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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施耐庵-绝代奇才-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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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上来了,今日要不是你后颈窝上的那颗朱砂痣,俺只怕要与你当面错过!” 
  说着,她便详细地讲述了那清河郡主的真正来历和她到梁山故垒的缘由。 
  原来,那位荣宠无比的清河郡主不是寻常角色,此人姓博尔济氏,名吉巴图佳,乃是元顺帝淑懿太妃博尔济氏的胞妹。此女生有异禀,长成之后,果然文韬武略,件件精通。至正初年,这位巾帼怪杰忽生奇想,竟然女扮男装随军西征畏兀儿,斩将搴旗,立下殊勋,被一军将士称为“女霸都”(“霸都”,蒙语“勇士”之意)。一时名霸朝野,顺帝也不敢怠慢,立时封她作了个清河郡主,许她带刀出入内廷。群雄大闹济南城的警报一到京,她见立威扬名的机会又到,讨了个宣慰大使的头衔,带着手下的八十名女儿兵星夜直赴山东,在肥城朱家庄设网钓鱼之计被吴铁口挫败之后,又率众来到梁山故垒,将一座财主的大院作为“女霸都”的“斡耳朵”(蒙语“元帅大帐篷”之意),为了扬威慑众,她又发出号令,命一周遭百里内的妇女为她纳福献寿,其实献寿是假,她的本意却是从这些人中选出颇有姿色的女子,每日送往梁山上,充作守护梁山的那些官兵的“随营彩女”。几天来,她这一番恩威并用,不仅那些寻常官兵,便是堂堂的山东行省平章扩廓帖木儿——王保保之流,也都对她心悦诚服,甘心效命。 
  听到此处,宋碧云道:“好一个蛇蝎心肠的番婆!她到梁山泊来又是为了何事?” 
  张五嫂答道:“还不是为那宗武林大秘。这‘女霸都’武功超群,寻常百十人近身不得。在那敞厅之中,虎狼成群,可不能如此鲁莽!” 
  宋碧云忙将想诓船过湖的事情说了一遍,张五嫂想了想,说道:“有门!这‘女霸都’每日都要将那些‘随军彩女’送上梁山,顺便巡查军务,少刻便又要出发,不如你混入彩女队中,过了那泊子,再找机会逃脱。” 
  宋碧云点点头。正说间,忽听房门“吱嘎”一响,两个人闯进来厉声喝道:“好哇,‘吴铁口’的探子竟敢混进监军大帐,哪里走?!” 
  两个妇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身后站着一胖一瘦两个厨头打扮的汉子。 
  张五嫂嗔道:“挨刀鬼,还不快过来见礼,这便是俺与你们讲起过的宋靖国前辈的孤女宋碧云。”那胖汉打了个拱:“果然英雄,俺是‘操刀鬼’曹正的后人‘八臂灶王’曹协。”那瘦汉唱个喏道:“俺,‘病大虫’薛永后人‘秃尾豹’薛琦。”说完,转身对张五嫂道:“大嫂,适才见个兵丁古古怪怪,聚谈之后,方知是白莲教刘大龙头派来的人,现已带到门外。” 
  宋碧云忙道:“这便是小女子那伴当潘大哥。” 
  张五嫂道:“还不快请进来!” 
