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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庶女重生-第45章

小说: 庶女重生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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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容从前从未参加过木家的除夕宴,只是今日这一回的除夕宴,木容觉着这大约是木家最是沉闷萧索的一回除夕了。

苏姨娘领了方氏一并回了峦安,这一下子便少了苏姨娘那一房的人,足足也是五口人,而梅夫人那边上,大约也是近来诸事不顺加之木成文如今境况,梅夫人也少言寡语,木宝木宸都阴沉着脸,倒是木宁面色上带着几分欣喜,面色也好了许多,吴姨娘和木宛更是不必提,一贯的不声不响,就仿佛席间并无她母女二人一般。

只闻着偶然碗筷相击的轻微声响,一顿饭吃的悄无声息,木成文也是半晌才吃上一筷子菜,好容易熬到戌时二刻,木成文这才用帕子擦了手,预示着这顿年夜饭总算是吃完了。

莲心是在大家子里待过的下人,如此场面上的事自然难不倒,那边木成文一擦手,她立刻把身旁食盒里的锦盒揭了盖子,内里竟还冒着热气,从中拿了一方热帕子出来递给木容,梅夫人眉头一蹙,显然觉着木容这做派碍着她眼了,眼瞧着就要说什么,却见前院一个婆子忽然慌张跑进了厅里:

“老爷夫人!宫里来了内官传旨!”

木成文悚然一惊,赶忙令焚香摆案,慌张接了出去,梅夫人也匆匆跟去直到大门外,就见一个二十许岁内侍装扮的人,身后更跟着几个小内侍,手中尽捧着托盘,上覆着明黄帕子。

木成文登时面露喜色,连梅夫人也一派喜气,朝中一贯有除夕自宫中赏菜赏点心给官宦贵族府中的,瞧着样子,大约是圣上于宴上想起,赏了菜下来。

“臣感沐皇恩,五内……”

“木大人不必摆案了,杂家并非传旨,而是来送赏赐的。”

木成文堆笑上前正表忠心,那内侍却噙着骄矜浅笑截断了他,冷淡回了一句,木成文赶忙应是,将一众人让进了院子,那内侍环视一周迎在院中的木家众人,只拿眼在木容木宁和木宛姐妹三个间看过,便是问了一句:

“哪位是四姑娘?”

木容一怔,有些不明所以瞧了众人一眼,却见着院子里的人神情各异,尤是木成文格外的惊疑不已,木宛在后推了她一把,她这才越众而出,对那内侍行了一礼。

“四姑娘好。”

那内侍方才还只冷淡骄矜,可如今已见木宛却是登时现出了几分讨好似的笑意,随即立直了身子宣起圣上口谕,木家众人忙着跪地迎旨,旁人尚可,可只木宁听了这旨意,却是面色愈发的苍白,还未等那内官宣完,便止不住抬了头望向前面的木容,眼底怨毒怎样也遮掩不住。

原来圣上竟是于除夕夜宴上赏赐了木容,那赏赐的物件虽不算多,可上至一方独山青玉的玉如意,下至一个随身所佩的环扣,总也有了十几样的东西。

那内官宣完后间木容仍旧怔怔也不知谢恩,这才笑了起来:

“四姑娘可是高兴的痴了?想来姑娘还不知吧,隐先生今夜里已然受了圣上封赏,袭了石大爷当年还没来得及受封的襄国公爵位,和奴才一并出宫的另一行人已然往当年就已修建好的襄国公府去了,圣上的意思今夜里就打扫出来,叫国公爷住进去过新年呢。”

那内官只看木容,满面的喜色,木容这一回却是惊异过后又有些不解,虽事出突然,可石隐承袭了石远的爵位受了封赏是好事,可圣上却是为什么要赏她?

