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医妃-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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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陪你。”其实沈千沫何尝不知道,浑身疼痛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够睡得着?怀中这个男人,也不过是想多贪恋一刻两人静静相拥岁月静好的感觉罢了。
可是对这两个如今靖州城内的主事者来说,哪能事事随心所欲,任性而为?躺了还不到一刻钟,门外便响起了阵阵嘈杂声。
“沈姐姐,沈姐姐……”几声急切的呼喊从门外传来,听上去是个男孩的声音。
“是铁头!”沈千沫想起了这个声音,应该是黎城那个自己曾为他赴雪岭采冰魄草解毒的男孩儿,铁头。
想不到他居然也跟着来了靖州。
一看天色,已是日上三竿。这些日子以来两人都未曾好好休息,如今难得相拥而眠,便睡得忘了时辰。
他们昨晚抵达太守府之时,因为夜色已深,再加上孟元珩昏迷不醒,所以便没有惊动旁人,如今得知她平安回来,众人自是要来问候探望。
想到这里,沈千沫也不好意思再赖在床上,轻拍了几下孟元珩的背,说道:“阿珩,起来吧。”
孟元珩万般不情愿的坐起身,只是脸色阴沉的实在有些吓人。该死!他已经一早便让司徒恭将那只小狐狸抱了去,以为这下总可以清净一会儿,谁曾想还是有人来打扰!
起身后,两人也没有唤人侍候,洗漱完收拾停当便打开了房门。
门外,暖阳初升,日光融融。绿竹和长东一左一右如门神一般,尽心尽责的守卫着房门,严漠带着几名暗卫也是尽忠职守的挡在门口,顺便将一个正在不停踢闹的十余岁小男孩牢牢架着,不让他闯进门内。院中则齐刷刷的站了一堆人,云翳、谢鸣玉、冷傲霜、闻人渊以及孟家军和飞云骑众位将领都在场。
因着上次锦阳关之战,飞云骑在不利的形势下仍然能够大败北狄大军,其中沈千沫居功至伟,这也让她在孟家军和飞云骑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听闻王妃平安回来,还怀了身孕,这天大的喜讯让太守府内一众人等均是喜出望外,天刚亮便来到房门外等候请安了。
可是眼见这都日头高照了,王爷王妃还没出来,众人被铁头这小子一吵嚷,便纷纷三言两语的说话大声了起来。可是在看到自家王爷那黑的能滴出墨来的脸色和一副想要杀人的表情时,众人一下子全都噤声不语,大气都不敢出了。
实在是自从王妃出事以后,王爷的脾气就变得更加莫测难辨,虽然大事上依旧英明神武,杀伐决断,但是性情却没有以前那么随和了。
同样感受到孟元珩浑身紧绷的怒意,沈千沫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背,朝众人点头示意,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和王爷起晚了,让诸位久等了。”
众人一下子回过神来,忙齐声拜见道:“属下等见过王爷王妃。”
孟元珩脸色阴郁的盯着眼前一众下属,半晌没出声。沈千沫无奈,只得悄悄拉了拉他的手,这才换来他一声轻哼。
“都起来吧。”
“谢王爷王妃。”众人如获大赦一般。
行完了礼,也确认了王妃平安无恙,没什么事儿的便纷纷告退。众人都心知肚明,知道王爷现在大抵是想要跟久别重逢的王妃多亲近亲近,并不太想见到他们,那么他们当然要识趣一点主动消失了。
院中便只留下云翳、谢鸣玉、冷傲霜几人,还有一个怎么赶也不走的倔脾气铁头。
“表哥,傲霜。”沈千沫盈盈一笑,迎上前去和谢鸣玉冷傲霜两人打招呼。久未和他二人见面,此时乍一见到,顿有感概万千。见他二人牵手相携,默契有加,显然感情已是极为深厚,这也让她宽慰不已。
“沫儿。”
“千沫。”
谢鸣玉和冷傲霜齐声唤着沈千沫的名字,激动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原本以为再也无法相见的亲人此时却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这种喜出望外的感觉让紧紧抓着沈千沫双手的冷傲霜也一改素日里冷若冰霜的表情,动容之下泪水忍不住打湿了眼眶。
“外祖父和舅父舅母他们可安好?”沈千沫眼中也隐隐泛起雾气,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朝谢鸣玉微笑问道。
谢鸣玉温文儒雅,浅笑点头。“他们都很好,前些日子表哥已将你还在人世的消息带到苏州,他们得知以后也是安心许多,父亲还说要亲自来靖州一趟,想必此时已经动身出发了。”
☆、第145章 真相,谁是凶手
松月居士要来靖州吗?沈千沫心里一喜。
谢家是当今文人之首,璧山书院名扬天下,缥缈先生更是当世鸿儒,若是能够得到谢家的支持,对煊王府来说自然是极大的助力。可是以煊王府如今的状况,大晟朝廷会不会借机对谢家降罪?