  话犹未了,潘一雄早已推门而入,张五嫂道:“宋家妹子少刻过湖,俺厨下正少个帮手,就委屈这位好汉跟俺添柴下米罢。” 
  说毕,便领着宋碧云踅入柴草间里,帮她拢了拢头上发髻,解下了腰间裙子,又脱下自己脚上那双千层底的鞋子,换下宋碧云的薄底快靴,待到把这女子打扮得俨然同山东妇女一般模样,才又将她送回原先关着的那间房子。 
  不多时,走进来一队戎装的蒙古侍女,将关在屋内的妇女们唤了出来。那清河郡主站在台阶上,挨个儿审视一遍。不移时,便选好了二十余名妇女,令士兵带到渡口。 
  宋碧云夹在这队“彩女”中间,见那些妇人女子一个个喜形于色、得意洋洋,只道清河郡主选中了她们,此刻便是去享受富贵荣华,不觉暗暗好笑:这些渔霸乡宦的贵妇千金,只知趋炎附势,哪晓得等着她们的却是难忍的屈辱。 
  及至船儿驶到湖心,官舱内忽地传出清河郡主一声厉喝: 
  “将这些女子绑了,免得上岸罗唣。” 
  话音未落,守在大舱内的戎装蒙古侍女们便动起手来。这些自幼娇生惯养的富家闺秀哪曾见过这般阵势,一边哭哭啼啼,一边扭捏挣扎,不消多时,二十余人悉数被反翦双臂缚倒在大舱里。 
  宋碧云也不反抗,任那蒙古侍女扭过胳膊,拴了手腕。不过在受缚之时,悄悄儿在绳头里伸进了一个指头,让那绑绳的死结变了活结。她想:只要一上岸,瞅个空子,一把扯开绑绳,便可逃它个无影无踪。 
  谁知船拢金沙滩,倒把宋碧云吓了一跳。只见滩头上旄旌大纛迎风猎猎,长刀大戟密密如林,黑压压地满是元兵,前后列了数十个方阵。前边是长枪手、挠钩手、藤牌手,后边清一色的科尔沁铁骑兵。方阵前面排立着三员大将,居中那白盔白甲、吊眉斜眼、悬着一双假腿的便是荡寇将军铁尔帖木儿;右边那黑盔黑甲,形如黑塔的蒙古悍将便是铁骑虎将察罕帖木儿;左边立着一员汉将,身着绛色战袍,倒绰长戟,这便是在朱家庄屠戮过女俘的三品骑都尉“小韩信”余廷心。 
  面对这种情形,宋碧云哪敢动弹,只是悄悄地躲在“彩女”丛里,凝神注视着岸上的动态。 
  只听得滩头上响起十余声雷鸣般的号炮,接着清河郡主昂然弃船登岸,双脚恰才落地,一阵“哒哒”马蹄声响,三员骁将策马一齐围了上来,暴雷般叫道:“卑职参见霸都!” 
  清河郡主问道:“梁山上可有异动?” 
  铁尔帖木儿道:“禀郡主,梁山一切如常。不过,今日飞雁驿马送来朝廷紧急公文。”说着,奉上一封密帖,又道:“近日海内大乱,河南陈州胡闰儿率众叛乱,数十万人破了许州,已然建国称尊,自封李老君天子;陕西白不信、李喜喜已经占了商州;福建李志已经攻下两府八县,近日正围攻漳州。目下朝野震动,皇上大怒,已命扩廓大人撤回济南,严守藩篱。” 
  清河郡主道:“那白绢也不寻了?” 
  余廷心道:“郡主,朝廷已得密报,那白绢早已不在这梁山之上。” 
  清河郡主面色倏变,急急问道:“怎么,白绢已然被盗贼们窃走?” 
  余廷心道:“正是,据扩廓大人密使所言,这消息乃是来自梁山上可靠的眼线。” 
  清河郡主蛾眉一扬,眼里忽地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道声:“哦,知道了!”说毕,扬臂挥鞭,厉声叫道:“众将士听令,全军开拔,星夜驰回济南省府!” 
  号令未落,只听得梁山金沙滩头霎时炮声连响,凄厉的筚篥刁斗之声此起彼落。旄旌挥处,沿岸的芦荡中早撑出数百只船儿。不多时,数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弃岸登船,撤出了梁山。 
  宋碧云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心里不觉大喜过望:看来扩廓果然中了戴逵的“移花接木”之计,元兵一走,那绝世大秘就容易到手了。 
  她正自瞑想,一群蒙古女兵拥了上来,给她们一人眼睛蒙了一块黑布,牵着绳头领上岸来。 
  宋碧云一时不明底细,只得糊里糊涂地跟着走,只觉着脚下的道路十分崎岖险峻,忽而倚着断崖在陡峭的羊肠小径上行走,忽而又登上数百级石阶。也不知曲曲弯弯地走了多久,蒙在眼上的黑布方才解开,倏地被人一把搡进一间屋子里。 
  宋碧云睁眼一看:只见这间屋子乃是依着山崖凿成,四壁上冷泉沥沥,苔迹斑斑,屋子中央几座石桌石凳早已腿断面裂,变成一摊碎石,石檐下蒙蒙胧胧斜竖着一块石匾,依稀可辨三个镌刻的大字:“断金亭”。 
  宋碧云心下一惊,原来已到了梁山的绝顶。当年远祖宋江为了聚宴凯旋而归的结义兄弟,特地在这山巅上建造了这座石亭,一来是为了奖赏攻州陷府的壮士,二来是让大伙居高临下观赏百十里水泊和八百里梁山的雄奇景致。想不到当年梁山前辈大碗酒、大块肉畅怀痛饮的地方,如今竟成了元人囚禁人犯的密室!想到这,宋碧云心中不觉惨然。 
  她正在浩叹,忽听得屋门的铁槛“哐啷”一响,走进来一个女子。只见她头上梳着蒙古妇女的发髻,戴着束发毡盔,上身穿一件镶边胡绫小袄,外罩牛皮软甲,下身系一条暗紫色曳地波斯绸长裙,腰间斜挎着一柄蒙古长刀,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涂着蒙古女子常用的油膏,一进铁槛,冷冷喝了一声:“兀那妇人,随俺到郡主帐下听点!” 
