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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重生一品男妻-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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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派出去的三名探哨并没有回来。

首领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往后比出一个手势:就地戒备。

所有人取出武器,排列军阵,以防暗处可能有的袭击。

首领的心底现在有一个最不可能也是最坏的揣测——林家对他们这次的行动早有预料,从事发开始到现在为止,所有的一切都在对方的谋划之中……不不不,林家再怎么能耐,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能够在北地做到这一步的,只有蔡家!

谢蔡两家,一个驻守京畿,一个镇守北地,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但是其中的争斗却一点都不会少。

最简单的,朝廷每年分拨给兵部的钱粮,可不会细分到每个人头上。哪怕兵部每年要用的钱,都是各地的军队向上申报的,但是钱粮从来没有给足过。至于兵部拿到手之后,这些钱会按照申请的比例下发吗?不会。

谢家近水楼台,当然能够占到不少便宜。在这一点上,几乎家家都眼红的。区别只在于,别家对谢家敢怒不敢言,蔡家却有着强大的执行力!

若是明刀明枪地对阵,那谢蔡两家谁都不敢。毕竟这可不是造反。但是他们这一支孤身进入北地,蔡家想吞下来,并不是不可想象。他们这几十骑不算什么,可他们此行还带着少帅啊!

少帅一死……嘶……首领不敢再想下去。现在摆在他们面前唯一的出路,就是拼死冲出去。他们之中只要走脱一个人,林家就不敢对他们少帅下手!

如果林淡知道,一定会说他想得太多。

他们的这番布置,不过是针对前任北凉县令的遭遇罢了,谁曾想到鱼没曾钓着,倒是捞起一只熊瞎子呢?

对上谢家军,哪怕有应道长在,林淡心里面也是一点底都没有:“小子连累道长了。”

应道长表情丝毫不变,依旧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谈不上连累与否,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林淡见状,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应道长。他自认对道门的那一点微末恩情,道门对他早就已经回报了,如今应道长再这样……

“不要想太多。”应道长表情轻松,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些人留着也不过是助纣为虐罢了。谢帅一世英名,没想到竟然生下这么一个玩意儿。”

这话简直不像是一个有道之人所说的。显然谢思兴的所作所为已经让这位道爷十分恼火。

其实从大义上来讲,国家怎么都不该存在什么谢家军蔡家军之类的。除了一些有封地的所谓诸侯,能够养上少则数十多则数百的武装力量之外;其余的军队那都是属于天家的。

可是天家在这方面做得有所欠缺,又不是直接领导,就被一些直接领导的将领们钻了空子。

别看在朝廷上论吵架,武将们永远都不是文官们的对手。但是真要碰上动荡,文官们全捆在一起,也不够人家一个小指头的。

撇开这些不提,军队从来就不属于私人。谢思兴别说如今不过是一介白身,就是他还是世子,那也轮不到他指挥任何一个士卒。

应道长活了这一大把年纪,当然知道现实和规矩有许多出入。不过在以前,那是眼不见为净,现代都造反到他跟前了,他有能力,当然要管上一管。这和林淡倒是关系不大。

林家的车队此刻已经收拾妥当,按照吩咐,依旧在官道上看似不紧不慢地前进,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实除了牲口之外,包括白正清和余道长在内的所有人,此刻内心都十分忐忑。他们和普通人的区别只在于,他们能装罢了。

等到了晚上,回到车子上的只有暖手捂,依旧不见应道长和林淡的时候,白先生已经快要跳脚了,推着兔腿问道:“我们家蛋蛋呢,哪儿去了?”

暖手捂昨天打洞累着了,白正清的武力值它又不看在眼里,睡得四仰八叉,动都不动。

白正清瞪眼。噫!这死兔子,怎么一点都不像他两个学生一样尊师重道?它主人们看到他都得乖乖行礼,区区一只暖手捂,竟然敢听见他问话,连眼皮子都不掀?简直岂有此理!

