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王妃-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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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王府那大爷竟送了帖子,要往咱们家来拜访。”夷柔恨不能为这个糟心的姐姐晕过去算了,虽然有姐妹之情,可也不是这样磋磨的,这几日叫夷静折腾得够呛,见夷安静静地听着自己说话,只觉得满心的安宁,倒在夷安的肩上恨声道,“二姐姐听了,竟得意起来,如今又裁新衣又打首饰,老太太也纵着她,母亲竟不能管。”
想到二太太绝望的眼神,夷柔就心生叹息。
若是当初,母亲好好儿教导,夷静又如何会如此轻浮。
“庵里……”夷安低声道。
若送到庵里去,看似冷酷,可是却能叫夷静这一生安稳太平。
烈王府是什么地方?一个庶子的妾,后院儿那么多的妻妾争锋,凭夷静的智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母亲,还是舍不得的。”夷柔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
“我瞧着,母亲是肯了,总不能叫二姐姐去死。”夷柔揉着眼角叹气道,“二姐姐糊涂!”
“自己走的路,自己日后知道,也就罢了。”夷安见夷静竟死不悔改,便不在意了,回头捧着书慢慢地说道。
夷柔本就不是要求隔房的堂妹像对亲姐姐一样关切夷静,此时见夷安不感兴趣,便迟疑点头,顿了顿,便觉得有些可笑地说道,“你知道那家里,老太太要如何么?”
这说的就是半路被截胡的倒霉亲家了,夷静说什么都不肯嫁,可是这都下聘了,总不能无缘无故地退亲,夷静倒是很有主意,不知听了谁的撺掇,为母亲出了一个仙招儿。
“姐妹异嫁?!”夷安都听得惊呆了,顾不得青珂拿进来的点心,诧异地转头问道,“你?!”
夷柔沉沉地点了点头。
夷静觉得,既然姐姐不能嫁,那妹妹替姐姐出嫁好了,这不是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情么?
听了这个,二太太又气得一个倒仰,险些没有背过气儿去。
夷安就冷笑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从前,咱们还顾忌姐妹情分,三姐姐瞧瞧,她可在乎你了不成?”但凡还对夷柔有些姐妹之情,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什么姐妹异嫁,简直就无耻之尤!
不说别的,这样的奇耻大辱,有点儿血性的都忍不了,夷柔若是嫁过去,能有好日子过才见鬼!
从前若说是对夷静的无视与冷淡,这一次听见她竟然连亲妹妹都坑,夷安是彻底地想着要收拾收拾夷静了。
“我……”夷柔张了张嘴,艰难地说道,“没有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教她说,嫁到那家里去也挺好,二老爷也不是什么高官显贵,那样上进的少年,叫她说已经足够好。可是就算这样,也不能叫她这样没脸地嫁过去。
嫁人,若是不堂堂正正,又有什么意思呢?
为人诟病,到底无处立足。
这不是一样首饰,一件衣裳,而是她的一辈子。
她不愿意为了这样的姐妹赔上自己的一辈子。
一时间夷柔竟觉得有些茫然了。
“不必说,我明白。”夷安扶了姐姐歪在一旁的小榻上,见她抱住了自己的腰不说话,然而腰间却一片的湿润,摸着夷柔的头发,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冰冷,口中却温柔地说道,“大不了,咱们给他们家赔罪退亲就是,算什么呢?只直言烈王府之势,这并不是咱们能够拒绝的,对不对?”
屋里的丫头慢慢地都退了下去,夷安这才低声道,“三姐姐不必难过,难过了,才叫人觉得欢喜了起来呢。”
“那如今,怎么办呢?”夷柔哽咽地抬起头,本是明媚娇艳的脸上灰败无比,露出了凄凉的模样来,低声说道,“就算她心愿得偿,咱们的名声也坏了!”
宋衍也知道此事,知道这件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按住了夷静要送到庄子上去,到底是二太太舍不得,哭着喊着求着,宋衍又不能逼死亲娘,只好偃旗息鼓。
不过叫夷安瞧着,宋衍能叫夷静这样丢脸才怪。
“就算是做妾,也不能是无媒苟合吧?”夷安目中一冷,敛目低声说道,“叫烈王府上门来提亲!二姐姐既然这么相信感情,就叫那人拿出点儿诚意来,从前如何结识不必说了,只说是听闻宋家女贤良淑德,虽有婚约却也贸然提亲!”
