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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走婚-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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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子关系好的,父亲每年给子女一双鞋、一件布和一套衣服,条件富裕的还给点零花钱。主要上是供穿的,很少送吃的。有些父亲常抱娃娃玩,逢年过节他还将子女背回家去,他的姊妹、妈妈也很高兴,为孩子煮鸡蛋、做肉食,临走送一套新衣服。子女称父亲为“阿波”(父亲之意),父亲称男孩为“若”(儿子之意),称女孩为“模”(女儿之意)。(瓦布若苦,男,41岁)    
    当男人年老患病时,多由甥男甥女照顾,子女一般不管,也有少数子女偶尔去看望的,送些饮食。生父病死以后,由生父家庭料理后事。子女要送一块白布,供做寿衣,条件宽裕的送二、三十光洋,还要参加丧葬活动。    
    在左所地区,男子老病在肖波家里,并不受耻笑。他的弟弟或外甥会闻讯而来,把老人背回去。死者在自己家的烧人坪火葬,与其母亲葬在一个坟山上。要是男子上门,死后可以葬在女方家的坟山上。(杨得珠,男,58岁)    
    (四)走婚的解除    
    肖波关系不好了,容易引起走婚关系破坏。原因很多:(1)有些是妈妈们不同意,尽管肖波之间很好,但男子来后受到妈妈的冷淡,他就不高兴来了。有些女儿出于对妈妈的尊敬,也会与男子分开;(2)女方有困难,男子不肯帮助,包括不经常送礼在内,会引起女方怨恨男方;(3)肖波之间性格不合,老是吵吵闹闹,婆婆妈妈的,结果使肖波分开;(4)年龄不合,像男老女少,或者女老男少,婚姻生活不适应,从而引起肖波关系解除。还有一些人有新的肖波,发生肖波之间的冲突,也会使肖波关系破坏。(杨在珠,男,58岁)    
    肖波关系遭到破坏,经济纠纷比较突出,有些男子为了报复女子,就要女方退回一切礼物,包括调带子时送的、外出归来时送的、生孩子送的和劳动上的帮助。这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有的女方要出几百元至上千元,弄得一贫如洗。不过,这种男子也会名誉扫地,舆论认为他“没良心,心狠,交不得肖波”。这些男子把肖波关系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他们唱山歌说:“你的头发像牦牛一样乱蓬蓬,我不给你送礼,你就没法打扮了。”    
    比较穷的男子,与肖波分手很简单,背走行李了事。他们灰溜溜地唱:“山羊毡子我背起,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了。”    
    有些品质好,又考虑父子关系的人,肖波关系破裂时并不索回礼品,这种人受到舆论尊重,他离开旧肖波,又会找到新肖波。(杨格库米,女,53岁)    
    解散肖波,没什么手续,从男方说,他不想再走下去,只要他不去女家就行了,从女方说,她可以事先说明,或者关门不迎就行了。    
    比较友好的办法是共同商量决定。比如喇翁吉马不生子女,但他的长肖波李古布想要有自己的子女,他说:“我很想生一个儿子,你老了不会生,你让我再找一个年轻的肖波吧!”    
