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铁骨凰后-第2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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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前几天还与巴甸接触过,宫里的人自然要去巴甸府上问一问,结果发现,巴甸府里居然空无一人。
这些人便觉得事情不对劲了,赶紧闯进去一探究竟。
这一探,就在地窖里发现了太子及其手下一大群人的尸体,全是被杀所致。
事情传开,举都皆惊。
整个皇宫也沸腾了,到处都在议论这事,压都压不住。
身体原本就不好的巴毒,在撑着见到巴旦的尸体后,再度病倒,昏迷不醒。
宰相、几位王爷和刑部已经在联手调查此事,同时对巴甸及其部下发出了通缉令,整个瑶京可谓是风声鹤唳。
乙良听着亲信们的叙述,始终没有说话。
她没有再昏迷过去,只是,眼里的悲凉、沧桑与绝望,浓得就像大年二十九的阴暗,无声的弥漫开来。
直到听完以后,她才缓缓的道:“隼王这边呢,可有什么反应?”
她详细问过虞美人,知道太子在离开之前跟虞美人的详细对话,隐隐知道太子可能是想到了什么想从巴信那里得到的“部分最重要的东西”,所以才匆匆出宫。
为什么就是这个念头,要了太子的命。
但她没有把太子与巴信之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包括巴毒,因为太子与巴信做这样的“谈判”本就是大忌,不能对外声张,而且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太子失踪当夜去找过巴信,更无法证明巴信勾结敌国和试图谋反,如果她贸然公开这个秘密,只会招来巴信的还击与报复。
她太了解巴信的手段,她不能给巴信弄死自己的机会。
这就是她一直忍着巴信的原因——没有把握,绝对不可以对巴信出手。
但是,太子已经死了,她再怎么忍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太子尸体的发现,宣告了她的未来已经没有希望。
什么皇后梦,太后梦,权力梦,全都破灭了。
破灭得太突然,也太快。
她不是弱女子,但此时已经濒临崩溃。
她的亲信不知道她为何问起隼王,只是老实回答:“王爷那边没有甚么大的反应。听说陛下原本想让隼王爷负责调查此事,但隼王爷说他马上就要成亲了,没空去处理这事,陛下这才让鹰王、拓王、辽王和宰相联手负责。”
乙良听得暗暗咬牙,眼里充满了仇恨。
太子死了,巴信还只管记着他的婚事,实在是无情无义,令人发指!
按理说,太子兼兄长被杀,巴信就应该取消婚礼,他不取消,不过问,还要坚持举行婚礼,根本就是对太子的藐视,对皇室的藐视,对人伦常理的藐视!
这样的男人,凭什么能封王封将?
凭什么能拥有一切?
凭什么能活下去?
她撑着虚弱的身体,慢慢的下床:“扶我去见太子。”
她知道别人不会拿太子死亡的事情来骗自己,但她还是要亲眼见上一见,才能彻底死心。
没过多久,她就见到了太子的尸体。
天寒地冻,巴旦并没有死太久,尸体完全没有任何**,除了身体又冰冷又僵硬又苍白,他看起来跟活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他脸上那种恐惧、不甘、哀求的表情,实在太令人印象深刻。
特别是他的双眼,还睁得大大的,凝固着死亡之时的眼神。
死亡是什么感觉?