  宋碧云心想:正愁在这铁笼之中无法逃脱,此时岂非天赐良机。想毕,她装着娇弱无力的样子,婀婀娜娜随着那蒙古侍女出了断金亭。两个人一前一后,下得数十级石阶,又绕过几间破败的屋宇,看看来到一处旷野。宋碧云手指略扯一扯,扯开了缚住双臂的绳头,悄悄掣出藏在裙腰里的宝剑,手腕一抖,倏地一缕青光,直点向那蒙古女兵的咽喉。 
  这一下变起仓促,那蒙古女兵“呀”地惊叫一声,双肩忽地高扬,就在宋碧云剑尖看看触及肌肤的刹那,头颈陡地后仰,腰腹一挺,只听得一阵衣裙掠风之声,倏地一个“倒插虎”,跃开数步。接着只听得“铮”地一声金铁交鸣,这个蒙古女子倒是会家不忙,早在纵跃之际拔出腰间长刀,磕开了宋碧云流星掣电般的一剑! 
  暗夜荒山之中,两个女子也不搭话,默默斗了二十余合,宋碧云竟然占不到半点便宜。她心中不禁暗暗吃惊:区区一个女兵便如此了得,那清河郡主还不知何等厉害。 
  此时身处龙潭虎穴,宋碧云愈斗愈焦躁,她见一时战不下这女侍卫,疾攻一剑,撤身便走。那女侍卫哪里肯依,一撩长裙,长刀“呼呼”卷一阵怪风,大步流星赶了上来,眼看欺近身后,忽见宋碧云衫袖轻抖,喝声:“着!”霎时,只见点点冷芒,“流萤箭”激射而出。 
  那女侍卫叫声“不好”,疾擎长刀舞出一圈刀花,凭空一个燕子掠水,从斜刺里跃出两丈开外,饶是她躲得快,随风鼓荡的长裙裙裾上早被两支短箭“嗤喇喇”穿出了破洞。 
  宋碧云正欲乘势挺剑进击,蓦地,只见那蒙古侍女横刀当胸,双目微露惊诧,轻声叫道:“女壮士慢来!你莫非是花九叔义女宋碧云么?” 
  宋碧云闻言一愣,疾忙收回长剑,冷冷问道: 
  “是便怎样?不是又便如何?” 
  那蒙古女子注目睇视一阵,缓缓地收刀入鞘,走近两步说道:“大姐可曾听说当年东平府扈家庄的‘一丈青’扈三娘?” 
  宋碧云依然冷冷地答道:“扈三娘娘家后裔早在二十年前被捕到塞外,一门灭绝,你说他们作甚?” 
  那蒙古女子闻言怔怔地立了半晌,忽地双手捂着脸,“嘤嘤”啜泣起来。少顷,倏地抬起头来,脸上又是那木然的表情,呐呐地说道:“先辈之仇,妾身之羞,倾黄河之水难濯万一!”说着,一扭头,指着荒林蔓草中一条隐约可辨的小路,背身说道:“你走吧,这条小路直通后山潜龙洞,出洞便是蓼儿洼了。” 
  宋碧云闻言大喜,说一声:“多谢大姐搭救!”拔步便要离去。蓦地,她心中一动,驻足问道:“大姐难道与那扈家有何瓜葛?” 
  那女子憔悴的脸上依旧木然,毫无表情,冷冷地一挥手道:“不要问了,快走!俺还有几位落难的梁山后代要去搭救!” 
  说毕,转身便走。 
  宋碧云连忙抢上一步,扯住了她的袄袖问道:“怎么,又有梁山后代落入虎口?” 
  那女子道:“正是,其中还有一位读书的秀才!” 
  宋碧云闻言大惊,忙道:“难道是施相公?” 
  那妇人道:“他与你何干?” 
  宋碧云哪里还忍得住,不觉掣剑叫道:“施相公现在何处,快快引我去救他!” 