虽满腹疑惑,却还是叫莲心忙着用过年预备下的簇新荷包装了几个银锞子奉上,那内官笑着接了便又说了几句:

“奴才也替国公爷高兴的紧,石大爷去的早,如今好容易又找着了骨肉亲缘,就连圣上也是为国公爷高兴的。”

字里行间透露的,是木容和石隐间的血脉亲缘?木容倏然蹙眉侧眼去瞧木成文,果然木成文方才还惊疑的神情,如今只一顿后,便露出了几分莫测的笑意。她心一沉,这其间恐怕有了什么连圣上都牵连在内的误会,而这误会里却偏偏有着要人命的破绽。

☆、第七十七章

那内官说笑着了几句眼光又落在了木宛的身上,这一回上下打量了后回头去看木成文,脸色就带出了几分笑意:

“木大人可真好的福气呀!”

木成文也回头去看了木宛一眼,笑承了后又令人包了上等封给了这内官,要迎进内堂待茶,那内官却是急着回宫复命。

待将一行人送走后,院子里忽然便静了下来,木成文扫视众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木容身上,却只是抿唇一笑:

“回各处守岁去吧。”

他似乎忽然没话要和木容说了,木容蹙眉往后去,却是立刻又交代了莲子仔细盯着前院,若是石隐一来即刻便去告知她,而木成文回了自个儿书房后,却也交代了人往大门外守着去,只等石隐一来便请到书房来。

木容心焦不已,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怎么就会让圣上以为石隐是周茹之子?不然怎么会将她和石隐关联上了血脉亲缘?况且又令他袭了石远的爵位,莫非圣上将当年传闻当做了真?果然就以为周茹避去别院就是为着产子?而这孩子,还是她和石远所出?

“冬姨,我娘她当年……”

冬姨面色早已沉了下去,眼下只有她们主仆三个在屋中,见她问,她便蹙眉摇了摇头,可这话她却不能说出口,总也得避着墙外有耳,木家这宅子如今小的很,动辄一句私话没准就能传到旁人耳中。周茹当年和石远仅只是心意相合却从未做过苟且之事,此事她作为周茹贴身婢女克制,而作为周茹的夫婿,木成文却也一定知晓周茹入门时是非完璧。

木容面色缓和了些,心底却仍旧担忧,瞧着木成文方才那神情大约也已参透其中玄机,如今把柄在他手中,恐怕他绝不会轻轻放过。反倒是梅夫人方才神情中的鄙夷,她大约是真相信石隐是周茹和石远所出之子,反倒不必太令她担忧。

宫中虽是除夕夜宴,可却绝不会留臣子在宫中守岁,约是亥时便宴罢,众人出宫后自然齐贺石隐,石隐虽抿唇道谢可眼神却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待得众人散去,石隐正欲策马往木府去,却忽然被云深拦在了马前。云深虽品阶不足可今夜却是跟着三皇子一起入宫的,三皇子如今留在宫中守岁,也就只剩了他一个出宫来了。石隐勒马顿住,云深抬头去看,却是忽然笑了一笑:

“恭贺襄国公,不知国公爷可喜欢我送的这份大礼?如今国公爷和她成了兄妹,就不知国公爷要怎样去娶她了……”

他不等石隐回话便转身而去,甚至留下一串畅快笑声,笑声在夜间的长道上却显着有些阴森。石隐只看了他背影一眼,便即刻打马一路飞驰往木家去了。

她接了赏赐,恐怕如今整颗心都乱了。

莲心守在半月门处听着前院动静,只一觉出是石隐来了便即刻往西小院去,所幸木家如今这府第不大,木容得了消息立刻就往前院来,只是一到就见石隐已被木成文拦在了前院。

石隐目光越过木成文往她看去,木成文自然也随他眼光回头,见是木容,却是笑了一笑:

“襄国公还是先同我往书房去吧,”

他神情语调竟第一回没有见位高权重之人时的惴惴讨好。木容心一沉,面色上就带出了稍许,石隐只略一垂眼便又对她抿了抿嘴唇:

“我随后去看你。”

他也从木成文这一句话加之这一个神态觉出了失态的发展,可见着还是须得先稳住木成文她才能安心,果然她听了这句话便点了点头,眼看着木成文将他引去了小书房。只是她略一思量,转身便往正房去了。

木成文将石隐让进书房后交代了小厮守在门外,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关了门窗,落座后,却是久久的看着石隐,只含着一丝古怪的笑意。

