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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退役宫女-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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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锦姝乖巧

安阳一边笑骂着明净,一边打量着长生,简单无华的衣着,淡雅素净的妆容,举止从容笑容温婉,站在那里让人怎么也无法忽视。

虽然挑不出任何错,安阳心里却怎么也不舒服,这个出身低下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和她堂堂一个郡主做妯娌?就是她有幸喊自己一声嫂嫂,也应该战战兢兢奴颜卑膝满面谄媚,她在自己面前凭什么风姿端雅举止从容,好象两人出身一样高贵似的,她凭什么?

其实长生看到姝儿身后跟着维妮姐妹俩,心里是很感激安阳的,无论如何,肯把维妮姐妹和可乐可喜还给姝儿,又把维妮姐妹升为一等丫环,可乐可喜升为二等丫环,让她们名正言顺陪在姝儿身边,姝儿在郡主府的日子会好过得多。

虽然这主要是明澈的原故,但也证明安阳对姝儿确实不错,哪怕并不是真心疼爱,只是看在明澈的面子上待姝儿好,她能做到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就凭这一点,长生是真心感谢安阳的。

只是这谢意却不能说出口,人家母亲疼爱女儿,她一个做婶娘的难道还要感谢人家?难道做婶娘的比继母还要亲?所以无论如何是不能说的。

安阳并不知长生心里想什么,她盯着长生,眼神闪了闪说:“三弟放心,你和弟妹为了我大老远地跑来,我当然要好好补偿你们了。

我上次不是对老夫人说了,定会觅得一个年轻貌美又有宜男之相的良家子给三弟做妾室,既能替三房开枝散叶,还能服侍弟妹,我看弟妹也没带什么丫头,有了妾室不正好天天晌晌在弟妹跟前立规矩?弟妹也就能好好感受一下谢家三夫人的威风了!”

长生面上神色不变,心里却冷笑不止,刚进门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难道这就是郡主的教养和风度?既然有妾室能摆威风,那么你安阳郡主为何不替丈夫纳几房妾室摆威风?人敬你你却不知自重,就莫怪人不敬你了。

不过虽然回击安阳郡主的话很多,句句都能让她下不了台,但目前却不是翻脸的时候,只要想法让她消了这个念头就好,见明净上前欲驳,长生用眼神止至了。

然后神色越发恭敬地说:“谢谢大嫂关心,不过明净和我身无长物,全赖大哥和嫂嫂帮衬才有一口饭吃,才能住进这富丽堂皇的郡主府,心里已是感激不已,哪敢再让嫂嫂破费替夫君纳妾?虽说长嫂如母,但做弟弟妹妹也要知道好歹是不是?

若传出去,不但人说夫君厚颜无耻贪占便宜,还要骂长生没钱还想耍威风,说不定还要说大哥大嫂对兄弟太过娇纵,我和明净挨骂倒无所谓,就怕污了大嫂的贤名!”

安阳的脸白了白,若她真给明净纳妾,还不被京中贵妇们背后笑死,一定会笑她悍妒成性不肯给自己丈夫纳妾,却给弟媳添堵,二来哪有做大嫂的去管小叔子的房中事?长嫂如母,但毕竟不是母。

再加上明澈几天后就要出发去边关,这一走不知要几年,一个独守空房貌美寂寞的嫂嫂,一个年轻俊朗风流倜傥的小叔子,若被人添油加醋,还不知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那些无聊的贵妇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听风流韵事,也没有一个人不喜欢传播这些话题,被她们逮住半点风声,自己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爹爹虽疼自己,却是个古板的人,特别是那个老是一本正经的嫡母,若被他们知道,肯定要好好教训自己一番,那可真划不来。

除非以老夫人的名誉给明净纳妾,可是他们哪能这么顺从地任由自己摆布?说不定还会散播什么难听的话破坏的名声,周长生刚才那番话,清清楚楚就有威胁的意思。

虽然她很想给长生添堵,但若为了给她添堵坏了自己的名声可真划不来,而且这两个人目前还有用,如果为这些小事惹明澈不快影响了夫妻恩爱可划不来,安阳有些后悔,却拉不下脸来推翻自己的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姝儿上前拉住她的手摇了摇,噘着嘴说:“母亲,我不喜欢家里有姨娘,二叔那些姨娘天天和二婶吵架,有一次还朝我吐口水呢,我最讨厌姨娘了!母亲这么疼姝儿,我才不要什么姨娘来气母亲呢!如果爹爹敢纳姨娘,我就不理他!就不许她进门!三叔和三婶也不许要什么姨娘,反正我就是讨厌家里有姨娘!”