    在一个人的一生中,找肖波是有阶段性的,刚刚开始,一般都找一个长肖波,占已婚青年的70%左右,只找短肖波的人不多,占已婚青年的30%上下。    
    长肖波只是对方的主要“妻子”,男子还可找人,女的也可临时找人,这是临时性的短肖波。偶然发生的男女关系,哪怕住几天、十几天。一般人不知道,男女双方也不以为然。    
    女人在18~24岁、男子在18~38岁之间,是最活跃的时期。除长肖波外,一般都有若干短肖波,短肖波是几十天或几个月,不到一年的人。当女子过了25岁,男子过了40岁,短肖波就少了,大多数人一定时间内固守一个长肖波,对子女较重视了。在婚姻生活上,妇女衰落的早,有首民歌这样唱道:    
    “你说你怎么漂亮,    
    有三个娃娃就没人找了。    
    男子虽然三十多了,    
    还能到处找肖波。”    
    妇女已婚之后,一般是“三年二娃”,到25岁前后已有两、三个孩子了,家务活动也多,日夜繁忙,招待男朋友的精力差了,所以男人说“有娃的娘臭”,又找年轻的姑娘耍去了。就像杨甲阿原来男朋友很多,27岁时有了三个孩子,打这以后就找了长肖波。相反,男子找肖波的量比女子多。(杨格库米,女,53岁)    
    民主改革以前,一个正常的人,一辈子平均有六七个肖波,最少的人有两三个,最多的有几十个。我自己有20多个,喇兰英有30多个,杨格库米有20多个,李库姆和郭沙姆也在10个人以上。多奢村男子肖波找得多的,首推喇宝成,他在沿海一带就有50多个女人,喇秀山和喇金庭也有20多个肖波。    
    多奢村也有些人不找肖波的,比如杨松姆、杨扎石兄弟就不找肖波,他们家里不贫困,说什么“找人没意思,有钱吃点算了”。女人中喇竹马长得丑,没人找她。喇给库本人长得可以,有一次看见她姐姐生孩子难产,三天三夜生不下来,痛苦得很,喇给库就决心不找男人了。(杨得马,女,66岁)    
    过去找肖波,要凭钱财。有钱的男人、赶马经商的人,找肖波就多,有的男子三天两头换人。一般家庭的男子,一辈子也有七、八个肖波,睡一、两晚上的还不算数。(杨甲错,男,40岁)    
    肖波时间的长短,要看礼物多少和两个人感情好坏。不好的一年换几次,过去有的人一辈子有二、三十个肖波。感情好,礼品经常送,两人就能处下去,从几年到几十年不定,也有极少数人一辈子就有一个肖波。(杨玉珍,女,18岁)    
    我们村里女人多,男人少,妇女不愿让小伙子去外村找肖波,她们这样唱道:“村里有许多女人,你不要到处乱跑。”但男子就是爱乱找人,他们经常唱道:“桃花不开梨花开,天下的女人多得很。”(喇库姆,女,17岁)    
    长肖波出去赶马,往往长达两、三个月,这期间女人可秘密找短肖波。但一般人不找,因为我们迷信,说长肖波在外边,女人在家找临时肖波会使外边的男人生病。不过,有些女人还是偷偷找。还有一些漂亮的女人,她不找人,男人找她。我年轻时就遇到这类情况,长肖波出远门,我就找过短朋友,他们还发生过打架的事,长肖波把我的临时肖波的裤子抢去,撕成碎片,挂在树上示众,既丑化他,也攻击我。(杨得马,女,66岁)    
    长肖波之间,要处好了也不容易,这必须尊重对方,男子常去女方家干活、送礼。当长肖波出远门,女方可找短肖波,但不能公开,妈妈是不管的。一旦长肖波的姊妹知道了,也会转告给男方,这样长肖波回来会生气的。有些人也不在乎,因为他们也常找临时肖波,我们也看不见,管不了。    
    小伙子从17、18岁就开始交朋友,最初找的一个,维持时间长些,但同时也有短肖波。我的第一个肖波跟我相处八年时间,这期间我又找了几个短肖波。一个男人,从20~30多岁,肖波最多,变化无常。大家喜欢东家住住,西家呆呆,随随便便要要,并不以找一个肖波为满足。40多岁就比较安于一个肖波了。(杨甲错,男,40岁)    
