂,奔过来抚着施耐庵的双肩,语调霎时变得热切,大声说道:“耐庵年兄,你把俺盼得好苦!数年间,俺从苏州施元德前辈府上,盼到皖东乌桥镇上,从乌桥镇盼到汪家营,从汪家营盼到淮安府,从淮安府盼到埝头集,又从埝头集盼到洋河集!到底把你盼到了眼前!”说着,他放开施耐庵的肩背,一边背剪双手缓缓踱着,一边说道:“俺有生以来,尚未为一个区区读书士子费过如此心机,朝夕悬望,日夜忧思!”说毕,他猛地回过头来,一双深邃莫测的眸子凝视着施耐庵,问道:“施相公,你知道这是何种缘故么?” 
  施耐庵听毕心下一动:“如今江湖中人,大都知道自己身膺那桩绿林大秘,瞧这相面先生如此精明,八成也知晓这桩事儿。他如此企盼,莫不也是为了索取这一百零八名梁山后裔的下落?此人身份不明、心机难测,怎能轻易吐露真情?想到此,他故作迷惘地摇摇头,答道:“多承仁兄悬想,晚生潦倒士子,委实愧疚难当。至于仁兄问起其中缘故,晚生的确不知,还望仁兄明示。” 
  那“吴铁口”掀髯一笑,从容说道:“哦哦,初逢乍识,竟要人吐露肺腑,俺吴铁口今日却如何恁地糊涂!”说着,他携起施耐庵的手来,笑道:“俺自道决胜千里、算无遗策,料定年兄昨日必到,谁知左等右盼,竟自失望。俺只道一着疏漏,令年兄落入董大鹏、秦梅娘之手!今日午间,若不是你腰间这把湛卢剑,俺几乎失之交臂!” 
  “吴铁口”这一席话,把个施耐庵惊得眼都直了!他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气宇轩昂的“相面先生”,心下骇然:此人敢莫有千里眼、顺风耳,足不出户,如何便晓得自己这数年的行踪?想到此,不禁呐呐问道:“仁兄适才所云,又是从何说起?” 
  “吴铁口”笑道:“呵呵,人道俺是世上第一个谨慎之人,想不到施年兄口风守的更是滴水不漏!”说着,他朝身后叫道: 
  “时家兄弟,还不出来为俺作证?” 
  话音未毕,只见后面那些憧憧黑影之中走出个又矮又瘦的人来,扬头唱了个大喏,对施耐庵说道:“施相公别来无恙,俺‘灶上虱’时不济这厢有礼了!” 
  施耐庵一看,果然又是那刁钻促狭、如鬼似魅的黑瘦偷儿!他心中不觉惊诧:此人自那日进了井头街,倏忽便失了踪影,还只道他又去干那登屋揭瓦的勾当,谁知他冷古丁又在此处冒了出来!这“灶上虱”的身手脚力、智计灵巧,实在不亚于乃祖“鼓上蚤”时迁。施耐庵回想之下,记得从乌桥初遇此人,嗣后在汪家营、洒阳城外直至洋河集、井头街,一路上这时不济确也随现身,而且往往在紧要处解救了危难。可是数年前苏州之事他又如何得知?叔父施元德府上人人都曾相识,哪里见过这个“灶上虱”? 
  时不济见他沉吟不语,早猜出他的心思,唧唧笑道:“施相公你还蒙在鼓里,从你堂叔南归之日起,俺吴大哥便派了俺守护着你家那本《御批千家诗》和你身上这把湛卢宝剑,俺藏在那屋梁上唧唧弄鬼,搅得你们阖家不宁,施老安人还命仆人在屋梁上安了鼠夹,不知施相公还记得此事么?” 
  施耐庵一经提醒,果然记起了那次闹得阖宅不安的“鼠患”。 
  时不济又道:“此事尚在其次,倘不是亏了俺,只怕施相公、你家娘子,还有你那婶母,全家老小早已死在那铁尔帖木儿之手了!” 
  施耐庵闻言一惊,忙道:“怎么,你还救了晚生全家性命?” 
