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镇国长公主-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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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告诉旁人。姜太医说这是安胎药,可奴婢的父亲乃是乡里的郎中,医术虽是不甚出众,但也知道安胎药大致应是什么样子的。那药根本就不是安胎药。。。。。。”
王望舒已然会过意了,她接着把话说了下去:“杨柳心中忐忑,便偷偷把这事告诉了臣妾。臣妾便拿着杨柳默背下来的药方子问了太医院一回。。。。。。”她语声淡淡,似是在回忆一般,“太医院的里的太医言辞凿凿,都说这药是——”
王望舒微微一顿,抬眼看了皇帝一眼,慢慢的把话说完了:“太医院的太医都说,这药是叫人假孕之药,而非安胎之药。也正是因为臣妾去问了太医院,反倒叫贵妃那头也知道此事泄露,这才兵行险着,有了坤元宫这么一桩事。”
皇帝听着听着,面色已然苍白如纸,就连薄唇也褪去了颜色。他极慢极慢的阖上眼,试图说服自己:“那药方只不过是杨柳背下来的,一个普通宫人的口供,算不上是什么可信的证物。”
杨柳忙跪下磕头:“陛下明鉴,此事确是真的。如若陛下不信,大可让人去太医院查看姜太医最近几月的用药记录,还有给贵妃煎药后剩下的药渣。。。。。。”因着容贵妃把自己这一胎看得十分小心,故而安胎药什么的也不假他人之手,直接就要姜太医包办了,这才被骗了个结结实实。如今杨柳说起来,反倒头头是道,“倘贵妃娘娘不是心虚,何必把煎药的活交给姜太医?还不是害怕这假孕的药方子泄露出去,方才不敢叫宫里的人煎药。”
皇帝咬着牙,沉默了片刻,这才扬声开口唤道:“林忠。”
林忠连忙从外头进来,眼角看了看皇后和杨柳,面上还是一副恭敬有加的模样:“陛下。”
皇帝闭着眼,似是沉默了许久又仿佛只有一瞬,忽而道:“你去,去太医院查一查姜太医最近几月的用药记录,还有他给贵妃煎药后剩下的药渣,让人看一看贵妃所用的安胎药,药方子究竟是什么样的。”
林忠闻言一惊,忙应了一声,出门忙去了。
等林忠出了门,一直挺着腰站在那里的王望舒不觉出了口气,手心里已然满是湿汗,可她心里却知道自己这回已然是过了大劫,反倒是容贵妃有好苦头吃了——假孕这事可大可小,倘若往深处想,说不得就能给容贵妃安一个意图“狸猫换太子”、混乱皇家血统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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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的时候,王家家里已是得了消息:皇后宫外围着的人都已散了,皇帝亲自下旨把容贵妃送入冷宫,这一夜皇帝便是歇在坤元宫中。
外头那些人,不知道的还以为王家手段了得,先抑后扬,这皇后方才入宫五日不到,就把以前宫内的第一宠妃给拉下马,直接送去冷宫了;知道的也道王家手段了得,这般险地竟然也能反败为胜,直接把容贵妃送去冷宫。
不过谢晚春倒是仍旧有些不大满意:“只可惜萧妃太过小心,反倒不能把她给拉下来。”
“算了,”因为两人此时正躺在床上,王恒之倒是伸手替她捏了捏被角,又十分好心情的开口劝了她一句:“多行不义必自毙,萧妃她手段太过,日后总是会露出行迹的。”
谢晚春还是不高兴,只转头瞧了瞧王恒之那张赏心悦目的脸,心里头到底还是稍稍缓了一口气,她伸手抱住王恒之的脖子,纤长的黛眉轻轻一挑,跟着温声笑了一下:“唔,我想。。。。。。”她凑到王恒之耳边,吹了一口气,语声柔柔的撒娇道,“我想喝茶。。。。。。”
我还以为你想‘那事’呢。
王恒之只觉得她搂着自己脖子的两只手柔软细腻,说话时更是呵气如兰,胸膛里的那颗心不觉跟着一跳,下头那已经开过封的‘利剑’更是跟着蠢蠢欲动。
只是想着谢晚春这几日亦是跟着很是劳累了一番,王恒之到底还是软了软心,从床上起来,亲自从暖炉边上提了一壶正热着的茶水,倒了一盏来递给谢晚春,嘴里道:“晚上少喝些。”
谢晚春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水,然后又伸手在王恒之握着茶盏的手臂上挠了一下,对他眨了眨眼睛,笑着问他道:“你要不要也喝点儿?”
