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养儿记事-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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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直哈哈一笑,“逗你玩的,睡不着我陪你说会儿话。”
“你别管我了,快睡吧,一会儿你就该起了。”
薛直不以为意道:“无事,反正今日不上朝,只是去上值,并不用起多早。”
本朝五日一朝,若是换成要上朝的日子,这个时辰他也差不多要起了。
想到这两日薛直对自己种种行径,郑绣觉得心里既甜蜜又有些酸涩。
甜蜜自不必说,酸涩确实因为——薛直跟别人已经有了孩子。
从前两人没有这么亲密的时候还没觉得,如今这样,她想到薛直也曾经跟别人那样亲密过,心里就忍不住发酸。
沉默了一会儿,薛直轻声问:“睡着了?”
郑绣摇摇头,翻身依偎进薛直的怀里,“阿劭的娘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薛直回忆了会儿,缓缓道:“是个很温柔的人,对人都是笑脸,就算是对着下人,也没有发脾气的时候。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
郑绣跟吃了个酸橘子似的,‘哦’了一声,没再说话。
阿劭的娘那么好,看来薛直还没忘了她去呢。
又是一阵沉默,郑绣才继续问道:“那她后来怎么样了?去世了还是……”
薛直叹了口气,道:“不知道,她将阿劭托付了人,便没有音信。这么多年了,我明里暗里也曾多方打听,但是始终没个准信。”
果然是没忘记呢,还派人去打听。郑绣闷闷地‘嗯’了一声。
薛直也不傻,此时也反应过来,不禁好笑道:“阿绣,你不会以为我同她有什么,喝起醋来了吧。”
郑绣用力地掐了他腰侧一下,“笑,有什么好笑的!”
薛直的腰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她掐了他也不觉得疼,只是觉得想笑,“好吧,有件事看来我得告诉你了。”
“嗯?”
薛直便压低了声音附身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
郑绣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阿劭居然……真的?”
薛直点点头,“这还能假了去?”
“那公主可知道?”
薛直又是一声叹息,“没回府之前我还不确定,回来后看大嫂对阿劭的态度,应该是知道的。”
薛直离开时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又不近女色,贵和长公主找到他后,见他身边多了个年纪对的上的孩子,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呢。
郑绣前后一思量,也明白过来,“那真是为难公主了。”
“嗯,我知道。这件事确实是我们薛家对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无辜的,我总不能看着他……若是我不护着他在外头过这么些年,怕是大嫂也不会让他活下来。我知道此举对不起大嫂,可是阿劭是无辜的,他那时候那么小,躺在襁褓里,像极了我们薛家人的样貌,见了我便捉着我的手指对我笑……”
“那你离家多年,便是为了阿劭?”郑绣趁机将心中藏了许久的疑问问了出来。
“也不尽然。”薛直顿了顿,似乎回忆起了往事,缓缓道:“当年便将一役,大哥本事想把军功算在我头上,便把我一起带了过去。结果开战前,我们的先锋部队遭了暗算,折损过半,冒顿单于用了瞒天过海之际,在我们军中安插了细作不说,对面的兵力远在我们的意料之外,情势凶险之际,他把我捆了连夜送回了京城……”
他艰难地叙述着:“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回了庆国公府,大嫂命人将我关了起来。他们冒着欺君之罪,硬是把我摘了出来……再后来,这场硬仗打赢了,大哥在马上中了一箭跌下马来,陷入昏迷,那箭上有毒,大哥当时差点就……后来我军大捷,将士们把他抬回了庆国公府。圣上下旨动用整个太医院为他医治,我们府里也是遍请名医,大哥却将将只是保住了性命,再也没能醒过来……也正是那个时候,我身边的侍卫得到了阿劭他娘的信儿,将他送到了我跟前。我对大哥心中有愧,又不忍见到阿劭被大嫂发落,加上当时我‘临阵脱逃’的事儿捅到了太后跟前……几番相较之下,我便离开了家。”