虽然她只是借用了原主的身体,与谢家其实并无关系,可是谢家人对她真心爱护,她内心深处早已把他们视作了自己的亲人。
沈千沫担忧的问道:“表哥,是不是朝廷为难谢家了?”
“沫儿放心。”谢鸣玉清朗儒雅的俊脸不变,只是微微浅笑,“凭璧山书院和祖父的声望,朝廷暂时还不敢把谢家怎么样。”
沈千沫点点头。的确,孟天珝登基时日不久,对近年来逐渐重文轻武的大晟朝来说,他应该还不至于傻到去招惹天下文人之首的谢家。
“沈姐姐……”一旁的铁头见沈千沫总是与谢鸣玉说着话,没有注意到他,终于再也忍不住,快步朝沈千沫跑去,想要冲进她的怀里。
铁头虽然只有十余岁,可也知道沈千沫当日会掉下悬崖是为了替他解毒,所以他这条命可以说是沈千沫所救。他年纪尚小,表达感情自然极为直接,此时见到救命恩人,欣喜若狂之下便不管不顾的想要扑上去对沈千沫表达欢喜之情。
可是还没等他触到沈千沫的衣角,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像拎小鸡一样,毫不费力的被人一把拎起。
“沈姐姐……”铁头在半空中扑腾着双脚,带着哭腔对沈千沫叫喊道。
“阿珩,你干什么,快放他下来。”沈千沫嗔怒的看了孟元珩一眼,忙出声道。
见沈千沫生气,孟元珩抿了抿唇,生生止住了自己想要把这个莽撞的小子甩出去的动作,万般不情愿的松了手,只是脸色实在说不上好看。
就那样拎在半空被放了手,沈千沫正担心铁头会不会摔个四脚朝天,谁知这孩子却身姿灵活的顺势翻了个跟斗,落在地上时虽然踉跄了一下,随即便稳稳站住。
沈千沫与云翳对视了一眼,瞧见云翳的眼中也露出几分赞赏。看来这些日子他死皮赖脸的缠着云翳学功夫,还是有些成效的。
铁头落地之后,一张小脸愤怒的瞪视着孟元珩,转头对上沈千沫时却立马换上了一副委屈的神色,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强忍着硬是不让它掉下来。
“沈姐姐,铁头求你不要赶我走。铁头没有亲人,也无家可归,沈姐姐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在得知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活着的消息之后,铁头便暗自发誓,一定要学好武功,这一生都跟在沈千沫身边保护她,为她卖命。
可是这个可恶的煊王爷却总是要赶他走,要不是他脸皮够厚,百折不挠,怕是早已被赶出靖州城了。
沈千沫低头看着这个才只到自己腋下的孩子。虽然他说自己今年已有十二岁,不过大概是由于营养不良的缘故,个子显然比一般同龄的孩子要瘦小很多,倒是清秀的眉眼之间已隐隐可见几分刚毅倔强。
这样的神色无端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轻摸了一下他的头,沈千沫柔声说道:“铁头放心,姐姐不会赶你走的,你若是喜欢大可以留在这里,以后就改名叫……墨心吧,好不好?”