他大约想逼迫石隐先沉不住气,谁知石隐却也只是坐在那里,甚至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终究占不得上风,木成文只得先开了口:

“先要恭喜国公爷。”

石隐抿唇一笑仍旧不做声,木成文神态中方才还显而易见自觉的优势就忽然就有些无趣起来。

“依着今日圣上赏赐四女时透露出的意思,大约襄国公的出身圣上也自觉清楚了,襄国公或许真是石远之子,可到底是不是周茹之子,却是你知,我也知。”

他觉着这是个把柄,而如今这把柄正握在自己手中。他若不是周茹之子,恐怕正是身世都将推翻重来,甚至是不是石远的儿子也都说不清楚,那么这内里也至少夹着一个欺君之罪。

“大人既然成竹在胸,有什么也不妨直言,我如今并不得闲。”

石隐并不在意的闲淡疏冷,木成文却没心思多去盘算石隐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便急急说出自己的要求:

“襄国公既然这样痛快,我也不愿拐弯抹角。我无心给国公添乱,国公只消助我渡过此次难关,我便一切默认,毕竟我的女儿若有一个国公的哥哥,与我而言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世间男子总难忍受妻妾对于自己的不忠,况且周茹入府分明是完璧之身他却能以此作为要挟,作为男子的颜面他是从里到外都不要了,只为着有利可图。石隐心生厌恶,却只是勾了唇角。他肯顺应而下,也无非是因着他也在等这样一个时机,一个果然能暂保木家不会被抄家的时机。

可木成文见石隐半晌不出声登时急躁起来:

“臣对圣上忠心可表,这二十多年来为官勤恳,若只是因为当年之事的牵连,也实在冤屈了些。”

冤屈?当年为得人提拔,他也是如此对二殿下身边的人表忠心,即便是眼下,他心知石隐身世成谜却仍旧肯代为隐瞒,为的也不过是自己的富贵。他作势沉思一番,便是说出了早已想好的对策:

“圣上既疑心大人,大人只消表了忠心,圣上自然也就打消疑虑。”

“那依国公看来,如今我怎样做才能打消圣上疑虑?”

木成文打蛇随棍上,石隐便抬眼去看他,半晌只说出了两个字:

“辞官。”

木成文登时惊的连眼瞳都缩了起来,正预备和石隐争论,可却倏然又想明白了。他到底是个聪明人,不需点也就透了。圣上如今打压当年并非自己派系之人,当年更是将追随二殿下的一众权贵官员罢官抄家斩首,可见着在此事上是有多在意。他不容许他的江山有任何一个心存异心的人,他谨慎的不留任何机会给旁人。而那些人,越是恋栈权贵,那么在圣上看来便越是古怪。

若是反其道而行之,他若辞官,在圣上看来,果然疑心便能消除许多,可他却实在舍不得这在手中的富贵:

“若如此,比现在又有何不同?”

“自然有,大人见这几年里被圣上处置的,哪一个不是罢官抄家?大人辞官至少能保住名声保住家业。”

他点到为止,木成文垂头自思,保住名声保住家业,如今他是自己辞官而非因罪名被罢黜,若是如此,总还有起复的那一日,他蹙眉咬牙:

“既如此,国公爷便为我引荐三皇子吧。”

石隐忽然笑出了声,斜睨了他一眼:

“大人未来的三女婿是三皇子殿下同窗好友,如今更是朝中青年才俊,大人需我引荐?未免太显刻意,反倒令圣上和殿下疑心吧?”

木成文果然觉出不妥,却又不愿丢了这凭白捡到的好处:

“待三皇子殿下继位后,也总需国公相助才能安然起复。”

见石隐似是默许,他心才宽松下来,却是又想起些什么:

“那依国公来看,辞官后是离京还是留京?”

