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医妃-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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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山手握黑色令牌,语气严肃的说道:“沫儿,这墨子令是我墨家第一任掌门所制,历代由墨家最高执事者保管,以此号令天下墨家门人。今日义父将此令传于你,望你能善加利用,统领好墨门中人。”
墨子令?她曾听孟元珩提起过,这墨子令是墨门掌门的信物,见此令如同见掌门,凭此令可以号令遍布天下的墨家门人。自墨门第一任掌门仙去之后,由于墨门掌门之位一直空缺,这令牌便由历任长老保管。
可是现在,墨青山居然要把墨子令传给自己?沈千沫惊愕的抬头,与孟元珩对视一眼,似是有些难以置信。
孟元珩素来清冷的俊脸也有些动容。他曾经也是墨门中人,自然知晓这块令牌的分量。如今墨青山将令牌传给沈千沫,也就相当于把整个墨门托付给了她。
“义父,沫儿何德何能,实在不敢接受此令。”沈千沫心里倒真是有些惶恐,因此不敢轻易接受这墨子令。
“青山不会看错人,如今他既已决定将此令传于你,定是相信你能够当此重任,还望未来煊王妃不要推辞。”一旁,墨青山的堂兄出言相劝。
两位叔公也是点点头,显然也对墨青山的决定没有意见。
可是沈千沫还是犹豫。她倒并不是害怕麻烦,只是担心她当不起这个责任。虽然她不是妄自菲薄之人,可是墨门毕竟是天下第一门,自己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号令天下群雄?
“沫儿,墨家可以倒,可是墨门不能散。义父远在荒城,这令牌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而且义父这条命是你用免死金牌换来的,现在我将墨子令传于你,相信墨门上下没有人会不信服。你既然称我一声义父,自然也可算是半个墨家人,难道你忍心看着墨门分崩离析,让义父死后无颜面对墨家列祖列宗吗?”
墨青山既然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沈千沫觉得自己再推辞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她从不是个矫情之人,心下有了计较之后便决定坦然接受。
她伸出双手,郑重的接过这枚沉甸甸的黑色令牌。
这墨子令只有沈千沫摊开的手掌大小,由黑金打造,质地纯厚,手感光滑,除了令牌正面刻着一个繁体的“墨”字以外,别无其他图案和纹理,尽显低调**肃穆之感。
“沫儿谨遵义父之命,日后必将尽我所能,善用此令,不负义父所托。”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人生唯有别离多,一壶浊酒尽余欢。
墨家是武术世家,墨家众人均是豪气干云直爽利落之人,送别的场面并未见太多悲戚。
陆子卿一声令下,押送的队伍继续出发,城外古道,马蹄嘶鸣,扬起漫天尘土。
猎猎秋风中,沈千沫静静的站在亭外,目送墨家的队伍渐渐消失于视线,一时只觉得手上握着的这枚墨子令似有千斤重。
此去经年,千山万水,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沫儿。”耳中传来孟元珩熟悉的低唤。
她蹲下身,与他平视。他抬手抚上她被风吹的有些发红的脸颊,顺便替她拭去眼角晶莹的泪滴。
“沫儿,别难过。”
“嗯。”沈千沫吸了吸鼻子,点点头,乖巧的趴伏在他的膝盖上,“只是被风迷了眼,无妨。”
晚风拂过,夕阳西沉,寂静古道,幽幽长亭,只剩下沈千沫与孟元珩相依相偎的身影。
☆、第92章 风泽拒婚
一个月后,沈千沫自陆子卿处收到墨青山捎给自己的书信。
信上虽只有寥寥数语,但是得知墨家在荒城一切安好,她还是颇感欣慰。
想着自己也应该回信问候,她便让青萝拿出笔墨,在桌前坐下,铺开信纸,提笔写起信来。
像这样一个字一个字手写书信的经历,对沈千沫来说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更别提用的还是狼毫。好在沈千沫自小学习书法,一手簪花小楷还是可以见人的,只是有些繁体字她不太熟悉,便只好用简体字代替。只希望墨青山能大概看得懂吧。
她将书信封好,正想交给青萝,让她送到刑部转交陆子卿,绿竹却在此时匆匆跑进屋,气喘吁吁的说道:“小姐,征西……征西将军夫人到府里来了,说是有要事找你。”
征西将军夫人?沈千沫一时想不起来是何人,脑子转了一下,征西将军楚平川不正是风泽的养父吗,那么征西将军夫人不就是风泽的养母!