    过去女子在15岁以后找男朋友,现在感到早婚不好,一般在20岁以后找男人。我们年轻喜欢玩,一交肖波就要生娃娃,又忙农活,太辛苦了。今年我20岁,还不想找肖波,可已经有三家托媒人来了,妈妈同意,我不同意,又把礼物带回去了。(杨耳车,女,20岁)    
    走婚的男子,白天在自己家生产、生活,晚上才到我们女人家睡觉。他们并不常来,过节时就在自己家团圆。年轻时感情好的,可以天天来,有时找临时朋友去了。男子40多岁关系固定了,三四天来住一次。一般两人可走婚到50岁左右,年纪大了,身体不好,男子再常去女方家会受到姊妹吵闹,妇女就说:“我是你的长肖波,不是你的婆娘,没办酒,没抹酥油(喇嘛在夫妻头顶上抹酥油),你管不着。”这样,男子就没办法了。只要娶妻办酒,抹了酥油,女人才不敢找男人。不过,背地里找男人的事也有的是。(杨扎石,女,17岁)    
    过去走婚开始得早,有的从13岁穿裙子就走起。杨甲玛13岁穿裙子以后就有男人找她,她长得个子高,又比较漂亮。一般的女子从15岁开始有朋友。(杨格库米,女,63岁)    
    啥时候开始走婚,这要看女子的个子、发育情况和性格。我14岁有男朋友,他是罗洼人,生有一女叫杨优珠玛,今年17岁了。后来那个男人不来了,我们母女俩也不认他。现在我又找一个男人,他晚上来,白天去。这两年有媒人来找我,我不同意女儿走婚,家里只有杨优珠玛这一个根根了,必须找一个男娃上门,这样生活也好办些,家里没男子不行。(杨吉库,女,41岁)


第二部分 “肖波”访谈录第16节 摩梭人走婚个案(1)

    无论是情歌,还是七嘴八舌式的座谈,引导我们对走婚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但还缺乏个案。然而个案是难找的,在调查初期,当地人以为我们是来搞婚改的,总是有意回避。在那里住久了,交了不少朋友,我们一块上山狩猎,下海捕鱼,在地里劳作,他们感到我们不是整人的,慢慢说起了知心话。1979年在左所,我们同若干人有过深谈,包括老中青三个年龄段的男女摩梭人。下述二女二男走婚者的自述,是很具有典型性的走婚实例。    
    (一)女人的说法    
    例1:杨格库米(53岁)    
    我家是俾子,世世代代伺侯人。13岁那年,我第一次穿上漂亮的衣裙,心里正高兴,土司喇宝成家来人通知,要我去他家当大小姐喇才翁的丫头。这样,我就成了一个家奴。    
    喇才翁与我同年,她啥事不干,成天爱打扮。我清晨给她梳头,晚上给她洗脚,收拾打扫,做饭洗衣。她穿得出众,但长得一般;我粗服旧衣,却引人注目。    
    我发育较早,15岁已经是大姑娘模样。有人说,我是多夸村4个美人之一。在我的家里,常有人去打听找我当阿注的事。妈妈说我年小,总是回绝。可是,已有豺狼在暗中盯住我了。    
    土司的管家喇宏民,大我十岁,是有老婆的人,他看我如花似玉,早就起了歹心。有一回,我背柴回来,他躲在门后,等我一进门他就把柴甩了,把我拉到草楼上强占了。打那以后,他要找我就做个暗子,把石子丢到我的脚边,我就得乖乖地听他摆布。有一个富裕人家的姑娘李库母,原来是喇宏民的阿注,喇宏民强占了我后,就很少去找她,她很嫉妒,唱歌骂我说:“我是狮子山上的清泉,要最勇敢的小伙子才能尝;你是大路边上的泥塘,任何人都可以踏!”我也还击她说:“任你如何诽谤,大风吹过天空仍然晴朗”。    
    当时我年纪小小的,对交阿注这种事还不理解,喇宏民三天两头揪住我,我是有苦难言。后来实在受不了,我就躲他,他很气急败坏,骂我:“不跟我没你的好!”第二天,他借故挑我的毛病,往我的小脚子上踢了一脚。之后,我再也不理他了。    
    这一年,来了个三区土司,随他来的俾子中,有一人叫王明宗,他看上了我,用积蓄买了两件衣服、一双鞋、两陀红糖,两陀茶,他把这些东西送给我妈妈,要求与我交个阿注,他心很诚,到家就帮妈妈干活。妈妈就同意了,但还没等与我见面,三区土司就离开了多夸,王明宗也跟随离去了。    