郑绣静静地听他说完,她从来没想过十年前薛直离家的缘由竟然如此波折。
“后来你也知道了,大嫂找到了我,说十年前那桩事已经淡去,她在圣前为我求了恩典,只要我愿意陪着太子去江南沿海彻查盐税,便可将功抵过。阿正又没长成,真是需要人引领辅佐的时候,我便回来了……”
郑绣本是有些怪他没有今早和自己说的,可听他这么将往事缓缓道来,才明白他这些年来心里有多煎熬——兄嫂都对他有恩,他夹在中间,想来心里自然是不好过的。
而且他曾经是庆国公府娇生惯养的公子,在外漂泊流浪,身如浮萍,一过就是近十年。
她不禁心疼地抚上他的脸庞,柔声安慰道:“好了,都过去了。眼下咱们不都回来了么?你有我,也有阿劭。”
薛直点点头,更加用力地抱住了她。
郑绣也在心里打定主意,往后要对贵和长公主好些。再好些。
☆、第140章
第一百四十章
两人说完话,静静相拥。
天大亮之前郑绣也起了睡意,有些迷糊。
薛直到了时辰起身的时候,她本是也要起来的,却被薛直又按下了。
“你再睡会儿吧,今日还要待客,少不得要辛苦一天的。”他道。
郑绣便躺下继续睡了。
补了一个多时辰的觉,茗慧进来喊了她。洗漱过后,粉葛来伺候他梳头换装。
首饰衣裳都是粉葛前一天千挑万选好的,头上插的是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身上穿的是银纹绣百蝶度花裙。比郑绣平时家常的装扮华贵一些。
毕竟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打扮的稍微隆重些也是一种交际上的礼貌。
她这边厢刚打扮妥当,就有小丫鬟来通传说,前头世子妃和郡王妃的马车已经到了门口。
郑绣赶紧出迎,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都快走到二道门了。
碰了面,郑绣福了福身,歉然道:“两位姐姐恕我招待不周,没有亲自相迎。”
信王世子妃哈哈一笑,并不以为意,拉着郑绣的手亲热道:“都是自家人,客气什么。你这还算好的,我上回去她郡王府,你李姐姐还没起身呢。”
南荣郡王妃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对着郑绣道:“你别听她瞎说,那回是她拜帖都不送,跟世子吵了架心里有气,一大早就跑来了。当时才天亮呢,谁没事在家平白无故起这么早。”说着也不甘落后地挽上了郑绣的另一边胳膊。
郑绣被两人簇拥在中间,丫鬟们在前头引着她们往花厅去。
“我看这路不是去你那儿吧?倒像是去花厅。”信王世子妃也不是第一回来庆国公府了,当下便认路来。
郑绣道:“我住的浩夜堂地方狭小,怕委屈了两位姐姐。”
南荣郡王妃笑道:“郑妹妹有心了,我们两个本是无事来找你玩的,倒让你费心了。”
信王世子妃也道:“早知道让你这般费心,就把你请到我们府上了。”
南荣郡王妃促狭地看了她一眼,笑道:“就你家婆母那性子,还去你家?下回还是去我那儿吧,我家里轻省,没有长辈,玩得出格些也无妨。”
这倒是说到了信王世子妃的痛脚。如今信王府后院里当家做主的还是信王妃,不过不是世子的亲娘,而是后娘。后年管着家,自然有诸多不便无处诉说。
不过两人也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了,信王世子妃被踩了痛脚也不生气,只叹息道:“你说的也是,我那里确实不轻省。可你们郡王府我也是隔三差五的去,什么人儿景儿都瞧厌了,实在无趣。”
“谁让你去了,我说的是请郑妹妹去呢。”南荣郡王妃道。
“哼,我偏去,看你还能让人把我赶出去不成。”信王世子妃说着还趾高气昂地抬了抬下巴。
两人又一捧一逗地说上了,惹得郑绣发笑连连。她上回就发现了,这一位世子妃一位郡王妃,外人看着都是再端庄不过的了。其实个性很是舒朗大方,斗嘴的时候又像两个长不大的小女孩似的,真是叫人想不亲近都难。
三人说说笑笑到了花厅。茗慧和粉葛、白术一起上了茶。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说了一路,也确实口渴了,一起捧了茶盏喝起茶来。
这一喝,信王世子妃便由衷夸赞道:“郑妹妹这里的茶真不错,喝着比我们府里的还好些。”
