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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原配宝典-第1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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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排头吃的人。

许言朝正要说话,杜恒霜也后脚跟了进来。

她先前跟着萧士及去外院看庄子上送的年货去了。

他们萧家的庄子,加上杜家的庄子,正好凑到一起进了长安城。前前后后一百多辆大车,将整个柱国侯府的车马院塞得满满当当。

杜恒霜看一眼就觉得眼晕,匆匆跟几个庄头说了几句话,因记挂着内院的事儿,就提前回来了,让萧士及在外院带着大管事跟庄头、庄丁闲扯。

杜恒霜一路行来,在路上就听了她派去跟着许言朝的婆子过来回话,将许言朝对杜恒雪说的话,原原本本都说与杜恒霜知晓。

当杜恒霜知道许言朝到底还是对杜恒雪交了底,心里也是又气又怕,急急忙忙走了回来。

“许言朝,你真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杜恒霜将许言朝叫到暖阁里,只留下他一人说话。

许言朝心里正是不自在的时候,梗着脖子道:“姐姐,为什么我不能跟二姐说这话?她又不是许家的姑娘,她姓杜!她是我的二姐,又不是二哥真正的妹子!”

“我娘嫁给许大人,她就是许都护的继妹,你能说不是?!”杜恒霜也生气,声音略微高了一些。

许言邦在外面听见,窒了窒,终于站起来,对守在外屋的知数和欧养娘道:“我进去跟萧夫人说说话,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让别人靠近这间屋子。”

知数和欧养娘忙应是,便一左一右像个门神一样守在月洞门前。

许言邦掀了帘子进到暖阁,对杜恒霜道:“萧夫人,有话慢慢说。言朝也是为了我好。”

“他为了你,就能不顾我妹妹的名节吗?”杜恒霜更是生气,趁机数落许言邦,“你也是。你以为自己藏得好,谁都不知道。我告诉你,只要长眼睛的人,都会看得见你的心思!你是我妹妹的继兄!你知不知道?!你要真心为她好,就不要再把她往火坑里推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她是个苦命的孩子……”说着,杜恒霜忍不住掉下泪来,忙转身拿帕子捂在嘴上,轻声啜泣。

“我怎么不顾二姐的名节了?!”许言朝也火了,一番好心被人误解的滋味儿真不好受,“你们不就是因为二姐和二哥是继兄妹,担心被别人知道,说他们坏了伦常吗?!”

杜恒霜和许言邦一起瞪着许言朝,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知道你还瞎掺和?!”

许言朝握了握拳头,扭着头,撇了撇嘴,“这有什么难的?瞧你们如临大敌的样子。”

杜恒霜心里一动,仔细瞧了瞧许言朝,故意激将:“你这话好像有些意思。不过,小子,你才八岁多啊……”

“哼!”许言朝重重一哼,看看杜恒霜,又看看一脸紧张的许言邦,“你们是当局者迷啊,我是旁观者清。——不就是担心这重继兄继妹的关系么?我从来就没当这是回事。”

杜恒霜斜睨许言朝,“说重点。”

许言朝嘻嘻一笑,坐在圈椅上,翘起二郎腿,两手往后抱着头,得意洋洋地道:“很简单。二姐不是跟孙家义绝了吗?义绝之后,二姐的户籍应该归到哪里呢?”

杜恒霜一下子明白过来,脸泛喜色,“你是说,让雪儿归宗?!”

……

第268章妖言(10月粉红1860+)

归宗,按大齐律例,有两种形式。

一种是女子在丈夫亡故、没有子嗣,或者跟夫家合离、义绝的情况下,可以告请官府,将户籍迁回娘家。

另一种是跟着母亲改嫁,并且改了姓氏的儿子,告请恢复原来的姓氏,回归生父宗族。

对于杜恒雪的情况,她是出嫁的女子,本来是从许家去了孙家,她的名字其实已经改成孙杜氏,冠上了夫姓。

所以在跟夫家孙家义绝的情况下,她的户籍,既可以迁回许家,也可以迁回杜家。

许家是她新的母家,而杜家,是她生父的宗族。

虽然杜先诚不在了,但是杜氏宗族还在。杜恒雪归宗杜氏,是完全行得通的。

杜恒霜脑子转得快,立刻就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想了一遍。

许言邦一脸紧张地看着杜恒霜,问道:“萧夫人,这个归宗……到底是归到哪里?

