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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施耐庵-绝代奇才-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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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非等闲人物。既然在下早已言明来意,点破行藏,他兀自不肯屈就,反而连夜避匿,那又何必勉强!临别之时,军中那位首领曾再三叮咛:网罗英杰,贵在人心!只要按此行事,我想这凌元标终有一日会投营效命的!” 
  蓝玉闻言唯唯而退。施耐庵接着问道:“善长兄,自古道‘仗节而行不辱使命’,年兄经历无数曲折,费了许多心机,好不容易于迷云幻雾中识破这凌元标的面目,就此叫他眼睁睁脱手飞去,自己却空手而回,难道就不怕军令切责、贻笑于人么?” 
  李善长呵呵笑道:“耐庵兄此言差矣!俺那首领若是单凭军威严令,我李百室岂肯死心塌地为他效命?又怎会有那么多的豪杰之士千里投奔?正因为此人虚怀若谷,与人倾心相许,不责小过,不疑大节,方才闯荡出如今轰轰烈烈的伟业。” 
  施耐庵听得入神,不觉问道:“闻君此言,滁州大营这位首领胸襟直可包容四海,不知他姓甚名谁?” 
  李善长眨了眨眼,脸露狡黠之色,摇摇头道:“君不闻:天机幽微,显露时玄黄失色,潜龙蛰伏,常赖那风景云从!休问,休问!”说到此处,他仰头凝视那星辰迷濛的曙色,仿佛又看到了正在不息运行的天地嬗变,徐徐言道:“耐庵兄,在下只能告诉你一点消息:此人胸襟才具,决非韩林儿、刘福通、徐寿辉、张士诚一班人物可比,试看十年后之江山,竟是谁家天下!” 
  此刻,东方晨曦微露,四处犬吠人喧。小小长清县中,芸芸众生哪里知道县衙内一夜之中发生了许多变故,照旧日出而作,为生计奔走劳碌,四周的长街小巷里又响起了小贩的叫卖之声。只有这空寂的县衙后庭内,三个人静静地兀立着,久久回味着李善长那深沉的慨叹。 
  还是李善长第一个警醒过来,他撩袍奔到施耐庵面前,神色庄重地说道:“耐庵兄,适才在下已经言道:此番千里北来,一半是为了这凌元标,另一半却是为了年兄!” 
  施耐庵微微一怔,忙问:“晚生冒昧闯了灯篷,乃是与足下不期而遇,百室先生此言何意?” 
  李善长笑道:“常言道:同船过渡,五百年修!你我今日在此聚首,虽是机缘凑巧,实乃天意使然!耐庵兄你哪里知道,就在去年颍州群雄大会之后,那位求贤若渴的首领便颁下令来,谁能寻访到耐庵居士下落,立时拜相封侯!只因在下在军中任了个都督府参议之职,这重责便落在我的肩上。半年来,在下于搜罗豪俊、筹集钱粮之际,事事留心,处处留意,悉心查访你的踪迹。可惜茫茫人海,浩浩乾坤,在下与年兄又素未谋面,一时却从何查起。亏得数日前青田刘伯温到了滁州大营,此人于年兄为人秉性了如指掌,立时设了一番计较,道是年兄酷嗜俗曲小调、廋词俚语,只要以此物撩拨,年兄必然技痒,恰好前不久从扩廓帖木儿——王保保的布告中得知济南府劫狱‘大盗’中有年兄在内,于是便撺掇那凌元标临街赛谜。哈哈,不想无巧不巧,金钩钓鱼,果然钓出了年兄这条鳌鱼!” 
  施耐庵听了这一席话,心下不觉恍然:长清县这一夜事故迭起、扑朔迷离,李善长方才这番叙说,才真正说出了原委。想到此处,他不觉沉吟蹀躞,暗暗忖道:既然那滁州大营首领颁下严令,这李善长四处搜寻,那一定是决意将自己罗致到麾下而甘心,今日睹面相逢,怎肯放自己脱身?不能脱身,又如何抢在扩廓帖木儿——王保保之前赶到梁山故垒,去寻觅那举世瞩目的绿林大秘? 
  他正在忧虑,猛听蓝玉沉声低呼道:“不好,官兵围住县衙了!” 
  施耐庵浑身一抖,四周街巷的石板路上响起杂乱而急骤的马蹄声,夹杂着“叽哩哇啦”的呼喝叱咤,县衙围墙外面已然看得见长枪大戟的闪光! 
