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偶天成-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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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女儿家多见见世面,有好处,省得将来到了婆家畏手畏脚的。”
“祖父,您知道的,孙女以后每隔十日就要进宫的,这日子万一撞在一起……”
“你进宫是哪一日?”
“也说不好,只说让孙女每隔十日进一趟宫去陪方柔公主,至于这第一次是哪一日算起,还得等着宫里传话。”
老伯爷摆摆手:“四丫头你放心吧,那肯定早不了。公主不是要招伴读了吗,总要等几个伴读招好了才会唤你的。”
不过半日的工夫,皇上要给方柔公主招伴读的事儿就传遍了,有人打听到四丫头的事,竟还到他这里来探话,倒是让他手头宽裕了不少,那日看中的那只翡翠蝈蝈终于有钱买下来了。
“行了,四丫头,时辰也不早了,快去你祖母那边请安吧,记着,可千万别说漏了嘴,不然咱俩都去不成了。”
“孙女知道了。”甄妙有气无力的道。
进了宁寿堂,请安的人早都到了,蒋氏正用帕子拭着眼角对老夫人说话:“好端端的,就被蛇咬了,老夫人您是没看见言哥儿那张脸肿成什么样子了。”
坐在李氏身边的甄冰把头压得低低的,纹丝不动。
甄妙请了安,挨着甄妍坐到温氏下首。
老夫人露出忧心的表情:“这是怎么说的,言哥儿被蛇咬了,你怎么也不早说?脸都肿了,那蛇岂不是有毒的,人现今如何了?可请了大夫?”
蒋氏放下帕子:“请了乐仁堂的伍大夫,大夫说幸亏毒吸出来的早,人倒是没什么大碍了。”
老夫人点点头:“乐仁堂的伍大夫最擅长治偏科杂症了,他说无大碍那定会无事的。照这么说,言哥儿是被蛇咬在脸上?好好的这是怎么弄的,又是谁及时帮他吸得毒液啊?”
蒋氏露出得意又懊恼的表情:“那孩子调皮,非要跑到竹林里去作画,说是那样才能画出竹子的韵致来。我素来是知道他的,一旦读书作画起来,最是个心无旁骛的,被蛇咬了脸,一点不奇怪。亏得吉祥机灵,帮他吸了蛇毒,不然……我可怎么和哥嫂交代!”
甄妙和甄冰对视了一眼,神情都有点奇异,又匆匆错开视线。
甄冰低了头,用手绞着帕子。
蒋表哥作画既是心无旁骛的,怎么那时偏巧就出现了,还为了救四姐被毒蛇咬伤?
他……真的是吉祥替他吸出的蛇毒么?
表哥他……是心悦四姐的吧……
敏感的少女得出这个结论,觉得心尖像是被什么突然扎了一下,疼得突然又迅疾,再深究,却又了无踪迹。
姐妹几个出了门,甄妍停下来,冲甄妙三人道:“四妹五妹六妹,既然蒋表弟受了伤,又在一个府里住着,于情于理,我们都该去探望一下,不如就现在一同去吧。”
“不用了!”甄妙和甄冰异口同声的道。
“嗯?”甄妍有些诧异。
甄妙忙道:“大伯娘不是说了,蒋表哥如今脸还是肿着的么,他这个样子,恐怕不一定想见客。”
“我,我也是这个意思。”甄冰有些紧张的道。
“二姐,不如我们姐妹凑份子给蒋表哥买些补品什么的,让人送去就是了。”甄妙道。
甄妍寻思一下点头:“这样也好。”
甄妙松口气。
她如今,真没有想见蒋宸的打算。
昨日的事儿,怎么想怎么尴尬,想必对方也是不想见到她的。
回了沉香苑,风平浪静的过了两天,甄妙没等到进宫的传唤,也没有老伯爷的邀请,心情陡然好了不少,得了温氏的同意,带着两个丫头出门,去给甄妍挑首饰去了。
正文、第五十九章睁眼说瞎话
甄妙乘坐的是女眷出行常坐的油壁车,青幔四垂,白兰雕花,小巧轻快,不过行驶了一炷香的工夫,就到了宝华楼。
银楼伙计忙把甄妙引到了雅间里。
按惯例,富贵人家女眷买首饰,或是请了人去府里挑,或是夫人太太过来选,那才是大生意。
见甄妙虽带着两个丫头,却年纪轻轻,银楼伙计料想不过是哪家姑娘出来顽,买几件精致小巧又不算贵重的首饰罢了,便把那些小娘子们卖得好的首饰呈了上来让甄妙过目。
琳琅满目的首饰摆在一个垫着深蓝色细绒布的大托盘上,多而不乱。
甄妙捡起一朵牡丹吐蕊珠花来看,暗暗点头。
不愧是宝华楼出品,虽只是小玩意儿,却精巧无比,碎米珍珠攒的珠花栩栩如生。
“这珠花怎么卖?”
