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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纸贵金迷-第140章

小说: 纸贵金迷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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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看错。”独孤棠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切匪夷所思的难题在采蘩心里都有答案。她面色苍白如雪,呼吸不匀,但目光明亮,思维更敏捷。

“镜里的假话斋是正写,并不是倒映后的反写,也就是特意反刻在这块石头底的。甚至连上下铜盆都是为了让底下的字映得上铜镜。”采蘩说得这块石头位于铜镜上方,“仔细看,两块石头是人为砌上去的。”

“所以,假话斋是这间石室的真名,勿入崎岖就是要入崎岖。”独孤棠将她扶起,蹲身给背,“姑娘,那还等什么?”

“此书为引,就是指地图。山路崎岖,就是该入的洞口。可是,可借其光的意思呢?”采蘩实在没力气了,脸靠着独孤棠的肩。

那里有伤,但独孤棠眉头都不皱一下,“也许没意思,或者事到临头再想,你现在眯会儿眼吧。”

他正要入洞,才想起东葛青云来,回头却见傻子垂着脑袋不动,便催道,“走不走?”

东葛青云抬起眼嘻嘻笑,伸手指着“且进保命”的洞,“爹爹,这个洞好。”

“那你就往那个洞走吧。”对独孤棠来说,这个挡箭牌是随时可以不要的。

他背着采蘩往里走了两步,东葛青云就跑到他前面,那么大个人一蹦一跳,“孩儿要跟爹娘在一块儿。”

独孤棠随他说什么,压根不关心。

周末啦,祝大家愉快。

不知道高考考完了还是要开考,总之祝学生们考出自己的理想成绩。

第262章真身有狐

崎岖,就是不用走几步,火光似乎就能碰到死角,一转身,却出现另一条窄道,再到头,再转弯,循环反复,且一直陡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独孤棠都觉得快要力竭,突觉有风来,空气中混着新鲜湿土的味道,再一拐,就出现了光。不是压抑的火光,而是天光。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大定。照地图,这里应是一片广地,小路好几条,都通到山下大路。如此一来,大约再走两三里地,就能出去。

崎岖路走完了,不是广地,却仍是山洞,但宽敞得多。上方一大片薄岩,有成千上百个孔,有些斜透着金色的阳光,有些直滴着银色的水线。地上大大小小的水洼汇成一条小溪流出石缝去。水洼附近稀疏长着些不知名的植物,绿意盎然。

“如临仙境一般。”生命的蓬勃气息吸引采蘩睁开了眼,轻吐气低叹谓,“独孤棠,你见过什么地方比这儿更充满了希望吗?”尤其是在绝境之后。阳光,水流,沃泥,青草,希望就此得到充分滋养,生机已不再是怀疑。

“心中有希望,所在处就是希望地。”独孤棠是男人,男人没那么多细腻话,见到水倒是真高兴。

采蘩再看到颠颠跑去呼噜喝水的东葛青云,“唯这个家伙与此景格格不入。”

独孤棠笑。他在水洼旁找到块干燥的岩石,将采蘩放上去。不似东葛青云,他仔细检查了水质,确定这块水洼清澈,这才摘叶洗净,接了落下来的水线,再看过,最后送到采蘩面前。但他几乎立刻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采蘩面泛潮红,嘴唇干裂,无力地闭着眼。伏在大石上,呼吸促急。

独孤棠一摸她的额头,很烫。受了伤,折了骨,一日夜没吃没喝,没听她喊过一声疼一声怨。烧得这么烫,哼都不哼。即便是江湖女子,恐怕这样坚强的都少。但。他――心疼。

一手禁不住握拳,看向背对他们在喝水的东葛青云,他目中狠冷。若不是这个“傻子”,采蘩不会落下啸崖,也不会虚弱至此。

“独孤棠,我想喝水。”脸贴着冰凉的石面,采蘩睁眸。

双手趴起,接过叶子,她也没力气睁满双眼,半眯着。喝水。阳光在细瞳中流成金沙,一肩青丝悄悄垂落。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她的姿势神态仍妩媚无比。

妖美的低眸安静流转过那边看呆的男人,采蘩的目光停留在眼前,没有半点痴迷神色,却显得担心的独孤棠,手送空叶,伏身,确定那边看不到她唇动。低语,“他是装的吧?”

