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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玉楼春-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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妨每日抄一遍女戒,再好生教养这孩子。如此方是为母之道。”

宋碧瑶眼皮一跳,“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荣瞥她一眼,淡淡道:“万岁正当壮年,膝下又只两子,便是寻常人家也嫌子息不盛,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天家?先前不过是初初入京,诸事纷繁,一时无暇顾及而已。如今一切安稳,各项朝事开展之余,自也当扩充后宫。想来,万岁自己应也是这个意思。”说罢,再没看宋碧瑶一眼,转身离去。

宋碧瑶身子微微颤抖,若非随后而入的宫人太监相扶,整个人便又跌坐在地了。

孙永跪在了她的面前,痛哭流涕不住哀求道:“娘娘救奴!皇后必定不会饶了奴的。求娘娘护佑……”

宋碧瑶僵如石像。她的心腹在她脚下说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入耳。她的眼前只剩方才萧荣离去前,最后望着她时的那种表情——她仿佛在可怜她,那种只有上位者才有资格对自己脚前人挥霍的廉价可怜。

赵琚要充盈后宫了……

她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哪怕她再深爱赵琚,这个男人也不可能为了她而放弃一个帝王坐拥三宫六院的权力与享受。她与萧荣完全不能相比。顺境中陪伴赵琚的那些年里,她能替赵琚做的,换做任何别的女子都能做。但是萧荣为这个男人做过的那些事,这世上却再无人能替。所以即便在二人尚未谋面的从前,萧荣便已经是宋碧瑶心头压着的一块石头了,恨不能及早搬去。及至她入宫,见到了自己曾想象过无数遍的萧荣,第一眼起,她便觉到了一种无法克服的打击和自卑。

那一天,她刻意盛装打扮,即便大腹便便,也丝毫不影响她作为女人的美。但是见面之后,萧荣那种旁人所无法临摹的奇异的美,她的高贵、气度、谈吐,哪怕是她的一个微笑,一个眼神,都让她觉到了自己的自惭形秽。在她的面前,自己的刻意盛妆甚至仿佛成了一种拙劣表演。正是时刻被这种心思缠绕,唯恐自己到了那一天失宠,她这才不顾宫外那人的反复劝告,自己执意谋策了这一场可算是铤而走险的赌局。她差一点就成功了。哪怕不能就此彻底扳倒萧后,但让帝后从此离心,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如此,往后在新人不断的后宫之中,自己的地位才能稳当。

但是此刻,一切都失算了。赵琚临去前望向她的那种眼神,不再柔情脉脉,她在其中看到的,只有厌恶和惊诧。

赵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或许没有萧荣了解。但是有一点,她却非常清楚。正是因他野心勃勃,雄才大略,又没有别的女子能像萧荣那样,在还是少年时的他的心头上便剜出了一道印记,所以除了萧荣这个再无人能取代的女人之外,他现在觉得赏心悦目讨他喜欢的,或许也就只是那种温柔如水百依百顺的女子,正如她从前展现给他看到的那般。

从前数次,她曾利用他对自己的情感,逃过了他的疑心。但是这一次,显然,她再没那样的好运了。

往后,她该怎么办?

~~

坤宁宫的寝殿里,赵琚望着萧荣,神情里满是惊诧。

“眉儿,她处心积虑视你为敌,你竟这般便放过了她?”

萧荣心中掠过了一丝连她自己也不知是何情绪的感叹。

面前的这个男人,每当他对自己感到歉疚,或是有求于她的时候,他便会称呼她为“眉儿”,而不是那个不带任何感□彩的“梓童”。

“是啊,”她点头,体贴地替他解着外衣,“柔妃虽做错了事,只她毕竟是安乐王的生母,万岁您的贵妃。这样的事情,倘若传扬出去,有损万岁与安乐王的颜面。臣妾感念万岁对臣妾的不疑,无以为报,故只命她每日抄诵女戒,盼她知过能改,如此也不枉万岁待她一片挚情。”

赵琚面上因了内心羞惭而微微涨热。凝望着萧荣,忽然紧紧握住了她那只正在替自己解衣的手,动情道:“眉儿,方才是我不对。不该一时糊涂竟对你也起了疑心。这世上,我赵琚可以怀疑任何人,独独不该疑心到你头上。我赵琚对天起誓,从今往后,倘若再犯今日之错,叫我不得好死!”

