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良缘之名门贵女-第3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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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她,他总是束手无策。
“什么跟什么呀!”齐静沅扁了扁嘴,将视线移开,咕哝道,“要是后悔了不想娶我了就明白点说,别找那么多借口!告诉你,想娶本郡主的人能绕定京城好几个圈!我才不稀罕你!”
是啊!他的娇娇这么好,肯定有很多好儿郎想要娶她。可是燕云琛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人像他一样,无底线无原则地包容她了,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对她这么好了!他怎么能放心将她交给别人呢?
不放心也不甘心!
“娇娇,我没有!”燕云琛直直地看着她的明眸,没有丝毫闪躲,“我想娶你的,你给我一些时间,等我解决了自己的问题,就来娶你!”
齐静沅将榻上的小桌推开,往他身边坐近了几步,勾人的眸子里流转着讥诮和嘲讽,轻笑道:“你所谓的解决问题,就是背着我偷偷地一个人吸食五石散?”
“我……”燕云琛垂首,低声道,“我会戒掉的。”
听着他有气无力的声音,齐静沅眸子里的嘲讽更浓:“燕云琛,相信你每次在忍不住又打开五石散的时候,心里都在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吧!”
不然怎么会明明都来到她身边了,还在偷偷地瞒着她吸食呢!五石散有多难戒除刚刚那个大夫已经和她说过了,至少在他经手的人里面,戒除掉的寥寥无几。
燕云琛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看不起他甚至对他冷嘲热讽,他猛地抬起身双手摁住齐静沅的双肩,红着眼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会戒掉的!”
“那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除了五石散,你还有别的事情瞒着我对不对?”齐静沅丝毫不惧地迎上了他的视线,坚定道,“燕云琛,我不是娇弱无知的闺阁小姐,我也不喜欢我将来的丈夫拿我当一朵菟丝花护在身后。如果我要和一个人在一起,是因为我愿意让他护着我,但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我也能和他并肩作战。”
母妃和她说过,这世上男人女人本就不平等,如果女人不能有独特的地方值得男人去爱。感情再深可能也会慢慢地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被磨灭。
燕云琛身子很明显地一僵,显然没想到齐静沅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他幽幽冷冷地看着齐静沅,是啊,以前哪次不是她像个女战士一样在护着他呢?帮他斥责恶整聂凌峰之流,为了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和容可心进围场比试……
“娇娇,我可能不能娶你了,我中毒了,会死的!”燕云琛忽然一把抱住了她,将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
为什么戒不掉五石散呢?
不是他毅力不够,而是每每想到了自己中的睡莲散如果没有燕旭手里的解药便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他就宁愿拿五石散来麻醉自己。甚至在前几日的月圆之夜时,他也觉得用过了五石散似乎便没有那种骨肉相裂的痛苦了。
在那股欲仙欲死的环境里,他可以如愿以偿娶到自己最爱的女人,对着她细心呵护、软语低哝,而不是醒来后要去面对的那些冷冰冰的现实。
“你胡说什么呀?!”齐静沅一把推开他,睨了他一眼,嗔道,“五石散不会死人的!大夫说了,只要可以忍够半月之期不吸食,便能戒掉!只不过这半个月很痛苦就是了……但是,云琛,我相信你,相信你可以的!”
燕云琛有些灰败地摇摇头:“不是,不光是五石散,还有睡莲散。现在我只剩下五个月的时间了!”
齐静沅双眼陡地放大,下意识地拉过燕云琛的身子左右看了起来,眼泪说掉就掉,吸着鼻子道:“你骗我的是不是?什么五个月了?燕云琛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这么坏,每次都要害我哭你才高兴吗?你明明什么事都没有,哪里就中毒了?”
燕云琛忽然觉得她这样子莫名地让他有些想发笑,刚刚心里悄悄酝酿的那些悲伤陡地被敲击了个粉碎。
他掏出帕子仔细地替齐静沅擦干了眼泪,两人并排坐在榻上,双腿在空中垂着。他将齐静沅的脑袋斜靠在他的肩膀上,淡淡道:“是真的!你不是一直想问我回北燕之后都发生了些什么吗?”