是何事如此紧要,需要将军夫人亲自上门?沈千沫表示不解,问绿竹道:“将军夫人现在何处?”
“正在花厅用茶,夫人正陪着她,不过奴婢见将军夫人脸色不太好,似乎很心急的样子。”绿竹回答。
“去看看吧。”能让将军夫人亲自找上门来,想必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沈千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叫上绿竹一起前往花厅。
国公府花厅内,征西将军夫人江氏正坐在椅上,与崔氏饮茶闲聊,可是视线却时不时的投向门外,明显心不在焉。
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她立马便转头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淡青色罗裙,素雅大方的女子,踩着利落的脚步走进厅内,虽不似一般闺阁千金的婷婷袅袅婀娜多姿,但是从她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那种温婉从容的气质,却让人感到莫名的舒服和安心。
上次在宫里的七夕宴上,江氏已经见过沈千沫一次,当时她弹唱的那首曲子也给她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
这是个外柔内刚非同一般的女子,唉,也难怪风泽这孩子会对她念念不忘如此痴情了。
对于沈千沫来说,这却是她第一次见到征西将军夫人。
这就是风泽的母亲。早就听闻征西将军楚平川与夫人恩爱有加,情深意重,就算两人多年未曾生育也坚决不纳妾室,而是只收养了风泽这个义子。
今日一见,将军夫人果然气质优雅,雍容大方,眉目间隐隐有一股书卷气,看得出定是出身书香世家,虽然已有四十余岁,容颜却美丽依旧。与坐在旁边满头珠翠的崔氏一比,两者的气质相差了不止那么一点。
不过绿竹形容的倒是不假,这将军夫人的脸色的确是不太好,莫不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情?
沈千沫从容的向她行了一礼。“千沫见过将军夫人。听绿竹这丫头说,夫人今日来府里是有要事找我,不知所为何事?”
她素来不喜客套,眼见江氏面有急色,也就省去了寒暄客套,开门见山的便亮出了重点。
江氏也是直爽的性子,见沈千沫如此相问,她也不再拐弯抹角,面露忧色的说道:“冒昧前来府上打扰,还请沈大小姐见谅。实在是犬子已经一连好几日高烧不退,卧床不起,遍请名医也毫无起色,就连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听闻沈大小姐医术高明,不知能否去将军府为犬子诊治一下?”
对于沈千沫的医术,崔氏倒是也不再怀疑。上次她给自己医治沈千雪的药就非常有效,才过了没几日,沈千雪的身体就大有好转。
风泽也会生病?在沈千沫一贯的印象中,高大魁梧的风泽就像是铜墙铁壁一般坚不可摧,可是如今居然会病的卧床不起。这也太让她意外了。
在随江氏赶往征西将军府的马车上,沈千沫终于从江氏的口中得知了风泽此番得病的真相。
这事还跟上次的七夕宫宴有关。
那次的宴会,琼华公主凭借一曲《凤舞九天》脱颖而出,根据宴会惯例,她可以向明德帝求得一个心愿。当时琼华公主并未当场提出,只说等日后想到了再向明德帝讨要。
而就在数日前,琼华公主忽然向明德帝请旨赐婚,而她请旨赐婚的对象,就是武威将军风泽。
琼华公主今年已经十九岁了,在大晟朝,十九岁的姑娘就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要不是琼华的生母早逝,没人为她费心张罗,哪里还会等到今日。
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可是对明德帝来说,总归也是一桩心事,现在见她属意风泽,明德帝也乐得其成。那风泽虽说只是楚平川的养子,但是日后很可能是征西将军府唯一的继承人,况且又是相貌堂堂,能征善战之辈,倒也不至于太委屈了琼华。
于是明德帝当场应允了琼华公主的请求,当即为他二人拟好了赐婚的圣旨,并着李公公前去征西将军府宣旨。
可是让明德帝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不知好歹的风泽,居然拒不接受圣旨,当场回绝了这门赐婚,这……简直是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明德帝听了李公公的禀报,气得火冒三丈。先是孟元珩,再是沈千沫,现在连风泽都是如此,这些臣下一个个的胆大包天,忤逆他的意思,都反了不成!