“三两银子。”伙计笑道。
若是往常,听到一朵小小珠花要价三两银子,甄妙早丢到一旁了,但她刚刚有了大笔银子,总觉得是笔横财,不花出去点儿心里不踏实。
兴致勃勃的选了几朵珠花,并一对石榴果耳坠,一对雪兔耳坠,一个金镶玉发箍放在一旁的托盘里。
想了想,又挑了一对小金球刻常春藤耳坠,两对三叶草金耳钉,四对扭丝银耳环。
见甄妙停下,伙计甚有眼色的道:“姑娘,您挑好了,小的给您装起来吧。”
说着飞快扫了托盘一眼,心里默算:“呃,刚好是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
青鸽眼睛都直了,呆呆看了甄妙一眼。
阿鸾倒是一脸平静。
伙计心里有些打鼓。这小娘子,该不会没带这么多银两吧。
“先不急,有没有更精致些的,最好是成套的?”
“姑娘要成套的首饰?”伙计有些迟疑。
在宝华楼做事,见的富贵人多了,像甄妙这样年轻的小娘子来买成套贵重首饰的虽不多,倒也不是没有。见她一脸平静,很快满脸堆笑道:“自然是有的,烦请姑娘移步。”
甄妙被引进了一个更宽敞雅致的房间,换了一个面貌端庄的中年妇人接待。
“奴家姓张,姑娘称我张七娘就成了。”
甄妙暗道这宝华楼确有独到之处。
买贵重首饰的往往是大家的夫人太太,需要精挑细选,花费时间长,自然不乐意和男子打交道。
而随便买些小首饰的客人,便无所谓了。
“麻烦你。帮我拿些成套的头面看看。”
“姑娘是打算自戴,还是送人的?”张七娘轻启朱唇,声音柔和婉转。
甄妙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才道:“送人的。”
“那是送长辈还是平辈呢?”张七娘又问。
“是家姐要出阁了,送她的新婚贺礼。”
“这样啊。”张七娘沉吟一下,起身转去屏风后面。片刻转回,手里托着一个花梨木匣子。
张七娘把匣子打开,甄妙立刻被里面的首饰吸引了。
就听张七娘浅笑道:“姑娘请看。这是一大套的红宝石蝴蝶头面,共计五十件,当作新婚贺礼最合适不过了,您看这做工。”
说着用手帕托着一支压鬓簪让她看。
“很漂亮。”甄妙由衷赞道。
一套五十件的红宝石头面,想必价钱也是相当漂亮的。
一问,要价一千两银子。
青鸽听得发晕,庞大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栽在阿鸾身上。
阿鸾悄悄拧了她一下。
张七娘含笑看甄妙脸色,见她面无窘色,倒是有些纳罕,莫非这小娘子能买得起?
要知道一千两银子的一套头面。那些夫人太太们舍得买的也不多。
这是哪家的小娘子?
张七娘暗暗打量着甄妙衣着,却看不出端倪。
“这头面值得起这个价格,只可惜我买不起呢。”甄妙有些遗憾的道。
在她看来。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是买不起,没有什么丢人的。
她说的这么坦然,张七娘反而高看了一眼,心道这小娘子倒是好气度。
心中存了好感,语气就真诚了些:“这里还有一套小头面,也是红宝石蝴蝶的,用的是同一批宝石,打完这套大头面后选了剩下小颗的制成的,奴家拿给姑娘看看。”
这次张七娘拿出来的头面少了许多,只有三只蝴蝶发梳,一对蝴蝶钗,一对蝴蝶步摇。
看红宝石品质,倒是和那套不相上下,只是宝石个头小了些。
“这套小头面,只要两百两,奴家看姑娘还挑了些小首饰,姑娘若是都拿了,奴家做主,再送姑娘一对金葫芦耳串如何?”
