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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庶女重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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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赶忙应是,领了两个丫鬟正要走,却忽然见着一个婆子慌慌张张从外进来,在左相夫人耳边说了几句,左相夫人眉头一蹙也变了脸色,匆匆叫人送了她们出去。

梅夫人自然是忖出了不对来,却也不敢问,倒是出来后才听着木宁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见外面那人急急来和那婆子说话,只隐约听见了二殿下,余孽,带兵过去。”

梅夫人登时捂住木宁的嘴,神色慌张起来。这样的事情连听都觉着会被牵连。

当年的二殿下那是个举国都要忌讳的人,不仅死后除名皇室宗谱,更是戮尸才能叫圣上泄愤的人。就连她们木家,也是受着二十多年前的牵连,到现在还翻不了身。

圣上长子幼年便丧,而如今的三皇子实则是齿序行二,却因着忌讳这二殿下之名,也是直接隔过换为行三。

早就听闻着当年二殿下入宫弑父弑君意图夺储那日里,他的幼子被人带走,难不成今日里发现了那孩子的行踪?要带人剿杀?梅夫人心底噗通噗通的慌跳,只念着赶紧赶尽杀绝了好,如此二殿下一脉彻底断了,圣上心里的那股子疑心也就没了。

她急匆匆往木府回,这样紧要的消息可得赶快告诉老爷。

☆、第八十二章

年初三一大早,木容正是洗漱,冬姨刚进来说预备好了早膳,问着是不是要和吴姨娘和木宛一同用饭时,却见着周家来人又引着个小厮进来,和那小厮一同进来的,还有前几日里石隐留下的那个。

木容还没从卧房出去就听着话传了进来,说是襄国公派了人来接木容到国公府去。

木容有些意外,那日石隐说了是要收拾妥当了接她过去,她想着怎么也得过了这个年再说了,谁知今日才不过初三,竟一大早就来接人。她收拾妥当出来就见那小厮满脸喜庆笑容将话又说了一遍,她也想石隐想的紧,便交代了冬姨收拾行装预备搬到襄国公府去。那小厮却又赔笑上前,只说叫木容先行过去,待这边收拾妥当了再送过去就行。

小厮神情虽无破绽,连话语也是含笑缓缓说的,可偏偏的却叫木容体会出了些不对来,她蹙眉回头去看,那小厮仍旧只是赔笑再没旁的,她便唤了莲心随着先行出去。

襄国公府在皇宫南面的顺德街上,这道街上如今也只有原先德慧长公主和骠骑大将军的府邸在此,马车是直走偏门的,偏门无槛,马车长驱直入进了院子,木容这才被请下马车,就见府邸极为恢弘宽阔,却并不见几个伺候的人,有两个丫鬟候后偏院里,见她下车立刻上前伺候,木容瞧着举止却像是宫里出来的。

“四姑娘好。”

连笑都只是恰到好处,木容也点点头,两人上前便服侍着,将人引着往后院去了。穿过个小花园子,过了垂花门见了一座大厅,绕过大厅后又见着一座大花园,花园里四处可见院子,可见着襄国公府的院子就是建在花园里的。

正中的院子虽开着门却瞧着并没有人,丫鬟将人引去了东边的一处院子,却也只是叩了院门,就见一个小厮开了门,丫鬟报禀之后便将木容让了进去,她二人却只守在院外,木容带有疑惑进去,穿过院子去到偏厢小厅里,就见着石隐和赵出坐在桌边,只是石隐嘴唇紧抿,而赵出身旁却还坐着个人,正在为赵出诊脉。

赵出脸色不好,嘴唇都有些泛白,石隐见木容来了便起身迎到门外,可即便见着她了,神情仍旧不好。

“这是怎么了?”

她低声去问,石隐回头看了看,便拉着她手出了偏厢,转弯去到了书房。

“师兄受伤了,洺师叔正为他诊伤。”

木容悚然一惊:

“谁能伤静安侯?谁敢伤静安侯?”