南荣郡王妃也道:“确实,我不是个懂茶的,可这入口微苦,回甘却浓。也比我们府里的强上许多。”
郑绣便笑道:“今日呈给姐姐们喝的是明前龙井,前几天公主寿辰前我喝着挺好,长风苑的秋蕊便给我包了一些。”
“原来是贵和长公主处的茶,怪不得外头的都比不上。”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都是宗室中人,自然之道当今对贵和长公主的看重,别的不说,一年四季有什么上供,内务府除了圣前,就是往贵和长公主前头送,据说太子都要往后靠一靠。
珍惜虽说是贵和长公主身边的丫鬟给的,但贵和长公主又不是耳聋眼瞎的昏聩之人,这自然是在她的默许之下。两人闻此,便对郑绣的身份又看高了一重。
她们都是出自簪缨世族,嫁的又是有脸面的宗室,自然还是有些心气儿的。所以在贵和长公主生辰宴之前,两人也没说来看看传闻中出身小家小户的庆国公府二太太。甚至当时在生辰宴上,信王世子妃让丫鬟前去相邀,也是顾及信王世子和南荣郡王同薛直的交情,才想着给她个台阶,不至于让她备受冷落。
可当时一番交谈下来,她们才发现小门小户出身的郑绣说话得体,态度端方,还是很值得相交的。后头又见贵和长公主对她也多有回护,青眼有加,才真正起了结交之心。
郑绣初初接触到豪门贵族的交际圈,因为并没有想那么多,只以为是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就是如此平易近人。
三人坐在一起说话。郑绣虽然和她们不算熟络,但听她们说话已经觉得十分有趣,倒也不觉得无聊。
很快就到了中午,郑绣本想在花厅设个小宴。秋蕊却亲自过来了,说是贵和长公主相邀,请她们移步去长风苑用饭。
贵和长公主不是个喜欢交际的人,平时也就是重大场合露个脸,或者自己生辰的时候在花厅设个宴。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这还是第一次能有这样的体面,被请去长风苑用饭。
两人一个对眼,便知道了对方的想法——
后悔没将家里的女孩带出来。
两人想着是头一回来郑绣这里做客,想她也是第一次自己独自待客,便没带着女孩出来。
却没想到贵和长公主肯赏脸面请她们用饭。
若是带了自家的女孩前来,在贵和长公主面前露个脸,说说话,说出去也是一桩体面事儿。两个人最大的女儿也查不到大,都七八岁了,再过两年都是想看人家的时候了,到时候也能方便不少。
郑绣却没想那么多,在她们想来,贵和长公主就好比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可她几乎日日都能见到,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一行人移步去了长风苑。
贵和长公主正在院子里拿着把大剪刀修剪花枝。
见了她们,贵和长公主也不过神色淡淡地说了一句,“来了啊。”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此时便不像之前那么多话了,敛眉垂目行了礼。
郑绣也刚想福身,贵和长公主却手臂一伸,将大剪刀往郑绣面前一送,道:“替我拿着。”
郑绣应了一声,因着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格外庄重,她也十分规矩地双手接过那剪子。
剪刀一入手,郑绣才发现格外的沉。也不知道贵和长公主刚才一个手是怎么使动的。再回想她用的是左手,郑绣便猜着贵和长公主应该是在锻炼。
她想的没错,那的确是贵和长公主让人特制了来的,是因为前头在寿宴上,她的左手颤巍巍的撒了茶盏,让她觉得有失颜面。所以才想着锻炼锻炼自己的左手。
秋蕊递过拐杖,贵和长公主便拄着拐杖走在最前头,带着他们往屋里去。
她走的很慢,但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走的更慢,并不敢往她身前凑。
进了屋,贵和长公主给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看了座,然后对郑绣招了招手,道:“你跟我来,我有话同你说。”
郑绣应了声,跟着她往里去。
“二太太,剪子给我吧。”秋蕊上来道。
郑绣便把剪子递给了她。
贵和长公主已经在临窗的炕上坐下了,指着炕桌另一边道:“别呆站着了,快坐啊。”然后又吩咐秋蕊等人先退下去。
人一走干净,贵和长公主就开门见山问道:“上回给你们那药,吃了没?可有效果?”
