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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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节约时间淳歌也不事先阅读就直接抄到考卷上,这一抄足足花了大半个时辰。起初淳歌还能静心的只是抄写,到最后淳歌几乎都要麻木了,心中一个劲的不满:这东南是不是养人啊,已经出了个万年难得的奇葩慕容夜了,还要再来一个心思老练的曾沉,太打击人了。一想到这儿,淳歌就恨不得把笔都给吃进肚子里。
话说淳歌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小脾气呢。原因和简单,官大公子是嫉妒了,淳歌一直觉得自个不笨,若要评一个天下最聪明的少年,他不要脸的觉得非自己莫属。可他到东南才几年,他就有了一种自己以前是夜郎自大的笑话的感觉,东南的天才还真的遍地皆是,倘若淳歌并没有跟着苏见豫长见识,有很大的可能是他不如这俩东南才子。这着实让有点小自负的淳歌,郁闷了一把。
“官公子您抄好了吗。”隔壁有传来曾沉的声音,不过这回明显的中气都足了许多。
“好了。”淳歌将曾沉的卷子和草稿有传了回去。
拿到这次乡试最终成品曾沉竟有些激动,淳歌的一手字,真的能让这位心思缜密的才子叹服,他很是好奇怎样的人,怎样的心境才能练出这种心平气和中又略带点浩然正气的字呢。反正他扪心自问,他是做不到的,他认识的人中也没人能做到。可惜现在还是乡试,他不能与淳歌交谈过多,只能硬生生地忍下了心中的那一丝冲动,他想这次他比用再急着回去闷头苦读了。
曾沉的想法淳歌压根就没想过,淳歌此刻正寻思着怎么能让这位才子和自己打上交道。想曾沉这种人,就是**一遇风云变化龙的人物,将来的有苏朝廷他必会是一个中坚力量,现在还是他的成长期,像这种要脑子有脑子,要心计有心计的人,还是和自己站在一边比较好。
这俩人的出发点虽不同,但目的是一致的这就注定了,在这次乡试后他们之间的战友之情。
淳歌的乡试在一个关于曾沉的插曲中结束了,关在小考舍三天的淳歌终于解放了,刚一出贡院的门,慕容夜就窜到了他身边。
“官公子,如何啊。”慕容夜的心情好像不错,想必这回是不会落榜了。
“慕容公子,有如何啊。”淳歌的心情也不错,当然得撇去他心中那小小的一点羡慕嫉妒恨。
“咱哥俩,铁包一二啊?”慕容夜的手很自然的压到了比他矮的淳歌身上,一脸的得瑟。
一旁的一些考生听到这话,本想反唇相讥的,可一看这人是大名鼎鼎的东南第一才子,也只能活生生的将到嘴的话给咽下去。
“容本公子提醒你,慕容才子若是本公子长不高的话,你就看着办。”淳歌连表情都没有的威胁着实可怕。
当慕容夜还在思索要不要把手拿下时,阿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将慕容夜淡定的甩出了淳歌三四米,恭恭敬敬地对淳歌说道:“官二爷的车在那。”说完朝南边一指。
淳歌二话不说就朝着官二伯准备的车子走去,等到要上车的时候,他转头一笑:“慕容才子,自个回家候着,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的。”
“咔咔”这是慕容夜咬牙切齿的声音,好个淳歌竟让他一人搬这一箱的考具去找车,果然是狠心,但是今儿刚考完乡试,他心情好就不予计较,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只听见淳歌从这车里,扔出了这么一句让他泪奔的话:
“或许今年还会有一个人比你强。”
第一百零六章 夜住官家
第一百零六章夜住官家