萧荣笑了起来,伸手掩住他嘴,埋怨道:“万岁瞧你,动不动学那少年人发什么誓?只要万岁有这样的心,臣妾便万分感激了。”

赵琚道:“朕是为了叫你放心。”

萧荣点头,想了下,笑道:“趁万岁在,有件事,我计较了些时日,索性便道出来了。后宫如今空虚,就只臣妾与柔妃二人。臣妾精力不济,柔妃产后体虚,恐怕都不能服侍好万岁。如今朝事既安稳了下来,臣妾便想,可否命礼部于民间攘选身家清白德才兼备之女子,以扩充后宫?如此不但万岁能被服侍稳妥,臣妾亦全了皇后职责。若有后妃再为万岁诞下龙子,则更是普天同庆之大喜。万岁以为如何?”

正数日前,廖其昌等一批文官也联名上了道折。说的也是此事。说如今后宫空置,于礼法不合。督劝皇帝陛下选妃纳人。作为皇帝的赵琚,他倒不是反对。只是一来,宋碧瑶产子夭折,他当时也没心思,二来,也是想找个机会试探下萧荣的意思。没想到此刻她自己便先提了。沉吟片刻,终于点头道:“那就依你之意,择日命礼部督办便是。”

萧荣朝他谢恩。

赵琚哑然失笑,“眉儿,朕纳后宫,你是心胸宽坦,这才不与朕闹。朕感激你还来不及,如何反要你谢恩了?”

萧荣笑盈盈道:“万岁,臣妾如今虽居中宫,底下却不过空架子而已。盼这一日盼了许久。自然要谢恩了。”

赵琚呵呵笑了数声,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收了笑,望着灯火中自己的妻子,叹道:“眉儿,朕纳后宫,你心里真当丝毫也不在意?”

萧荣何等聪敏。赵琚的性格,她又再了解不过。他这话刚出口,她便知道了他的心思。笑吟吟应道:“万岁,你想听真话,还是应付你的话?”

“自然是真话。”他不假思索道。

萧荣慢慢收了笑,凝视着他,道:“万岁,臣妾心中自然在意万岁。只皇家事向来便是天下事,这后宫事自然也一样。只要万岁一切都好,臣妾又有什么不能舍的?只愿万岁往后佳丽满怀之时,勿要忘却臣妾与万岁的结发之恩,臣妾便心满意足了。”

赵琚虽是一国之君,却也脱不了一般男人的通病。先前说到广纳后宫之时,见萧荣面上无半点不快,心中忍不住便微微失落了下,觉着她似不大在意自己。这才忍不住发问了一句。此刻听罢她这样情真意切的一番话,大为感动,将妻子拥入怀中,温存了一番后,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眉儿你放心,往后我再忙,也会时常来你处的。”

萧荣一笑,嗯了一声。片刻后,赵琚像是忽然想了起来,脸色转为阴沉,道:“柔妃你既不欲惩戒,朕便随了你的意思。只她身边的伺候之人,此前在其中必定少不了撺掇跑腿,其心可诛。明日朕命司礼监崔鹤秘密查办,决不轻饶。”

~~

数日之后,便至月中了。上月的这时候,安南使者来京,数日后文庙事发,后得以娶妻。诸多之事,不过是在一个月前发生。但在徐若麟想来,却仿佛已经过去了一年。这日他下朝,与皇帝在御书房议完事,回都督衙门忙碌完手头之事,忽忽便快酉时中了(下午六点)。

这两日,苏世独终于不再像起先那样每晚准点抱着个枕头来占住初念了,甚至昨日他回去,迎头在院里碰到她时,她竟还跟见了鬼似地转身便溜,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弄得他莫名其妙。私下里,他也随口问了句初念,是不是她对苏世独说了什么,小姑娘才忽然懂事了。只是初念却摇头,摆出一问三不知的样子。他瞧出她在装。推测她是不想是让自己觉得她也想和他一道睡,这才抵死不认的。面上也没戳穿她,心里却还是颇感欣慰。毕竟,禁…欲之期再有个三四天便熬出头了。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己盼来的这个真正的洞房夜还要被人打扰。