齐静沅低低道:“嗯。”
两人视线都像是呆滞地看着前方,又像是在看着地上某一个相同的点而后汇聚到了一起。
燕云琛将他回北燕之后的事情从头到尾和她说了一遍。
先是通文善武的面目被揭穿,后又被聂凌峰诬告他勾结了定王府意图对北燕不轨。燕旭一怒之下,褫夺了他的王爵将他关进了大理寺。
其实在大理寺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生活并不平静,各种暗杀毒害接踵而来。若非懂毒懂药的天玑假扮衙役混进了大理寺牢房,只怕他早就魂归西天了。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的存在在北燕已经犯了众怒,那些刺杀他的人五花八门,各宫皆有。
也正是从这时候燕旭的不管不问开始,将他心里本就剩的不多的亲情迅速地消磨掉,知道离开前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齐静沅听得浑身气得颤抖,她扑到燕云琛怀里,重重地捶起了他的胸口:“你是傻子是不是?他让你喝毒药你就喝是不是?你有没有脑子啊?”
她想不通,天下怎么会有这种狠毒的父亲?!不是所有的父亲都该和她父王一样吗?他对靖霄和靖晖虽然严厉,但是护犊之情却是不容置疑。
“不这样,我怎么来见你?”燕云琛抓住她的手,弯着嘴角戏谑道。
北燕虽然比不上东齐,但现在的燕旭若是要对付被困在北燕的他,还是绰绰有余的。一个七星楼和守护北燕京城正规的翼虎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齐静沅抿了抿唇,仰头看向他:“云琛,等你的五石散戒除之后,我就跟你一起回翌阳城。”
“不行!”燕云琛放开他的手走下榻,想也没想地就拒绝了。
这傻丫头以为翌阳城是什么地方?她若是跟着他回去了,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齐静沅不死心地跟到了他身前,执着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是不是?你不想活着娶我了是不是?我可不想做寡妇!还有,我得让北燕那些人知道知道,我齐静沅的人可不是好欺负的!”话里大有一种要去将北燕后宫闹得天翻地覆的意思。
这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问题了,她只想让燕云琛知道活着和她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
见燕云琛绷着脸,齐静沅咬了一会儿自己的唇瓣,忽然踮起脚尖以雷霆之势勾下他的脖子吻上了那精致的薄唇。
燕云琛猝不及防,猛地睁大了眼睛,想要将她推开。齐静沅感受到他的不安分,眼角弯弯,一口就咬了下去!
“唔——!”燕云琛的低呼声被淹没在了强烈的攻势里,待看到齐静沅眼里那抹戏谑的笑意之后,本来轻轻地搭在他后背上的手倏地收紧,将往他的怀里更加搂紧了一步,想要反客为主,将主动权夺过来。
齐静沅也不甘示弱,两人追逐共舞,彼此汲取着对方的芬芳和清新。
久久,这场追逐大战才慢慢停下来。两人皆是有些气喘地双手撑在后面直接坐在了地上,相视一眼,忽然就笑开了。
燕云琛看着齐静沅红肿的唇瓣,忍不住抬指轻轻地抚了上去,目带歉意:“对不起,娇娇,刚刚我太用力了。”
“我和你一起回翌阳城?”齐静沅挑眉,大有他若是不答应就再来一场的意思。
燕云琛撇开了脸,答非所问道:“娇娇,你放心,这次就算再难,我也不会再用五石散了,我一定戒掉它!”
齐静沅看着不远处地上那白花花的一片,暗自撇嘴腹诽道:“你就是想用本郡主也能全都给你毁了,让你没得吃!”
“那回翌阳城的事情怎么说?”
燕云琛蹙眉,心道这丫头怎么就是这么执拗,怎么绕都绕不开这个问题,于是敷衍道:“先不急,总要等五石散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齐静沅如何没看出他是在推托,不过想想也是,先得将五石散戒了。到时候去不去还是得她说了算!