    16岁那年,喇宝城的狗腿子喇阿车又打上我的主意。一天晚上,我给小姐洗完脚出门倒水,喇阿车拦腰抱住我,把我拉到楼梯脚下强迫我与他同居。第二天,他又来拉,我实在生气,叫出声来,小姐们撑灯出来,照见了他的丑态,把他骂了一顿哄走了。不久以后,他借口说我把垃圾扫到他的身上,打了我两巴掌。    
    我平时住在土司家,偶尔有机会和母亲团聚,她常说起有人想找我做阿注。有个叫喇拉底的,竞然敢跑到土司家去找我,送我一件上衣、三块钱。在衙门里找个无人去的墙脚下,我们相聚了。    
    我17岁那年,妈妈给我找了一个长阿注。他是前所人,名叫阿沙皮措。是前所二大队的俾子,常随二大人来多夸左所。前所粮食出产好。多夸的女子愿意找那里的人,每逢荒月可以帮助一点口粮。阿沙皮措家又比较富裕,所以妈妈就应承了。他第一次来,送的礼品并不多:一件黑布上衣、一条腰带、一双鞋子。他长得不高,黑黑的,但心肠好。在土司家哪个想欺负我他都帮我解围。他有啥东西也送去给我妈妈。妈妈很喜欢他,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把礼品收下,把我的一根腰带换给了他。    
    他第一次来我家,妈妈杀鸡烤肉招待。我家只有一间土墙房子,妈妈和弟妹们住“一梅”;我住外面的一小间偏房里,没有床,在地上铺点木板,垫点干草,上面垫一床披毡,盖的是一床羊毛毡子,长不及膝,下面盖裙子。阿沙皮措每次来,他的披毡成了临时的被子。我不能天天回家,有时推说妈妈有病,才得回家一趟,他也才能到我家去走访。    
    不久我就怀孕了,喇土司家很生气,骂我不守本分,那么小就怀娃娃,不允许我回家,要天天在他家干活,直到小孩临产的头一天,我才回到家里。    
    妈妈很心疼我,但家里困难,啥子东西也没有准备。平时,妈妈在外面打短工,爹爹给土司抬滑杆,哥哥姐姐伺侯喇宏云,家里鸡都不喂。妈妈没法,去阿加家找了一斤白酒,一个鸡蛋。我就吃了这么一点东西。小娃娃因早产生下来就死了。刚过五天,土司家就要我去伺侯喇才翁。如果有钱,使点钱也可以不去,我家困难,就只好去了。    
    我生小孩时,阿沙皮措回前所去了,生后一个月他才回来,知道我那样困难,他流了泪,说“土司家不把人当人了”。他给我带来好些食品,可惜娃娃早产,当时什么也没有吃,过了一个穷月子。    
    18岁那年,我又生了个女孩。我们分娩是坐着,阵痛时,要把男人的裤子放在身边,妈妈叨念说:“你的爹爹在这里,快快生下来。”我很顺利地生下了小娃,妈妈给我用甜酒煮三个鸡蛋,吃下去我就睡了。    
    第二天请喇嘛给孩子起名字,叫苦母。这次生孩子,我家里早准备了甜酒、白酒、酥油、鸡、猪脚杆、猪排骨等各种食品,孩子满三日,请全村老妈妈来我家吃了甜酒鸡蛋,大家祝福我们母女平安。    
    我与阿沙皮措做了三年朋友,他家里人少, 想把我接到前所去。土司不答应,硬要我做他女儿才翁的陪嫁丫头,我只得丢下自己的母亲和九个月的婴儿,到盐边去了。    
    喇才翁的丈夫叫郭嘉兴,是盐边的头人。他娶喇才翁,两家大摆排场。喇宝成家陪嫁的俾子多达十人。女的是:杨格科搓母、杨格库米、李得马、李松诺、喇儿车马、喇沙搓、如呷甲马;男的是:瓦布高诺、瓦布此儿达石、李玉若米。我与阿沙皮措的肖波关系就这样被拆散了。我走在路上,乳房胀得生痛,浑身发烧,心里惦记着自己的婴儿,不知何年何月母女才能团聚。    
    按照土司家的老规矩,陪嫁丫头只要不安家,仍然有回家的希望。所以,安不安家就关系到自己的去留。郭家希望永远奴役我们,想方设法让他家的男俾子来勾引陪嫁丫头。我一心想回家,谁来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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