打击完慕容才子的淳歌神清气爽地来到了官二伯的院子。迎接他的是官二婶的一桌家常菜,但今儿的菜色十分的丰富,可见官二婶早已存了‘犒赏’淳歌的心思。不过淳歌还不能吃,因为他说好了要给官二伯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呢,还不是淳歌小小年纪竟在**楼包下了一个姑娘,东南可都传的风风火火了,什么****才子,年少轻狂,都算是轻的。听到这种传言后官二伯,头发都快气得竖起来了,找上淳歌,哪知淳歌传话等乡试后解决这事,于是官二伯便忍着怒火等到了现在。
淳歌敲门:“二伯”这叫声里有几分讨好。
“进来。”可惜官二伯不领情,瞧这语气就足以证明这人还在气头上。
淳歌推门而进,不忙着说,先倒杯茶水,恭恭敬敬地递上,还陪着傻笑。
“二伯请用。”淳歌那样儿都不像他了。
“别以为,我会喝,哼。”官二伯端起那茶,泯了一口,只是泯不是喝。
淳歌忍住笑说道:“二伯,这事儿我还真能说清楚。”
“你说。”听到淳歌能解释,官二伯终于能大口喝茶了,他一个武将,从来都是大口酒大口茶,这小泯还真不是他的风格,他是知道的淳歌做事沉稳,这事儿一定事出有因,可他还是不能忍受淳歌如此败坏自己的名声。
“那秋叶楼与我颇有渊源,正巧我也是它的新楼主。”淳歌这话没错,当初方眉将信物交到他的手上,就是存了这想法,当然现在的方水也是楼主,不过不是大楼主罢了,淳歌这次与秋叶楼联系上后,成为大楼主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你?”这秋叶楼天下人都是知道的,淳歌曾说这些年他跟在皇上身边学习,那这种朝堂外的势力他是怎么认识的,这让官二伯不解。
“也是一番因缘际会,当初我在流民区遇见了天下第一行首方眉,她在临去了将这楼传给了我,但我这些年都在京城,虽和师傅胜似亲人,但也不敢随意联系这类的势力,这才等到现在与他们相认。”淳歌可是很耐心的解释了。
“你的运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就算你是楼主,那那个若云姑娘是怎么回事儿的。”官二伯已经不怪淳歌了,只是对淳歌这次的桃色绯闻还心有余悸,他想着,淳歌正是年少血气方刚,那个若云又是出了名的有才有貌,保不定淳歌会喜欢上她呢,因此他必须谨慎,预防一切可能。
淳歌无奈一笑,他和若云姑娘,就算他想也是有心无力,于是解释道:“若云姑娘是个好人我与方水的会面就是她帮我牵的线,我与她萍水相逢,并无深交,再说家仇一日未血,我是绝不会成家,考虑私情的。”
“你。”官二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终究是看轻了淳歌的决心。
还在这是官二婶在房外唤了一句:“都快出来,开饭了。”
官二伯与淳歌默契一笑,便将这事儿告一段落。等到他俩出来时,官家两兄弟已经回来就位只等开桌。
淳歌快步上去问道:“事儿解决了?
话说官家两兄弟早就在几年前就开始随着官二伯从军,那么多年了早已可以独当一面了。前段时间,因为兵马调动两人不得已离开杭城到了远一点的宜城安排,今儿正好回来。
“嗯,我们兄弟同心,其力断金。”乐山一直盯着淳歌笑得傻气。
“你老盯着淳歌干什么?”乐水在乐山一旁自是将乐山的傻样看在眼里。
“我在想,什么时候淳歌能和我们一起去。”乐山很诚实的回答。
此时淳歌和官二伯也已就位,听到乐水这话,眉头不约而同地一皱。
“你做梦,淳歌只用坐镇后方。”乐水说得很笃定,是的,乐水一点也不想淳歌上前线,在他眼里淳歌适合运筹幄,粗活还是留给乐山干吧。而官二伯则在一旁点头同意乐水的话。
“不,我会上前线的,和你们一起。”淳歌并不想老老实实当一个文官,而东南的战场是淳歌看好的一个立功跳板,所以他早就将计划好了。
“不可能,以你的情况根本就不可能去。”不是乐水不信淳歌,而是他这话是事实。