她本就肤白胜雪,此时灯光之下,更是犹如雪堆玉砌一般的。而她望着王恒之的一双明眸犹如宝珠,烁烁生辉,美得不可思议。
王恒之一时间只觉得口干舌燥,只是他面上还端得住,到依旧是一副冰雪之姿,轻声道:“你喂我?”
谢晚春极轻、极轻的笑了一声,慢悠悠的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仰起头去吻王恒之的唇,将一大口的茶水渡到他嘴里,然后又吻了吻他的唇角,再往下咬了咬他的喉结。。。。。。
等把火撩得极旺了,谢晚春这才慢条斯理的抬起头,笑盈盈的看着王恒之,微微弯着的眼角竟是显出几分罕见的艳色来:“你要不要。。。。。。”她眨眨眼,一笑之间百媚生,软软的道,“要不要我?”
王恒之真想直接把人弄死在床上算了。他咬了咬牙,忍了忍,方才道:“当然。”
也顾不得把茶壶和茶盏放回案上,王恒之随手一丢,便径直上了床,宝剑出鞘,好生教训了无事也要生非的谢晚春一回。直到谢晚春嘤嘤嘤的讨饶,他还抓着她的又来了一回,直到半夜才叫了热水,略擦了一把,两人这才安置下来。
谢晚春一时忍不住撩了人,真折腾起来又困乏的不行。故而,她早早就闭了眼睛,由着王恒之替她擦洗,嘴里倒是不忘嘲笑起王恒之,只是语声懒懒的道:“明天叫碧珠她们给你弄点儿粉,要不然你喉上那一块怕是要遮不住了。”
王恒之真替她擦面,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咬牙道:“这么说,你是故意专挑那里咬的?”
谢晚春哪里敢应,连忙抱住王恒之的手撒了一回娇:“我这不是想法子告诉别人,此人有妇嘛~~~~”说罢,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睡吧睡吧,明日你得去上朝、我还得去安乐公主府上一趟。此回之事还需和她道声谢,免得她记恨在心。”
“家里的事,倒是麻烦你了。”王恒之瞧着她垂下来的乌黑眼睫与柔软睡颜,忍不住柔声道。
谢晚春全然没有这般柔肠百结的少女心,懒懒的应了一句,“。。。。。。唔,又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你觉得对不起我,那下回让我在上面一次?”她说到这个,一时有些兴奋,忍不住睁开眼道,“我上回看画册,好似那个姿势叫观音。。。。。。”
谢晚春话还未说完,直接就叫王恒之用手堵了嘴。
王恒之压低了声音,一双黑眸紧紧的盯住了谢晚春,低声道:“快睡!要不然再来一回!”
谢晚春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抱着被子睡了,只是难免嘟囔了几句:又不是什么大事,哪里用得着这样认真?世家里头专出老古板,这不行,那也不行!哼!
为表愤恨,谢晚春特意转了个身,用背对着王恒之。
王恒之哭笑不得,却也只能抚了抚她的后背,安抚她早些睡下。
大约是晚上太累了,第二日谢晚春不可避免的睡了个懒觉,直到窗外的晨光透过茜红色的纱窗,徐徐的穿透金纱帐,她才抱着被子,懒洋洋的睁眼醒过来。
王恒之自然是早已去上朝了,床榻空荡荡的,只剩下她一个人。
谢晚春颇为无聊的在床上滚了滚,凑到王恒之的枕头那边嗅了嗅,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味道,想起昨夜里的事情,她也不由跟着红了红脸,清了清嗓子,扬声叫了丫头进来。
碧珠、琼枝几人也知道昨夜里的事,面上红了红,却也没说什么,反倒是十分小心的服侍着谢晚春更衣洗漱,一同去给宋氏请安。
因着皇后那头的事情解决了,宋氏昨夜里睡得极好,今日一早气色也不错,瞧着晚来的谢晚春倒是有空开个玩笑:“我听人说今日早上恒之险些误了早朝,就知道你必也是要晚到的。”
在侧的一众人自是都明白宋氏话中之意,跟着笑了起来,独独李氏笑得有些勉强。
谢晚春倒也不脸红,反倒笑着应道:“我就知道,母亲早上必是要拿我说笑的,这才故意晚来了些呢!”