只是,齐静沅翌日一大早再上门的时候,就没见到燕云琛的身影了,不仅是他,连带着他身边的那几个手下也不见了。问那些个北燕的大臣,他们也是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齐静沅捏了捏拳,双眸眯起。难道说他又骗她了?背着她离开了?他要是敢,她永远都不会再搭理他了!
她心急如焚,派人找了一圈未果之后,急匆匆地就跑去了齐子皓的院子里。
还是清晨时分,冬季天亮得晚,齐子皓刚刚练过剑正在房中沐浴,齐静沅便抱着个暖炉坐在外头的花厅里静静地等着。
“郡主,奴婢给您做了鸡丝粥还有您最喜欢的虾仁饺子,要不您先吃一点儿吧?”荷香端了一碟极其诱人的早膳进来。
齐静沅轻轻地摇了摇头,眼皮都未抬。
雪柳也跟在旁边劝,不吃东西怎么行?都空着肚子跑了一早上了!
她呆呆愣愣地坐在那儿,若非偶尔纤长美丽的睫羽不停闪动,旁人定是要以为那座的是一尊石像了。
“父王,您来了!”一见齐子皓进门,齐静沅立马放下了手中的暖炉跑过去抱住了他的手臂。
齐子皓淡淡道:“你今日怎的这么早过来了?本王一会儿还有事,没空陪你切磋功夫!”
荷香和雪柳禁不住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可不是早么?她们伺候了这么些年就没见过郡主天不亮就跑起来了,这会儿可是跑了一趟悦来客栈了!
齐静沅急道:“父王,云琛忽然不见了,您快点派人去查查,他是不是带着人偷偷地出城了?”
齐子皓皱眉,看着荷香手里端着的那些纹丝未动的美食,不悦道:“你这么急匆匆地就是因为那个臭小子?连早膳都不吃了?”
“父王——!”齐静沅摇着他的胳膊,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你帮帮我好不好?”
齐子皓将自己的手臂抽出来,对着荷香二人吩咐道:“再去上一些热的早膳上来。”
说着,便不再搭理齐静沅,径自走到桌旁坐了下来。
齐静沅不死心地跟在他身后当起了小尾巴,扁着嘴看向齐子皓:“父王,你是不是知道云琛在哪儿?”
不然,怎么一点儿意外和着急的份样子都看不到啊?
齐子皓也不回答,等荷香与雪柳将食物端上来便优雅地用了起来,也不管齐静沅。
齐静沅瘪着嘴看了好一会儿,才动手拿起了自己身前的汤勺。
吃完后,齐静沅拿帕子将嘴擦干净,咧着嘴角道:“父王,你看我多听话,现在可以说了吧?”
齐子皓其实是个挺懒的人,而且最讨厌惹麻烦管闲事。若不是燕云琛和他的宝贝女儿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他管他是生是死!
不过,看着齐静沅这憨态可掬的样子,他难免又想到了时常有一张相像的脸也会对着他如此这般。这才分离不到四个月,思念居然越发地浓重了起来……
“走吧!”齐子皓终究是不忍心自己的女儿难过,一点点都不忍心。
“去哪?”齐静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说云琛是在父王这里?
齐子皓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她:“你不是要见那个臭小子?”
“哦哦哦!”齐静沅脸上漾开了花,立马小跑着跟了上去。
齐静沅跟在齐子皓后面走到了守备府一处比较偏僻的院子里,不是很大,进门没几步便可看到主屋。
只是,越走近,耳边那股令她觉得心里绞痛的嘶吼声就越清晰。
是云琛的声音!
齐静沅拔脚就要冲进去,却被齐子皓一把拉住了胳膊。
他带着他走到了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缝,低声道:“看看就好,不要进去!”
