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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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着,然后跳脚抖手。
“采蘩,你到底什么打算?”秋路真看不明白。
“你若当我是朋友,就帮我劝劝五公子。我浑身上下的毛病很多,不止善妒粗鲁,他要逼我嫁,将来他也会休了我。我感谢他的心意,不过我俩在一处就不合适不自在。”采蘩对秋路说实话,起身要走了。
“他请东葛青云喝酒,必定已经了解你的过去。你不告诉我无妨,我只问一句。兰烨如果利用那些过去,能否将你打到谷底?”不知不觉,秋路站了她那边。
“也许。但就算那样,我也会从谷底爬上来的。”比起苦刑,流放,劳役和饥寒,失去至亲长辈,还能更糟?采蘩真是一点都不怕。
秋路目送她,突然摇头笑,“会从谷底爬上来这样的话,也就你想得出来。可是,偏偏让我钦佩得五体投地啊。”
采蘩走到马车前,看到一个矮不溜丢眼睛骨碌的丫头,立刻想起她是疤眼的得力帮手,便将怀中包珍珠的布帕递过去,“里头有三颗,请交给你老板。”
那丫头飞快打开看一眼,又重新包好,“买家不要在铺子里见面,约了风华居,老板说你如果想偷看,他已经订了旁边的包间。两个包间中的墙有风眼,就在字画的后面。老板也说了,你打算用包间的话,这个数。”一根手指头。
“一两?”采蘩装糊涂。
丫头双手拉下高翘的羊角辫,嘟嘴道,“一百两!”
“你东家对什么都能开出高价来的本事令所有商人望尘莫及,不过,他这本事回回都在我这儿派不上用处。我不打算偷看,所以,小妹妹,你回去跟他说,记得原物奉还给我,否则赔死他。”采蘩转身上车去。
丫头眼睛亮亮,“这位姐姐,你雇我好不好?我觉得你的本事比我哥哥厉害多了,跟着你一定能学好多东西。我很便宜的,学徒期间,包吃住,每月一两银子。”
“你哥哥是谁?”采蘩才掀门帘,不及往车里看,回头问道。
“独眼龙啊。”眨眨眼,双手捧脸,“爹娘说我很像哥哥,姐姐看不出来?”
又是一对兄妹。采蘩上心瞧,“你比你哥哥好看。”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他只有一只眼睛了,其丑无比。”丫头妹妹不给哥哥留情面,“怎么样,姐姐能不能雇我?”
“不能。”采蘩却不被那张可爱的小脸迷惑,“你跟你哥哥都够精明,我还怕被你算计。”她没做生意的本事,才学皮毛,全靠倔脾气。
丫头果然露出狡猾的笑,却唉声叹气,“精明遇到聪明,算计不着。”学大人一般,背着手耸起背正要走,双眼往车窗那儿一瞪,“你瞧什么瞧?讨厌!”
采蘩听到姬钥的声音,他居然跟出来了?
“又不是看你,你才是讨厌鬼,小小年纪就学算计。”这丫头跟他差不多大吧?
“你不但是讨厌鬼,还是小鬼头,一副要在姐姐怀里撒娇的小模样。”白眼,翻身上了一匹小马驹,红鞭轻轻一打,嘴里得得驾,丫头昂脸骑跑。
“谁……谁撒娇了?你给我站住!”姬钥半身挂在车窗外。
采蘩瞧这两个的可爱劲儿,都忘了训姬钥不听话跑出来,她光顾着笑了。
今天是四月的最后一天了,感谢大家又支持了我一个月。
我会更努力更努力的。
祝亲们五一节快乐哦。
第220章光天化日来了霸道!
她不偷看。她光明正大地看。
就在风华居对门的绸缎铺子,采蘩坐在里头喝茶吃点心,眼睛只要稍拐,便能将风华居里出来的人看个一清二楚。今日疤眼是给对方看货,应该不用等太久。果然,约摸三刻,就见疤眼和丫头走出门。
“矮冬瓜。”邻座还没消气的姬钥撇嘴斜睨看上去就很鬼精的小姑娘,“姐姐,她多大?”