见夷柔呆呆地,她便讥笑道,“叫二姐姐给透话儿去,二姐姐那样好脸面的人,自然是定要做给咱们瞧瞧她如何受宠的!”等真有了这说辞,就不是宋家女的作风有问题,而是烈王府以势压人,至少名声却保住了。
“那那家怎么办?”夷柔低声问道。
“登门赔罪,还能如何?”夷安讥笑道,“三姐姐放心,如今就算你想嫁,人家也不肯要的。”
那样的书香门第,哪里会与一个出了夷静这样女孩儿的人家结亲呢?济南城里好姑娘多得是,自然退亲才是人家心中所愿,想到这,夷安便叹气道,“只怕三哥哥要吃委屈了。”此事二老爷是必然拿不出手的,只好叫宋衍丢脸。
夷柔见妹妹脸色冰冷,心里有许多想问,却还是艰难地忍住了,无力地说道,“二姐姐……”
“她想做妾,荣华富贵,咱们还拦着做什么呢?”夷安只笑了笑,这才温和地说道。
有个做妾的姐姐,真的丢脸极了,夷柔恨不能掩面,然而也知道烈王府那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一个五品官的嫡女去给烈王府未来的世子做妾,没准儿叫别人瞧着还占了便宜,一时间听了夷安的话,便匆匆去寻宋衍,说了此事,宋衍心中恼怒,却只能应了,然而心中却对跋扈的烈王府生出了厌恨之心,默默地记在了心中,对着夷静那未来的夫家日日登门赔罪,硬着头皮退了亲。
那家虽然愤愤,然而也惧烈王府之势,却与宋家不肯再走动了。
夷安只听说宋衍今日十分抑郁,因此只命青珂在小厨房炖了凝神补气的药膳来给宋衍补身。
老太太经此一役,觉得战胜了二太太,竟病好的极快。夷静是个很要脸面的人,虽然从二太太口中听到有些走样儿了的夷安的要求很为难,然而到底却使出了浑身解数求了那烈王府的大爷。
她到底还新鲜,那人竟然也应了,真的上门胡说了一通,只说是自己慕名而来,圆过了场子,叫提着心的二太太松了一口气,却很迫不及待地纳了夷静,嫁妆都可以延后,一顶小轿带着羞答答的夷静住到了新城郡主家去。
至于新城郡主心中如何郁闷,夷安就只能当做不知道。
如今风波才平息些,虽城中有些风言风语,然而到底没有根据,也就罢了,宋家的女孩儿这才有脸在外头走动。
过了数日,夷静便再次登门,这一次竟然还带着烈王府的一对儿兄弟。
这样大咧咧地带着人回府,夷安听到了,见了有些恼恨的青珂与红袖,却只是一笑,更衣洗手,慢慢地开始收拾手边的香料。
闺中女子本就不好往前头去,虽然夷静很想炫耀自己的夫君,可是却只能一个人到了后头,就见夷安此时拢着一身的金线火狐的披风坐在雪后的石亭里,仿佛融入了一团火里一样,趁着雪白的脸儿,竟目似水清,犹如仙人一般。
她的面前此时有一玲珑的白玉香炉,袅袅地升起了白烟,这漂亮的女孩儿隐在白烟之后,隐隐叫人看不真切,一缕叫人肺腑飘飘然的香气,透过了雪后的清凉,传到了夷静的鼻间。
夷静看着这样清幽的夷安,目中露出了嫉恨之意。
今日本是炫耀,可是见夷安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实在叫她心中不平!
心中恼怒,夷静又想到夫君身边那众多的妾室,虽然不如她得宠,然而却分了她一半的宠爱,想到夫君最是好色,再见到夷安的姿容,她心中生出了危机来,大步入了石亭,却见只两个极美貌的丫头侍立在这妹妹的身边。
鼻间是清幽婉转的香气,她只伸出了一双手,就见上头竟是拇指大小的红宝在熠熠生辉,此时她挑眉,只侧头问夷安道,“四妹妹今儿,竟难得的雅兴,莫不是在此等着谁路过?”
