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黛玉为妻-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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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得卫若兰立即长揖道谢。
按他的意思,就是先得黛玉的同意,然后再去请长泰帝赐婚。黛玉那样的人物,本就不同于俗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用在她身上实在不妥。
比之世俗规矩,情投意合再结为百年之好岂不是更妙?
为了这个外甥,方夫人没回家,脚下不停地乘车去了道观,开门见山地问道:“妙真师父,如今兰哥儿是你的嗣子,他的婚事你有什么章程?”
妙真最近亦在盘算此事,闻言道:“这事关乎兰哥儿终身,总要看他的意思。”
方夫人眼睛一亮,就听妙真不好意思地道:“起先我也有些痴心,想着娘家有几个内侄女儿都生得好体面模样儿,若能结亲,岂不是更加亲密了?”她不知方夫人听到这句话时心惊肉跳,续道:“后来想一想,何苦来哉,难道不娶我娘家的侄女儿,兰哥儿就不和我亲了不成?因此,兰哥儿的婚事,就由他自己做主,他可是早早求了当今圣上,婚姻自主。”
妙真吐露心思时,脸上都是笑容,平和之极。
方夫人笑骂了卫若兰一句刁钻古怪,正色道:“虽说兰哥儿有婚姻自主之权,但这婚姻大事也得经过父母长辈,他小人家哪里懂得其中的繁琐?又不能亲自登门去看人家姑娘如何。不过是咱们瞧好了人家,再问他的意思,他若不愿意就作罢,他若愿意就结亲。”
妙真听得通体舒泰,莞尔道:“听嫂子的这些话,好似嫂子已经看准了人家?说来我听听,倘若我也觉得好,再去问问兰哥儿的意见。”
方夫人直言道:“我今儿去荣国府观礼,你说静孝县主如何?”
妙真一呆,旋即道:“是个好孩子,贾家几个女孩子个个都好,这孩子尤其出挑,我原本还感叹过,不知道哪个有福的得了去。嫂子怎么就看中她了?”妙真在栊翠庵里见过黛玉好几次,十分爱惜她的人品,倒是没想过择她为媳。
方夫人笑道:“初见我就喜欢上了。你不知道,真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场面,我今儿才算见到了。这边刚除服,那边就有人家问年庚八字。”
妙真颔首道:“好女儿本该如此,更显尊贵。”
方夫人便知她对黛玉的印象极好,忙问她怎么看待这桩亲事。
妙真垂头凝思,半日后方犹犹豫豫地道:“实话与嫂子说罢,我实在是拿不准。若说毛病,我担心林姑娘身子弱,子嗣上不大顺,我们这一房只兰哥儿一个子嗣,开枝散叶全都靠他了,总想着娶个体格丰壮高大身材的媳妇。”
方夫人扑哧一笑,道:“天底下身娇体弱的千金小姐都不用嫁人了。你想得倒好,可咱们兰哥儿最是个眼高于顶的,他能相中体格丰壮高大身材的媳妇?指不定就是一双怨偶。”
说得妙真自己也笑了。
过了一会子,妙真道:“我说笑呢,哪能真这么想。若真这么想,我成什么人了?我算是明白了,人生百年,没有事事如意的。我喜欢林姑娘,极清极雅,偏又不是那种只讲究风月不知经济的清高之人,堪为一家主母,比乖僻的妙玉强了几倍。她今年才十二岁,好生调理六七年,什么天生的不足都给补全了。问问兰哥儿的意思,倘若他心中愿意,咱们就请个保山过去说合,再带他去让人家相看相看,我就不信,天底下还有比兰哥儿强的人物。”
说到最后,妙真一脸自得,颇为骄傲。
方夫人这才说已问过卫若兰了,他自己也愿意,就是怕母亲不同意。
妙真心性豁达,不在意这些小事,既然方夫人和自己都看中黛玉,卫若兰自己也有心,次日便请表姐北静太妃帮忙。闻得是做媒,兼北静太妃昨儿也见到了黛玉,抚掌称好,乃曰天造地设,等不及第二天,急命人备车去荣国府,叫妙真在家里等着自己。
可巧黛玉五更天进宫给皇后请安去了,贾母听了北静太妃的来意,心中固然遂意,却不敢擅自主张,总得问问黛玉自己的意思,嘴里只好笑道:“难为太妃抬举玉儿,兰哥儿确是无可挑剔的人才,只是这件事还得看皇后娘娘的意思。”
北静太妃道:“我知道,就先来问问老太君,怕别人捷足先登了。这门亲事老太君细想想,千万别先答应别人,有了准确的信儿就打发人告诉我,咱们约个好日子,先叫老太君看看那孩子是个什么模样性情,若满意,等换了庚帖,再让两个孩子相看相看。”
贾母满口答应。
旁边王夫人亦是大喜过望,恨不得立时就代贾母答应了,总算她知道顾及着宫里的皇后娘娘和黛玉,不敢随口应承。王夫人之所以如此满意,不为别的,就为了卫若兰在长泰帝跟前的体面,兼黛玉在皇后跟前的体面,对元春必定大有好处。若说给了别人家,别人家的公子多是依靠祖荫,哪有在帝后跟前说得上话的体面?压根儿帮衬不到元春。
北静太妃才离开荣国府,皇后就得到了消息,闻得是替卫若兰做媒,忍不住看了黛玉一眼,笑道:“那个卫若兰,你还记得不记得?”
