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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两世冤家-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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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探子送来消息后,赖云烟便坐不下去了,心中五味杂陈。

江镇远在昨日来了京城,被京中一武官误伤,这时正在萧家养伤。

这事,要说没有魏瑾泓在其中推波助澜,赖云烟死都不信。

上世,外面传得最消魂的两段艳事,一段是孔家有两女对魏相死心塌地,一人终身未嫁,一人嫁后对他终生思慕;另一段就是萧家有一女对江尚书情深义重,他赴死,她便横梁自尽黄泉相随。

镇远这一入萧家,赖云烟便是不用头脑想事,也知这是谁在搞鬼了。

**

丫环玉手刚伸,江镇远便忙双手相握作揖道,“不妥,不妥,姑娘,请让我的小厮来罢。”

他的小厮小安在旁边闻言嘟了嘟嘴,接过丫环手中的白布,对那丫环客气地道,“这位丽儿姑娘,就让我来罢。”

“是。”丫环福礼退下,静站了一边。

江镇远便轻咳了两声。

小安闻声摇头,无奈地看了他家公子一眼,又朝门边站着人笑道,“男女有别,请姑娘出去一下。”

丫环没料他这么一说,怔了一说,就又答了声“是”,顺从地出了门。

丫环出去后,小安回头拉下脸,道,“公子爷,您这是满意了罢?”

“满意了,满意了。”江镇远忙道。

“小的跟了您这么多年,还是闹不明白你哪来的这么多规矩,自小到大,就不喜丫环伺候。”小安伸出手捋高他的袖子,替他松开扎伤口的绷带,嘴里还在嘀咕道,“您要守您的那些规矩也就罢了,在家中您对我们怎么客气那是咱们府中的事了,怎地到了外面,您还是如此,您这不是让这京中的人笑话咱们勍西江家没有他们的气派吗?不知道的,还当咱们江家没人伺候您呢,还有那弄伤您的武夫,您怎地就这么放过了他,萧大人说要送官,你怎么就拦了他,这不是白被一介武夫打了么。”

见小厮又唠唠叨叨,习惯了他话多的江镇远好脾气地笑了笑,等小厮换了药包扎好放下他的袖子,他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小安,我饿了。”

小安见他说了那么多话,就得了他这一句,抬头就往天上大大地翻了两个白眼,他实在拿他这公子没什么办法了,但又不能让饿肚子,便叹气道,“您等着,我就这去给您拿。”

说罢,就又倒了杯水放在他的手里,催道,“您先喝两口缓缓。”

“嗯。”江镇远慢慢地喝了口茶,见小安瞧得安心地走后,他微有点不解地摇头道,“这脚怎么回事,老往这京中跑,不是要往泸京城走的吗?”

说罢,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腿,又失笑道,“想来老天自有定数,即来之则安之,来了就来了,哪日想走了就走就是。”

他念罢此句,门外突来一道男子爽朗的笑声,这时门外有人笑着走了进来,一站到门边,就朝江镇远作揖道,“江兄真是好心境,这来去之心吾辈望尘莫及。”

“铎纬兄……”江镇远忙站起,一揖到底后才起身肃容道,“幸蒙你搭救,还未来得及与你道谢,鄙人甚是惶恐。”

“江兄何至于此,举手之劳罢了。”萧铎纬忙扶起他,待两人入座后,他才道,“你来了京中之事,怎不提前告知我等人一声?刚六皇子得知你来了京中,还恼我瞒他消息,未跟他提过一句。”

江镇远听完颇为苦恼地挠了挠头,道,“实不是我有意隐瞒,日前我本往泸京走的,昨日到了城廊,早间起得早,便出了小栈赶了我那牛车便往西北方向走,谁料半路我跟着小厮打了个盹,那牛儿就往正北来了……”

萧铎纬听了诧异道,“原来是牛儿带江兄来的,那江兄那识路的老牛呢?”