杜恒霜笑了笑,先卖了个关子,故意说道:“这我要先问过雪儿,再做决定。若是她想归宗到许家,还望许都护在许大人面前多多美言几句哦。”

许言邦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杜恒霜,一脸万念俱灰的神情。

许言朝不屑地朝许言邦撇了撇嘴,从圈椅上站起来,对杜恒霜道:“姐姐,我先回去了。过年的时候,你一定要来家看娘亲哦!”

杜恒霜点点头,向他保证,“自然要去的。你要乖一些,不要给娘亲惹事。”

“我哪有惹事?都是事惹我好不好?”许言朝挥着拳头,冲杜恒霜晃了晃,然后拉着许言邦,“走啦,二哥,别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拖拖拽拽将许言邦拉走了。

回到京兆尹府许家·许言朝和许言邦得知,太原王氏的一家四口已经离开许家了,许言朝便径直去找他爹许绍说话。许言邦看见许言朝怒气冲冲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妥·还是追了过去。

正是下午时分,许绍当然在外书房。

许言朝兜头闯了进去。

“爹,我问您,那太原王氏,明晃晃地看不起我娘,爹为何还要跟他们结亲?若是爹也把娘的脸面踩在脚下,娘还有什么活路?——趁早让我带娘走·也放我娘一条生路!”许言朝站在许绍的书桌前面,毫不畏惧地指责许绍。

许绍将手里的书倒扣着放到书桌上,慢慢抬起头,一双利目看过去,似要将许言朝兜胸穿个透明窟窿。

许绍的目光,一般的大人都承受不住。他坐堂的时候,这种目光,能让堂下的人犯两股欲战·惶惶不可终日。

可是许言朝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毫不畏惧,两眼瞪着他·如同要喷火的小狮子一样。

许绍终于忍不住莞尔,抚了抚自己颌下短须,指了指自己书桌对面的圈椅,温言道:“坐吧,你这是从哪里吃了呛药来了?”

许言邦后脚跟了进来,对着许绍行礼,“爹。”

许绍看了看许言邦,又看了看许言朝,脸上的神色淡了下来,“你们倒是一起来了。也好·省得我一个个去找人。——说,今天有客,你们俩跑哪儿去了?”

许言朝“哼”的一声冷笑,“今天有人打我娘和我的脸呢,爹,您那时候跑哪儿去了?”

“胡闹!”许绍怒喝一声·“你这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你爹说话的吗?”

许言邦在旁边一言不发,神情很是黯然。

许言朝偏头撅着嘴,两只手握成拳头,在许绍鸡翅木镶大理石的书桌上敲了两下,大声说道:“爹,您若是看不起我娘,就不要娶她。娶了她,还让人踩她,您到底是安的是什么心?!”

许绍待要发怒,可是看见许言邦也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也在琢磨,他为何要这样做,顿时冷静下来,仔细想了想。

他是个精明人,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最近确实有些不顾方妩娘的面子,至少在跟太原王氏结亲这件事上,他是做得有些过了。

“言朝,太原王氏今儿是有些过份,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了。若是真的想跟我许氏联姻,他们就要拿出诚意。—摆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许氏求着他们王氏联姻呢。”许绍想了想,还是把这些话,当着许言朝的面说了出来。

他一向知道许言朝是聪慧的,不过他没有料到,许言朝在待人接物上,也有他自己的一套。

这是个不肯吃亏的孩子,这一点跟方妩娘相同,但是方妩娘囿于出身,只是有几分市井的泼辣。而许言朝,自幼由许绍亲自教养,三岁之后,就跟着大儒念书习字,虽然才八岁多,已经很是不凡。

