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盲-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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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少尉活的那份生命,她还没开始呢,绝对不能样死!
远远的,她好像看到一株绿:有植物那水源就不远,就算没有水源,植物本身的地底也一定潮湿。
想着那种清凉,宋清柔不禁加快脚步。
没注意,脚下的流沙,突然‘啊’的一声,半条右腿陷了进去。
惊慌下,她不敢动,更不敢轻易挣扎,两手高高的举着,等待劲风过来的时候,借住风力滚出去。
然而沙漠里,白天风沙就算有,风速小不说,还漂浮不定。
好不容易又等来一股劲力,这时沙沙沙几声。
半陷在流沙里的宋清柔,顿时生了一身冷汗,这声音是蛇。
那种沙漠独有,大部分在傍晚或晚上才会出行的蝮蛇,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来了!
难道蛇眼也能瞧见猎物?
知道她快不行了?
眯了眯眼,和其他生长在都市里的娇娇女不同,恐慌过后,她除了活下去,再就是看中了蛇血。
到了现在这种地步,要么等死,要么束手一博。
她向来喜欢挑战,今天就再挑战一次,右手食指慢慢,慢慢地摸向左手手腕,腕环是特质的、藏有类似说细丝的利器。
还是她执行特殊任务的时候,无意中获取的。
蛇眼没有焦距,高高的仰着头,那架势就是蓄势待发。
她依旧半陷着,一动不动,甚至呼吸都悬到最弱,就在蝮蛇弹跳的一瞬间,抽出细丝,直勾蛇信子的同时,也奋力一搏。
动手前,宋清柔想过了,要么蛇死,要么她死。
所以几乎忘记了流沙的致命,抢在最佳时机,捉了蛇头,用力下,蛇身缠绕她,那半陷在流沙里的右腿也寸寸下降……
绝望之际,眼前出了幻境——
漫天的黄沙,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一片海,正是海城的海河。
碧空蓝天下,少尉就站在她身侧,向她伸长了胳膊,他说。“来,清柔,我带你走……”
随着身体深陷,蛇身因为流沙压力,慢慢失去了力气,不再盘挤着宋清柔的胳膊,七寸处却被宋清柔的虎口挤压着,最后彻底失去了生命力。
宋清柔意识溃散下,眼前的影响黑黑白白的闪。
即使是这样,她体内顽强的因子也不肯服输,在倒下去的那一秒,那不忘用细丝勾开蝮蛇的腹部,好让蛇血在她晕厥的时候,流入体内。
有毒没毒的问题,好像在这一刻,完全不顾得……
隐约间,耳边好像有声音在叫她,“宋清柔,清柔,宋清柔,你醒一醒!!”
“……”张了张嘴,最后她还是坚持不住的晕了过去。
“宋清柔!”云少宁低吼一声,用牵骆驼的缰绳,系在宋清柔的腰上,然后仰头喝了两口水,不得她嘴边是不是蛇血,心疼至极的喂。
这一张曾经饱…满、丰盈像果冻一样的红唇,因为严重缺水,干裂、起皮、惨白也血迹斑斑。
体温烫得吓人,周边的遭遇,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可怕。
他不敢想,如果万到一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是心爱的女人被流沙吞噬,还是毒蛇分身,亦或者慢慢的枯萎。
一切的一切,他不敢想。内心所有的情绪也不敢有任何一点的宣誓,只是不停的喂水。
每一口,每一滴都珍贵无比,这是他们活下去、等救援队的支柱。
云少宁怕蛇,不知道它还有没有别用,从背包里取了袋子装起来,又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骆驼上。
从急救箱里找了退烧的药,慢慢的喂下去,然后上路。
沙漠里,瞬息万变,阿拉伯老伯给他的地图,对禁区没有半点提醒,他只能依靠着书本上的知识,根据星辰慢慢寻找出走路。
刚刚给她喂了差不多一壶水,一包半压缩饼干,最多只能支撑两天。
他要抓紧抓紧。
宋清柔趴在骆驼背上,颠簸中特别难受,哇的一声。把刚才的水全部吐了出来。
云少宁拧了拧眉头,再喝再喂,再吐的时候,他就吻住……,几番折腾下来,只剩下一壶半水,压缩饼干也只有半包。
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空,他捏了捏眉头,放下了纸笔。
像是有了目标可寻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把睡在睡袋里的女人绑到骆驼背上,继续上路。
两天两夜以来,他除了湿了湿唇,没喝半没水,没吃半点食物,这会太阳再高高挂起来,眩晕和胃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扑通!