说罢她却自己心里又是一惊。她心里该有数的,他是什么人,他在做什么样的事,这一下愈发的害怕,伸手就攥住了他的衣袖,隔着衣袍甚至攥住了他的皮肉,他觉出她手指簇簇发抖,伸手按住她的手,稳稳的用力:

“我没事。瑞王爷回京不过几日就有些关于当年二殿下的传闻出来,师兄觉着蹊跷一路追查,昨日却落入陷阱,被三皇子和左相带兵围剿。”

赵出虽是全身而退,却受了不轻的伤,而这伤更是不能外露,否则被任何人瞧见了都是把柄,能送所有人置死的把柄。

“静安侯府是否不安全?”

木容登时洞悉其中关窍,否则赵出自然是回自己府中养伤才最好。

“不仅是侯府,连我这里也未必安全。我和师兄身边一向少人,一共不过三五个小厮,那两个丫鬟是圣上所赏的宫婢。”

人少自然便宜被人盯着,谁有一举一动也都能被看的清楚,木容暗一思量立刻有了主意:

“不如将吴娘和五妹也都接了来,这样人多也就便宜行事了。”

石隐似乎不喜这般,可眼下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略一沉思也就点了点头,招手唤了刚刚那开门的小厮,叫去周家别院把吴姨娘和木五姑娘也一并接来。

襄国公府里正房偏东的院子都是自家主人居住,有石隐的院子,如今也有国公爷“妹妹”木容的院子,偏北处便住着洺师叔和赵出,而吴姨娘和木五姑娘来了算是客居,自然安顿在了偏西的院子里。

一番嘈杂,对比着这院子来说人虽仍旧不多,却也比着从前热闹了许多。

石隐告了病出去,赵出以探病为由住在了襄国公府,每日往石隐院子去探视的功夫令洺师叔给换药诊治。石隐接了木容到襄国公府第二日,三皇子便赏了许多物什给木容,又赏了两个丫鬟来伺候。只是如今襄国公府里已然有了两个宫里出来的丫鬟,再放两个三皇子府上的,那这府里也就愈发的如履薄冰了。

木容一身的冷汗,只得推说如今有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姑娘伺候也就足够了,这才婉谢了三皇子赏赐的人。

到底这些日子苦了木容,石隐托病了总不能再出来见人,赵出又是实实在在的受了伤,如此也就只剩了她这么半个主子一般的国公爷的“妹子”来主持府中各处事物,连着几日里各处送来的年礼带同前来探病的也一概是木容打理。

好歹上京里那些个官员权贵们知晓如今襄国公府里是四姑娘在打理,派来的也都是女人,这才好些。

也亏得了木宛,木宛一向聪明,从一入襄国公府就大约猜出了什么,尤其整个上京传的沸沸扬扬,二殿下当年余孽现身,惹得三皇子和左相一齐领兵围剿都未曾捉拿,整个上京也是各处戒备,为的就是捉拿那已然受伤的余孽。

赵出虽说每日都能借着去石隐院子里探病的由头叫洺师叔给换药,却偏偏吃不了治伤的汤药,这一来伤势恢复也缓慢的很,木宛本也是猜测,悄悄抓了几副治伤的药熬煮了炖成羹汤,几日下去赵出面色缓和许多,这一下她的猜测也落了实。

自始至终她也未曾声张一句,如此赵出恢复的快,木容的心也松泛了许多。

只是京里仍旧的外松内紧,听闻着圣上发了大怒,连年也没心思安生的过了。

倒是云深于年里几次被招入宫,其后又不断有赏赐下来,在这关头上不难猜出,恐怕这回所谓围剿二殿下余孽的事便是云深一手操持。

“陈青竹那里进来有什么动作没?”