  李善长从容言道:“在此絮聒太久,必是有人报信给那董大鹏,率官兵又杀回来了!”说毕,束一束袍带,掣出腰间松纹古定剑,吩咐道:“小三子,小心护持施相公,一齐从后庭杀出城去!”说着,只见他袍襟一闪,早已当先奔出厅去。 
  施耐庵兀自怔怔站着,蓝玉一翻腕从袖内抖出一柄八棱紫金流星锤,朝兀自昏睡在墙角的衙役们踢了一脚,接着在施耐庵肩头拍了一记,吼一声:“施相公休发愣了,走吧!”一把拽起他的袍袖,随着李善长奔向后院。 
  施耐庵此刻惶惧无计,被那蓝玉一股大力拽着,懵懵懂懂地疾走。三个人脚下趱劲,立时奔到县衙后院墙边,蓝玉放开手,双掌聚得一股内力,朝那砖墙上只一拍,立时“豁喇喇”一阵大响,砖墙上塌了个缺口。三个人也顾不得灰土乱飞,一猫腰奔了出去。 
  县衙后院之外,乃是一条弯弯的僻巷,也不知是李善长掐算如神,抑或是董大鹏大意疏忽,巷子里竟不见一兵一卒。 
  三人鱼贯奔出了长巷,不移时便走入了一片荒郊。 
  此时,只见从归德至长清的大道上,人喊马嘶,刀枪如林,浩浩荡荡的蒙古铁骑一拨一拨涌进县城。长清至焦庙集、赵官镇的各处大道小径,已是三步一骑、五步一哨,戒备十分森严。 
  施耐庵伏在草从中,望着这骇人情景,心里头直叫苦:看起来这一番大闹长清县,结结实实惹恼了扩廓帖木儿——王保保这个“山东王”,便是那“三界无常”董大鹏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也必不肯善罢干休!似此铁桶般的围困,却如何脱得此厄? 
  他一头想,一头朝李善长看去,只见那百室先生脸上毫无惊惶之色,依旧意态闲适,面对这恶狠狠的千军万马,稍稍瞥了一瞥,扭头对蓝玉问道:“小三子,瞧见那一队打青旗的人马了吆?” 
  蓝玉抬手往侧后山凹处一指,答道:“瞧见了,喏,在那边哩,要不要唤将来!” 
  李善长点点头。蓝玉便躬身趴起,撮唇作哨,“呜呜”地唤了两声。 
  这一叫不打紧,倒把个施耐庵吓了一跳:眼下四面皆敌,险象丛生,躲都来不及,却为何要发声引他过来,这李善长敢莫是疯了不成。 
  他正自惊魂未定,只听得耳畔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侧后山凹里那标人马早从山径上闪了出来,当先一员黑盔黑甲的战将一马立在岭坡上,横担着一杆大刀,仿佛在倾耳聆听。蓝玉见状,又“呜呜”地叫了两声。那员将领听得真切,立时约束住人马,单骑驰下岭来,看看来到施耐庵三人藏身之处,忽地翻身下马,轻声唤道:“百室先生何在,俺杨思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情景委实出人意料,施耐庵也不知李善长、蓝玉二人捣的什么鬼。自身顾命要紧,早悄悄掣出剑来,抬头看去,站在面前那员元将,形象煞是古怪:此人身长六尺以上,蜂腰乍臂,双手过膝,一张淡金长脸,脸颊上长着碗口大小一块蓝记,衬着两撇浓眉,一双豹睛。施耐庵立时打个愣瞪。 
  李善长闻声从草丛里站了起来,朝那元将点点头,低声笑道:“杨将军别来无恙。在下于长清县逗那董大鹏耍子,不想遇上这位耐庵居士,耽搁久了,被官兵困在此处,只好借重足下了!” 