淳歌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周围瞧了个遍才放心说道:“今年秋闱后,皇上会开恩科专门针对东南的军情。”
“什么。”官二伯一家几乎是都吓到了。
“不必惊讶,这是我离京之前就定了的,就在我乡试之后。”淳歌的进程其实早已在苏见豫的安排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为了你?”官二伯问道。
“有八成是,还有两成是试试东南的水深。”淳歌与苏见豫的这个决定的出发点就是这俩点,为淳歌制造机会是毋庸置疑的,摸清东南的各方面势力也是势在必行的,故而恩科就是一块新鲜出炉的香饽饽。
“你们太可怕了。”乐山被淳歌与苏见豫的那位心思吓到了。
“话不可乱说,要成大事就必须有这份心思。”乐水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淳歌的一切。
“好了,这是以后再说,今儿是为淳歌考完乡试庆祝,哪来这么多话。”官二伯出言打断淳歌与官家兄弟的谈话。
“是啊,对着二婶的菜说这些话,还真倒牌子。”淳歌说的倒牌子是官二婶娘家的方言,就是丢脸的意思。
“就你嘴甜,赶紧吃吧。”官二婶还是很高兴淳歌还记得她老家的话的,这么一来淳歌碗里的菜有高了几层。
在官二伯家的这顿饭吃的很快,大家谈谈笑笑似乎岁月从未将他们隔离。
“淳歌今儿就别再走了。”饭后官二婶将淳歌搂在怀里说道。
“行。”淳歌眯着小眼,应道。
“真的啊。”乐山第一个跳起来。
“安分点。”乐水一掌拍在乐山的肩上。
可乐山才不理他,在乐山眼里淳歌才是一个宝贝:“淳歌,今天咱俩一起睡?”乐山一个劲儿得朝着淳歌眨眼,看起来很是期待。
淳歌感受着乐山的期待,想了一想才答道:“好吧。”淳歌自认自己和乐山是兄弟,一起睡很正常。好吧必须承认淳歌对男女之防了解的不是很透彻,或许说是一窍不通更合适。
“好吧,我和淳歌就勉为其难的和你一起睡吧。”最后乐水朝着乐山这样说也敲定了淳歌今夜的最终睡房,他丝毫没觉得自己这话有什么不对。
而淳歌当然是与乐水‘狼狈为奸’一同‘欺压’乐山,事实证明时隔数年,他们三人之间狼与羊的地位是不会变的。好在乐山已经被欺负习惯了,只是呜呜了几声,便偃旗息鼓了。
官二伯和官二婶看着和谐的三人组都笑着回房了。不大的院子里只剩下淳歌三人,这三人皆躺在摇椅上,一脸的享受。
忽然淳歌叫道:“阿奴。”
“公子。”不过几秒阿奴便出现在淳歌的身前,其实阿奴早就想出来了,当淳歌同意与官家兄弟同房时,他就差一点要掉下来了,但他谨记慕容夜的劝告,不能惹淳歌生气,这才忍到现在的。
“你回去告诉慕容夜,我明儿在回去,还有你也不用回来了。”淳歌吩咐道。
“公子你确定要。”阿奴的话未完就硬生生的在淳歌的冷漠下闭嘴了,阿奴不是怕淳歌的眼神而是受不住淳歌对他的冷漠,不知为何那样会让他心如刀绞。
“我说的就是你要做的。”淳歌的意思很明白了,他对阿奴的要求就是不容置喙的命令。
“是。”阿奴回的心酸不已,他何时才能还清他那年的所作所为而留下的债,他何时才能再与淳歌亲如一家。似乎一切都不可能了。
夜不冷,可夜色中的背影却被拉得那样的长,长得不像离开那院子里的那人似的……
第一百零七章 兄弟一辈子
第一百零七章兄弟一辈子
“淳歌,睡着了吗?”。乐山睡在床的最外边,小声地问着睡在中间的淳歌。
淳歌有那么一点小郁闷,想他这三天挤在那个小考舍里已经是万分恼火了,想不到回到家里,睡得不舒服不说还被挤成夹层饼。他必须要说他反对过,只是反对无效罢了。
“你见过被这么夹着的人睡着过啊。”淳歌带着一丝小小的幽怨回道。
“可以的”乐山的声音不似他原来的孩子气,而是多了一份不可知的伤感。
“是的。”淳歌另一侧的乐水也同样赞同道。
“你们经历过。”淳歌这句问句显得那样肯定,他知道乐山乐水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他知道的。