齐静沅顺着那狭小的一条缝隙看了过去,只见昨晚还和她言笑晏晏、亲密相拥的男人此刻却狼狈地被布条绑在床上。
他原本俊俏的脸庞通红而又扭曲,口中不断地发出一声有一声痛苦的嘶吼声,身子不停地扭动挣扎,像是极力想挣脱那束缚。
“给我,给我——!我要五石散——!”燕云琛的嗓音已经有些嘶哑,他的面庞青白,双眼浑浊,里面似乎什么东西都看不到。
他的双手挣扎得最为厉害,极力地想从床上爬起来,去寻找那能解决他痛苦的源头。
“快,给他嘴里也绑上,别让他咬到了自己的舌头!”老大夫刚刚吩咐上,天玑立马就将布条紧紧地缠在了他的嘴里,不让他去咬到自己的舌头。
齐静沅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天玑等人和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恰好就是昨日她去问的的那个。
齐子皓沉声道:“燕云琛虽然吸食的时间不久,可之前连着一段时间被人下的量过大,所以很严重。他现在每日至少要吸食两次才能让自己勉强维持正常,不过这些也都是饮鸩止渴。若是不帮他戒掉,不出半年,他的身子必会垮掉。昨儿停了半天,半夜他就已经开始痛苦得拿头撞墙了,所以只有将他绑起来。”
齐静沅捂着嘴,满脸都是泪水,双眼死死地透过那条缝盯着屋里的情景:“我也进去,我帮他!”
齐子皓制止道:“昨日是他自己来向我求助的,他还说不希望让你看到他这个样子。”
燕云琛的想法其实他很明白,这世上恐怕没有人愿意让自己最爱的人看到自己最狼狈不堪的样子,所有的人都希望留在爱人眼里的是一个最美好的自己。换作是他,他也会和燕云琛有一样的选择。
“可是……”齐静沅想说她不在乎,不在乎的!
齐子皓抢先道:“听父王的!这个大夫以前有过帮人戒除成功过五石散的经验。只要燕云琛心智够坚定,半个月之后你一定能看到一个完好如初的他。”
齐静沅又再次透过那狭小的缝隙,看了屋里一眼,燕云琛似乎是有些累了,渐渐地消停了一些……
但是,她知道,在这半个月里,这样的情况可能会发生无数次。听那大夫说,戒除五石散的半个月里中间几天最为关键,所以可能接下来的日子比今天更要难熬。可是,她却帮不上忙!
齐静沅骨节分明的双手在两侧紧紧地握起,青筋毕露,最后看了燕云琛一眼,她直接转身跪在了齐子皓面前,一双泪眼倔强地看着他:“父王,女儿喜欢云琛,也一定要嫁给他,所以不能看着他就这么死。”
“那你想怎么做?”齐子皓抿着唇,眼神幽幽,平心静气地问道。
“所以,等云琛戒除了五石散之后,我要陪他一起去翌阳城,去拿到睡莲散的解药!”齐静沅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果然如他所料,真是验证了叶卿清平日里时常说的。现在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听他们的了!
齐子皓闭了闭眼,没有生气,而是将她扶了起来,看着她温声道:“娇娇,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冲动又不经过大脑的事情。解药,你不需要去翌阳城。父王已经吩咐齐东带着人去了翌阳城以代王燕奕谨的性命威胁燕旭交出解药,你不必担心!”
“父王,”齐静沅俏脸皱成了一团,不赞成道,“燕奕谨的性命和北燕比起来算得了什么?燕旭不会妥协的!他都能亲自给云琛这个儿子下毒了,又岂会为了另一个儿子放弃这么好的一个好机会?”
更何况,燕旭又不是只有燕奕谨一个儿子。单就云琛以前和他说过的,他们宫里原本有十二位皇子,现在活着的,就有八位。换言之,就算父王派人将燕旭的儿子都杀光了,他正值壮年,也还能再有儿子。那个什么十二皇子不就是在燕云琛来东齐参加四国盛会的前几日出生的吗?!
“好了!此事容后再议,先将五石散的事情解决了再说!”齐子皓冷声拒绝,随后有些不耐地先行转身离开了。
事实上,齐静沅说得没错,齐东那边传来的消息确实不怎么乐观。
燕旭虽然偏宠燕奕谨,但绝不会轻易地为了他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