安阳心里一松,这番话她是真感动的。边关常有将领因为久不能归家在那边纳妾生子之事,等到回朝之时才带了回来,朝廷也因为边关苦寒、武将常年与家人分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又不是什么大事。

最苦的家中替丈夫侍奉老人教养儿女的妻室,独守空房多年后,还不得不打掉牙和血吞认下妹妹和半大的庶出子女,最后还沦为贵妇圈中怜悯和嘲笑的对象,这种事时有发生。

自己虽然与明澈夫妻恩爱,明澈也口口声声绝无纳妾之意,可谁能保证男人离家久了不生外心?何况男人有同坏之谊,就算明澈无心也经不起别人的教唆呀,以后若果真带着妾室和庶子回来,自己再气愤又有何法?若是为此和离,或者不接受妾室庶子,落下个悍妒之名,家世好又优秀的男人谁还肯再要自己?

这番话由姝儿说出来逼明澈发誓再好不过,这个女儿虽不亲,却也够贴心的。

安阳扑噗一声笑了,刮了刮姝儿的鼻子笑道:“这孩子,越长越调皮,真拿你没办法,好好好,有你这么个乖女儿撑腰,我才不怕你爹爹做什么对不住我的事!好姝儿,明天我让人上街买你最喜欢吃的糖果!“

明澈也哈哈大笑:“好好好,就依你,爹爹一个姨娘也不纳,爹爹可以对天发誓,绝不会纳个姨娘和你母亲吵架,你这么帮着你母亲,我还敢纳姨娘吗?”

看着姝儿可爱又狡黠的样子,长生和明净也忍不住笑了,有这么一朵聪慧伶俐的解语花在郡主府,就是明澈不在,想必日子也会好过得多。

因为姝儿一番话气氛重新变得融洽起来,大家都不再提刚才的尴尬事,人人都笑得很开心,安阳亲切地说:“三弟和弟妹还住上次那个客院,里面早就清扫干净,被褥也换上了全新的,想着你们用顺手了,丫头婆子还是以前那几个。以后郡主府就是你们的家,千万不要把自己当外人,先让管家带你们去梳洗,我去看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一个时辰后在花厅给你们接风!”

长生和明净应了一声,在吕管家的带领下去了上次的客院,里面果真整洁如新,被褥洁净柔软,是全新的锦被,房里燃着轻甜淡雅的熏香,桌上摆着水果和点心,比上一次看着舒适多了,吕管家交待了一声就走了。

服侍的丫头和婆子也都是以前的,管事娘子姓朱,也还是上次那位,前两次相处还算过得去,不过这一次显然更殷勤,因为很快就有人送上了热茶,第一次安阳成亲时,他们可是等了半天才有茶喝,茶叶也比这次要差得多,长生想洗澡,还是使了点银子人家才肯送热水过来。

特别朱娘子的态度比以前恭敬多了,丫头婆子们举止也规规矩矩的,长生心知肚明,还不是因为上次明净设计狠狠惩治了对他们不敬的金管家,这些奴才们才生了畏惧之心,再不敢狗眼看人低了。

朱娘子看长生和明净喝了茶,恭恭敬敬地问:“热水奴才早已使人备好,三爷和三夫人是先歇息呢?还是先沐浴?若是先沐浴,奴婢就使人把水抬到净房里吧?”

今日一路上都在刮风,长生自觉风尘仆仆早就想洗澡了,再者自己为了赶路衣着和妆容太简单,参加接风宴反而显得不敬,就吩咐先沐浴,然后和明净歇息了一会后,这才起床认真梳妆打扮,天色黑透后安阳命人来请。

明澈和安阳带着姝儿已经到了,花厅是郡主府客人较少时设宴之处,比起富丽堂皇的正堂更显得精致舒适,推开南面的窗棂,正对着后花园,只可惜夜里看不清楚,与正堂相比,长生更喜欢这里。

花厅里也燃着清雅的熏香,他们入坐后,安阳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今晚又没有外人,桌子都坐不满,不如把岑先生也请来同坐?先生虽非官非士,却是个有才学的人,坐一起也不算辱没了我们,弟弟和弟妹意下如何?”