入夜后木容才宽松下来,莲子正给她蓖着头解乏,她才分出些心来问问莲心那边的事。

“自冬姨那日去瞧过江家姑娘后,这陈青竹几次三番变着法子打探云大人的去处,总也能寻着机会偶遇一番,小七说瞧着那模样,陈青竹倒像是和云大人也早就相识一般。”

“看情形她和江姑娘是交好的,有江姑娘在,她在峦安时自然也是有机会见云深的。”

这陈青竹果然聪明,知道先给自己作势,只是她话音刚落,却听着莲心忽然笑了一声,不仅睁眼去看,莲心极少去笑,瞧这样子实在是遇到了好笑的事。

“陈青竹一向也自诩才女,前几日赋诗一首寄情,虽没明点,却是一首藏头诗,暗嵌了她和云大人的名字,那云大人倒是未曾回应,可木三姑娘却恼恨了,昨日寻着同从峦安来的由头去探望陈青竹,谁知被好一顿奚落,如今各处都传开了。”

木容冷笑:

“依我看,陈青竹敢这样明着赋诗又奚落木三,自然也是了云深什么话了,他不敢明着回应也是情理中,他总还想吊着褚靖贞恋着她,要是回应了陈青竹还不伤了褚靖贞的心。”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人人都知道青端郡主对云大人有心,云大人若也对青端郡主有心,大可请旨赐婚,有了郡主,哪里还有三姑娘的事?”

莲子实在是想不通,她一贯的只欠那么一点,木容索性直言告诉了她:

“又想要褚靖贞的权势又怕旁人说他攀附权贵,同三皇子同门之宜是一回事,可毁约另娶一个位高权重的媳妇却是另一回事。褚靖贞一贯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在云深的事上却偏偏优柔寡断,可见着是云深迷惑了她,大约是说虽郎有情妾有意,奈何他有婚约在身,若是退亲那女子何其无辜?又不愿委屈了郡主,只得强忍伤怀放她另觅佳缘。”

“啧啧啧没得叫人恶心!这人还真是一贯行事都这么没品格!”

莲子啐了一口,倒惹得木容笑了起来。只是虽笑着,心里却还不住担忧。

云深越小人,她就越害怕。他已然盯上了石隐,不管是真看透了石隐的身份还是仅只想要栽赃家伙,可如今一击不成,他必然还有二计。

“快了,快了……”

她喃喃自语,莲子莲心伺候了她上床,合上眼她还在不住想着。等陈青竹闹出事来,褚靖贞对云深死了心,他就没心思再算计石隐了。

他不是想要一段佳话来传扬自己么?她就给他一段佳话。

这边木宛慢慢正是独自散步,走到木容院子外便瞧见了她卧房内烛光已灭。正思量着自己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转身欲回时,却听着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回头去看,竟是赵出,她不觉着蹙了眉:

“侯爷身子不适,眼下自该好生修养,如今入夜天更寒冷,实在不该在外走动。”

赵出听了这话却是眼中利光一闪,有几分隐隐的杀气:

“你果然,知道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

“所以侯爷预备着杀人灭口么?”

木宛并不惊慌,甚至眼睫微弯露出些许笑意,赵出觉出并未威吓住他,蹙眉盯她半晌,神情虽缓和了下来,可出口的话仍旧那样没有温度:

“我念姑娘这份情,只是此事实在不是姑娘该参合的事,待年一过,还是姑娘自己去和四姑娘提出府去的事吧。”

木宛面容一僵,显然被刺了心,可赵出却不等她再有所回应,转身也就去了,只留木宛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夜色中。

“阿出。”

赵出眼看着将要走回自己院子,却听着有人忽然唤他名字,声音像是洺师叔,回头去看,就见他一身灰衣坐在石凳上,桌上一壶酒两只杯。

“你这是何苦?再不多久木家也就败了,往后是提也提不起,你从前担忧的也再不成问题,即便心里没什么情意,可难得这姑娘这样待你,收在身边也好,你也总不孤单。”

赵出行至洺师叔跟前,拈起酒杯一口灌下,一股子药气携着酒香一齐下腹,这是药酒。

“我身边不需要人。”

他瓮声瓮气冷着声,洺师叔暗自摇头,看来有些事总还是他放不下。

从小到大,他和石隐这师兄弟两个一贯是除了木容外再不肯看旁的女子一眼,就连木容恐怕若不是因着师命,也一样的吝惜一个眼光。除了心性的缘故,也是没有心思。

如今石隐终是对木容有了情意,于此事上他自是不必再担忧,可赵出……却是从小到大该说的都说尽了,他还是听不下去。

“罢了,你喝了酒早些睡去吧,我疏散疏散去。”

洺师叔瞧着远处一棵大树后隐着半片粉红的裙角,只眯了眯眼,交代了两句也就慢慢走了,忖着脚步,到正院后头的时候,正遇着了往西边去的木宛。

木宛见远远一道人影走近,仔细一瞧是那位在国公府里备受推崇的神医,赶忙行了一礼,转身正欲走的时候,却听那人的声音在背后轻飘飘的过来。

“我是无出的师叔,你也叫我洺师叔就好。”

木宛一下顿住脚步,他说无出?