……合着她神神秘秘的,就是为了问这个!
想到外头还坐着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贵和长公主喊自己进来就是为了问这个,郑绣的脸从耳根一直红到了脸颊,不过贵和长公主既然问了,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点头道:“挺、挺有效果的。”
☆、第141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贵和长公主这话问的也是颇为迂回的,当时大夫给薛直把过脉,报上来说他是虚火过旺,把火气发出来就好了。她问张太医薛直是否有其他暗病,张太医不是男科上研究甚少,也不敢下断言,只说先吃一副药试试看,还没见效的话再换其他太医来诊治。事关薛直的男性尊严,贵和长公主便也等着以观后效。
郑绣说有效果,贵和长公主便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想完全正确了。
……有效果嘛。说明她家阿直一定是比之前好了。
……这以前果然不太行嘛!
两人对于药的‘效果’定义显然起了明显的偏差。
贵和长公主也是女人,想到郑绣之前居然一丝口风都没有往外透,也是个能隐忍的,可怜见的,她伸手拍了拍郑绣的手背,以示宽慰道:“辛苦你了。”
郑绣脸颊绯红,垂着眼睛没说话。确实挺辛苦的,尤其是前一天晚上,薛直简直像有使不完的精力似的。
贵和长公主又道:“那药对身体是补的,你监督阿直按时按顿吃,不能再懈怠了。你的药吃上三五日倒是可以停一停了。”
郑绣赧然地点了点头,到底没有拂逆了贵和长公主的好意。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一起出去了。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还在外头呢,到底是客人,也不好太过怠慢。
饭菜都摆上了桌。贵和长公主坐在上首,郑绣坐在她身边。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也依次落座。
郑绣的脸一直红了半天才退下,好似爱害羞的大姑娘。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看在眼里,也不敢在贵和长公主面前出身打趣,只是安安静静地用饭。
饭桌上静悄悄的,除了贵和长公主偶尔对着郑绣说:“这个菜不错,你尝尝。”亦或是“那个汤也不错,你多喝些。”,便没有人作声了。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心里不约而同都想,贵和长公主和郑绣这对妯娌真是和睦得惊人,说出去都没人会相信的。外头那些说她们不和的传言,可真是荒谬滑稽。
郑绣也觉得贵和长公主今日对自己格外亲近,只以为是她在外人面前给自己做脸,心下感激不提。
用完饭,秋蕊和春枝、桃枝几个大丫鬟撤下了碗碟,上了茶。贵和长公主慢悠悠地喝起茶来,也没说送客。
信王世子妃和南荣郡王妃心下一阵欣喜,看贵和长公主这模样还是要同她们说说话呢。
两人也不傻,贵和长公主若是为了郑绣的体面,留她们一顿饭即可。此时没有送客,怕是真的有事。她们稍微一想,便也猜到了一些。
果然不久,贵和长公主道:“按咱们宗室里的辈分,咱们几家都是近亲。我也不跟你们见外了,我们阿勤也十五岁了。你们两个都是他的长辈,你们心中可有适合的人家?”
信王世子妃笑道:“世子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