腿软的跌到,等他爬起来。骆驼仿佛罢工般的撒腿就跑!
云少宁一下子慌了,要不是追不上骆驼,他死不要紧,宋清柔可不能有事!
一时间,漫漫黄沙,深棕色的骆驼驮着宋清柔在前面跑,两眼昏花的云少宁跟在后面,一面用老伯教他的口哨,一狂追。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噗通一声。
先是宋清柔掉地,“啊,疼死我了!”
后是追不上的云少宁,很是狼狈的扑倒,“清柔……”声音沙哑,飘渺的好像不存在。
宋清柔摇了摇脑袋,两胳膊撑在滚烫的黄沙里,看着夕阳洒满了天际,映得眼睛微微眯起来,逆光里,好像看到谁牵了一匹马过来!
“少尉……?”她不确定的喊,才识出那根本就不是马,而是骆驼。
难道天堂没有马?
宋清柔揉了揉眼睛,刚想更清楚的看清来人,这时云少宁赫然下蹲。
“清柔,你醒了,你终于醒了!”他曾经英俊的脸,因为风沙,干裂也粗糙,嘴连还有胡渣冒出来,再加上连番的跌到,这会别提有多么狼狈。
宋清柔完全错愕了,前前后后的记忆,也在这一刻涌进脑海。
张了张嘴,她说,“所以,我晕倒前。看到的人,其实是你?”
云少宁该怎么告诉她,其实发烧的这一天一夜里,她嘴里叫的全部都是‘少尉’这两字,虽然弄不清,她为什么不叫名字,只叫级别。
却确定,她念念的不忘的,是那个人。
头重脚轻的虚脱里,云少宁点了点头,“失望了,是不是?”
“没有!”这一刻,宋清柔又怎么不懂,是这个男人拿命相搏,视生死于不顾,只身闯进沙漠,才幸运的找到了她,看着他的不堪,她说,“你还真是个呆子!”
“傻人有傻福!”快天黑了,云少宁不知道以现在的身体状况还能撑多久,一旦这个女人知道他没吃没喝,势必不会再碰剩余的水和食物。
索性,他把牵骆驼的缰绳往宋清柔手里一塞,“饿了吧,我们把水和食物分一下,你该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好啊!”宋清柔求之不得的两清。
公平起见,云少宁是当着她的面,分了水和压缩饼干,很小气的在掰开之后,又在她那半掐了半一些下来,“女人饭量小,你少吃一点,应该没事吧!”
“没事没事,不吃都可以!”宋清柔摆手表示。
“还是不了吧。省得明天救援队过来,怪我欺负你。”他是这样少有的调侃着,也有模有样的看似喝水,实际做的都只是吞咽动作。
休息了半刻,云少宁感觉眩晕的感觉好像好一些,示意宋清柔赶紧吃。
又赶在她疑惑前,表示赶紧吃完了,好赶紧上路,尽量天亮前,赶到和救援队约定好的地点,并请她放心,离开沙漠后,他马上回国。
听他这么说,宋清柔总算松了口气,“早该如此了,你们这些公子哥,习惯不了了吧!”
云少宁也不反驳,看着宋清柔吃干了。递水的时候,递到一半,还小气的把自己的水壶改成递她的水壶,表示这里太苦了,根本和想象的不一样。
宋清柔翻了翻白眼,“就知道!”
“唉,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撑下来的。”也许只有将要离别的时候,她对他的戒心才会松懈,云少宁苦笑,“你怎么不问问,我是怎么找到你的?”