甄妙不由看了张七娘一眼,心道这女子好会揣摩人心思。
单看了她之前挑的首饰,就知道她对耳饰情有独钟,且喜欢样式有趣的,送的金葫芦耳串正对她的心思。
“那帮我装好吧。”
张七娘把首饰收拢好,交给阿鸾拿着,欠身施礼道:“姑娘慢走。”
“有劳。”甄妙含笑看了她一眼,带着阿鸾和青鸽下楼。
宝华楼的二楼只接待女客,且下楼后就直达侧门,不需经过大堂的。
甄妙出门后向停在路旁的马车走去,就听一个女子娇嗔道:“讨厌,我要的才不是这嵌东珠的金钗,是上次看的那支点翠簪!”
“好妹妹,这东珠金钗比那点翠簪还好看些。”
甄妙脚一顿。
这男子声音,听着怎么有那么一点耳熟?
抬眼看去,就看到了一张有点眼熟的脸。
甄妙凝眉思索。
阿鸾忙拉了她一把,低声道:“姑娘,快走,七夕会您忘了!”
甄妙猛然回神。
可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登徒子么!
当下提着裙角就加快了脚步。
只可惜她们本就是路过男子那里,甄妙又往那边看了一眼。
男子一眼看到甄妙,先是神情巨震,呆呆道:“梦中人?”
见甄妙提着裙角快走,如梦初醒,一个箭步冲过去拦在前面,喝道:“站住。”
阿鸾大急。忙挡在了甄妙前面,看着男子警惕的道:“你要做什么?”
男子没有回答阿鸾的话,反而揪住身边的小厮问:“阿旺,你看,她们是真的吧?是真的吧?两个人,都和梦里一模一样的!”
“公子,是真的,那日,那日根本不是做梦!”阿旺激动的道。
甄妙不解的看了这小厮一眼。心道他到底激动什么?
然后冷眼看着男子。
在大街上,不到万不得已她可不想和一个男子拉扯起来。
“不是做梦?”男子回了头,“小丫头,你一边去。”
阿鸾紧抿着唇不做声,一动不动站着。
“呵呵,你若是不怕我当街拉扯起来。让大家都看到我调戏你家姑娘了,你就拦着。”
“你,无耻!”阿鸾恨声道。看了甄妙一眼,见甄妙点头,这才移开身子。
甄妙板着个脸,露出鄙夷的神情。
她就说嘛,这人要是想不到这么缺德的事儿,那她就真是认错人了。
“庆哥哥,她是谁?”手拿东珠金钗的女子走了过来,皱着眉看着甄妙。
“好妹妹,你等会儿,哥哥办完正事再说。”
说着冲甄妙冷笑:“姑娘。你不觉得在下有些眼熟吗?”
青鸽挤了过来:“姑娘,要揍人么?”
男子脸色一僵,恨声道:“我就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阿旺,过来!”
叫阿旺的小厮往前一凑。
一个五大三粗,一个三粗五大,两个人倒是瞬间把方向堵死了,也遮住了路人的视线。
甄妙反而松口气,冲青鸽道:“就站那吧,不用揍人。”
然后冲男子抿唇笑笑:“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男子睁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指着甄妙:“你,你竟然睁眼说瞎话!”
甄妙噗嗤一笑:“公子真的说笑了,这怎么能叫睁眼说瞎话?那你肯定是没见过真正的睁眼说瞎话是什么样的。”
“真正的睁眼说瞎话?”男子困惑的眨眨眼。
他觉得又被这个丫头片子带到沟里去了。
心中有个声音提醒他:不能顺着她的话说,这丫头一肚子的鬼心眼。
可一眼望去,正看到甄妙露出不屑的、果然如此的表情。
当下头脑一热,问:“什么叫真正的睁眼说瞎话?”