徐若麟手头事毕,正要离开官署,收到一熟悉军士呈上的公文,里头秘夹了封密函。

他虽被赵无恙称师傅,又挂太子太保的衔,只这个头衔,也就不过是个表示恩赏的空衔而已。赵琚性子本就多疑,他自然清楚,何况还是用这种手段夺得帝位。所以自入主金陵以来,他便与赵无恙尽量减少私下场合的会面,与萧荣更需避讳。往来消息传递,一般都用这种方式。

萧荣在信里,只简略说道,自己已经无碍,往后应再无大意外,谢过他的出手相助。

徐若麟看过之后,就烛火焚毁了。

后宫萧后,往后应能自保,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那件始终压在他心头的事,却并未因这个消息而得半分轻减。两年前赵无恙北投路上的追杀,一个月前文庙祭祀时的凶险,这一切,无不在提醒着他,后宫中的宋妃恐怕并非如人所知的那样势单力薄无人依仗。她的背后,必定有人。而且那人……

徐若麟微微皱眉。

很早以前,他便猜疑此人应是方熙载,如今的中极殿大学士,兵部尚书。也只有他,才有那样的手段和能力,能一次次地叫自己陷入险境,甚至一着不慎便要丢掉性命。唯一叫他想不明白的是,这样看起来毫无关系的两个人,到底是如何拧到一处的?方熙载为人冷静,性子甚至稍嫌孤僻。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为了她,不惜一次次地要置赵无恙于死地?

冬日昼短,屋里开始黑沉下来。徐若麟独自坐在桌案之后,在仅剩的夕阳余光中,陷入了冥想。

他的思绪忽然飘回了许多年前燕京的那一个秋日傍晚。那时候他还很年轻,随了还是平王的赵琚到山中行猎。下山时,众人口渴,随行中有人提议,说方才来时,他在路上见到一户农舍,可以过去小歇。于是一众人随他而去。也就是那一次,平王第一次与宋碧瑶相见,然后便纳了她,接她入王府。

徐若麟的目光忽地闪过了一丝锐芒。

此刻想起之时,他记得清清楚楚。当时那个提议并领路的人,正是方熙载,那时候,他被举荐到赵琚面前还没多久,但已经锋芒毕露,一跃成为赵琚跟前的得用之人。

他为自己这个突然入脑的联想稍感激动。甚至有些责备自己,为何从前一直竟没想到这一点?

在战场上,短兵相接之时,拼尽一颈热血地攻击敌人,才是保护自己震慑对方的最有效手段。他信奉这一点。而现在,这一点依旧适用。

倘若不主动出击,等着他的,就是对方下一次不知道何时何地会发生的攻击。而下一次,他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有先前那样的运气。

他猛地站了起来,急召邹从龙入内。

邹从龙已经从原先的百户升为五品的经历武官。在他的四大得力助手中,杨誉擅贴身搏击、刑讯逼供,黄裳箭术绝伦,常大荣稳重周到,而邹从龙不仅武艺超群,心思也极缜密,最得他看重。这样的事情,派他去最适合。

他对邹从龙密语了一番。

“遵命,大人!”

他还是这样应了一句。如同当年他们并肩在战场上搏杀之时那样。然后转身,身影迅速消失在了将尽的暮色之中。

徐若麟微微吁出口气,正要离开,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即是于院使的呵呵笑声,“徐大人,老朽回去经过时,见你这里还没关门,想来大人还在,便路过再替你诊看一番。瞧瞧你身子如何了。”

太医院与都督衙署不远。这些天,因他公务缠身,于院使甚至不时亲自到他这里来替他拔毒治疗。

徐若麟忙令人掌灯,迎了于院使入内。老头子坐下,精心替他搭脉,又查看目白舌苔,沉吟不语。

老实说,徐若麟有些担心。

自中毒以来,从前对伤情大大咧咧的他一反常态,一直积极配合治疗。如今好容易快熬出头了,他自觉体力也恢复得完全如昔,运气跑跳完全没有问题。怕却怕他老人家此时张嘴说还要一个月。

“老院使,如何?”