  那元将点点头,也不言语,翻身上马,领着三人绕过山嘴,奔下了弯弯曲曲的山径。施耐庵眼见这蓝面大汉分明是元廷大将,竟然听任李善长这“叛逆”的指使,心下委实纳闷。此时,身处虎狼丛中,也顾不得细问,高一脚低一脚随着李善长疾走。约摸奔得五七里地面,耳旁早听得哗哗水响,急地,那元将勒住马头,将一杆大刀倒绰在鞍鞒上,朝着李善长抱拳说道:“此去黄河渡口,已非俺的管辖地界,只能送到此地,前程自有人接应。末将受命以来,一切顺遂。你我后会有期!”说毕,只见鞭梢一扬,蹄声“得得”,这蓝面将军眨眼间便转入山凹,失了踪影。 
  李善长也不管这蓝面将军,稍稍思忖一阵,领着施耐庵、蓝玉二人循着山径奔了下来,踅过一道黄土丘陵,眼前景物便已变得平阔敞亮,只见一派黄沙上摇曳着衰草芦丛,一直铺向天际,黄沙滩尽头,奔腾着浩浩荡荡的一条河流,那黄水奔涌咆哮之声,轰轰然震人耳鼓。展眼一瞧,只见远远的官道上密密麻麻摆着元兵长蛇阵,黄河渡口飘荡着官军战旗,这数十里之内唯一的咽喉要道,守得铁桶也似,休说是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鸟儿也飞不过去。 
  李善长略略思忖得一阵,一挥手,引着蓝、施二人猫腰钻进了稀稀的芦丛,踩着那软软的黄沙,小心翼翼地朝着黄河边上摸去。还未走出百十步,猛听见官道上陡起一声厉喝:“兀那三个毛贼,待往哪里走?”紧接着便响起了马蹄踏在沙石上的“嚓嚓”之声。施耐庵回头看去,只见从官道上早奔出一彪人马,刀枪耀日,喊声不绝,沿着河岸追了上来。 
  此时,施耐庵等三人早唬得双腿发软,心中发慌,加之脚下那黄沙又软又滑,一步一陷,一阵狂奔,衣衫都湿透了。看看奔出一蓬芦丛,再翻过一道土堤,便能看到黄河之水了。就在这时,迎面响起一声暴喝:“三个不知死活的牛子,前有追兵,后有杀手,还不束手受缚么!” 
  这一声暴喝,不啻头顶上响了个炸雷,施耐庵直吓得浑身战战兢兢,抬头看去,面前的土堤上,赫然立着一人一骑,马上那人,头戴赤铜兜鍪,着一袭火焰色鱼鳞重铠,身披绛色团花战袍,横槊立马,威风凛凛。土堤后面,一字儿摆开百十名团丁乡勇,说话间便要栲栳圈围将上来。 
  施耐庵心里直叫苦。身后早又响起一阵呼喝“兀那将军,休要放走了这三个毛贼!”紧接河岸边那一队追兵已然临近,当先一名元将催马驰上土堤,指着施耐庵三人对那红盔红甲的大汉说道:“昨日有一伙毛贼闹了长清县城,其中有一名朝廷钦犯,董大鹏将爷有令,不得放走一个闲人!这三个毛贼行迹可疑,敢莫便是严令缉拿的那伙叛党。末将受命把守黄河渡口,请让末将拿了这三人回营交割。” 
  话犹未了,那红甲将军在马上呵呵大笑起来,笑毕,朝那元将鄙夷不屑地扫了一眼,说道:“什么董将爷姜将爷,什么有令无令!俺也是朝廷的六品团总,此处乃是俺的地盘,既是朝廷钦犯,许他拿得,俺也拿得?亏你还是个挂甲顶盔的武将,竟在俺面前放出这鸟屁来!” 
  那元将被红甲将军一顿好骂,闹了个愣不瞪,一来见他气壮如牛,官阶又确比自己高,二来怕争功伤了和气,一时张口结舌,眼睁睁看着那红甲将军命手下人拥着三个“毛贼”奔下堤坡。 
  施耐庵、李善长、蓝玉三人被那一队乡勇押着,踉踉跄跄一阵猛跑,不移时便离了黄河堤岸,约莫走了十余里地,远远地看见一派山丘,长着密密层层的泡桐树林,那红甲将军策马驰进林边,喝散了一众团丁。蓦地,他勒马转过身来,随手将马缰绳在槊杆上一挽,脱手一掷,一杆长槊早稳稳地插在地上。接着,他仰头大笑一阵,火红战袍的袍襟一闪,早已踊身翻下鞍鞯,来到施耐庵等三人面前,对着李善长抱拳说道:“百室先生受惊了。末将受命接应,一步来迟,望乞恕罪则个!” 
  李善长先是一惊,接着仔细一看,不觉舒心大笑起来:“呵呵,该死该死,仓卒之间,竟未认出你这条大虫!却原来是亮祖将军!要不是你应变得当,在下已然落入虎口!不知亮祖将军在六安好好儿做着寨主,却怎地又到这山东地界,居然混得个六品顶戴?” 