  时不济唧唧笑道:“着啊!当日那狗官曾派人在你家米缸之内暗中放了毒药,是俺悄悄从屋梁上溜了下来,乘无人之机将缸中之米全都掏出泼入阴沟。然后又从那下毒之人家中偷了一缸米,还进了你家米缸。唧唧,那下毒的狗贼哑巴吃黄连,只道下毒之事被你家发觉,连夜一溜烟走出了苏州。唧唧,这件事俺如今想起来,也觉着有趣得紧咧!” 
  施耐庵哪里知道当日还有这许多周章,心下不觉又惊又骇。这些武林中的奇人怪杰,行事竟是如此神鬼莫测! 
  他一边想,一边对时不济道:“没曾想兄弟对晚生一家如此眷顾,实在铭感五内,晚生再次称谢救助之恩!” 
  时不济唧唧一笑,说道:“你这相公,谢俺作甚,俺不过跑跑腿逗乐子玩儿,一切都是吴大哥掐算如神,要谢你还是谢他吧!” 
  “吴铁口”挥挥手道:“时家兄弟又说外家话了!天下忠直之士皆是一家,何况施元德前辈于梁山后代恩德如山,可惜血气太盛,自刎殒命,实在是一桩绝大的憾事!” 
  这一番对话,倒叫施耐庵心中猜测丛生。他瞟一眼时不济和“吴铁口”,见二人谈笑洽切、相知颇深,显见得是一路人物。时不济一句“一切都是吴大哥掐算如神”,立时令施耐庵勾起一桩心事,他记得数日前在运河渡口,那秦梅娘使计擒了自己和徐文俊等五位豪杰,便是此人撬开谷仓,救了众人,当时他曾拿出一只锦囊,按计脱却虎口,又在葫芦谷里一举缚住了那奸狡溜滑的秦梅娘。询问之下,道是一个什么名叫“口口口先生”的奇诡人物早已安排下的妙计。事后在葫芦谷中捉了秦梅娘,那“口口口先生”又命人送来锦囊,那上面分明写着:“宿徐千里无敌,先生专候飞鸿”十二个字。此刻,这“吴铁口”声言已在张秋镇上等候多日,时不济又言明“一切都是吴大哥掐算如神”,难道面前这相命先生便是那奇诡莫测的“口口口”先生不成! 
  想到此处,施耐庵禁不住又抬头打量了那相面先生一阵,只见“吴铁口”气度闲雅、举止潇洒,一双深邃的眸子目光舒徐,脸上笑意可掬,一手只拈着微微在胸前飘拂的美髯,一只手倒背在身后,兀自踱着。那神情举止,煞似一个竹林行吟的阮籍、乍登瑶池的李谪仙,一派雍容斯文气度,哪里有丝毫绿林豪侠的情态?施耐庵复又默默忖道:这张秋镇离钱塘、苏州,远逾千里,便是张子房、诸葛孔明复生,也掐算不出此时彼时发生的种种情事。即是在那洋河集、葫芦谷,休道这“吴铁口”远隔十数日路程,便是近在咫尺、身临其境,面对秦梅娘鬼魅般的狡计,置身那波诡云谲、奴履薄冰的危殆局面,一时也无所措手足。何况这相面先生明明叫作“吴铁口”,与那“口口口”三字迥然不同,显见得世上决无决胜千里、掐算如神的神仙,那“口口口先生”必是另有其人,此刻又何必胡乱猜疑! 
  想到此处,施耐庵就势接过时不济的话头,对“吴铁口”叉手唱个大喏,说道:“如此,晚生便谢过一路照应之恩了。” 
  “吴铁口”袍袖一挥,笑道:“休听这时家兄弟胡说,这都是年兄的造化!不过,久闻施年兄心亲绿林,今日既到寒舍,俺忝为地主,总得有薄礼以慰年兄怀抱。俺特意派人到饮马川走了一趟,为数年兄见识几位江湖英雄。” 
  说毕,他对身后唤道:“晁家兄弟,朱家兄弟、雷家兄弟、柴家兄弟、史家兄弟、石家兄弟,这位便是俺常常对你们提起施元德前辈的堂侄施家年兄,还不快快见过。” 
  话音未落,只见忽忽啦啦从黑暗中涌过六个人来,施耐庵凑近一看,原来是六个身着黑色夜行衣靠的慓悍汉子。六个人一齐唱了个肥喏,说道:“俺饮马川六杰见过施相公!” 