和以前一样,慢悠悠用完晚膳,又慢悠悠地在营地里带着两个小道童遛弯的余道长,看到白正清正准备撸袖子教训兔子,慢悠悠地和兔子打了一声招呼:“哟,暖手捂回来了啊?”

暖手捂抖了抖耳朵,示意自己听到了。除了主人之外的人类都不是好人类。它今天好好的打着洞,竟然有人连人带马摔进来,毁了它好多个洞。它打个洞容易么它?它这是在赶路的途中,百忙之中才能挤出一点时间挖坑的好吗?就这么被那么多人一下就给毁了。先在兔子正伤心着,不想理人。

两个小道童如今已经从童子长成了小少年,跟着余道长天南地北地跑,性子比同龄人要稳重得多,见状心下好笑,却只是抿了抿嘴角,等拐过一个弯,才对余道长说道:“师傅,我们养的兔子怎么就不如暖手捂好玩?”

也一样是从兔房里抓的,也一样是从小兔子养大的,也一样精心饲养,结果……唔,兔子肉好香啊~余道长显然也想到了,对两个小徒弟说道:“林七爷不是在北地养了许多兔子么?咱们到了北地就有的吃了。”

“可是林七爷养的兔子就那么点大,还不够一口的。”

眼看着师徒几个陷入到对兔肉的畅想中去,林祥带着白正清急匆匆过来问了一句:“余道长,白先生,那位怕是撑不住了,就这么放着吗?”

余道长抬头看了看天色:“嗯……一会儿你把人给我吧。”等天再黑一点,他去找个地方远远地扔去钓狼。北地严寒,现在晚上这天气,放在南方已经是冬天了。他两个小徒弟还在长个儿,可不能落下什么病根,看看能不能弄几张狼皮褥子。

余道长应下这事情,林祥放下了一半的心,还以为余道长是打算救一救谢思兴,完全没想到余道长是打算把谢思兴灭口,还感谢道:“那就有劳余道长了。”

“嗯。”余道长看出林祥的心思,也不戳破,还宽慰了一句,“你家主人身边有应道长在,安全无虞,尽可放心。”

林祥又再道了一声谢,转身让人把谢思兴抬过来。应道长的功夫了得,还是高高在上的国师大人,他当然是放心的。但是这不是出去了这老半天了,没见到人么?

夜色渐浓,白天各种微弱不起眼的声音,在浓黑中似乎无限放大开来。悉悉索索的小动物活动的声音,都让人有一种风声鹤唳之感。

余道长提着被困成粽子的谢思兴,犹如一阵烟雾一般,轻易掠过守卫营地的护院,飞快地向着狼嚎处靠拢。

另一处官道旁,胡澈三人在二十骑的紧盯之下,升起了篝火取暖,顺便热了一点食物果腹。

木柴全是由己方提供,吃的东西也经过严格地检查,但是二十骑的心里却并不平静。按照计划,他们最多只需要围困胡澈主仆两个时辰;到现在都多久了?为何还没有传来信号?

作者有话要说:  士卒(⊙o⊙):这里有个坑!

暖手捂Σ(⊙▽⊙〃a :胡说,明明是个兔子洞!

士卒Σ(⊙▽⊙〃a :你才胡说,兔子洞哪有那么大的?

暖手捂(⊙o⊙)…:那不是兔子洞能是什么?

士卒Σ(⊙▽⊙〃a :这必然是猛兽!

猛兽·暖手捂(⊙ω⊙):窝当然是猛兽!窝是要考武状元哒!来PKPKPKPK!

第116章 狼皮褥子

前任北凉县令死于野兽之口——无论这事情听着有多扯淡,但是能够这么说出来,必然就说明,北地的猛兽还是很多的。

北地人口稀少,野兽自然不少。寻常无害的如兔子野鸟,对人有威胁的如狐狸、狼,甚至运气如果不好,连熊都能碰到。

夜色漆黑一片,隐隐约约的都是绿油油的野兽的眼睛。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精锐,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胆寒。

胡澈吃完饭,叹了口气,开口问道:“这位兄弟,我看今天晚上是走不了了,晚上天寒露冻的,我长随马背上有几条毯子,能不能劳驾拿一下?”