宋氏笑得不行,头上的凤钗跟着晃了晃,忙叫她坐下,嘴里却又亲昵的嗔怪道:“就你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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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在边上瞧着倒是很不是滋味,她与王游之的关系总也是好好坏坏,上回因着李柔的事情闹了一场,至今还没好全呢。偏谢晚春与王恒之倒是越发的融洽起来,如今真真是蜜里调油一般,叫她看着极是嫉妒又是心酸。
王若蓉瞧了眼李氏神色,到底明白李氏那矛盾的心思,便把手上的茶盏搁下了,转开话题道:“对了,月底便是萧家老夫人的寿辰了,咱们是和往年一样上门贺寿?还是备份礼尽尽心意?”她今年八月就要出嫁,故而也正跟着宋氏学管家,这人际往来自也是放在心里的。
萧家和王家如今颇有些龌龊,只是面上仍旧还未揭破,这个度要如何把握就是个问题了。
宋氏眉心微蹙,沉思片刻便道:“往年都去,今年倒也不好不去。先按着往年的礼单子备好礼吧,说不得便要去一趟——仁至方才能够义尽。”说到这儿,宋氏又瞧着谢晚春,“我这几日正教二丫头管家呢,你若得闲也来瞧瞧,我如今精力颇有些不够,也想着能偷个闲。说到底啊,这些家业最后到底也是你们的呢。”
这话颇有几分要把家事交给谢晚春的意思,依着宋氏的为人自然不是随口说的。
不过谢晚春如今也懒得管那些事,只是笑应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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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几日,宫里传了消息出来,说是皇后想念家人,便叫宋氏与谢晚春一同入宫去了。
因着这几日,皇帝日日都歇在坤元殿中,故而坤元宫上上下下的宫人们皆是喜气洋洋,精神气儿都显得格外不一样。即便是几个在皇后边上贴身伺候的女官亦是颇为轻松的模样。
一个姓吴的女官亲自引了宋氏等人入内,掀了帘子进了殿门,便见着王望舒独坐在榻前,正闭目养神,听着一个穿着绿袄红裙的宫人以枝头黄鹂一般轻柔悦耳的声音念着书。
因是午后,金色且又柔软的阳光自朱红色雕花木窗外折入,照在王望舒的身上,使得她光洁白腻的额上也映了一层薄薄的柔光,仿佛还能看到细细的绒毛似的,越发显得她娇嫩、明丽。
王望舒听到传报声与脚步声,忽而睁开眼,乌黑犹如墨画的眼睫一扬,面上已是显出几分喜色来。她亲自从榻上起来,快步迎上前,直接伸手扶住了正要行礼的宋氏与谢晚春,连声道:“娘和嫂子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快些坐吧。”
说罢,拉着宋氏与谢晚春在一张木桌子前头坐下。
那位吴女官甚是聪慧,不一会儿就亲自端了从小茶盘,捧了茶递与宋氏与谢晚春,嘴里道:“今儿天凉呢,外头走了一圈,先用口热茶吧。”
那木桌上摆了几碟点心和果品,配着热茶倒是正好能用。
谢晚春与宋氏皆是接了茶,垂头喝了一口,倒是觉得稍稍缓了口气。
王望舒想着有事要与母亲和嫂嫂说,便又抬高声音吩咐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夫人有话要说。”
吴女官应了一声,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然后领着左右伺候的宫人们犹如行云流水一般的退了出去。
王望舒见着周侧再无旁人,不由松了口气,伸手握住宋氏的手,眼眶微微泛红:“这几日我都睡不好,因着心里惦记着娘和家里,就连做梦都梦见小时的事情。这才想着要叫娘和嫂子入宫来说说话。。。。。。”她瞧着宋氏发上新添的白发,眼底更是酸涩,羞愧得不行,“都怪女儿不孝,不仅不能在父母膝下尽孝,反倒要叫家中上下都替我操心。”