言语之间,就露出了戒备来。
若是夷安真的嫉妒她,在此处装模作样,只为了引诱她的夫君,只怕真的会被她得手。
“我等着瞧二姐姐日子过得好不好,不过是我的一份心儿。”夷安慢条斯理,掀起了面前的香炉,用扁玉挑了面前的一点的青色的香粉放入香炉,见夷静面露陶醉,不由笑了。
“若是你有心,二弟身边,还少个知心人。”夷静只觉得浑身仿佛要飘起来了,一股幽香直入肺腑,一脸的沉醉,口中却依旧尖酸地说道。
夷安和气地笑了,目光落在远远不敢过来,看着她十分瑟缩的贾玉的身上,却不再说,只低着头将各式的香料投入香炉之中。
这少女的脸仿佛都在香烟之后隐去了,夷静也多少听过,这妹妹如今最喜调香,只是见了她如今那在香烟之后犹如梦幻的脸庞,却觉得很是讨厌,顿足片刻,竟懒得再往后院儿去,只匆匆地拉着烈王府的大爷,名为萧安的就走,后者对着二老爷一张巴结的脸与宋衍刻板的姿态本就不耐,见她要走,便从善如流,带着跟着来看热闹与美人儿的弟弟萧城扬长而去。
这样匆匆而归,就叫那萧城十分遗憾,待回了府中,便与一旁与夷静调笑的兄长说道,“听说宋家有难得的美人儿,今日竟然未见,竟白去一场。”
“凭谁,也不如咱们的阿静。”萧安抹了一把不依的夷静俏丽的脸,调笑地说道。
夷静哪里见过这样的手段,只红了脸推了萧安一把,起身袅袅地走到了一旁倒了茶水来要给萧安,一转身就仿佛嗅到鼻间有淡淡的幽香,竟有些失神,揉着头顿了顿,那香气消失不见,她便不以为意。
晃了晃头,将那有些恍惚的迷蒙晃去,夷静就有些迷糊地看到萧安与萧城竟彼此换了位置在说笑,知道这兄弟俩常如此,她的脸上堆起了一个妩媚的笑容,捧着茶扭身就坐在了面露惊异的萧安的腿上,揽着他的脖子将茶送到他的唇边,娇笑道,“我服侍爷喝茶……”
第29章
才娇笑了一声,夷静只觉得被人猛力一推,顿时跌落在了地上。
身上疼得不行,夷静头上的发钗都落下来,此时诧异地转头,惊声道,“大爷……”之后的话,却吞进了肚子里头,娇俏的脸上竟是惊恐一片,说不出话来!
她面前正脸色发青不知该如何的青年,哪里是她的夫君萧安,分明是萧安的弟弟萧城!
她方才,鬼迷心窍,不知怎地竟认错了人,坐进了萧城的怀里!
心中只觉得不好,夷静此时笑不出来,一贯的得意也没了,一张脸发白,只瞪着也有些尴尬的萧城说不出话来!
“贱人!”萧安终日与女子厮混,竟没有想到夷静竟然敢在他的面前就这样放肆,虽然平日里他与萧城在花楼之中荤素不忌,然而夷静是他正经的妾,竟然这样胆大,就叫萧安的眼里露出了杀气来。
见弟弟在一旁摸着鼻子不说话,并不嫉恨弟弟,只大步上前提住了夷静如云的黑发,听着她口中哀叫了一声,一脸狰狞地扬手一个耳光落在她的脸上,眯着眼睛阴声道,“给你点儿宠爱,你还真觉得自己能起来了?!”
“大爷……”夷静也不知方才是怎么了,眼见平日里对她格外宠爱怜惜,赏了她许多平日在家不见的好首饰的萧安竟然翻脸,只哭着叫道,“我,我只是……”看错了?虽是兄弟,然而萧安与萧城却并不肖似,叫她怎么说呢?
白日里在娘家的风光得意还在眼前,还未等炫耀,竟劈头挨了这个,叫夷静心中生出了恐惧。
然而想到了娘家,夷静就想到了什么,头发被萧安抓得剧痛,仿佛要被撕下来一样,她偷眼往外头看,就见萧安的姬妾都在外头看热闹。
这些女子都不过是萧安在济南看中的女婢,管新城郡主讨来的,没有夷静出身官家这样高的身份,因此虽然与夷静争风吃醋,却寻常比不过她,此时见这些女人竟然也看着自己的狼狈,口中低声议论,面露讥讽鄙夷,夷静的心里就忍不住泼了一盆冷水一样,感到害怕,此时握住了脸色难看的萧安的手哀哀地哭道,“大爷忘了咱们的情分?为何不听我解释?!”