墨心这个名字她曾经用过,她与孟元珩初次相见之时,正是以墨心的身份。那时她当街验尸被陆子卿怀疑,而他及时出面替她解围。
转头看向身边男子,接收到他注视自己温柔如水的眼神,她微微一笑。
她知道孟元珩对铁头心有芥蒂,是因为他把她坠崖的一部分原因归咎在了铁头身上,所以她特意将墨心这个名字搬了出来,只希望他能放下心中怨念,日后对铁头好一点。
轻哼了一声,孟元珩神色不善的看了铁头一眼,倒是也没反对沈千沫的意思。
云翳上前拍了一记铁头的肩膀,骂道:“你这小子是不是高兴傻了,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见过王爷王妃!”
按照大晟朝惯例,若是给某人赐名,就是答应将此人收归己用之意。从此刻起这个愣小子就是煊王府的人了。
铁头被云翳大力一拍,单薄的小身板震了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是在做梦,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忙像模像样的跪在地上,对孟元珩和沈千沫二人拜见道:“墨心见过王爷,王妃。”
见他年纪虽小,做事却已有些分寸,沈千沫也很是欣慰,吩咐绿竹将他带下去先行安置。
孟元珩扫了一眼还留在原地的几个,沉声道:“你们还有什么事?”
云翳摸了摸鼻子,上前一步。他还真有事儿禀报。
“王爷,据探子来报,朝廷得知千沫还活着的消息,已经决定派人前来靖州,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到达,我们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下?”
提起朝廷,孟元珩神色愈加阴沉,冷哼一声道:“孟天珝也就这点本事,本王就在靖州城等着,你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按照原定安排,不必理会。”
云翳耸耸肩,表示无话可说了。
严漠上前道:“启禀王爷王妃,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说到楼新月,沈千沫自然记得昨天为什么留了她一命,抬头看了一眼满脸阴沉之色的孟元珩,她对严漠说道:“等会儿我和王爷一起去见见她。”
太守府地牢,阴冷而肮脏。楼新月蜷缩在墙角,眼神呆滞,面无血色,已全然不见了以往的明艳动人。为免她失血过多死去,被沈千沫挑断手筋的那只手腕已做了简单包扎,不过也只能无力的挂在身上,已经无法自由活动。
仅仅只是在地牢呆了一个晚上,就让她觉得度日如年,难以忍受。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楼新月呆滞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朝门外看去,只见在众人的簇拥之下,相携走进地牢的两人犹如一对璧人,看起来是这般赏心悦目,顿时便让这昏暗的地牢增色不少。
换下了昨日的粗布衣衫,此时的沈千沫已经换上了一身淡青色的素雅锦衣,衣领配以白色貂毛,外面披了一件石榴红缎面披风,整个人看上去安静闲适淡雅从容。而站在她身侧紧揽着她纤腰的男子,尽管一身玄衣,满头华发,却更显清冷如玉,气势凌人,眼神冷漠利如刀刃,王者之气显露无疑。
一直以来楼新月都自恃美貌,因而从未将沈千沫放在眼里,可是此刻,沈千沫眉目之间的那抹淡然自若却深深灼痛了她的眼睛,嫉妒和怨恨犹如一把利锥,狠狠的刺在她心上,让她心如刀绞。
身后,狱卒搬来两把软垫椅子放在牢房门外,孟元珩替沈千沫解下肩上披风,小心的照顾她坐下,然后自己紧挨着坐在她身边。又有狱卒殷勤的奉上茶水,孟元珩皱了皱眉,将沈千沫手中茶杯取下,放到旁边桌上。
地牢显然不是一个喝茶的好地方。
云翳忍不住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孟元珩,你这妻奴的角色扮演的真是淋漓尽致,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沈千沫朝牢房内的楼新月淡淡一笑。“楼姑娘,你考虑的如何?”