他气不打一处来,即刻便宣风泽进宫,气势汹汹的强迫风泽接受赐婚。可风泽却是刚直不阿不会转弯的性子,任凭明德帝如何软硬兼施,威胁利诱,他就是闷声不语,拒不答应。
明德帝简直气炸肺。要不是念在楚平川一身军功,西凉边陲还要靠征西将军府戍守,他早就将这个胆敢抗旨不遵的风泽砍头了。
可是若不对他施以惩戒,帝王威信何存?明德帝盛怒之余,勉强看在楚平川的面子上,将风泽拉下去,当场打了一百大板。
这一百大板由明德帝亲自监刑,打板太监们自然没有丝毫放水,实打实的一百板之后,饶是风泽再铜墙铁壁,也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当场昏死过去。
唉,这个风泽,怎的如此死脑筋,拒绝赐婚的方法有很多种,何必非要跟明德帝硬碰硬呢?
在征西将军府风泽的卧房内,沈千沫看着躺在床上还未恢复意识的风泽,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
一百大板可不是盖的,风泽的确伤的很重,特别是背部的伤口,已经溃烂化脓,古代也没有什么消炎药之类的,伤口恢复的自然就慢。
幸好当初段老头留给自己的可都是一等一的好药,特别是在治疗外伤感染方面,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说起来,段老头在医术上的造诣真是登峰造极,这一点,就连司徒恭都望尘莫及。
在几名将军府下人的帮助下,沈千沫替风泽上完外敷的伤药,楚夫人江氏带着几名下人出去准备内服的汤药,沈千沫则被她留在房内休息,顺便也是让她照顾风泽之意。
沈千沫整理好自己带来的医药箱,见风泽还未苏醒,便百无聊赖的四处打量起他的卧房来。
卧房很大,总体上来说是一间中规中矩的男性房间,房里的布置就跟风泽给人的感觉一样,硬朗而帅气。走到书桌前,沈千沫发现桌上居然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书籍。
想不到风泽身为武将,居然还喜欢看书?
沈千沫随手拿起一本书册,打开翻看了几页,却发现书页里夹着几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画纸。
她好奇的抽出其中一张,打开一看,却是让她大吃一惊。
画上的这名女子,好像是她!
沈千沫将夹在书页中的画纸全部打开,齐齐铺在书桌上,这样一看,更是让她心惊肉跳。
这些画像上的女子,或蹙眉沉思,或娇嗔薄怒,或神色淡然,或嫣然浅笑,虽然画图手法较为稚嫩,下笔也不够娴熟,显然是初学者的手笔。可是无论是五官,衣衫,还是神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就是她!
莫非这些是风泽所画?难道他对自己……
就在沈千沫手拿画像心中惊疑不定之时,身后传来风泽恼羞成怒的低喊:“千沫,你……你不要看这些画!”