岑先生?长生不解地看着安阳,正欲问,明净抢先问:“是那个岑先生?给姝儿新请的教书先生吗?”

安阳轻笑一声:“三弟猜得差不多,不过不是教书先生,是我给姝儿请的琴师岑浩,他已经一个多月了,可是我为了让姝儿学好琴从别人家里重金挖过来的,说起来还是熟人,我派人去请他一起过来用饭吧,大家有没有异议?”

岑浩?原来是熟识的故人,自从谢家出事后就再没听过岑浩的消息,安阳是从哪里找得他?她对姝儿可真上心。

明净听说是岑浩,目光沉了沉,想起当年在裴府看到满院的花树下,岑浩和长生相对而立言谈暧昧的样子,暗叹安阳用心良苦,以后郡主府可有热闹看了。

第379章 秋日风雨

片刻,岑浩风度翩翩地来了,因为气质太过平和亲切,一身竹青色的缯面长袍,他却生生没有出穿出玉树临风的味道,不抚琴时焉然一个邻家大哥的样子。

看样子他早从姝儿嘴里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没有半点惊讶,先给安阳和明澈行了礼,又从容而热切地向长生和明净问好,一付好友久别重逢的样子。

纷纷坐定后,趁着上菜的纷乱,长生小声责怪姝儿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岑浩在府里,姝儿却无辜地眨眨眼:“我忘了。”

长生又气又笑地拍了她一下,一时,菜已经上了满满一桌,鸡鸭鱼肉已属平常,驼峰、熊掌、海参等山珍海味更令人目不暇接,酒具是一套青玉盅,就连食具也是皇家御用的秘色瓷器,古朴素雅而不失贵气,再加上桌子中间一大捧怒放的鲜花,令人赏心悦目,今天的接风宴确实用了心思。

酒过三巡之后,安阳的目光在长生和岑浩之间转了几圈,轻笑一声举杯道:“来来来,今日你们也算故人重逢,应该再干一杯!”

长生从容地面对着她探究的眼神,站起来举杯道:“嫂嫂所言极是,当日带姝儿去裴府,那是姝儿平生第一次离家出远门,她那时极胆小怕生又再无其他长辈跟着,我内心颇为惶恐,生怕有照顾不周之处。

幸好姑奶奶照顾极周,又有岑先生耐心细致教姝儿抚琴,所以她才有兴趣在裴家停留了十天,也是从那之后,她没那么胆小怕事了,你们看看,姝儿今日多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一来郡主教导有方,二来当日岑先生也功不可没,所以我敬岑先生一杯,以谢当日之恩!”

安阳的脸白了白,长生虽然明着夸她教导姝儿有方,暗中却隐隐提及自己当日在裴家强行带走岑浩之事,这件事虽已过去,但总归不光彩,堂堂一个郡主,不经主人同意就强行从相国家里带走琴师,而是还是正教姝儿抚琴的琴师,就连一向宠自己的爹爹都狠狠训了一顿,万一明澈知道后岂不坏了自己在他心中辛苦树立起来的贤良形象?

她想了想,决计不再在这件事上招惹长生,免得她在那件事上揪住不放,再说不过几日明澈就要远行了,到那时想要找茬还不是由着自己?

等岑浩和长生喝完了一杯酒,她端起酒对明澈说:“听郡马说以前在郡伯府,姝儿身子很差,又胆子极小,多亏有弟妹对姝儿细心照顾,还有二弟暗中保护,姝儿才在那场风雨中逃出命来,二弟和弟妹功莫大焉,来,我们敬弟妹一杯!”

等两人举起杯,姝儿也端起茶盏,学着安阳的样子,象模象样的说:“姝儿是爹爹和母亲的女儿,我要和爹爹母亲一起敬三叔和三婶!”