怨毒的眼神射向眼前的女子,楼新月哑着声音说道:“你们既然来了,定是也想知道七年前的真相,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条件。”
“哼,你以为你是谁,居然还敢跟本王提条件!”孟元珩脸色一变,正待发作,手却被沈千沫抓住。
沈千沫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背,转头对楼新月说道:“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我要活着回到北狄。”楼新月咬着牙,恨恨说道。只要活着,日后总有报仇的机会。
孟元珩一声不屑的冷哼,并未多言。沈千沫却是点了点头,说道:“楼姑娘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只是我们又如何判断你所言到底是真是假呢?”
“我自然是有证据证明我所言句句是真。”楼新月语气很是肯定。
沈千沫细细查看了一番楼新月的细微动作和表情,确定她不像是在随口胡诌,淡淡说道:“好,我可以保证让楼姑娘活着回到北狄,只要你能让我们相信你所言确实是真。七年前造成鬼怒川那件惨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楼新月怨毒的看向沈千沫,又将视线移至一旁的孟元珩身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似带了几分讥诮之意,缓缓说道:“凶手……就是煊王的亲生父亲,先帝。”
☆、第146章 试探,朝廷来使
靖州城,太守府后院花园。
虽已是深冬,可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下来,还是让人感到舒服惬意。
沈千沫倚坐在一张铺着厚厚软垫的躺椅上,正在悠闲的翻看书卷。孟元珩紧挨着坐于一旁,斜靠椅背,将头埋在沈千沫肩膀处闭目养神,看上去极为慵懒随意。
感受到身边男子难得轻松不再紧绷的模样,沈千沫侧头浅浅一笑,一手握着书卷,一手腾出来搭在他背上,轻轻的拍着。
云翳大步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温馨而宁静的一幕。看到孟元珩平静安然的睡颜,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闯进来打扰这两人的安宁。
五日前的太守府地牢内,当楼新月那个女人说出鬼怒川一事的真相之时,所有人都是震惊万分,难以置信。
可是事实却不由得他们不信,因为楼新月身上居然藏着明德帝的一道密诏,那是一道下令秘密毒杀先煊王孟朗青的手谕。
云翳真是难以想像,作为当事人的孟元珩,要如何去面对这样残酷的一个事实。
他们查了七年,查到了无极教,查到了无影门,查到了孟天珝,可是却独独没有查到明德帝身上,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往这条线索去查。
谁会想到,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掌权者,明德帝竟然会为了一己私欲而置这么多将士的性命于不顾,只是为了要暗中夺取前任煊王孟朗青的兵权,削弱煊王府的势力。
而对孟元珩来说,自己的亲生父亲害死了一直把他视为己出的父王,害死了十万跟他出生入死的孟家军将士,还害的他身中奇毒双腿残废差点成为废人,七年来每个月都要承受锥心之苦。这样狗血而又残忍的事实,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是难以接受。
幸好,他身边有这样一个温婉美丽的女子可以陪伴他,安慰他,否则,云翳真是无法想像,凭孟元珩现在无所顾忌的性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此刻,他是真的不忍心打破眼前这温馨美好的一幕,可是这件事情他又不得不进来禀报,一时之间素来潇洒不羁的云翳竟然在门口站了半晌,有些不知所措。
沈千沫抬眼看到云翳在门口犹豫不决的模样,淡淡一笑,朝他说道:“云翳可是有事禀报,进来说话吧。”
云翳干笑了几声,抬脚迈进门槛,走近后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靠在沈千沫肩上兀自闭目养神的孟元珩,见他还是保持着这副懒懒的姿势,听见自己走近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沈千沫注意到云翳的嘴角有几下轻微的抽搐,不由得莞尔一笑,放下手中书卷,替孟元珩细心拢了拢盖在肩上的一件天青色外衫,朝他问道:“有什么事吗?”
孟元珩似乎很是满意沈千沫的这一动作,脸颊在她肩头蹭了蹭,整个人更加放松了一些。
云翳看了一眼明显没睡着但是却懒得睁眼的孟元珩,心里暗自唾弃了一下,低声说道:“千沫,朝廷派来的人到了。“
沈千沫挑挑眉,倒是有些意料之外。“这么快,来的都有谁?”
云翳咧嘴无声一笑,不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