☆、第93章 情深不悔
忽然听见风泽气急败坏的低喊,沈千沫心中一惊。
她回身,见风泽正要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牵扯到了背部的伤口,疼的剑眉紧蹙,脸色煞白,忙出声斥道:“你别乱动,刚刚才给你上完药,我可不想浪费我上好的伤药。”
风泽却不管不顾沈千沫的喝斥,艰难的坐起身,一门心思想要把那些画从沈千沫的手中拿走。
这是他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是他唯一美好的一点念想,他不想让她知道,也不能让她知道。
若是被千沫知道了自己对她的心思,可能他们连朋友也没的做了。
沈千沫见他着急的样子,皱了皱眉,暗道这事似乎有些麻烦。她放下手中的画,走到他面前,直视他,轻声问道:“风泽,这些画中的女子,可是我?”
风泽眼神闪烁,低头回避了她的视线,沉默了半晌之后,像是下了决定一般,抬起头,目光灼灼的与沈千沫对视,回答的肯定而坚决。
“是。”
若是无法再逃避,不如就大方承认。风泽忽然很想试一试,他想知道,在沈千沫的心目中,自己到底有多少分量。
对上风泽的灼灼眼神,沈千沫依旧神色坦然,语气平缓。“那么,你拒绝与琼华公主的赐婚,也是因为我?”
“是。”
“可是你明知道我与煊王……”
“我当然知道,你跟煊王恩爱有加,情深意重。”风泽出声打断了沈千沫的话,随即自嘲的笑了笑,幽幽的说道:“我也无数次告诉自己要放下,可是我做不到,千沫,我做不到……”
风泽硬朗的俊脸满是挣扎,眼底深处的无边伤痛让沈千沫心惊不已。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风泽对自己居然情深至此?
可是在感情上,沈千沫最讨厌的就是拖泥带水纠缠不清,既然她此生已经认定了孟元珩,就不会改变心意。无论风泽对自己痴情几许,她都回应不了。
“风泽,对不起,如果我以前有什么让你误会的地方,我向你道歉。其实第一次见到你,我对你特别亲切,是因为……”
“因为我长的像你一位故人,是吗?”风泽再次打断她的话,笑容带着几分凄楚。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沈千沫点点头,“没错,你长的很像我曾经认识的一位故人,他叫袁烈,可是因为某种原因,我跟他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所以,风泽,我更加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
“朋友,”风泽神色黯淡,情绪低落的喃喃自语道:“难道我们就只能做朋友了吗?”
“对不起。”沈千沫很清楚自己的心意,她对风泽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只有朋友之间的惺惺相惜,为避免给风泽任何希望,她只得狠狠心,说道:“既然你已经醒了,我也不便在此多逗留,风泽,你伤的不轻,需要好好休息,我先行告辞。”
沈千沫背上自己的医药箱,毅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千沫,不管怎样,我对你的心意不会改变,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
在她快要步出门外的时候,风泽低沉而固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沈千沫脚步一滞,停下身子,回头看他,无奈的低语:“风泽,你这又是何苦。”
风泽自嘲一笑,却是满脸苦涩,他紧紧的凝视着沈千沫,低声问道:“千沫,如果……如果那时,你和煊王没有赐婚,你会不会接受我的心意?”
沈千沫沉默不语,半晌后才低低的回答道:“不会。”
说完,她不再理会风泽满脸的失望和哀伤,决绝离去。
虽然风泽眼底毫无掩饰的深刻伤痛让她有些揪心,可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心意。
就算没有孟元珩的出现,她与风泽之间,也仅能止步于朋友关系,就像她和袁烈一样,虽然共事多年,朝夕相处,可是却从未产生过男女之情。
既然心意已决,便不再给他无谓的幻想。在这一点上,沈千沫显然是狠心的。
走出房门,正碰上来送汤药的楚夫人江氏。沈千沫对她说道:“楚夫人,风将军已经醒了,这汤药还是趁热让他服下为好。”
江氏听到风泽醒了,面露喜色,忙吩咐下人将汤药端进房,伺候风泽服下。
回头见沈千沫向她告辞,便执意将她一路送出将军府,一边走,一边对她说道:“沈大小姐果然医术高明,风泽这孩子能结识像你这样的奇女子,真是他的福分。”
江氏虽然说得极为隐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