“不说了。”乐山哽咽了。
“不说了。”乐水的声音也有了细微的波动。
“告诉我。”淳歌隐约间感到这事儿不寻常,能让乐水和乐山产生一样反应的事那得有多大啊。
乐山向淳歌转来,将头埋进了淳歌的脖颈,那是泪,乐山的泪。
“或许我不曾和你们一同经历,但我想和你们一起拥有,即便是痛苦,我也认了。”淳歌轻抚着乐山的背,这个曾经孩子心智的哥哥,想必早已在磨砺中成长了吧。
“那些孩子是我亲手杀的。”乐水的手拉住淳歌的衣角,泪淋湿了他的脸。
“过去了,都过去了。”淳歌已经腾不出手去安抚他们,况且就算他将手揉断了也不可能抚平他们的伤口。他记得,乐山乐水曾在四年前领着一小队新兵进了有苏最北边的训练场,他知道的消息是乐山乐水是唯一逃出的两人,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除了两个当事人。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乐山抬起头,那张哭得像孩子的脸,满是恨意。
“命,命要他们那时那刻去死,他们必须死。”淳歌好像可以猜到一些事儿,只是他现在却无能无力。
“不,那是一群只有十五来岁的孩子,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稚嫩的脸,我真的记得他们每一个人介绍自己时那害羞的笑。”乐水的头靠着淳歌,话里的偏执,根本就不像他平日的笃定,生怕淳歌不信他,或许连他自己都开始不信他了吧。
“他们和我们相处的很好,大家还约定了,一起平定东南,还这儿一片净土。”乐山接着乐水的话,可淳歌丝毫插不上嘴,他也不必说什么,他明白这个时候他的兄弟需要的是诉说,而不是劝解,他只需要听着,听着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进沙漠,我发誓我这辈子恨透了沙漠。”乐水将头又狠狠撞向里墙,仿佛这样就能将沙漠撞走,能把曾经的自己找回来。
淳歌赶忙放开乐山将乐水来到身边固定,并用手轻揉着乐水撞到的地方。
“淳歌是我对乐水说,将他们当做踏脚渡过流沙的,是我将那群如我们一样挤在一起共同患难的弟兄,踏进流沙的,是我。”乐山的眼里尽是茫然,只是一味地指着自己,好似自己就是十恶不赦的人。
“是我,喝干了他们的血,吃完了他们的肉,就为了能多活几天,我真他妈不是人。”说着乐水赏了自己一记大大的耳光,可是这样能赎清自己的罪吗,不能。
话至此处,这事儿已经呈现在淳歌的脑海里了。那年乐水乐山的死里逃生,是他们以同伴为代价,而自私地活下去这事儿却成了官家两兄弟的最大的埋在心尖孽障。
“淳歌我从没想过事情会发展到那样的地步,我可以是那样的,可不是我变就是我死,淳歌你告诉我,我变了吗?”。乐山紧紧地盯着淳歌等着他的回答。
“你们这算什么,才多少个人就自责了。”淳歌一反常态,反倒讽刺起乐山乐水,只听见他轻哼一句接着说道:“我的每一步,都深深的烙下足迹,我的每一个计划里,都是阴谋以己为先的阴谋啊,我将要间接害死或已间接害死的人,数不胜数,可我不后悔。”
“你这是什么话,人命在你眼里就如此轻贱吗。”乐水挺身坐起一把拎起淳歌的领口,很是恼怒。
“轻贱,人命是最宝贵的,贱的是我,我要活下去,风风光光的活下去,我就得往上爬,我就得踩着那些无辜和不无辜的人,不论我愿不愿意,我终将会这么做,或许有一天连我都会被自己踩在脚底,你们懂吗。”淳歌想起了这些年他在背地里出谋划策,帮着苏祐君培养势力,将好几个活靶子摆在林相眼前,无不意外这些人无一生还。淳歌选的这些都是品性不算太好的墙头草,他本也不在乎,当他有一天看到一个乞儿,只有五六岁的乞儿为了一个讨饭的破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