  那轰雷般一声喏,倒把施耐庵吓了一跳,定神之后,他心中忽然一动:这几个人的声音好生耳熟!及至听到“饮马川”三个字,他蓦地想起昨日在那泗洲大圣神庙避风之时,在庙门内听见的便是这几人的声音,这真是山不转路转,麦不转磨转,半日之内,不想竟然又在此处遇见了这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汉!于是,他一边还礼,一边说道:“原来竟是几位好汉,晚生日间在那荒岗破庙之内早已幸会。” 
  那领头的大汉听了此言,不觉怔住,立时,他身后便有两人“铮”地拔出刀来,嘈嚷道:“什么?原来这厮竟是官府眼线?” 
  领头大汉叉开巨臂,拦住两人,喝道:“雷家兄弟、石家兄弟,休要放肆!难道你们没听见吴大哥说,此人是施元德前辈的堂侄?!” 
  说道,他跨前一步,沉下脸色说道:“这位相公,不知为何也到了那荒岗破庙?” 
  施耐庵道:“晚生行路遇风,不过偶尔进庙躲躲寒气。” 
  那大汉又道:“哦哦,原来如此。那么,相公敢莫是亲见俺弟兄们杀人了?” 
  施耐庵道:“也是机缘凑巧,晚生刚刚进庙,好汉们便在庙外杀了人。” 
  那大汉呵呵笑道:“不错,是俺兄弟们杀了人!而且乱刀剁了个痛快!不过,相公可知,俺杀的是两个何等样人?” 
  施耐庵道:“依晚生看,怕是两个在官府中颇有身份的人。” 
  那大汉呸了一口,怒道:“有身份?!呸,有他娘的鸟身份!两个狗男女,狗夫妇!两个朝廷走狗,专一与俺忠义之士做对的奸贼!” 
  施耐庵忙问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历?” 
  那大汉正欲回答,只见“吴铁口”一步走上来,插口言道:“施这年兄莫怪,俺这几位兄弟性子暴烈,出言鲁莽。不过,那两个贼子也确是死有余辜,不冤不枉!” 
  说着,他携着施耐庵的袍袖,穿过如林的墓道,来到那第一排第二尊晁毅石碑跟前,指着晁盖的名字,对施耐庵说道:“施家年兄,你可知这位梁山前辈、托塔天王当年死于何人之手?” 
  施耐庵答道:“晚生自幼听说书人讲道:这梁山第一任寨主晁大英雄,乃是被曾头市土豪豢养的教师爷史文恭毒箭射死。” 
  “吴铁口”点点头,又道:“如此可恨的官府走卒,你道他家的后人该杀不该杀?” 
  施耐庵道:“此人该杀。不过他的后代,那要看是否改恶从善,倘若承继乃祖乃宗衣钵,那便在可诛之列。” 
  “吴铁口”道:“着啊!适才晁家兄弟所杀的一对夫妇,正是那史文恭第七代裔孙史绳武夫妻。十五年前,便是这两个奸贼,从海州贩布匹路过山东,被晁家兄弟之父晁毅劫上翠屏山大寨,这对夫妇诡称家中有八十岁老母,改了名姓,骗过了山寨一众好汉。那晁老前辈生性忠厚,不仅未曾难为他俩,而且留下两夫妇在山寨饮宴了三日,指望他们下山之后传扬绿林义士为民仗义的情形。谁知这两个狼心狗肺的男女,受德反噬,恩将仇报,下山之后,不仅不为山寨扬名,竟然为了贪图五百两银子的赏赐与九品教官的禄位,立时到山东行省衙门告了密。朝廷闻讯,夤夜发了三万大军,教这史绳武夫妻作眼线,从翠屏山后头的秘密栈道偷偷袭上大寨!” 
  听到此处,施耐庵不觉又恨又怒,骂了声:“好个黑心肝的奸徒!” 
  “吴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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