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明白了。
乙良受不了巴旦的这种眼神。
她颤抖的伸出手,想合上巴旦的眼睛,却怎么都合不去。
“娘娘,”负责看守尸体的太监低声道,“殿下的眼睛,不管怎么合,都合不上了……”
“呵呵……”乙良的咽喉发出古怪的笑声,“太子死不瞑目啊……”
换了谁是巴信,都舍不得死,都不甘死的。
她也不甘。
她慢慢转过身去,慢慢往外面走。
众亲信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后面。
直到走远了,众人才敢开口:“娘娘,外面太冷,您还是回屋里歇歇吧……”
“备车。”乙良摇头,口气没有任何起伏,“我要回娘家一趟。”
众人不知道她为何要在这时候回娘家,但众人看她一副木然的模样,都不敢开口说话,乖乖的准备去了。
大半个时辰后,乙良出现在乙侯府的后院一角的一间秘室里。
这间秘室里,呆的是祝冥。
一段时间不见,祝冥已经憔悴得不成样子,苍老消瘦,胡子拉碴,目光混浊,看起来就是一个快死的老头子,再也没有平时的意气风发和野心勃勃。
这样的他,谁都不想多想一眼。
但乙良走到他的面前,直视着他的目光,冰冷而强硬的道:“我要绝对可以致人死地的东西,只要你给我,我就答应你任何条件。”
627 含杀赴宴
但是,祝冥并没有失去斗志,甚至,他眼里的野性和凶光更甚从前。
他跌坐在地上,明明身上没有伤口,却像受了重伤似的,一边喘气一边看着她,狞笑:“你来得正是时候。不瞒你说,我几个月前培养的蛊虫,现在应该长大成熟了,正是派得上用场的时候。不过我那是我仅剩的财产了,你想要的话,就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已经蹲在这间秘室里跟祝巫斗了很久,斗得昏天黑地,奄奄一息。
他察觉得到,他下在祝巫身上的蛊虫不知何因,已经被祝巫成功除掉,接下来,很可能就是今天,甚至就是现在,祝巫将会用咒术杀掉他。
他严重怀疑祝巫得到了什么神器或者是高人相助,才能将他逼到这种绝境。
用咒术杀人,尤其是杀掉他这样的大巫师,从来就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想获得成功,必须具备大量的前提条件,而这些条件很难实现,否则这个世界还需要杀手吗?
他若想保命,只能借助别人的手了。
在这种时候,太子妃送上门来,真是恰到好处。
乙良毫不犹豫的道:“你说。”
祝冥直勾勾的盯着她:“我要巫大师的命。”
他已经能说话了,但他并没有把祝巫的身份说出去。
他想过了,以祝巫的身份和地位,若是让乙家知道其底细的话,乙家不会杀掉祝巫,只会利用祝巫,所以,他绝对不会说出实情。
他以为乙良不会接受他这样的要求,边说边在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游说她,哪料乙良听了以后居然毫不犹豫的道:“可以。”
他愣住了:“真的?娘娘真的舍得杀掉巫大师?”
乙良面无表情:“有什么舍不得的?”
太子已经死了,她也好,乙家也罢,已经没有前途了,也许连现在的地位都保不住,在这种状况下,她还保着那个巫大师做什么?
她想重用巫大师,无非就是为了利用巫大师助太子登基和稳固地位,太子没了,巫大师当然也就不重要了。
“好,好极了!”祝冥桀桀怪笑起来,“娘娘将巫大师的人头拿来与我,我便将我仅存的蛊虫送给娘娘。”
“你等着。”乙良说罢便走出去。
她带着手下前往祝巫的秘室,走到秘室的附近时,她忽然嗅到一种若有似无、非常好闻的香气。
这种香气似乎拥有神奇的功效,令她如飘云端,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心事。
她忘了自己是谁,这里是哪里,她又来这里做什么。
她就像一朵云,在天上飘着飘着。
在浑然忘我之中,她不知道,别人也如她一般陷入虚无飘渺的梦境之中,忘了所有的一切。
整个乙府的人,皆是如此。
每个人都像梦游一般,没有了自我意识,只是无意识的飘荡着,场面极其古怪。
只有一个人是清醒的——那个人就是祝巫。
祝巫已经休息完毕,精神大好,正想利用逆天秘香对祝冥下死咒,眼皮子突然就狂跳不止,而心里,也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是凶兆的标志。
于是他赶紧掐指,给自己算了一算,算到自己马上就要遭遇大难了,于是他当机立断,打开秘室的门,让逆天秘香的香气飘散开来,同时在心里诅咒所有人都失去自我意识。
逆天秘香能加强巫师的法力,还能实现持有者的心愿,所以,他的测算一定极其准确,他必须要马上离开这里,而他要离开这里,就要避开所有人的视线。