“哦。”独孤棠接过叶子,碰到她炽热的指尖。眉头拢得更深。

“那就留不得了。”面贴石,她舒服吐息。她说呢,他时而“凝望”那“傻子”,原来早拿定主意。

“哦。”他目光不藏锋芒,果然狠刹,但转身要走,“我找找看有没有吃的。”食物能缓和身体衰弱的速度。

“吃的?这里?”采蘩换一边脸颊贴,再换回来,“独孤棠,你别贪心,有水喝已算好。”

独孤棠挑起眉,“找到食物又如何?”

“……”采蘩认真想了想,“那就不用等你救我第三次了,拿吃的抵消。”这时候若有食物,等于是救了命。

“一言为定。”独孤棠伸出手,“可否击掌为誓?”

采蘩拍了一下,却见他以极快的动作抽出升云,朝东葛青云掷过去。这是要吃傻子?她刚想到这儿,升云没扎进东葛青云的心窝,却落其脚旁。一条蛇,没了脑袋,乱扭一会儿。

东葛青云吓得跌坐到水洼中,湿了大半身。傻子还记得自己怕蛇?

“采蘩姑娘,不能赖账。”独孤棠看着她笑,每每心情大好,就喜欢叫她采蘩姑娘,“蛇肉滋补还养颜。”

“你早看到了?”上当!

“采蘩姑娘光顾着信自己,小看了别人,这可不行。”

独孤棠大步过去捡起蛇来,不但处理的动作干脆利落,还挖了个地灶,找到一个天然的石锅,没一会儿就生火煮起蛇羹。这么能干还不够,他到各处转一圈,居然捧回一手碗蘑菇,洗干净后放入汤中添鲜。片刻之后,香味四溢。

采蘩看傻了眼,她从北周逃出来时,靠着那么大片山林子,却只敢摘野果充饥,天天饿得头昏眼花手脚发软,可是给独孤棠一个山洞,他就能做出热气腾腾的羹汤来,这差别也太大了。把他放在她的境地,岂非天天大鱼大肉?肚子咕噜噜叫,她但觉口齿生津,估摸着再一会儿眼睛都得红。

东葛青云就瞪凸了眼珠子,从水中爬出,慢慢往地灶靠过去。

“站住。”升云变成了大勺,独孤棠拿它搅拌着,脑后仿佛也长着一双眼,“等我们吃饱,才有你的份。”

东葛青云真不敢动了,可怜兮兮喊声爹,又道,“娘说我搬完石头,下来就有吃的。”

“你是小孩子,肚子小,大人嘴里剩两口就够你饱的了。”采蘩是无良的“娘”,独孤棠是狠心的“爹”,不遑多让。

东葛青云做了一个越来越频繁的动作,蹲身垂着脑袋,看似委屈得玩手指。

再过了一会儿,独孤棠去扶采蘩到灶边坐下,用薄石片盛了汤和蘑菇,“蛇肉火候肯定还欠,不过汤应该能喝了,先垫一垫,小心烫。”

采蘩吹着热气,闻香味而腹中擂鼓大震,未免自己不顾一切把舌头烫坏,她和独孤棠聊天,“你很会做羹?”

“算不上,能填饱肚子而已。行走江湖,歇客栈吃饭庄的日子其实少,多数露宿荒郊野外。干粮吃腻了,就得想办法弄热乎的东西吃,久而久之会做一些野味。”独孤棠自己也盛了一碗汤,“少了盐,将就吧。”

“就是白水我都能喝下去一缸,更别说有蘑菇有肉鲜,山珍海味不过如此。”她爹当初就是不够狠心,虽然关她屋,打手心,但从不饿她一顿。人哪,有时候就是欠。要像这么饿上两天再给她吃饭,说不定就立马变成好孩子了。咕嘟咕嘟吃得香,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独孤棠拿过她的石碗,这回夹了两块蛇肉,同时告诉她自己的打算,“等会儿吃完了,我就跟东葛青云到前面探路。”将地图铺开,“好几个出口,我先试最近的。当然一下子走通最好,若然不行,就得试别的路。等我找到,就立刻回来接你。”