黛玉脸上一红,几乎和火狐毛儿同色。
握着脸,黛玉轻咳一声,低声道:“怎么不记得?这二年秋围,都是他拔得头筹。”而且,自己捡到了他的金冠,他又送了兰花致谢,他手里还有亡父留给自己的银子,最是清楚自己的底细,比宝玉他们知道的都多。
皇后道:“可不是,你身上穿的火狐皮斗篷,都是他打回来的火狐,今年又打了好些银狐紫貂,等臭气散了,给你做几身大毛衣裳。”
黛玉忙道:“衣裳已经多得穿不了,用不着再做,我还在长个儿,明年穿就短了。”
“那就等皮子硝好了给你,你想什么时候穿新衣裳就什么时候做,横竖硝好的皮子能放几十年。”皇后很懂得变通,没有一味强求,复又笑道:“你知道北静太妃替卫若兰做媒的事儿了,你怎么看?事关终身,你在我跟前不必害臊,咱们娘儿俩的话不会叫外人知道。”
闻言,黛玉低下了头,半日不曾言语。
皇后催了好几回,黛玉方抬起头,正色道:“娘娘问我,我自然不用隐瞒。说句不怕臊也不怕娘娘笑话的话:终身大事,关乎一生一世,实非儿戏,倘若遇到个无情无义负心薄幸的人,反倒不如一辈子都不成亲,落个清净洁白的自在。”
张生负了莺莺,何尝不是影射世人?真正能做到一心一意的又有几人。
皇后呆了半晌,失声道:“你的意思是?”
“先父遗命,叫我寻个情投意合且待我一心一意者方可结为夫妻,遇不到这样的人,那就不必畏惧流言蜚语地勉强自己,作践自己。如果不如心意,哪怕他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才学盖世,我也是不愿意的。”黛玉淡淡一笑,竟给人一种漂渺之感。
皇后半日不语。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皇后轻叹道:“是我误了,竟大误了,你说得有理。”说着,皇后不禁可怜起卫若兰来,他心心念念地想娶黛玉为妻,做的那些事哪里瞒得过她和长泰帝。
“该!”皇后突然吐露此字,见黛玉眼露好奇,她转了转眼珠,伸手轻轻地拍了拍黛玉的肩膀,唯恐天下不乱地道:“玉儿,你说的那些话,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我原以为自己的见识已经高人一等了,不曾想,你却高过世人百倍,若作奇女传,你当居首位。倘若人人都如你这般看得透,哪里会出现那么些痴儿怨女。”
黛玉抿嘴一笑,道:“娘娘不笑话我痴心妄想,我就心满意足了,哪里当得起娘娘如此赞誉?我也不敢与古往今来的奇女比肩。”
第051章:
等黛玉午后出宫,皇后正准备午歇时,忽然回过神来,笑骂道:“这丫头!”
方才服侍她更衣的宫娥巧儿刚把衣裳搭在衣架裳,回身问道:“怎么了?今天娘娘和林姑娘聊得极热络,莫不是娘娘觉得有什么不对?”