“你自己都说了,有救援队嘛!”宋清柔吃着压缩饼干,说得含糊不清,“刚才好感动,差点以为是你自己找过来的呢,其实想想也是,一个生活在大都市的公子哥,怎么可能懂得如何在沙漠生存?恐怕啊,野外待两天,你都受不了。”
“是哈!”云少宁笑,靠着骆驼边儿,微微合上眸子,等着宋清柔睡着。
其实有关于沙漠里的知识,他想讲给她听,奈何她误解了,那么就让这个误解继续吧。
深吸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就这样睡一睡。
有她陪在身边的感觉,太好了,尽管身处恶劣的沙漠,可对他来说,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第229章 呆鹅,你会喜欢吗?
宋清柔也是虚脱的很,她知道唯有休息好,才能更有力气前进。
很速度解决了晚餐后,她拿了睡袋出来。
瞧着靠骆驼而睡的云少宁,有那么一刻,她想过邀请。不过想想,又不是双人睡袋,陌生的一男一女挤在单人睡袋里,要是真擦枪走火了,怎么办?
这样想着,她很快钻进去,打算睡两小时,然后再换云少宁进来休息。
毕竟时间紧迫,条件有限。
时间不长,在越来越均匀的呼吸声中,努力保持着半歇息状的云少宁睁开眼睛。
怕宋清柔没睡熟,他就这样看了一会,估摸着半个多小时过去,这才撑着力气,一点点的站起来。
首先要做的……
他想吻她。面对残阳的余晖,云少宁无力的闭了闭眼,还是撑着已经严重透支了的身体,把之前分来的压缩饼干和水壶绑在骆驼上。
这才是第一重要的事。
第二重要的事,那便是拿记录本和笔,把所有可能想到的问题和知识点写出来。
为防止骆驼再次偷溜,写的过程中,云少宁一直把缰绳绑在腿上,借着军用荧光棒的光芒,身体用尽了最后的意识,还是止不住的手抖。
笔,对现代人来说,没有不熟悉的。
可这一刻,它就像生命的倒计时,仿佛每写一个字,都距离死神更近一步。
有一种只要写慢点,再慢点,那么他倒下的时间,也会跟着变慢。
同样还有另个想法在打断:万一要交待的知识点,没写完,他已经无力再支撑了,那怎么办?
云少宁就这样,带着两种纠结的想法,写了很久很久。
断断续续,歪歪斜斜,写到最后,手抖、体虚,全身冒着冷汗,恶心和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扶着骆驼腿,他哆嗦的站起来。
嘴角都咬破了,这才吃力的把宋清柔弄到骆驼背上。
可能是之前发烧,吃药的原因,睡在睡袋里的她,双颊红红的,尽管刚才有喝水,这会嘴角还是干干的,严重缺少水份的感觉。
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前,云少宁并不是冲动,是实际计算过,从戈壁进入沙漠外围,再到遇见那位阿拉伯老伯,他总用了一天一夜。
再进入沙漠禁地,幸运的找到宋清柔,又用了一天一夜。
之后,在她发烧的过程,他带着她最多走了半天一夜,也就是说,如果宋清柔侥幸走不错的话,至少还要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能再返回戈壁。
在这样高温的沙漠里,一壶水和仅剩四分之一的压缩饼干,太紧张太紧张了。
眩晕之际,云少宁喘了口气,从背包里拿了军工刀,想都不想的划向手腕。
“清柔……清柔……”他颤巍巍的握拳,把滴血的手腕悬在她嘴角上方,让血水一滴两滴的滑下去。
放在都市,他这样喂血的动作,无疑是太愚蒙,太可笑。可这里是沙漠啊!
瞬息万变,随时随地都会死人的沙漠。
甚至在来的路上,他亲眼见过皑皑白骨,在劲风吹开黄沙的时候,刺眼的暴露在本就迷失恐慌的人类面前,那么直白的提醒:闯进沙漠的后果。
放血的片刻,他眼前的影子,一黑一白,恍恍惚惚的。
为怕宋清柔再半途醒过来,云少宁没敢喂太多,结束喂血,再擦血的时候,他太贪恋这张爱了23年的脸蛋儿,这张唇,这个人。
有那么一刻,他忽然有些怨恨。
是谁说付出一定会有回报?临别之际,他多么奢望,能感觉到她的回报。
可是得到了以后呢?