他可是未有见到他身边有那牛车。

江镇远闻言,羞涩地笑了笑,实话道,“半路见一老人家拿锄犁地甚是辛苦,就把牛儿送予他了。”

送了老农牛车后,他本是要回头再往那泸京走,但这脚却自顾自地往京中来了,刚到京,这入住歇脚的小栈还没寻着,就被那喝醉了的武夫揪住拿刀砍了两下,如若不是正在酒楼里的铎纬兄闻声往下探看,他便可能顾不得有辱斯文,要还之拳脚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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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瑾泓这事干得有点不厚道;她早跟他说过;他以后做什么不做什么,还是顺着天意来的好。

现在魏大人插了手;赖云烟这个时候跟他去耍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了。

过不了两天,魏家族中有学子偷了同窗笔墨纸砚的事传了出来。

与此同时,魏瑾瑜携美婢在妻子临盆当晚作乐的事也传了出去。

这时,魏大人不喜太子的事也在市井中传得纷纷扬扬。

魏瑾泓找来时,赖云烟正掐了削好了皮的果子往口中送。

见着脸色冰冷的男主人,丫环们没用吩咐,就自动退了下去。

“魏大人;要不要用点?”赖云烟客气地道。

“你想如何?”

“我实在厌倦了;”说到这;赖云烟吞了口中的果肉,才慢条斯理地答,“我跟你说一套,你背后做一套。”

“他就值得你奋而出手?”魏瑾泓的嘴角是冷的,眼也是冷的。

赖云烟笑而不语。

魏瑾泓这两辈子,自身未改之事太多了,例如他从不检讨是他逼得她无喘息之地,她才反击这点。

若不然,按她这谨小慎微,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哪会老被他逼得时时都有不耐烦之感。

就跟当年一样,她怎么说他都不懂后,她也不耐烦解释了。

就如此罢。

“赖云烟。”他直接叫了她的名字。

赖云烟又捏了一块果肉往嘴里送,眼皮都没抬。

“你就不想想你兄长?”

又来这一套。

“我就是想了,想得太多,才让你无所忌惮,为所欲为不是?”赖云烟抬眼直视着他,“魏大人,我现在也是想着我的兄长,想着你是不是还有点诚意继续合作下去,才小打小闹了一翻,若不是,你以为我的全力反击就是如此?”

他们已重新来过两年多了,这两多年,魏瑾泓做了多少事,那她做的就算比不上,但也差不离多少。

“你不喜他成亲?”

见他老纠缠于此,赖云烟心中是相当的不耐烦了,她扔了手中只咬了一口的果肉,很是厌烦地道,“他喜欢跟谁成亲那都是他的事,不用你管。”

魏瑾泓便什么再也未说,掀袍而去。

“魏大人,多想想你魏家整个一族的事。”在他背后,赖云烟多了一句嘴,提醒道。

但愿她这次的提醒他不会再不当回事了。

他有整个魏氏一族,可在她这里,只有兄长一家值得她牺牲罢了。

他要拿整个魏氏一族换她那点拥有,非要两败俱伤,她也懒得拦他。

有些人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

京中魏家的事传了出去,魏家名声有损,听说祝家还相当不快。

赖云烟上门去见了祝家老太君,见她来,老太君忙让她坐到了她身边去,满头银花的老太太一脸疼爱她之情,“怎么这时候来了?”

“好久未给您请安了,趁眼睛好了一点,能看得见一点东西了,就赶紧过来了,生怕这么久未给您请安,老太君就忘了我。”赖云烟笑着道,又从袖子里掏出几个小荷包,交给了她背后的老婆子,“三婆婆你们拿去分一分,没什么好赏你们的,就给点碎银子去买点糖吃罢。”

这话把老太君逗得笑起来了,“你当她们还是丫环,心里只想着吃糖啊。”

赖云烟便笑。

老太君看着她娇艳的笑脸,也跟着笑了一会,随后才道,“来了就来了,用过饭再走。”

“诶。”赖云烟应了一声。

“你自来是个胆大的,”老太君疼惜般的轻拍了下她握在手中的手,道,“不过我也不会让你吃亏。”

要是魏家的那夫人敢拿她来的事作话说,那就别怪她这老太婆不给小辈留情面了。

“祝奶奶,您说的这是何话?”赖云烟笑道,“我哪来的什么亏吃,替远处的慧芳孝敬您都来不及呢。”