首领有些不耐烦。从今天下午把这三个人围起来之后,他们就尽做一些端茶递水的活。一会儿拿这个,一会儿拿那个。晚上了,篝火堆是他们打的柴,水也是他们去取的!现在还要毯子,他们自己都没毯子呢!

“去拿给他们。”

长随接过小兵递过来的毯子,诚恳万分:“多谢这位大哥。”

看看,看看!就是这种有礼到让人气不起来的态度,真是让他心里面一把小火烧也烧不旺,蹿也蹿不起来,不冷不热地闹得慌!

从眼下的状况来看,明明是他们是强盗,这主仆三个是苦主吧?可是这苦主对他们这些强盗那么客气做什么?弄得他们这些强盗也不得不跟着客气起来。啧,本来他还想着读书人叽叽歪歪,他好趁机教训两下,让他们知道点厉害来的。

三个苦主跟没什么心事一样,又客客气气地寻找了一个避风的地方,又让强盗给递了一块油布,里面有几根竹节,检查的强盗摸不准关窍,看长随随便一摆弄,往地上扎一下就是一个小帐篷,地上油布一铺,下面兔皮褥子,上面羊毛盖毯,三个人往里面一钻,说得还挺不好意思的:“那就劳烦几位大哥守夜了。”

帮苦主守夜的强盗们的心情,简直就像是日了一整个动物园!

过了一会儿,帐篷里传来微微的鼾声。一个兵哥忍不住说道:“这帐篷我看着挺好的,也没多少分量,以后我们也可以……”对他们这些经常露宿的人来说,这轻便的帐篷比什么都好用。

首领谨慎道:“先看看别处有没有买卖。听说林家有油料生意,恐怕这油布帐篷就是他弄出来的。他们若是有,咱们就买。若是没有,咱们回去找人仿一个,记得仿两样一些。”

他们这一行,终究见不得光,任何会让他们露马脚的举动最好都不必有。

林淡能死,胡澈三个人却不能杀。林淡再怎么有名望,那也只是个民,而胡澈却是个官,还是备受瞩目的新科状元。前面一任县令能被"野兽啃了",那只能说明对方没有背景,如果胡澈也被野兽啃了,等待他们的绝对会是朝廷的彻查。

临时劈砍来的柴火不够干燥,烧到潮湿的地方会发出一点烟,为了防止野兽的袭扰,虽然人少,他们还是在营地周围点了四个火堆。有小股的狼群经过,绿色的眼睛在守夜人的视线中一晃而过。

木柴被燃烧的声音哔啵作响。几粒丹丸从黑暗中抛入火堆,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微弱的白烟像是一层层轻薄的细纱,在黑夜中顺着风向一点点在营地里蔓延开来。原本还保持着浅眠的士卒,很快陷入了熟睡。

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名守夜人突然觉得眼皮有些重,算了算时辰,应该有兄弟来换岗了。等等,什么时候起雾了?

这是他们最后的想法。两道几乎轻若无物的身形,一掠而过,守夜人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就被扭断了脖子咽了气。

不过一刻钟后,二十骑就被清理了干净。

油布搭建的简易帐篷里,胡澈听到微弱的动静,准备起来查探,却听到林淡在外面闷声闷气地说道:“你等等再出来,外面点了迷香。”

迷香是应道长弄出来的。说是迷香,其实也不算是什么坏东西,材料用的都是助眠之物,如果开成药方,定然是有安神静气的功效。

如果是江湖上用的那种下三滥的迷香,所用的药物多半含有毒物,而毒物多半燃烧起来会有一些异味,还很刺鼻,不仅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效果也未必有多好。

当然从价钱上来看,普通的迷香要便宜的多。

油布做的帐篷并不密封,但是好歹有些遮挡,比起直接幕天席地的二十骑来说,他们中招的可能性就要小得多。偶尔透进来的一点烟雾,最多也就是让人脑子略微晕一晕。

草原上空旷,风吹了一会儿,原本投入火堆的迷香就烧完了。

“好了,出来吧。”

胡澈出来先看了看林淡,把他拉过一边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才松了口气:“谢思兴?”