皇后摇头云没事,头枕红香,回思和黛玉的对话,越琢磨越觉得有些儿意思。
起先她听黛玉那一番言语当真以为黛玉存着不嫁的心思,还想着看卫若兰的笑话,哪里料到黛玉这丫头不仅是个水晶心肝玻璃人儿,而且一颗水晶心上天生十七八个窍,窍窍都是九转十八弯,叫人一时猜不透她心底的想法。
长泰帝悄然过来时正见她这副沉思模样,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乍然听到长泰帝的声音,再见他出现在自己卧室,皇后惊讶坐起,随即嗔道:“既来了,怎么不叫人通报一声儿?这样悄没声息地进来,倒把我吓一跳。”说着,又埋怨身边伺候着的彩嫔昭容没叫自己去迎驾。
长泰帝脱了靴子,盘膝坐在炕上,道:“是我没叫他们出声。”
皇后随手拿了一件银狐斗篷披在身上,道:“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平常这会子你都在批阅奏章,莫不是有什么好事?”
每遇喜事,长泰帝无人可说,都来找她倾诉。
长泰帝脸露笑容,道:“地雷和手掷雷都做出来了,还有炸药包,威力无穷,果然是威力无穷。朕已重赏了那些匠人,并命他们和懂得用这些东西的兵士悄悄赶往北疆,带上炸药地雷所需之物,抵达地点后再行制作,朕已可想象关外的那些鞑子再来掠夺,必定有来无回。”
皇后惊喜道:“当真?”
长泰帝用力点了点头,皇后道:“这么说来,卫若兰真真是立了大功劳。开朝以来,北疆外夷哪一年冬天不来烧杀抢掠?苦了那里的百姓,年年朝不保夕。有了这等制敌利器,不愁将他们赶得远远的,便是让他们臣服也是轻而易举。再好好费些心思,多多地准备所需的材料,供往西南和粤海,也不怕那些小国再来骚扰。”
长泰帝笑道:“朕也是这么想。此时四海尚未平定,朕也无心征战他方,让将士去远方送死,只要不受外夷来犯,便是功德了。”
皇后听了,十分恭维,她就怕长泰帝拥有这样的利器之后,不顾境内尚未安稳便远征四方。虽然说征战周边各个小国,将之纳入版图,乃是千秋伟业之举,但外夷难驯不说,强征入疆域未必心服反易生骚乱,而且无论是什么战事,都会有将士死伤。
一将功成万骨枯,最终能封侯拜相的才有几人,马革裹尸的多是平民出身。
长泰帝眯着眼睛乐了半日,想起来时所见,问道:“你先前在想什么?脸上又是笑,又是懊恼,变来变去十分有趣。从前这时候你都早早睡沉了。”
皇后想了想,将自己和黛玉的对话一一详述,末了叹道:“我这么大年纪的人,当时居然没参透她的话,事后才觉得不对。”
长泰帝听了,不解道:“我怎么没听出什么意思来?只觉得这丫头略有些不懂事,有你护着,又是那样的年轻才俊来求亲,不趁势早早地定下来,等什么?倘或你明儿不喜欢她了,哪有这样的好事轮到她?若不是卫若兰跟我求了婚姻自主之权,我又念着他的功劳,说有人来提亲就说我给他赐婚,不然,早有不少达官显贵抢了他去做女婿。”
皇后瞪了他一眼,道:“果然没参透?”
长泰帝摇头,他天天顾着国家大事,哪里有功夫去猜测一个小丫头的心思。
皇后也想到了此处,与他解答道:“待我细细你说分说明白,你就明白了。事关终身大事,这丫头慎重得很,不像一些闺阁内的女孩儿听说男方根基富贵、人才出众、品貌风流,又有权势,不想着去了解详细心里就愿意了,因而她在我跟前的回答十分迂回。”
说着,皇后感慨道:“到底是没有爹娘的孩子,心思重,想得多,也不愿意让别人做主她的婚姻大事。虽说我疼她,到底不是亲娘,又有君臣之别,心事也无从倾诉。”
长泰帝来了兴致,问道:“那她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我记得林如海的遗言不是这样。”
皇后笑道:“林丫头啊,一则她想着自己是女孩儿,难以做主自己的终身,先有那番话儿,以她父亲做幌子来告诉我,哪怕我是皇后呢,婚姻大事也不能全凭我做主,还得尊重她亡父的遗愿,嫁就得嫁个对她一心一意的人,不然就宁可留在闺阁中,对我尚且如此,更别说她外祖母史太君了。二则这丫头想得深远,旁人只说她不懂得借势而为,就像陛下刚刚都还说了这话,偏她自有傲气,眼前有权势寻得好人家,将来无权势时夫家可还会待她如故?”