“你是个长情的。”说到她的乖孙,祝老太君也怅然,坐在当地怔怔地想念了乖孙半会才接道,“嫁去一年多了,说生了一个,又说又怀了一个……”

这事赖云烟也是知晓的,这时她也颇有些无可奈何去何地道,“说是岑南王说生的越多越多,生个□十个,他与老王妃都高兴。”

“□十个?”祝老太君的老眼都瞪大了。

“可不就是如此。”赖云烟说到此处,就又拦了嘴,嘟囔道,“难不成她未跟您说过?”

“上次她说要是生六个就是最好的了,”老太君说到这都眼红了,“生六个就不易了,哪生得了□十个,这不是要我孙儿的……”

见她眼红,祝慧芳的生母古氏忙道,“慧芳身子好,王爷自来又对她颇多呵护,想来也是问候不大的。”

“什么问题不大,”祝祖母说着捶腿,“我那时候只生了他们七个,就像活活受了七回罪……”

“祝奶奶,多生几个双胎就好了,都用不了生七次。”赖云烟忙道,这时就又凑到两婆媳之间轻轻地说了一句话,听后两婆媳都瞪大了眼,问,“可真?”

说罢,祝祖母已经用眼神命令身边的婆子带着房中的丫环全部退了下去。

赖云烟忙把自己怀中藏着的信拿了出来。

两人看后,古氏还在震惊中,祝祖母从震惊中硬回过神,对赖云烟道,“难为你了。”

她是为着这事才冒着被婆母不喜的风险来的。

“不为难,”赖云烟摇头道,“慧芳说此事尚不确定,她也只是一猜,写信时她也是未跟岑南王说了实话的,便连那大夫,她也未让他把话说全,这事也不好在家信中与你们提起,便让我来跟你们提一句,好派你们信得过的人过去替她打点一下。”

家信会被府中的男人拿来去看,难免被太多人知情。

现在她带去的人,已不够用了,在岑南王府,她一过去就是发现有孕,孩子刚下来不到三月,现下便又有了孕,哪还有那时间去收自己的人。

现在这当口,不得不往娘家求人了。

“得派,得派,得派那最好的。”古氏都已经乱了,她拍着胸口胡乱地说着话,气都有些喘不过来了。

她的老天爷啊,如果这胎是三个,她女儿到时可怎么办啊。

“慌什么!”祝祖母见二儿媳那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喝斥了一句。

“是儿媳的不是。”古氏被喝道了一句,也有些稳了下来,她拿手帕缠了手板两道,又与赖云烟道,“那几个蛮夷送来的人是不是不太安份?”

赖云烟轻轻地点了头。

岑南王专宠王妃已经是京城有名了,而王府中那三个侍妾是早她一两年在府中呆了下来的,这时也送不走,只能防着。

这一胎三命,尚不能确定,但必须作是如此的准备。

“找人,我来找。”祝祖母已经扶着椅臂站了起来,古氏与赖云烟忙扶了她起来。

“个中厉害,老太君比我这等小辈了然得不知多少,”她起来后,赖云烟轻道,“那云烟就此回去了,要是用得上我的,您打发身边之人来提一句就是,云烟自当遵办。”

“瞧你说的。”祝祖母被孙女之事闹得有些心神不宁,这当口只顾得着说出了这句话。

赖云烟浅浅微笑,这又施礼告退,带了丫环离去。

她走后,祝家祖母在前去托人的轿子里对古氏说,“她也是个懂事的,对慧芳也自来用心,以后能帮得上她的,便伸手帮上一把,莫欠了人的情。”

“儿媳知道了。”古氏拿扇子给她扇了扇风,又拿帕给她擦了头上的汗滴,“是我们不孝,让您到享福的年纪了,还要为着我们操心。”

祝老太君闭眼不语,多年前,她还以为多年媳妇熬成婆,这人生大概也就风平浪静了,可到了心中又有了可心的小孙孙了,这时她才知,女人这一生为着儿孙转的命啊,是轻易挣脱不出的。