依她的性子,肯定是不会让他离开——不为爱,只为义。
往大了说,她是兵,他是民,兵护民是天职!
往小了说,他刚刚救了她,所以她再救回他,是天理。
是了,她一定会这样做。
片刻锁眉,望着这张近在咫尺的容颜,云少宁抿了抿嘴,有泪最后从眼框里滑下来。
这泪。究竟是替少尉流的,还是替自己流的,这一刻。他已经无暇理会,用了残余的力气,弯腰拾起笔和记录本,落笔:清柔……
…
翌日,上午。
宋清柔晃晃悠悠,在颠簸中醒来。
入眼的黄沙,有什么在驼着她前行,速度极慢,缓慢的很。
头顶的太阳啊,火辣辣的焦烤着,嘴里干得都能感觉到了血性。
不敢舔唇,她努力咽了咽口水,本想跳下骆驼,这才意识到被绑了。
“死呆瓜,谁让你绑我的,赶紧松开我!”这会,宋清柔想得简单,只认为云少宁是不想她太累,所以才把骆驼让给她骑。
其实在活命和保存体力面前,什么男女之别啊,两人完全可以同骑!
这个呆子,宋清柔又叫了一声,“呆瓜,你听到了没有?”
回应她的,是骆驼的嘶叫。
宋清柔一怔,莫名的慌,“姓云的,姑奶奶跟你说话哪!”
还是没有回应。
骆驼还在嘶叫,还在继续前行。
有燥热的风,卷起了黄沙,笼罩了四周的同时,宋清柔隐隐意识到了什么。
曲腿,牙齿咬着绑她的绳子,一点点撕扯。
好在她有特种兵的经历,不然这会光绳子都解不开,磨牙:回头看她怎么收拾他!
噗通!
绳子一开,宋清柔像南瓜一样,摔在了地上。
要不是栓骆驼的缰绳,就系在她胳膊上,她又反应够敏捷,这会骆驼都被惊跑了!
只是那只呆鹅,哪去了?
宋清柔拍了拍天灵盖,怎么都记不起,她怎么到骆驼背上,闷葫芦又去了哪里。
倒是她身上啊,臭死了。因为之前杀了那条蛇,这会身上的血,被骄阳一烤,散发着阵阵的恶臭。
“死呆子,你给我滚出来!”宋清柔咬牙,在漫天的黄沙里寻找。
热浪中,忽然一阵鸡皮瘩疙袭来。
下一刻,所有的侥幸全飞,她脸色也跟着瞬白,一种不好的预感……
“云少宁,姓云的,云少宁!!”漫漫黄沙中,她不停喊,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去喊,甚至牵着骆驼爬上最高的沙顶,去瞭望远方,去呼叫。
却是视野之内,一片黄沙。
除了黄,再就是沙。
寥无人烟的四周。除了她和这只不会说话的骆驼,再没有其他生命力。
轰,脑中好像有什么炸了锅。
像是记起了什么,宋清柔立马去看挂在骆驼背上的背包。
果不然,里头原本分好的水壶、饼干都在。
因为洪涝,有太多的灾民用去了属于维和站的援助物资,所以才导致他们出行,基本上只带三壶水和两袋饼干。
目前看来,除去找到她后,被她喝掉和吃掉的,他根本就没吃没吃!
这个呆瓜,怎么就……
宋清柔一下明白了,他之前那样小气的分食物,还说什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完全是怕她不肯吃!
所以暴露出来的真像就是:根本就不是救援找到她的!
那他之前所说的,天亮救援队就会在戈壁集合地等他们。也是假的?
一时间,站在黄沙里,宋清柔想哭想不出来,想笑又无力发声。
最后一股脑的打开背包,入眼就瞧了写有密密麻麻字体的地图,一份看起来比较正规,还有一份虽然是自制却比正规的还要详细。
两份地图,只标了一条出路。
再翻开记录本,入眼的字体,宋清柔怔了怔——呆子的字,很漂亮,虽然有点歪。
却是越往下看,宋清柔眼框越红。
这哪里是歪,明明是写字的人已经虚到了极致,不然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