  那妇人闻言,斜睨了宋碧云一眼,也不答话,转身便走。宋碧云见这妇人古怪,也无心去问她,仗着剑疾步紧跟。两个人看看走近一处屋宇,那妇人伸手朝一处廊柱暗影努一努嘴,叫宋碧云斜身藏下,然后嘴里“叽哩咕噜”唤了一声,廊檐下倏地转出一个戎装革带的蒙古侍卫来。那妇人待她走近,一只手抚上她的肩头,另一只手略动一动,只听得一声闷闷的娇啼,那蒙古侍卫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那妇人呼吸之间,早提着那蒙古侍卫的腰带走到廊柱下,做了个换装的手势。宋碧云哪敢怠慢,忙忙地脱下那蒙古女侍卫的服装,胡乱裹在身上,霎时便俨然成了一名威武的蒙古女侍卫。 
  那妇人待宋碧云收拾妥贴,仍旧不言不语,领着她穿廊过厅,一众男女侍卫见了她,仿佛十分尊敬,一式地点头示意,躬身让道,哪敢阻拦。 
  两个人曲曲折折走过一条阴气森森的甬道,来到一间禁卫森严的密室门前。那女子跟守卫的元兵咕噜几句,元兵们便忙不迭地开锁启门,将她们二人放了进去。 
  一进密室,宋碧云不觉吃了一惊:只见室内重镣锁着两条大汉,一个便是李黑牛,另一位乃是一个五十开外的精壮老者。 
  李黑牛一见宋碧云,初时还只当是蒙古女侍卫,及待一认出面目,张口便嚷了起来:啊哟,宋大姐姐,你怎么来了!”宋碧云急忙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这位老者是何人?”李黑牛道:“这便是李海李大哥,梁山好汉李俊的后人。” 
  宋碧云朝李海点点头,忙对李黑牛问道:“施相公现在何处?” 
  李黑牛道:“唉呀,提起来臊死俺了,昨日与这位李大哥借了条船,悄悄儿上了后山,一上岸便迷失了道路,恰好遇上个漂亮妇人,说是被元兵抓上山的彩女,逃到后山躲避。俺们便一时信了,谁知一头走进了虎狼窝。眼下,施相公与李大哥的女儿正在什么郡主‘霸都’那骚婆娘的帐内受罪哩!” 
  正说着,只见那妇人嘴里“咕噜噜”叫了一声,立时“噔噔”一阵脚步响,两名蒙古大汉走到铁槛门前,蓦地只见青光一道,长刀凌空斜劈出一道弧线,两名元兵立时倒毙在地。 
  宋碧云、李黑牛二人正在惊讶,只见那妇人慢慢地在两具尸身上擦干长刀上的血迹,从一个尸身上搜出开镣的钥匙,走过来不慌不忙地开了李黑牛、李海的脚镣手铐,然后冷冷地站了起来。忽然“嗤”地割下一条裙带,递给宋碧云,又双臂反剪到背后,对宋碧云道:“快,把俺绑上。” 
  宋碧云愣了片刻,不由得扑地跪倒,说道:“大姐,既然是绿林同道,怎能留下你一人受苦?” 
  那妇人双目怒睁,叱道:“休要作儿女情态!快!” 
  宋碧云望着她那正气凛然的面庞,含泪说道:“大姐于梁山后代之恩,没世不忘!”说着,轻轻地将妇人双臂缚了。李黑牛、李海二人换上元兵的衣甲,朝那妇人投过一瞥崇敬的目光,旋风般地奔了出去。 
  三个人走出那长长的甬道,只见栋宇巍峨,厅堂栉比。宋碧云也顾不得细看这当年梁山义军营造的雄峻三关,一边悄步疾行,一边仔细聆听。此刻元兵大队人马早已退下山去,到处都是马草鸡骨,哪里见得到一个人影?宋碧云一头走,心里一头纳闷:元兵奉朝廷紧急军令急赴济南,那清河郡主为何还要滞留在山上?可可儿就捉了施相公? 
  她正自想着心思,忽听得李黑牛低头叫道:“宋大姐、李大哥,你们看!” 
  二人抬头一看,只见迎面矗立着一座龙脊飞檐的大殿宇,尽管壁泥斑驳,墙垣颓败,依然奇丽无比,屋檐下高悬着一块大匾,写着三个篆书大字:“忠义堂。” 
  李黑牛悄声说道:“昨日俺与施相公便是在此处着的道儿,那骚婆娘必然在这间厅内。” 
  宋碧云点点头,率先借着廊柱的掩护,悄步踅进大厅,只见满厅狼藉着铺草马粪,臭烘烘地令人掩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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