“不知道,改天我帮你问问。”采蘩笑他也是傲性子,让人说了两句就记恨,还是被宠坏的世家子弟,“这丫头十分伶俐,虽然跟她兄长学了五分狡猾精明,却不是坏人。再者,是你先躲帘子后面偷看,怪不得她那么说。下次跟她说你不是故意的,小事化无,说不定你俩还能做个朋友。”
“我没偷看她,不过是好奇姐姐跟谁说话,正要掀起帘子,谁知她就瞪眼珠子。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我才不跟她做朋友,而且她如此算计,肯定小心眼。”哼了一声,瞥开眼,却又禁不住看回去。
采蘩对纸的眼力了得,当然也没漏过弟弟羡慕的视线。她不会以为他羡慕丫头,那么是什么?她顺他的目光望过,心中便有数了,暗自记下。
然而,疤眼兄妹走后好一会儿,风华居门口却再无人出来。采蘩已让丁二丁三看过,风华居只有大门,后面是大片民宅,以高墙分立。
“小姐,我进去看看。”丁三的路人相貌不引注意,且他说走就走。
“真像雨清说的,丁氏四兄弟很是我行我素。姐姐还没说行,丁三怎么就走了?”姬钥有些无聊了,随便找话。
“江湖事,江湖人去解决。而且我不会用剑使刀,也不会飞檐走壁,查探是他们内行。何必指手画脚。钥弟,你读书多,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话肯定很明白了。丁氏兄弟非寻常人,更不是家里的仆人,是重金礼聘来保护我们的高手。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的能力远在我期望之上,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四人心里一清二楚。我觉得他们十分可靠,不要拘小节失人心。你将来长大了也一样,别做不懂装懂高高在上的人。世上行当各种各样,人也有各种各样,有所长有所短,不要避讳自己的不懂,反而要虚心请教懂的人,并给他们自主的尊重。”采蘩再教姬钥。很多道理,真要经历还能体会得到。重生前的,加上重生后的。两世为人,头脑无比清晰。
姬钥听了进去。他喜欢跟着采蘩。也是因为在她身边总能看到学到很多的东西。
丁三还没从风华居出来,绸缎铺子里却来了客人。一个穿着富贵面貌姣美的中年妇人,还有两个婷婷玉立的丫环,一个和姬钥差不多年纪的少年。妇人叫去伙计,看似随手点,却都是铺中最好的衣料。两个丫头则紧跟着少年,要糖给糖。要小玩意儿就给小玩意儿,总之要什么给什么。那胖乎乎的少年也没停过,不是吃就是玩。一会儿要丫头抱,一会儿要丫头背,花样多得不得了。开始没意思的时候,他叫声娘亲,然后目光就拐到姬钥身上。
“喂,你过来陪我玩。”圆滚滚的手指直对着姬钥。
姬钥听他对自己无来由得颐指气使,只觉好笑,怎么可能理会,还特意拿了桌上的梅花酥吃,吧唧着嘴。
少年看别人手里的嘴馋,不管丫头们带着多少零嘴,大声指使她们,“我要吃那个,你们把那盘子端过来。”
这下采蘩都觉好笑,心道他娘应该说些什么了吧。然而,那妇人连看都没看她儿子这边一眼,正把一片江南雪丝绸往身上比,问伙计铺子里有没有制衣师傅。不仅如此,其中一个丫头竟径直走了过来,扔块银子在桌上,一句话不说就要端盘子。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姬钥哈笑一声,袖尾扫过,银子就滚落到地面,“不问自取,你们是强盗吗?”
那丫头青面冷眸,“不是给了你们银子?怎么,嫌不够?看你们穿得人模人样,不像叫花子啊。”
姬钥瞠目,“你!”
少年在另一边催,“蠢丫,拿盘点心还磨磨蹭蹭,想找打是不是?”