“无出自幼是孤子,叫师兄捡了去,取了这名也是意味着不知出处,后来他性子愈发的孤僻,才又给他改了名字,取了赵这个姓氏。”

洺师叔似乎无意间和她提了这些,木宛蹙眉,神情疏冷而戒备:

“洺师叔和木五说这些……”

“也是叫你别灰心,他总需要慢慢的,才能换了心思。”

洺师叔眼角闪过一丝促狭,木宛登时会意,却是一下羞红了脸,也不知和他再说什么好,匆匆就走了,洺师叔在后看着她背影,却是一笑:

“有趣的女娃,木成文那老匹夫不怎么样,这两个闺女养的倒不赖。”

他忽然又叹息一声,这上京,还真是从来都没安宁过,偌大一处宅子也没一个安生的地方,看来师兄当年不肯受封入住此处还是有许多道理的。

他抬眼望天,夜幕低垂悬着星月,天也总是黑沉了,才能迎来光亮。

哼着小曲往自己住处回去,这一夜,倒也仍旧的安然无事。

翌日,已是初十,不知旁人家这年是怎样过的,可襄国公府却实在是没亲友,加之石隐告病,除了木容每日忙着应付那些官宦权贵的走动外,整个国公府都清净的很。

可初十一早,却听门上来回禀,木大人到访。

木容一下有些缓不过神来,木大人?哪个木大人?她的二叔木成武可是前几天就已送过礼来了。

“是姑娘的父亲木大人。”

传话进来的正是宫里出来的那个宫婢,门上传话到院子里,自然有木容的丫鬟接了话往里传,眼下这两个宫婢正是伺候在木容的院子里。

可木成文怎么就忽然来了?

她交代了把人请去前厅,正预备着也往前厅去,却听那宫婢又忙道:

“木大人求见的是静安侯。”

这一下木容愈发的不解起来,他要见赵出这是为什么?只是此事是赵出的事,见不见也只得由他自己做主,便叫了冬姨来亲自往那边给赵出带话过去。

不多久冬姨回来,只说静安侯已然往前厅去见木成文,可木容忽然有些心慌,这木成文一向唯利是图,没利的事怎么都不肯干,这一回恐怕也没好事。

慌忙收拾了往前厅去,这正房前厅亏得有个偏间自带门窗,木容只刚一进了偏间,就听见里面赵出沉声去问:

“那大人的意思,是要本侯迎娶贵府五姑娘?”

木容脑中轰然作响,这木成文,果然一贯的坏事!

“下官自认侯爷是磊落君子,下官的女儿在国公府住这些日子同侯爷几番交好,这传扬出去还叫下官的女儿如何再议亲旁人?侯爷不会做如此德行不佳的事吧?”

木成文言语间带笑,却显然是在胁迫赵出,木容正是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好,谁知厅里赵出却忽然一冷笑:

“德行?”

随即竟拂袖而去。

木容听了脚步声匆匆追了出来,只回头看一眼厅中呆住的木成文,满眼的厌恶,留了冬姨送客,她便往前追去,可赵出却脚步极快。

赵出是一路出来便往正房西边去了,却是刚巧半路上就遇见了木宛,她刚炖好了药羹,要往木容这边送来,再叫木容给石隐赵出送去。

木宛迎面见了赵出,正想要朝他一笑,却忽然想起昨夜他的话来,沉了脸站在那里,赵出几不就到了近前,冲她一笑,笑里却无限寒凉:

“五姑娘有什么话还是直白的和我说,想要走你三姐的路子来逼迫我,你却未必能如你三姐一般得偿所愿!”

木宛不明就里,可他话里话外这样明显的奚落嘲弄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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