看来他以前的看法错了。他单以为许言朝只是在书本上厉害而已。而他见过太多纸上谈兵、时了了的神童,平日里他都注意不要滋长许言朝的脾气,让他能够正确看清楚他自己的身份。

而从今日的事情看起来,许言朝不仅仅是书本上的聪慧······

这份机灵劲儿,在他的三个儿子里,是头一份。

别说许言邦,就连许言辉小时候,都没有这番急智。

许言朝听了许绍的话,怒气才稍稍解。而且他根本无师自通,深谙不能有风使尽帆的道理,便就坡下驴,窜到书桌对面的许绍面前,半跪下来,抱着他的腿摇晃道:“爹,娘怎样了?爹有没有去跟娘说说话?”

许绍笑道:“是你想回内院,跟你娘说话吧?”

“不可以吗?”许言朝瞪大了眼睛,漂亮得不像真人。

“当然可以。”许绍笑道,叫了人过来吩咐道:“带三少爷去见夫人,今儿就在夫人那里吃晚食,我也回去吃饭。”

那下人应了,领着许言朝离开外书房,去往二重垂花门。

书房里面只剩下许言邦和许绍两个人。

“说吧,你们都去哪里了?一脸失魂落魄的样子。”许绍淡淡地问道。

许言邦定了定神,“我和三弟刚从柱国侯府回来。”想着杜恒雪要归宗,也不知道归到哪里,他很有些心慌。

“爹······”许言邦嗫嚅半天,也不敢把这件事说出口。

许绍漫不经心地看了他一眼,从书桌旁边移过来一张宣纸,拿紫胎兔毫笔沾了沾墨,开始写字。

“爹,靠联姻得来的世家,绝对成不了大器。太原王氏虽然也是士族门阀,但是他们在朝为官的人近几年越发少了。”许言邦想了想,还是打算先解决王家的问题。

许绍“嗯”了一声,示意许言邦继续说下去,自己一边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临摹一份碑帖。

许言邦见许绍有兴趣,就打叠精神,继续说道:“三弟今日也说过,他们是在跟清河崔家联姻不成,才退而求其次,要跟我们联姻。——爹,儿子真的不想做别人的‘退而求其次,。”

许绍嘴角微翘,露出淡淡的笑意,“你连言朝都利用了,可谓是用心良苦。”

“言朝他精着呢,明明什么都知道,还故意说出来。”许言邦不好意思地笑道,“三弟聪明伶俐,几乎到了多智近乎妖的地步,爹还是管着他些吧,悠着点儿。”

许绍放下手里的紫胎兔毫笔,叹息着点点头,“我知道。他是太过聪明了。多智的孩子,寿数上都会缺一点。还不如笨一些,至少能够长命百岁,平平安安地活到耄耋。”

许言邦瞪了眼睛,“爹,您可不能这么说话。三弟可是您的亲儿子!您不能这么咒他。”

“我没咒他。这是他出生的时候,普济大师说过的,说他活不过……九岁。”许绍的声音有些许颤抖。

他将许言朝自小带在身边教养,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普济大师的那个批命预言。他不想让方妩娘跟这孩子过于亲密,到时候这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方妩娘恐怕会活不下去……

许言邦的眼睛更是瞪得铜铃般大,“怎么可能?普济那老骗子,爹怎么能信他的话?孩儿听说,他被好几个寺庙赶了出来,都说他妖言惑众呢。”

许绍叹息着摇摇头,走到窗前,负手看着窗外渐渐暗潮下来的天色,“我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信。但是他说你娘的话,可都一一应验了。”

“我娘?他说了什么?”许言邦还是不信。他娘是前朝郡主,身份尊贵,后来虽然早逝,也是她自己一念之差,做错了事,怪不得别

许绍低下头,想了想,道:“那还是在我和你娘成亲的时候。普济大师来恭贺我们。结果他在看了你娘的样貌之后,说在她三十多岁的时候,有个大劫,她会因此自裁而死。”

许言邦听了这话,很是无语。这普济是不是失心疯了?在人家大婚的时候说这种话,任谁都要把他打出去。

“你娘听了,倒没有怪罪他,只是一笑置之,还劝我别生气。说相由心生,命由天定,若是天要亡她,也是没法子的事。”许绍说起往事,十分感慨。

“后来呢?”