“公子,我就来。”丫头说完,便从袖子里再掏块银子抛出来,“够了吧。再说,这点心是铺子里的,你们白拿银子还想怎的?”伸手去拿盘子。
不料,那盘子飞快滑出桌边,掉在地上碎成几片,梅花酥也不成形,且沾了土。
采蘩淡淡缩手回袖,蹙紧黛眉,“唉呀,我想帮你端的,谁知盘底滑腻,不小心失了手。对不住,你只能空手跟你家公子交待去了,别忘了把银子拿回去,地上还有一块。”
那丫头目光凶狠,“你分明是故意的。”
“没有啊。白得银子这么好的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摔了呢?我看地上挺干净,要不你赶紧捡起来,拍掉点尘土小公子就能吃了。孩子嘛,成天玩得脏兮兮,手上可能还没地上干净,吃不坏的。”说谁叫花子?采蘩勾一抹冷笑。
胖少年一看吃不着梅花酥,立刻哇哇大哭起来,边哭边跑到他娘那儿,拉着她的裙边猛劲拽,“娘,娘,我要吃梅花酥,我要吃梅花酥……”
妇人终于看了过来。她虽为中年女子,面容十分娇媚,水眸含带风情,肤细腻还富有光泽,不用遥想当年,似乎仍受相当的眷宠。她的目光落在梅花酥上,再缓缓提起,对上采蘩的视线,半晌后也勾起笑意。
“伙计,铺子里若还有梅花酥,烦请你再拿一盘出来。”语气很柔很慢,听不出有火气,但好似铁犁耕过心田,刺人得很。
伙计看看妇人,又看看采蘩,为难道,“这位夫人,梅花酥不是我们铺子里的,而是大小姐和公子从梅蜜斋买来的。”
“大小姐?”妇人挑起修得细长的双眉。
“那两位是这间铺子的东家。”伙计苦笑。
胖小子可不管谁是谁,只顾大哭要吃梅花酥,到最后竟道,“娘,杀――”他娘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低低说句话,他居然就不哭了,“娘,你要给我买十二个面人,不可以哄我。”
妇人摸摸儿子的头,说声当然,转过身来对采蘩笑,“不好意思,这孩子是家中独子,让他爹宠得无法无天。”
宠他的,不是还有她这个当娘的吗?但采蘩神色不动,只道无妨了。
“春芽,快给这位大小姐陪不是,刚才你太无礼,还出口伤人。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在外别拿出急脾气,凡事要好声好气商量。要不是你霸道,不过几块点心,你若好好说,这位小姐也不会硬摔了盘子也不肯给了。”妇人上前来,拧那嚣张的丫头一把。
春芽一边揉手臂,一边随便行个礼,“对不住。”
她不真心,采蘩也没当回事,连敷衍都懒,但对妇人说道,“夫人说得是,本可以好好开口问一声的事。偏我脾气也不太好,见不得莫名其妙来惹麻烦的人,心想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早知夫人通情达理,我绝不会那么做。”忽闻纸药香,心中一怔,语气却不惊,“这么吧,我再让人去买些来,大家一起吃。”
“小姐不用客气,这孩子我最清楚,未必真想吃梅花酥,不过是看你弟弟不跟他玩,因此耍小性子罢了。说起来,令弟内向得很。两人年纪差不多,应该能玩到一块儿。”妇人交待伙计把布料包好,付了银子,让丫头出去叫马车来,又道,“今日便到这儿,有缘再见吧。”
妇人牵着儿子的手往外走,胖小子却对姬钥吐舌头翻白眼。
姬钥看他们上车走了,不由哼道,“皇亲国戚不成?这般蛮横不讲理。什么叫我内向?明明是她儿子外向得像小霸王一样。”
采蘩却走到铺子门边,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立刻将丁二叫来,“你跟那马车去,看车上的人住哪儿。”
丁二点头就跟了上去。
姬钥奇怪,“姐姐为何对这些人好奇?”
“我用来包珍珠的帕子曾在特制的纸药中浸过,洗净后香味虽淡,那妇人近身时,我仍能闻得出来。如果无意外,她应该就是珍珠的买家。”采蘩转身回桌旁,有些失望的表情,“我本以为这回买珍珠的可能是原来的主人,如此一来说不定能查出姬莲的秘密,不过看那个妇人带着儿子一道出来,似乎对奢侈的东西极为喜好,可能只是普通买家。”
“既然如此,姐姐还让丁二跟去?”姬钥不懂。
“嗯,我有时看不准,而且没见这四人从风华居出来,不知怎么始终介怀。”当初在文北村出事,她感觉有异,但看着村子的人又挺正常,结果忽略了过去。
这时丁三从对面回来了,说道,“包间里已经没人了。伙计说他进去倒茶,看见里面就三个人,两个男子一个小丫头。”
男子?越发扑朔迷离起来。采蘩正想着,忽见丁三以袖隔手,弯身捡起地上的银子。
那个叫春芽的丫头忘了拿?