因此,他利用逆天秘香,成功的让所有人都陷入梦游般的状态中,自己则收拾东西,从容且快速的从人群中走过,顺利的离开乙府。
逆天秘香的燃烧速度很慢,香气持久,而且扩散范围很广,绝非普通的香所能比拟。
他从祝慈那里得到的秘香已经使用了这么多天,却只用掉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还够他做很多的事情,他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至于祝冥,现在不是杀他的时机,以后再说。
就这样,他离开了乙府,而逆天秘香的香气也逐渐消失,众人终于从浑浑噩噩的梦境中清醒过来。
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便忘记了梦里的一切。
乙良忘记了她要去杀祝巫的事情,清醒以后,她就记得她想从祝冥那里得到杀人要命的东西,于是她折返回头,去找祝冥。
而祝冥呢,因为祝巫的离开,他突然之间就感觉轻松了许多,压力全无。
他算了算,没有感应到祝巫的气息,而他眼下也没有危险了,便下意识的认为是祝巫被干掉了,心情不由大好。
看到乙良再度回来,他没有去追问祝巫的人头在哪里,而是大方的道:“娘娘请随我来,我这就向娘娘献出我最新培养成熟的蛊虫。”
就这样,乙良从祝冥那里拿到了几只极其厉害的蛊虫。
她拿到蛊虫以后,没有进宫,而是对随从道:“去隼王府,本宫要参加隼王的婚宴。”
随从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
他们完全看不明白娘娘今天的举动。
太子被杀,尸体还冷冰冰的躺在宫里,娘娘不去守夜,却还有心思去参加隼王的婚礼?
娘娘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他们甚至看不出娘娘的脸上和眼里有半点悲伤和愤怒之情,有的,只是冰冷和麻木。
“娘娘,”有人小心翼翼的道,“殿下刚走,您今晚……出席王爷的婚礼,恐怕不妥吧?”
“怎么,太子走了,你们就不听我的了?”乙良冰冷的看着他们,冰冷的问。
众人都是心里一凛:“小的不敢,请娘娘饶恕小的多嘴。”
乙良不说话了,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向细雪飘零的天空。
巴信让她乐极生悲,她也要让巴信乐极生悲。
巴信杀了她最重要的人,她也要杀了他最喜欢的人。
——是的,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杀掉凤惊华,还要让巴信亲眼看着凤惊华在他面前惨死。
祝冥说了,他最新培养出来的蛊虫是食人蛊,一旦进入人体或接触到人体上的伤口,就会钻入人体,不断的啃噬人的血肉,并慢慢的成长。
这种食人蛊最恐怖的一点是,它会钻入人体深处,静静的、不断的啃噬血肉,根本无法从外面判断它的具体位置,就算判断到了,也无法取出来,除非在人体上挖出一个可能要命的大洞。
另外,这种食人蛊一旦开始进食,就绝对不会停止,直到它的体型大到无法藏身,被取出来杀掉或吃尽“食物”为止。
还有,它的进食非常慢,就像一把小小的刀子,不断的在人体内刮刺,令人痛不欲生,却又不会很快死去,只能活生生的忍受这种死不了、活不成的痛苦。
——她要让凤惊华承受这种痛苦,再看看巴信到时是什么表情和反应。
不管巴信将凤惊华保护得多好,她都一定会做到,让巴信为杀掉她的男人而付出代价。
628 婚礼惊变
这一天是大年二十九。
阴风怒号,细雪飘扬,天地昏昏,黯淡无光,冷极,寒极。
与这种天气完美配合的,是太子及数十名亲信的被杀,八皇子全府上下的失踪,以及国王巴毒的病倒。
然而,就在这样的氛围下,隼王的婚事仍然按时进行。
从下午开始,隼王府就喜乐冲天,丝竹声不断,下人们穿上喜庆的新衣,在前门后门挂上红灯笼,贴上“喜”字,恭迎宾客的到来。
隼王的做法,自然招来无数的非议和谴责,但是,没有人敢到隼王和隼王府的面前说。
而受邀的上百桌客人虽然没来齐,却也来了不少,附近的邻居暗中算了算,前前后后加起来怎么着也有三四百人,可见隼王的追随者和拥护者不少。
这些客人大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也少不了带随从过来,一时间,王府前后门的大街和小巷停满了马车。
王府的场地有限,又是皇家重地,客人的随从不可能个个都进去,绝大多数客人只带了一两名亲信进府,其他人都留在外头看车和等候。
王府也没亏待这些随从,暖炉和热茶、饭菜、糖果等一样不少。
所以,王府前后也是极为热闹。
秋骨寒和胡儿打扮成冰寒公主的随从,与冰寒公主一齐踏进了王府。
他们还见到了神色平静,只是目光有些呆滞的太子妃乙良,心里都微微诧异。
太子被杀,她还有心情出席巴信的婚宴啊?