“一个女人,本公子与你有什么情分!”萧安对夷静不过是新鲜,此时在夷静不敢置信的目光里冷笑道,“况,若是二弟喜欢你,只讨了你去就是,难道我会不应?”他的心里,一个女人远远不及自己的弟弟。
“大哥别说这个,我可消受不起。”萧城眼珠子一转,此时笑嘻嘻地说道,“没准儿什么时候,这女人又坐到三弟四弟怀里去,到时候咱们兄弟,岂不是成了大笑话!”这话,就恶毒的紧了,叫夷静不敢相信,平日里油嘴滑舌,对她十分亲近的萧城,竟然会说出这样歹毒的话来!
这是要她死么?!
“我不是水性杨花的人。”夷静本心中一醒,想到了在家中的异样,只是此时早就忘到天边儿去了,头上一疼,竟是被萧安抓落了大把的长发,眼见那长发上带血,她心中恐惧,只哀求道,“大爷听我……”
“与我私相授受,还说不是水性杨花的人?!”萧安无情地唾了一声,将夷静往地上一丢,有些晦气地站远了,仿佛夷静是什么肮脏的东西,嫌弃地说道,“瞧着你是官家女,给了你一个名分,谁知道你比外头的花魁都下贱!”
他身边的姬妾多了去了,自然不在意一个夷静,见她滚在地上,平日里的娇俏明媚,华美妩媚都没有了,满脸都是哭出的眼泪,瞧着恶心极了,便呵斥道,“给本公子在后院儿安分呆着!不然,别怪我无情!”
“是有人害我!”夷静只知道若是失宠,在萧安的后院只怕会叫他的姬妾们磋磨死,顿时哭道,“是我家里的四……”
见萧安转头看过来,她心中一喜,正要将在家中只遇到夷安的事儿与萧安说了,好好儿地告状,却见门外天光之中,缓缓地走进一个身姿单薄的青年,这青年清冷艳丽,面若好女,然而一双眼睛之中却仿佛敛着叫人恐惧的刀锋,正是这些日子在萧安身边,看到的萧安的第六个弟弟萧翎。
这萧翎沉默寡言,却身上带着叫人恐惧的气息,平日里除了自己的亲卫从不亲近旁人,至少夷静就曾见一个胆大的丫头半夜往萧翎的房中偷去,后头的下场。
那丫头被乱刀剁成了肉酱,丢到了乱葬岗里。
从那以后,夷静就很害怕见到这个目中潋滟的萧翎。
“竟是六弟前来。”萧安见平日里与自己不亲近的萧翎过来,脸上阴晴不定,却还是起身笑道。
这个六弟身世低贱,在府中本不受注目,没想到竟然被他在军中挣出头来,实在叫人气闷。
不过这样低贱,又是行六,就与烈王王爵无缘。如今叫萧安忌惮的,却是府中另一个侧妃所出的老三与老四,那侧妃也同样得宠,又是高官之女,同为庶子,如今与他争夺世子位正是激烈的时候,因此对于与自己没有威胁的萧翎,他虽然心中看不上,却还是要拉拢一二。
“大哥。”萧翎冰凉如水的目光落在瑟缩的夷静的身上,淡淡地唤了一声,便立在了屋中。
萧安与萧城对视了一眼,都不知这弟弟为何而来,此时见他目光落在夷静的身上,萧安不欲叫人知道自己被这女人戴了绿帽子,便急忙笑道,“这贱人不听话,我教导教导她。”
“行事不检,何必多事,与之计较反倒失了身份。”萧翎目中平静地说道。
萧安一顿,果然颔首道,“六弟说得极是!”想到这女人再解释,方才的一切也都是事实,本是有些好奇的心也淡了,况女人多得是,他懒得多听争风吃醋的事儿,便指着后头噤若寒蝉的丫头们冷笑道,“拖她出去!日后,别叫我再见到她!”
见夷静哭喊着扑上来要拉他的手,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