“真正的睁眼说瞎话啊——”甄妙向男子靠近。
“你要干嘛?”女子一脸警惕的凑过来,紧挨着男子站着,语气里满是醋意。
甄妙已经靠近了二人。
脸不红气不喘,在相当淡定的表情中,猛然伸手,揪了女子辫子一下,然后放开喉咙大声道:“快来人啊,有登徒子非礼小娘子啦!”
说着往外狂奔,还不忘提醒阿鸾和青鸽。
于此同时,女子相当惨烈的尖叫声传来。
刚才几人围在一起,本就有行人目光不时的飘过来,只是碍于青鸽和那叫阿旺的小厮块头太大,看不清里面状况。
听到甄妙这么一喊,八卦之心高涨的人们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见女子鬓发散乱,痛哭流涕,旁边还站着个一看就有些轻浮的年轻男子,当下就认定了真相。
有为人仗义的几个汉子,立刻抡起拳头向男子打去。
男子被甄妙这一举动气的要背过气去了,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护着脸大声道:“别打,别打,你们误会了——”
我的亲娘,俺终于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睁眼说瞎话了。
被揍成猪头脸的男子临昏迷前,迷迷糊糊的想到。
正文、第六十章油壁车轻郎马骢
“怎么回事儿?”五城兵马司的人赶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蓝衣青年,面容清冷刚毅,正是镇国公世子罗天珵。
他已经是龙卫的一名卫长。
西城副指挥使因为渎职被革后,不知昭丰帝是什么心思,一直没有任命新的副指挥使,反而是从上月起,他们几个龙卫的卫长每月都会轮流担任几日副指挥使,这几日,正是他当值。
人群一哄而散,有好事的道:“大人,这人非礼小娘子。”
到底是官兵来了,人群都远远散开站着不再靠近,只留下被揍的鼻青眼肿的男子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女子,外加一个同样鼻青眼肿的小厮。
尽管男子已经成了那副模样,罗天珵还是一眼把他认了出来。
一勒缰绳上前几步,打量着三人。
为什么看到这人的倒霉模样,就不由自主想起她了呢?
挥走诡异的想法,罗天珵冷声问女子:“怎么回事儿,他非礼你?”
女子跌坐在地上仰着头,满脸泪痕的样子颇有几分动人。
罗天珵便扫了男子一眼,心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女子骤然看清罗天珵清冷矜贵的模样,不由怔住,脸悄悄红了。
见女子不答,罗天珵以为就是如此,当下手一挥:“把人带走!”
女子这才清醒,急忙道:“大人,不是这样的,不是……不是他非礼我……是人们误会了……”
“这么说,你们是你情我愿?”罗天珵皱眉,觉得没必要管了。
见罗天珵骑马欲走,女子忙道:“不是不是,大人您误会了,是庆哥哥刚才遇到个小娘子,那小娘子莫名其妙的就拉了奴家辫子,奴家吃痛。这才叫出声来,害得大家误会了。大人,都是那小娘子的错,您可要为我和庆哥哥主持公道!”
听了女子的话,罗天珵嘴角狠狠一抽。
那个小娘子,绝对是她!
“那小娘子人呢?”
女子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往那边去了,是乘着油璧车。”
“驾!”罗天珵双腿一夹马腹,调转马头向那个方向追去了。
女子一双眼睛水润发亮的凝视着罗天珵离去的方向,心道这位大人年纪轻轻的,也不知是哪家公子。真是心地又好又公正。
人……也好看……
正暗忖着。罗天珵清澈如水的声音传来:“把那男子先关牢里去。女子直接送回家,不许她乱说话。”
“是。”
一众官差围上来,拖起昏迷的男子和傻愣的小厮就走。
女子呆住。
这,这不对啊!
还没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对。也被官差拖着送走了。
远远围观的人见这情景,心道果然是恶人有恶报,这年轻又长得好看的大人,真是处事公正又贴心啊,还记得遣人把女子送回家。
闹事的和抓人的都走了,没有热闹可看的人群这才散去。
罗天珵骑马追上甄妙乘坐的油璧车,甄妙听到马蹄声掀开了天青色的幔帘。
“怎么是罗世子?”甄妙觉得心情又不好了。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