第221章天衣?珍珠?莲花?
“小姐刚才遇到了什么人?”丁三袖子一翻,银子不见了。
采蘩自然不会以为丁三贪那块银子,又觉得他神情似乎挺严肃,就把美妇母子和那两个丫头细细描述了一遍。
丁三沉吟半晌,摇头道,“还真不好断定,不过这银子上的蛇牙粉制作甚是细密,小姐可曾直接碰过它?”
“不曾,但银子是二弟扫下去的。”采蘩连忙看向姬钥。
姬钥便道,“我用袖子扫的,不曾碰触过银子。怎么,难道这蛇牙粉有毒?”
“蛇牙粉是有毒,但如果只是皮肤接触,不会有事。坏在沾上它后不自知,与食物和水混食下去,或揉进眼中,就成了毒液。”丁三拉住姬钥的衣袖仔细看了看,“似乎没沾上,不过小公子还是把这件袍子脱了吧,小心为妙。”
“未必要脱袍子。”采蘩却道,“我记得那丫头当时捡了银子的,也许怀恨在心才撒上粉。无端端的,她不会一开始就想害人吧。”
丁三闻言,再看过桌面,“小姐心思缜密,说得不错,桌上并无半点粉末,想来因为小姐厉害,敢跟她们顶撞,对方才起了歹意。”对采蘩敬佩一分。
“就算如此,也未免太狠毒了。”姬钥乍舌,“只是一盘梅花酥而已。”
“江湖上多有欺霸不讲理的人,我们四兄弟以前也这样,看不顺眼就宰。”丁三讪笑。
“丁三,你刚才说不好断定,不知你原本如何以为?”采蘩却留心他的疑虑。
“小姐不是江湖人,可能没听说过。江湖上使毒的门派真不少,但多数不成气候或很隐秘,其中有个天衣教一向神秘。据说它处在南海那边的深山中,教中的人被当地居民奉为最接近神的巫,很受尊崇。他们甚少在中原露面,却仍有一些天衣教所制的奇毒出现。天衣教中最出名的毒药多阴狠。不会立刻致死,让人上瘾依附其毒苟延残喘,慢慢耗干命力。以前很多人都不知道天衣教的存在,但它这两年突然声名鹊起,不但天衣的毒频现,连天衣教的人也出来走动了。”丁三让伙计拿醋水洗地,又嘱咐烧掉用过的抹布。
“那么,出现在姬府的酥梦香就是天衣教的东西?”采蘩问道。
丁三点点头。“正是。天衣教出了能制各种奇毒之外,还有一样与众不同的地方。除了教主是男人外,其它的似乎都是女人。”
采蘩顿时脱口而出,“这般古怪?那教主岂非妻妾成群?”
“听说妻只有一个,妾很多,不过也并非教中女子都是他的女人,多数在他妻妾们的手下罢。至于里头到底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他妻妾众多,不应只有一个独子。我刚才以为那妇人是天衣教主其中一名妻妾,她却说那孩子是独子。所以多半认为错了。只是这蛇牙粉我在几年前见过一次,是一队南海商队的贩子悄卖的。说是天衣教之物。”丁三说到这儿眼皮一落,“也不知那几个究竟是什么来路,小小争执就下毒于人,比我兄弟犹过之而无不及。看来,我们得很小心了。”
“我倒觉得说不定就是天衣教中人。那丫头本已经拾了银子的,美妇拽她过来赔不是,结果银子又在地上了。妇人不可能不知道。那便是默许。这么会下毒的女子,应该不只是普通人,而且如此心狠手辣。”采蘩又想到姬莲身边的毒婆子。还有如今的刘婆子,都是女的。姬莲的娘也下毒害了大夫人的孩子。这难道只是巧合?那么,珍珠呢?仿佛有一条线要串起来了。
“姐姐,你说我们府里有什么酥梦香,那是毒吗?在哪儿发现有的?”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