大家哄笑起来,长生爱溺地拍拍她的头饮了酒,气氛变得热络起来,一时纷纷举盏把杯互敬,这场接风宴还算愉快。

天将明时,下起了雨,虽然关着窗子,仍是能听见风声和雨声,长生被吵醒后,却再也睡不着,秋雨缠绵,一日冷似一日,寒意似乎都能从窗户缝里透过来,长生往明净身边靠了靠,却没想到明净也已醒来,轻笑一声说:“嗨,我还以为你睡着,吓得动也不敢动,早知你醒了,我们也好说说话。”

明净却心不在焉地揽住她问:“你以前在宫里常见那些诰命贵妇,有没有见过和你长得象的人?或者有人提起说你和哪个人长得象?”

“和我长得象?”长生有些莫名其妙,摸摸脸说:“没有听谁说过,我这人也还真怪,不但没有听人说我和谁长得象,而且和家中的父母姐妹长得都不象。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问?”

明净摇摇头:“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哦,对了,大哥过几日就要走了,却下起了雨,如果到时不见晴,怕是起程要延后几日吧。

我们这里不过入秋,听说西北严寒之地已经落雪,到了冬日还不知有多难捱,大哥又是低级校尉,待遇比一般士卒好不了多少,怕是有得苦吃了,我真是担心,也不知皇上什么时候能开恩许他回来?就是不回来,升升职也好,起码没有那么苦了!”

长生叹了一口气,君心难测,明澈得罪的可是皇上,而且得罪得狠了,能到这种地步已是不易,谁还敢再捋虎须提别的要求?

只得安慰他:“别担心了,大哥十六岁就带兵打仗,什么腥风血雨没见过?什么苦没吃过?如今西北没有战事,只不过离京远了些,我想大哥不会在乎那点苦的。再说了,我们担心大哥,郡主肯定比我们还担心,淮安王定不忍心女婿受如此委屈,他找机会一定会向皇上说道的,这些不过是暂时的,对不对?”

明净无奈地点点头:“道理我都懂,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就怕皇上余怒未消,借着出仕让大哥去西北,一去三五年,又不升职又不让回来,纯粹就是用木刀子杀人哪!”

长生摇摇头:“皇上不是那样的人,他若真有那么恨大哥早就下手了,还能容许大哥尚郡主?就是淮安王求情也不会有用的。他的气早消了,只是拉不下脸而已,他借着安阳郡主和大哥的亲事赦免大哥,不过是个顺水人情罢了。

我觉得皇上是想重新起用大哥,又因一开始发了狠话,一时不好转弯,所以让大哥去西北从低级校尉做起,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升职,这不过是皇上给自己的台阶罢了,对外也好说道些,你就放心吧。”

因为没有长辈无需晨昏定省,两人说着话,天色渐亮才慢悠悠地起身,安阳为了省事,也为了自己舒坦,就让早饭各吃各的,午饭和晚饭才一家团聚,所以早上可以多睡一会。

长生没有带贴身丫头,又不愿意和郡主府的奴才们太过亲近,只让人打来热水自己梳洗,两口子正好学着张敞来个闺房画眉之乐。

早饭摆上来的时候,两人才梳洗停当出了卧房,却看到姝儿笑意盈盈地坐在桌旁,见到他们出来,调皮地伸了伸舌头,旁边维妮姐妹和可喜可乐都在,维妮姐妹俩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经过许多挫折后更加沉稳内秀了,长生入府后她们已见过两次,所以神色比较平静。

可喜和可乐是小孩子变化大,两人又长高了一些,已经初具了少女的模样,自从上一次安阳成亲时见过长生后,两人还是第一次见长生,正欣喜难忍地看过来,又顾忌郡主府的人,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什么也不敢说。

长生忍住笑意一一打过招呼,略问了几句近况就不好再多说什么,郡主府的人在一旁,不能太过随性。

桌上的早餐品种繁多,光是粥就有三样,有加了坚果的甜粥,有白粥,还有肉粥,还有两碗平常人家极难见的牛乳,面点有五样之多,各色精致的小菜有十几样,盛在精美的瓷器里琳琅满目摆满一桌,差不多可比得上宫里宇文昭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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