他目光如带有针一般紧紧盯着石隐,石隐若让他离京,可见着是无心助他。可石隐想的却是另一回事,他若离京,少不得也要把木容带走。

“还是留京的好。”

木成文一笑,这答案,他是满意的。

叫了个婆子引石隐往后院去,谁知去到西小院却见着莲心等在院中,只说木容往正房去了。

而眼下的正房里却是剑拔弩张,木容一张脸涨的通红,眼底猩红满是泪水,面前的梅夫人带着得意的奚落:

“你不信,还要来问我,我告诉了你,你还是不信,难不成你要回峦安去探访?倒是有些年纪的,当年的事大约也都清楚,再或许你去云府,问问云夫人,云夫人和你姨娘是手帕交,那些个事她心里也清楚的紧。她要是真一意和云夫人的兄长退亲,江周两家还会不成仇?云夫人还会和她往来?自然是她不贞在先,江家也卖一个颜面给周家,只说是她退亲也罢了。”

梅夫人大约许久都不曾得意过,连立在身后的鸾姑忖着主子心意,也笑了起来:

“四姑娘也不想想,当年周家是何等显赫有钱的人家,即便是商户,可你姨娘也万万不到给人做妾的地步,肯那样心甘情愿的做妾自然是有不妥在的,况且周姨娘入木家的时候可都差不多二十岁了,等到那样的年纪才出门,焉知不是就为着等风头过去?”

她话音刚落,还没等木容恼羞成怒的吵嚷起来,却见厅房的厚门帘忽的被人掀起,石隐立在门外,冷风吹进,梅夫人和鸾姑都硬生生的浑身一颤。

☆、第七十八章

梅夫人忽然想起周茹也是石隐的娘,她方才由着痛骂了周茹,木容倒是没所谓,木家区区一个庶女,本事再大也翻不出天去,可石隐却不同,他如今是圣上和三皇子殿下眼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更是除夕夜里新晋的襄国公。

“这……国公爷……”

梅夫人笑容有些僵,石隐也只是冷冷一眼扫过她,便看向了木容,见木容怒气未散,满眼的泪水和不甘,心就不免疼了一下。

木容是听了消息就匆匆从后面到前院去的,随后又直接到了正房来,眼下穿的淡薄,石隐解了披风系带就给她裹在了身上,一言未发只扶在木容肩头便将她带出了正房。

只一出正房木容神情便松了下来,带着几许疲累靠在石隐臂上慢慢走着。

“到底是木家后宅,我不便再此久留,是来日再说还是我先送你回周家别院?”

“回周家别院吧。”

石隐点头,木容身旁也只带了莲子,于是也就只将她主仆两个一齐带出了木家。倒是有人报知了木成文,可木成文眼下得了石隐答应相助,旁的也就一概不管不顾了。

待得回到周家别院,莲子先往小厅里笼上了炭盆才退了出去,木容便有些迫不及待:

“圣上怎么会忽然叫你袭了石叔的爵位?话里话外的意思也都是将你看做石叔的亲生儿子?”

木容跑解马一般利落打扮的在外跑了半晌,石隐先是探了探她额头,并没发热这才缓下来同她解说起来:

“圣上早有疑心将我当做师父的亲子,当年师父请辞预备和周姨一起,圣上只说叫师父给他办好最后一件事再去,随即便派了人往峦安给周姨送信,叫她不要阻拦师父前途,那时周姨恰巧患病,外间又始终传闻周姨不贞退亲产子,那人大约就当做了真,随后师父办成了事往峦安去,谁知周姨却已嫁入木家,圣上又着人来召师父,师父回京时却带着我,圣上自然便将我当做是师父的孩子。”

原来如此,木容沉吟着,眉头却不禁深锁起来。石隐见她听罢却只一味出神,不言不语又压着那份忧愁,叫他心底那样的不是滋味。

“不必担忧,如今瑞王爷回京了,许多事很快也就能解决了。”

他话没说明,木容面色白了一白,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等了,等他将一切化解,否则有一个同母异父兄妹的名儿在,她和他,就再也没机会了。

“圣上既是一贯就有此猜测,那为何直到今日才此事提了出来?又这样明着封赏?”

她的不解在于此,当今圣上从来不是个无缘无故行事的人,况且一贯只是疑心,以他的谨慎只要不是有十足十的把握,是决然不会行事的。可到底又是什么叫圣上忽然验证了心底的猜测。

“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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