因此,黛玉话里才说到了情,她只想因情而嫁,不想借势而为,也露出人之一生,除死无大事的意思,目光长远,心思通透。
长泰帝目瞪口呆,皱眉道:“不对,难道她不知道卫若兰的心思?”
皇后又笑了,说道:“咱们知道卫若兰这一年来的种种动作,不说前儿找什么鸳鸯宝石打首饰,我如今这样的身份,都没见过什么鸳鸯宝石,也不说他怎么托给舅母的。就说秋天里金冠丢了找回来就拿兰花草去谢林丫头,嘿,其中深意谁不明白?我料想聪明如林丫头,也不是没有察觉出来,但是她并不了解卫若兰的为人品性,不敢应承,也不知道卫若兰心意如何,也不可能巴巴儿地自己托人去打听详细,故言行谨慎到了十二分。这样更好,这才是千金小姐的体统。而且,咱们知道卫若兰的心思,她又不知道咱们早就一清二楚,自然矜持,话里话外只说秋围,不说别的,连卫若兰应他父亲收着她的十万两银子她都没提。”
想通这些后,皇后愈加喜欢黛玉了。
起先皇后赏赐嬷嬷宫女太监给黛玉,完全是因长泰帝念着林如海的忠心,作为一国之母她理应有所表示,后来在铁网山召见她,也是因此,觉得她有孝心,见过后就真正喜欢黛玉这个丫头了,实在是玲珑剔透,无人能及,脾气又相投,不是随波逐流之人。
先前有十分喜欢,现在已有十二分喜欢了。
而且,她很确定,黛玉其实也透着一点儿不想出阁的意思,可能是她不想借势而为,也可能是她心有畏惧,至亲如贾家一干人尚且不能依靠,何况外人乎。
当然了,皇后觉得如果有那么一个人符合黛玉所思所想,对她一心一意,对她不离不弃,和她情投意合,她会同意嫁人,毕竟她是至情至性之人,行动举止都甚有勇气,想法和世人有些格格不入,但她不会因为些许畏惧就裹足不前。
长泰帝呵呵一笑,道:“果然是个伶俐丫头,到底是如何生成的玲珑心肠?赶明儿朕该见一见才是。朕记得这丫头自小儿没了母亲,没两年又没了父亲,且一直寄人篱下,就五六岁时上过一年学,你派过去的那些嬷嬷教的也不过是些闺阁礼仪,终究是怎么长成的?连号称晶莹剔透无人能及的皇后娘娘都险些被蒙了过去。”
皇后笑道:“许是天生的罢,天生的心较比干多一窍。”
长泰帝想了想,道:“这么说来,这桩婚事也不是不能成?”
皇后颔首道:“不错,只要卫若兰一心如故,再叫林丫头知道些卫若兰的为人性情,知道卫若兰做的那些事,必然是能成的。”
长泰帝沉思片刻,笑道:“成了倒好,别的都是小事。”
皇后一笑,深知长泰帝的心思。虽然长泰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终究有些担心卫若兰有了得势的岳家,其岳家得知卫若兰手里的东西后,利用卫若兰生事,倒不如顺了卫若兰的心思,结成这门姻缘,反倒更得卫若兰感激。在卫若兰献方时,不知卫若兰的所作所为长泰帝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意外的是卫若兰竟也有心,故而顺水推舟。
也是因为这段想法,才叫长泰帝对待卫若兰和黛玉之事上不拘小节,单叫她把卫若兰狩猎所得的皮子赏给黛玉。若是其他人如此,早就被他批得一无是处了,黛玉倒还好,闺阁女儿不出门未有出格,卫若兰送花寄情的行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