采蘩点点头,明白他如果背着自己,万一要换出口,会消耗很多体力,而他也伤得不轻。他带着东葛青云,恐怕是要处置了的意图。在她看来,东葛青云无论体力和脑力都已经撑到极限,所以这顿饭之后,就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该散的时候。

独孤棠看采蘩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扶她回之前的石头上坐下,听着身后饿死鬼投胎一般的急步,他头也不回,只嘱咐采蘩,“这里视野开阔,若有蛇虫鼠蚁,能看得很清楚,你不要随意下来走动。记住,防守容易进攻难。遇到任何危急,先冷静,保命第一。”一抬眼,看采蘩瞧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怎么了?”

“此时独孤棠,彼时孤客,天壤之别也。”她笑了笑。

“此时童采蘩,彼时采蘩,亦天壤之别。”他跳下岩石,“有些人,初见时未必能生好感,日久才现真性情,却发觉原来可为知己。我和你,就是这类人。”

“知己啊――”采蘩微侧了头,眸光动若流水,“我喜欢。独孤棠,我从此刻起引你为知己了。”

“采蘩姑娘急性子,这话我刚想说,却被你抢了先。不妨收回,由我先说?免得你日后再来跟我清算,委屈得很。”独孤棠怕她的倔强,尤其是用来对付自己的倔强。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去的道理?除非是反悔。”采蘩听他说得有趣,笑声如铃清脆,“独孤棠,下回你早点说嘛。大侠客,大将军,大公子,怎么说话婆婆妈妈,输给我这个小女子?你说得慢,就不能怪我清算。女子小气,天经地义。送你三个字,赶紧――改。”

“我看是你好强,凡事要争先。算了,落你之后,也不丢人。采蘩姑娘今后但凡有这样的好事,尽管先开口,我必定应了就是。”和她在一起,终做自己。傲也罢,孤也罢,油也罢,她似全部接受。唯有倔强让他头痛,怕她存着心结。东葛,向琚,这两位屡屡败阵的经验供他借鉴,他以为徐徐图之的好。

“呃?我让你赶紧改,你却想捡现成便宜啊。”妙目不嗔,笑容不娇,但灵艳逼人,“算了,干脆我在你面前当哑巴,你说一句,我答一句,帮你改了这婆婆妈妈的性子。”

“采蘩姑娘若做得到,我也做得到。”当哑巴?他赌她坚持不了一刻。

采蘩瞪眼,沉默,半晌叹气,“这里就三个人,我不跟你说话,还跟傻子说话不成?”做不到。

独孤棠过去拎了啃骨头的东葛青云就走,快到另一端时,突然回头说道,“采蘩,记住,我字有狐。”洞中有回音,一遍遍传到对面女子那里。

独孤棠,字有狐。狐,千面,狡诈也。从此,再不藏心。

第263章第三道谜

滴答,滴沥沥,滴答,滴沥沥。

采蘩拉紧袍子,全身酸痛虽然缓解了,手心发烫,不时又冷得打颤。独孤棠告诉她他的字,她不知怎么就不能平静,心潮起伏。按理,知道一个人字什么,并没有特殊的意义,就像向琚字兰烨,姬三字潇轩,东葛字――她不记得了。独孤棠字有狐。嗯,出处诗经,跟她的名字一样。不过,拿诗经取名字的人多了,也不说明他和她十分有缘。他用那样的语气,那样的神情,说出有狐,就好像――就好像――化为人形的妖怪说出自己的真身?

她抱住头,里面仿佛要裂开一样。好吧,必须承认志怪小说给了她无限的想象力。干脆不想,却又突然发现,没有人分享,即便是美景,一眼过后也会无趣的。刚才乍见希望的惊喜已经过去,此时她一人坐在大石上听水声,耳朵便渐渐起了茧。怕倒是不怕,这地方除了她,肯定没有第二个人,至于蛇虫鼠蚁,她觉得比人好对付。可是,寂寞也能“杀人”的。睡不着,躺着枯燥,坐着乏味,又有光芒从眼前闪过,她便在大石上站了起来,活动活动发酸的腰肢。于是,她看见了――