宋氏闻言亦是心中一酸,她抬起眼她细细的瞧了瞧女儿如今的模样,仿佛怎么瞧也瞧不够似的。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宋氏总觉得女儿比之前更瘦了许多,她忍着眼泪,握紧了王望舒的手,哑声与她道:“快别多想,家里头都好呢,只盼着你也能好。。。。。。”她犹豫了一会儿,伸手抚了抚女儿的鬓角,柔声道,“你过得好,我们才能放心呢。”
王望舒瞧着母亲温柔如昔的笑容,只觉得眼前微微有些模糊,眼泪险些都要掉下来了。
她想说自己的日子并不算好:每晚都要和那么一个恶心讨厌的人睡在一起还要想方设法的讨好他,她都快要被逼疯了;后宫里头那些女人貌似恭谨实则各怀鬼胎;还有左右伺候的陌生宫人、繁杂而毫无头绪的宫务。。。。。。
可话到嘴边,王望舒反倒深深的吸了口气,把哽咽声咽了回去,咬着唇笑了起来,安慰宋氏与谢晚春道:“我好着呢,容氏都已关进冷宫里了,陛下因着冤枉我的事情,这几日怕也愧疚得很,事事宽待,宫里头谁不高看我一眼?娘和嫂子现今却也不必再为我担心。”
谢晚春左右瞧了瞧殿中的摆设,不由暗自点头:确实,坤元宫里怕是有不少东西都是新赐下来的,都是皇帝内库里的珍藏,这就很能显出皇帝如今的态度来。不过,想着萧妃那根毒刺,谢晚春与宋氏都有些不放心,谢晚春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既然容氏已去,那萧妃呢,她怎样了?”
王望舒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细声应道:“萧妃这几日正抱病呢,说是因为容氏的事情难过,整日里哭着。陛下这几日除了在我这儿歇着之外,便是去她宫里头安慰她。”
萧妃显然比容贵妃高明得多,不仅手段了得,甚至还很了解皇帝。她这几日和皇帝哭哭啼啼,不仅能够在皇帝面前表现出“纯善重情”的模样,更能勾起皇帝对容氏的旧情。也许现在皇帝深恨容氏欺骗,愧疚于王望舒;可时间久了,想起往日里与容氏之间的情意,皇帝未必不会迁怒于王望舒。
宋氏一听也明白了萧妃的打算,不由冷哼了一声:“萧家养出的女儿,果真是能干的很。”从被镇国长公主弄死的萧淑妃再到如今的萧妃、乃至于当初在王家玩手段的萧琪。。。。。。每个都是会耍手段、装无辜的黑莲花。
谢晚春想了想倒是开口道:“早前萧淑妃还在的时候,皇帝边上便有几个妃嫔死的莫名其妙,萧家的姑娘大约都懂些医毒手段,似萧妃这种早早调。教好了准备要送进宫的恐怕懂得更多。旁的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心里大约也是有底的,只是吃食穿戴上都要当心些,莫要中了旁人的手段。”
“对对对,你嫂子说得对,”宋氏也觉得谢晚春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忙又道,“找几个会医的在边上伺候,那些香料、布料、蜡烛什么的也要提点心。。。。。。”
宋氏一腔慈母之心,总也有交代不完的话,正要接着往下说,忽而听到外头有人进来通报。
“皇后娘娘,萧妃娘娘来给您请安了。”女官掀了帘子,垂着手入内禀告道。
王望舒来回看了宋氏与谢晚春一眼,心里已有几分计较,倒是十分沉静的点了点头:“让她进来吧。”
众人等了一会儿,果是见着萧妃领着两个年轻美貌的宫人,袅袅娜娜的从外头进来。
待萧妃往里走了几步,众人此时方才看清她全身的装扮:一件水绿色领浅黄底绣绿萼梅花的对襟厚缎褙子,中间系一条橘黄色的腰带,上挂一块雕工精致的黄玉,依稀可见里头的白色交领中衣和白色长裙。
只见萧妃头上鸦羽似的乌发被梳了个极简单的弯月髻,用几支祥云头的玉簪子固定住,乌黑的鬓上还有插了一朵黄宝石雕成的宝石花,中间的花蕊是用米粒大小的珍珠做成的,光华内敛,犹如萧妃本人一般。
比起容贵妃那样华贵精致的打扮,萧妃这身装扮已算是十分的朴素简单。不过,因萧妃本人生得年轻又美貌,自是无需用华贵珠翠来吸引旁人目光,如此的装扮,倒是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