  朱亮祖笑道:“多蒙百室先生指点,俺这‘铁槊将军’才弃暗投明,为滁州大营那主人甘效驱驰。可笑大都城里那蒙古皇帝老儿还只道俺是他的忠臣孽子,不停地加官晋爵,做了这济宁路左路团练使!”说毕,朝着林木深处一派庄院一指,说道:“此间便是末将驻扎之所,敢请列位进庄一叙。” 
  李善长摆摆手道:“不可,不可!亮祖将军的盛情,在下心领了,此刻凶险四伏,虎狼窥伺,还是及早离了这是非之地要紧!” 
  朱亮祖点点头道:“百室先生昨夜大闹长清县衙,劫了钦犯,走了县令,已然惊动了‘山东王’扩廓帖木儿,这长清至归德一线,早布下了天罗地网。适才末将吓退了那名元将,少时他必然要引来董大鹏这狡贼,这狗官心狠手辣,奸诈异常,只怕麻烦不少!为今之计,只好折返东路,再走张夏、党庄、肥城,渡齐河南下,方是良策。” 
  李善长道:“此计甚善,不过,眼下沿黄一线把守严密,却如何脱围东去?” 
  朱亮祖正欲答话,猛听见头顶上树枝“唰拉拉”一阵大响,黑影倏闪,鹰隼般跃下个人来。李善长、蓝玉、施耐庵定睛看去,不由得齐声惊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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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公孙玄设伏桐木岭 “赛关兴”刀劈夺魂关    
  只见迎面站着一个十七八岁年纪的少年汉子,头上扎两只丫丫叉叉的古怪鬏髻,身着件油腻斑斑的短褐,一张黑滋滋的团脸上透着机灵与刚猛。脚蹬一双踏倒山八搭麻鞋,两腿铁柱般钉在地上;他双臂抱肩,露出腰带上斜插着的一根团成一团的虬龙纽丝钢鞭。施耐庵一眼便认出:面前这少年汉子不是别人,正是一年前在东台县武家庄园遇到的那个跑堂“酒保”、当年梁山泊双鞭呼延灼的七世裔孙,小小年纪便已在江湖成名的“虬龙鞭”呼延镇国! 
  他又想起了当日在那绿荫如盖的武家庄小酒馆内与这少年英雄一番生死相搏的情景,又忆起这“酒保”凭一条虬龙纽丝钢鞭将自己和宋碧云、金克才父女送过波涛汹涌的龙港大河那勃勃英姿,不由得心头一热,撩衣跨步便要奔上去相见。 
  谁知那呼延镇国只是略略瞟了施耐庵一眼,转头对李善长叉手唱了个大喏,说道:“奉滁州大营主将之命在此接应百室先生,请速登程!”说毕,一猫腰当先钻入了丛林。 
  李善长也不细问,回身对倚马而立的朱亮祖点点头道:“龙潭虎穴,亮祖将军处处小心!”说着,对施耐庵、蓝玉二人挥一挥袍袖,三个人立时循着呼延镇国奔去的方向疾走起来。 
  施耐庵一头走一头心内嘀咕:这呼延镇国在东台龙港河边潜踪多年,随那阮氏三杰等人沽酒为生,当日为了避祸,一把火烧了庄院,许多时没有音讯,如何便在此处冒了出来?明明是故人相见,他却为何仿佛路人? 
  想到此处,他不觉脚头趱劲,紧赶几步,走到呼延镇国身边,悄声问道:“呼延小哥一向可好!” 
  呼延镇国仿佛未曾听见,听了施耐庵这一句亲亲热热的问候,不理不答,昂着头,摆着双臂,蹭蹭地只顾埋头趱赶。施耐庵气喘吁吁地与他并肩走着,复又问道:“请问小哥,不知你那小搭档‘赛关兴’关猛兄弟可好?‘武氏三杰’与那‘板刀观音’孙十八娘现在何处?” 
  呼延镇国依旧不理不睬,木瞪瞪地只顾走路。 
  施耐庵捺住性子,赶上前扯住呼延镇国的衣襟,接着又问了一句:“当日在那龙港河边,你们不是说过:‘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一腔热血,难于轻抛!今日却如何又忽然在此处为人奔走?” 
  那呼延镇国唿哧唿哧地只顾走,半晌不答言,待到施耐庵说完,忽地回过头来,浓眉倒竖、双目暴睁,硬梆梆地甩出一句话来:“罗唣个鸟!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再要絮聒,俺一鞭子扯下你那长舌头来!” 
  施耐庵心里头益发纳闷,此时也不敢再问,只顾懵懵懂懂跟着呼延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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