“嗯。”林淡被他“检查”得脸颊发烫,小声抗议,“你别……我没事。”

胡澈倒是半分旖旎的思想都没有,故作镇定了半天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没事就好。”

应道长在边上招呼:“赶紧干活。”他们已经依样处理掉了那四十骑,现在时间不早,再不抓紧就要天亮了。

谢思兴带的这一路人马来路不正,不用想也知道肯定做好了各种保密工作和障眼法,如今他们栽了,只要把手尾扫干净,那和他们半点关系都不会扯上。

而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下人们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都和林淡胡澈联系在一起。聪明的自己知道厉害,为了自身的身家性命绝不会透露半分。蠢笨的只要陈明利害关系,为了自身的身家性命也不会透半点口风。至于自作聪明的,在北地这个地方,他们想递消息都没法递,他们也不介意再多两个被野兽啃了的下人。

更何况,这年头哪怕主人谋反,往外递消息的下人,也逃不脱一个卖主求荣的骂名,到时候全天下也没什么地方能容身,除非隐姓埋名。

二十骑,加上之前的四十骑,衣服什么能烧的全都烧干净了。剩余的全部拿去喂狼,还引来了一窝熊。最后狼和熊全都扒了皮子,初步处理后,放上了马车。

剩余的一些零碎,被浇上了桐油,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胡澈三人天一亮就继续赶路,后续的这些事情,全都是林淡跟着应道长在忙活。

是以,林淡他们到达北凉县的时候,比胡澈他们晚了五天。

两丈不到土城墙围起来的县城,城头上只有零星一两个人影,墙面剥啄不堪,有些地方还长出了几颗野草。

林淡掀开车帘,距离县城越近,眉头皱得越紧。见惯了京城的气象,这么一座城,简直就像是小朋友过家家。

和京城进出城门都需要排队不同,北凉县这边就他们这一行人。十来辆车的队伍,在京城算不得什么,在北凉已经十分罕见。守城小卒看到他们也不敢拿出平日里骄横的态度,恭恭敬敬地检查完一行人的路引,就把人放了进去。

走不多几步,阿乐就一路快跑过来,行礼叫了一声:“大郎!”

林淡干脆走出车厢,下去和阿乐一起走:“边走边说。”

“大郎体弱,还是去车上坐着。”阿乐刚说完,就看到暖手捂也跳了下来,体型硕大的兔子让赶来瞧热闹的北凉县老百姓纷纷热议。

木质的车轮轧过土路,留下深深浅浅的车辙印子。压后的一辆车上,巨大的熊皮,高高堆起的狼皮,让一众别有心思的人偃旗息鼓。

新任县令的到来,让他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给生活平淡的小县城百姓,增添了许多谈资。阿乐已经习惯自己被老百姓们当猴看,但是他觉得自家大郎被这么看着,肯定是不成体统的。再说,虽然眼下是日中午,可天气已经很冷了,风也不小,大郎哪里禁得起?

可是他出言阻止,队伍中竟然没有一人应和。他觉得有些怪异,扭头去看其他人。

其他人默默低头:骗子,大郎“体弱”地杀人如砍瓜切菜!他们这些人全都吹散了架,大郎都不会有事。

林淡苍白的脸上挂着和气的笑容,中气不足道:“没事,一路都坐在车上,闷得慌。趁着现在有些日头,我还是走上两步。”

林祥管家带头把头低到胸口。自家二老爷那么会演戏,不怪他们被骗。

阿乐也不好再说什么,领着林淡往住处走,一边说道:“三郎昨天去了下面的村子,今天未必能赶得回来。县衙现在根本就不能住人。幸亏我们提前来了,在县衙后门那儿买了一处宅子……怕是要委屈大郎了。”

“无妨。”林淡脸上的笑容最终也只挂到看到那“能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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