莫非她这次前来,还有什么苦衷和内情不成?
不过他们也没有心情去想这些,因为,如何阻止巴信与凤惊华成亲,才是当务之急。
一同坐车前来的时候,巴冰寒一脸坚定的向秋骨寒表示,她一定会阻止这桩婚事。
都这个时候了,秋骨寒实在想不出她会用什么办法,但他问了几次,巴冰寒都一脸神秘的表示:“到时你就知道了。”
秋骨寒虽然想不出来,但他知道,女人在感情的事情上永远都是有办法的——不管是好是坏。
所以他静观其变,拭目以待。
进门的时候,所有客人都经过简单的搜身,当然,这是对客人非常不敬的行为,但这是隼王的决定,无人敢抱怨,而且考虑到太子和八皇子的事情,这样的搜身也不算太过分,宾客们也勉强接受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连秋骨寒都很难带兵器进去,这又增加了他带凤惊华离开的难度。
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在思考着如何破坏婚事和带走凤惊华,但始终没有好的办法。
因为隼王府实在守备得太过森严,基本上,王府周围三里之内都在隼王府的监控之下,就算跑进了一只小狗,也逃不出隼王府的视线,更别提打入王府内部了。
他也曾经试过装扮成给王府里送货的伙计,然而,任何外人都只能停留在前庭和限定范围之内,连中庭都进不去,但不要说进入后院。
王府里可谓是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包括今晚也是,就没有任何一个角落是被遗忘的。
秋骨寒一路往后院走去,一路观察着四周,在心里暗暗的叹气。
他只能祈祷冰寒公主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人也罢,能闹出什么乱子来,给他可乘之机。
三十多桌酒席,划分成男宾区和女宾区,场面虽然没有想象中的大,却也不小。
宾客们互相打着招呼,或走或坐,或闲聊或吃点心,等待拜堂和开宴。
冰寒公主看起来很镇定,与相识的贵族女眷打招呼,没有半点大战之前的紧张。
至于乙良,虽然刚刚失了丈夫,脸上没什么笑意,却也没有露出一副与气氛不合的死人脸,客气而疏离的接受客人们的拜见与招呼。
考虑到太子妃的在场,宾客们都不敢太过喧闹,更不敢笑得太多。
总之,乍看起来,一切都很正常。
这种正常的状况,一直持续到婚礼正式开始的酉时。
酉时其实并不晚,也就是刚进入傍晚的时间段,但瑶京方位太北,天黑得太早,此时已经天黑,可以开始拜堂了。
在响彻夜晚的、喜庆热烈的锁呐声中,前方起了骚动。
一身新郎装束的巴信,通过系着红花的大红绸缎,牵着他的新娘,慢慢朝这边走过来。
这一刻,连男人都不得不承认,隼王其实长得真是很不错,只是他的性情太过鲜明,气势太过强烈,导致世人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