**

祝慧芳的事,赖云烟只能如她的意思,把信从她这里转交出去到祝家人手里就好,别的她也没有能力帮得上了。

当年她出嫁,两人商量出了用她们的方式彼此传信这一个徐径,说来事情早做准备有早做准备的好,这还只出一年,就派上了用场了。

而她去的这趟祝家,魏府那边没什么动静,魏崔氏只派了人来传说过一次话,说她眼睛好了一些还是要专心治病,等养好了眼睛再回去跟她说说话。

这话说得客气,赖云烟就当魏母是真这么想的。

她闹出来的小动静,还是让魏瑾泓忙得手忙脚乱。

皇太子又盯上了他,魏瑾泓藏了近一年的尾巴又被揪了出来。

再加上陵墓之事,魏瑾泓又置身在了风口浪尖之上,都有人传他是谀臣了,专侍奉承之事,无君子之范。

他有近十天没回府后,赖云烟在闻中突闻赖游被罢免了尚书之职。

这事一传到她耳朵里,当时在用午膳的她就搁了碗,让门房备马车。

到了京中又让人去打趟了一圈消息,她这才让马车改道去了赖府。

一进赖府,苏明芙就在门口迎了她。

“这出了什么事?”姑嫂急步向内,途中赖云烟轻语问。

“我所知不多,爹还在宫内。”苏明芙语气也稍有点加快。

“哥哥呢?”

“也在。”

两人到了苏明芙的主屋,身边之人全部退下后,苏明芙才跟赖云烟直接道,“我们两家这次有麻烦了。”

赖云烟皱眉,她前天得到的消息是魏瑾泓被太子爷参了一本,随之楚候爷进了宫,更多的她是不知道了,“什么麻烦?”

“太子说他魏家家风不正,有辱士族之风,”苏明芙说到这秀眉皱了起来,“父亲的罢免不管是什么原因,这对魏家也是有损。”

魏府一被参上,赖府就出了事,这在有些人眼里那就是说明魏赖两族被皇上不喜了,便是她苏家,也会担上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好坏谁都逃不脱。

“那父亲之事……”赖云烟抬眼看向苏明芙。

“这事要看你兄长之意。”苏明芙摇头,这种事,她什么话都说不得。

“不管是怎么被罢的,却也是恰恰好。”赖云烟看着自己的腿,心道。

这时她抬头,朝苏明芙笑着说,“这次是专程来跟嫂子报喜的,我眼睛在早几日前全好了。”

苏明芙便惊喜道,“真的?”

“真的。”

“若不是父亲之事,真该为你摆一次宴……”苏明芙叹道。

赖云烟也跟着了口气,这时两人眼睛交会了一下,彼此都轻颔了一下首。

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她们还是慎重为上,不能轻举妄动。

**

不出半天,宫中就又传来了消息,说是大太子被皇帝打了几个大板子,被抬回了东宫。

这事一传到人的耳朵里,还在赖府的赖云烟都费解,她演练了事态好几回,也没预料到太子会有损这一举。

这时赖府也回了人来报,说大概晚上的时候,老爷公子就回来了。

赖游要回来,赖云烟便趁着天色还有一点亮光,带着一肚子的不解上了马车回通县。

刚走到半路,后面就有了马蹄声,不久,那后面的马儿骑到了他们的马车身边,下人来报,是大公子他们。

马车刚一停下,魏瑾泓就上了马车,有了前车之鉴,车内的丫环就又退了下去。

这时车内只挂着一盏并不是太亮的灯火,在昏黄的光线里,赖云烟上下打量了魏瑾泓一眼,见他除了眼睛处有点黑之外,身上并无其它痕迹,她不禁挑了下眉,道,“魏大人好气色。”

没想到,他又活着回来了。

魏瑾泓闻言翘了翘嘴角,张嘴说话时的声音也很是温和,“你父亲下去了,你和你舅舅的人只要再多用点力,尚书之位就是你们的人的了。”

赖云烟看他一眼,便不出声了。

魏瑾泓知情的,看来也不少。

“任老爷什么时候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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