徐若麟见他神情凝重,愈发惴惴,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院使盯他一眼,捋了下胡子,一双老眼里忽然透出了丝孩子般调皮的光芒。

“老朽多嘴一句,劝你回去了,还是悠着点,免得吓到了尊夫人……”

徐若麟心微微一跳,迟疑了下,“老院使,你这是……”

“徐大人,恭喜恭喜啊,不用等到月满,你瞧着已是痊愈完好了……”

老头子不再卖关子了,终于笑道。

徐若麟一时怔住。等反应过来,终于明白他是说自己今日便可提早解禁了,极力忍住了才没一跃而起。呵呵笑了起来,连声道谢。

于院使哈哈大笑。徐若麟亲自送他出去后,压下心中随了这意外小插曲而生出的强烈燥热与雀跃,也随即出宫了,翻身上马便往魏国公府疾驰而去。

固然,为谋霸业,他为人臣,立于朝廷,与人谋政,这些等等之事,都是他的当务之急。但是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和渴望妻子已久的丈夫,该享的福分,他也是绝不会亏待了自己的。

第七十五回

初念最近这些天的日子;凭她自己的良心说,只要她能过自己心理那一关;不去自我折磨的话;过得应该还算凑合。自打皇后的那日寿辰后;在外;有关她作为“司初仪”这可疑身份的各种骇人听闻的传闻虽可能早先入为主地深入人心了,但至少,渐渐不再有人提了。而在魏国公府里,她也开始极力引导自己去忽略背后来自上下各色人等的那些目光——心态要彻底改变,对于她来说;或许将会是一个长久的艰难过程。自怜自艾,想到恨处时;恨不得再扑上咬徐若麟一口,这些情绪仍是难免,但她已经开始学着去控制了。

事实上,事到如今了,除了让自己往前走,她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

这一天和前些日过得也没什么两样。五更天还摸黑,徐若麟便离去早朝后,她睡至天明。起身后先去廖氏那里问安,然后随她一道往国太那里去——嫁给徐若麟将近一个月了,对于自己以长子媳妇的身份向婆婆请安这件事,到了此刻,无论是廖氏还是她,其实早有了固定模式,甚至可以说心照不宣。萧荣那日在九华楼为她补全过往的那一番话,旁人信了没有不知道,但初念知道廖氏的疑心应该并未就此打消。做婆婆的不会,或者说不敢刁难她,但也绝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而做媳妇的她,在婆婆和婆婆身边那个阴沉着脸的沈婆子犹如照灯般的洞洞目光之下,也就只能一直装痴作呆。所以每天早晚的问安,虽短暂,于她来说,却是最难熬的两个时间段。

这天又到了晚饭的饭点,初念照例再次随廖氏去国太那里伺候。洗手后,服侍着摆上碗筷,默默站在一侧。等国太用完饭,和往常一样,正等着要告退时,廖氏到了司国太的身边,笑道:“老太太,我那个外甥女儿,可怜她自家没了倚靠,承蒙老太太不嫌,容我留她在家养了这么些年。如今忽忽已是十六,也到了出嫁的年纪。刚前些天,咱们本家里有个后辈侄儿,名叫徐龄的,他家老娘上门来求亲。我瞧着年纪人品都正合,便想着替她做主,做了这亲事。老太太觉着如何?”

司国太闻言,便细细问了些有关徐龄的事,廖氏早有准备,便道:“他家两兄弟,他为小。家里虽穷了些,只父母都好,没那么多拉拉杂杂的事。”

司国太便点头道:“穷倒不怕,只要人志气,嫁去也好。那孩子是你家的人,我也说不上多少话。你既应了这门亲,先打发人去跟吴家的族人说一声,等出嫁时,好生替她备份嫁妆——也算全了你这些年对她的照拂。”

廖氏忙应下。初念以为可以走了,不想廖氏忽然叫屋里头的丫头婆子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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