光。

刚看到西面石壁上一些光亮时,采蘩没在意,因为洞顶有孔,还以为那是漏下的阳光。但再一想,才进洞时,阳光笔直而下,现在应该偏西了才对。抬眼看,果然自顶而下的光束落至洞东。然而,当她再发现西壁的光,正是由于这些阳光不知借助什么反射引起的,心中便立刻想到了四个字――可借其光。

日头会落,光束会移,解谜的机会也许稍纵即逝,顾不得手脚发软,她急忙爬下大石。在东还是西的去向上略加思索。先走到了西面石壁。折光的东西不会消失,但光会。

盯着面前的石壁,光悄悄在动,采蘩开始忙。瞧过去,是石头;摸过去,也是石头;闻过去,还是石头。一而再,再而三。摸索盯看了好一阵,直到反光不见,得出的结论和第一次毫无差别。无字无图,凹凸不平,没有令人诧异的地方,更没有令人惊喜的地方。不是对方太聪明,就是她终于把好运用完了。

采蘩并没有焦急,独孤棠的话牢记心头,遇事要冷静。她转身朝东面去,一拐一拐。却半点放弃的意思都没有。如果可借其光是要运用在这儿,恐怕往前去的独孤棠找不到出路。一定要解出这句话。才能出得去,她有着这种强烈的感觉。

独孤棠望着前面本该是出口的地方又一次让乱石堵住,心中便觉不对。地图没错,但一到路口就截断了,而且这已是第三个出口,除了人为的原因之外,没有别的可能。然而。为什么呢?这般大费周章,仅仅为了藏住另一头的那些银子?

再次拿起地图,他突然发现一处忽略的细节。以凤尧村的名义画出来的地图。也就是说这上面标示的地名山名路名也都以凤尧一带的名字代替,因此他没在意名字。除了假话斋这段路无名,重见日光的洞叫千孔丘,而一路来经过的几个小洞也各有其名。然而,这几条通往洞外的密道共同围绕着一个叫铁蹄坡的巨大圆形地,他却没看到它。

铁蹄坡是什么?山洞,还是山头?他直觉是山洞。但这么大一个山洞,为何在它旁边的路上走却全然不曾看见?

因这个疑问,独孤棠探最后一个出口时分外上了心,时不时敲一敲洞壁。然后,真让他听到了不同于结实石头的空空声。是石门!以为打开它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他在贴着地面的壁上找到两个凹槽,正适合十指抓力。

“乖儿子。”他给显得“很闲”的东葛青云派活,“咱俩比个力气,看谁能把这片石板抬上去。你要是比得过我,我给你吃一整锅蛇羹,你娘都没份。”

东葛青云嘟着嘴,“爹和娘就爱骗孩儿,孩儿不比。就算我赢了,爹也不会给我好吃的。刚才你们就剩了骨头给我,汤都剩那么一点点。”

离出去的时候越来越近,“傻子”也越来越“聪明”,独孤棠嘴角勾笑,“这回我说话算数,只要有蛇,就都给你吃。你不比也行,那我们就待在这儿,直到你肯比为止。”傻子变聪明,他只能更聪明,不可能自己去抬石板,把后背留给敌人。

东葛青云僵了一会儿,垂头丧气低头,走过去蹲身伸手,“爹爹欺负孩儿,我将来――”居然一下子把石板抬起来了,他用力过度,不禁松开手,屁股坐地,呆瞪着重新落下的石板,“这么轻?”

“这么轻还不举好?”独孤棠没说实话,到这时他已经不能运用内功,需要保存体力。

“傻子”却怕极了这位“老爹”,乖乖再去抬石板,委屈着表情但一言不发。

独孤棠看在眼里,不但不觉自己的态度有什么不对,还火上浇油,走过石门时,狠狠拍了东葛青云的脑袋一下,“有儿子这么瞪爹的吗?我欺负你,你将来想怎样?不孝顺啊?”

东葛青云揉着头,那一下打得他眼冒金星,但又不敢不跟紧“爹”,刚想顶两句,却让冲鼻而来一股臭气熏得呛了起来。好不容易停了咳嗽,直起腰来一看,立刻犯了恶心,把刚才吃下去的那点蛇肉全吐出来了。

火把在手,眼皮底下是个凹入的大山洞。洞顶倒吊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让他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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