“后来你都知道了。过了十数年,你娘果然因一件大事,行差踏错,最后不得不自裁以保你们兄弟,还有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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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9章应对(10月粉红1890+)

许言邦想起许绍前两年给他和大哥说起的那件事,沉默下来。

过了半晌问道:“三弟知道这件事吗?”

许绍摇摇头,“他当然不知道。这事跟他无关。”

听着许绍淡然的语气,许言邦满嘴苦涩,呆了半晌,低声道:“爹,那您不应该对……太太,还有三弟更好一些?”

许绍淡淡地转了话题,“你们去柱国侯府,可见到柱国侯了?”

这话提醒了许言邦,他暂且满腔的儿女情长放下,对许绍道:“爹,我刚得到消息,柱国侯的神武将军一职,在昨日被罢免了。”

许绍吃了一惊,满脸的萧索立时散去,回头问他,“此话当真?听谁说的?”

“柱国侯亲口对我说的,这还有假。”许言邦苦笑着摇摇头,“爹,我以前以为在朔北的职位,是靠我自己的本事得来的,现在我才知道,我能安心在朔北做我的都护,爹在长安少不了为我出谋划策,才能让我在朔北坐的稳稳的。”许言邦真心实意地说道。

许绍不在意地挥了挥手,“这没什么,我是你爹,我不护住你,护住谁?——只是柱国侯,他不是跟毅亲王门下?而且陛下不是对他十分赏识?”

许言邦想了想,道:“爹,柱国侯再三叮嘱我,此事不用爹出手,让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许绍负着手,从窗前转身回来,走进书房里面的内室,从墙边的秘瓷大缸里,抽出一个卷轴,展开来摊在靠墙的黄花梨长案上。

许言邦跟着走过去。探头看了一眼,吃惊道:“爹,这……这是大齐的堪舆图!”

许绍横了他一眼,“我自然知道这是大齐的堪舆图。你羯羯嗷嗷地做什么?”

“……爹,大齐堪舆图,不许民间私藏的。”许言邦愣了半晌,低声嘟哝一句。

“嗯,我知道。”许绍淡淡地道,继续看着堪舆图。“五姓七望,昭穆九姓,哪一家没有大齐的堪舆图?差别不过是有的更细致,有的比较粗糙罢了。”

许言邦无语。好吧,大齐的士族门阀。原来人手一份,陛下如果知道,肯定很气馁……

许绍听见许言邦的嘟哝,倒是笑了,“你以为陛下不知道?——陛下比谁都精。你别望了,当初齐家,也是五姓七望之一的士族门阀。前朝大周朝的时候。也是朝中有令,不许民间私藏堪舆图。可是那时候的士族门阀,照样人手一份。这种事,从来就是心照不宣的。”

原来是这样。许言邦点点头。看来他要学的东西还很多。

“……柱国侯果然高见。你看西面,还有南面,甚至是朔北,都藏了无数刀兵。”许绍捻须看了半晌。突然对许言邦说道:“既然柱国侯都罢职了,你也无谓再去朔北吃沙子了。听爹的话。明儿去兵部辞去朔北都护一职。——谁想要这个位置,就让他要去。只怕他的胃口没这么大,到时候吃撑了,可是要死人的。”许绍阴阴地说了一句。

许言邦当然不愿意,梗着脖子道:“我不去。为什么要让我辞去这个位置?有本事,他明公正道的将我赶下去。”

许绍横了许言邦一眼,念头一转,用了他最在乎的事情劝说他,“你的年岁不小了,趁这个机会在家里,把亲事解决了,再生个儿子,这样才对得起祖宗。做官的事,什么时候不能做?你把位置认出来,还能在陛下那里上个好。你要知道,朝堂之事,要把眼光放长远些。吃亏是为了占更大的便宜。你放心,这个场子,你爹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

许言邦虽然有些别扭,但是许绍一片拳拳慈父之心,还是让他分外觉得温暖。再一想,杜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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