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妻-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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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她们个个都笑着点了头。
柳贞吉看看她们;回过头来再看看丈夫跟女儿;鼻子一下子就酸了;“你们还记得呢。”
说完眼泪抽嗒嗒地往下掉。
“娘娘……”梨云跟镜花赶紧过来给她擦眼泪;“大好的日子;不哭了。”
辰安也是过来接过梨云手中的帕子给她擦了两下;淡道;“吃面了;女儿做了一早上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柳贞吉也知道这时候再哭也实在太不像话了;赶紧停了眼泪点头;又忍不住香了女儿一口;“多谢长公主;谢谢你帮母后记得。”
辰安被她亲热的举动和话语脸红了一下;朝她母后抿嘴笑了一下。
“过来吃吧。”皇帝也不避讳;向她伸出双手;把她抱到了腿上坐着。
“你跟我一起。”皇后娘娘接过筷子;又把筷子放到了皇帝手中。
“嗯。”皇帝没推拒。
皇后娘娘就这么喜中带泪地跟皇帝合吃了一碗长寿面。
等到吃完;苏公公上来报;说柳知州大人携家眷到了;等着面觑皇后娘娘。
柳贞吉又是又惊又喜;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末了拉着皇上的袖子跟他撒娇;“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你。”
皇帝听过她许多的甜言蜜语;这句话却从未听到过;听到一怔;随后把人紧紧抱到怀里;长吁了一口气;跟她说;“话总是说得很好听;但不能老总是说;要做到才算数;你是朕的皇后;要以身率众;言出必行。”
皇后汗颜;“我一直还挺说话算话的吧?”
但下辈子的事确实是她说出来哄他的;下辈子她哪做得了准;不过是这辈子尽所有的能力对他好点。
皇帝听了摸摸她的手;笑而不语。
辰安在一旁看着她父皇的笑;不知为何莫名湿了眼眶……
因皇帝来东央围场的事是临时起意;柳之平收到消息的时候;皇帝已经起程了;他在来之前;又下各县把情况摸了一道;然后日夜兼程赶来了围场。
总算是没错过妹妹的生辰。
他是半夜到的东央围场;洗漱过后片刻没做停留就前来觑见;宫里的人让他带着妻儿过来;他也一并带过来了。
等到见了帝后;请过安;柳之平这才抬头看向妹妹;见她笑意吟吟地看着他;看着她娇花一样的面容;柳之平双眼一红;笑道;“妹妹还跟以前一样。”
就跟还在母亲膝下那样娇美动人。
知道她过得好;想来母亲在地底下也是安心了。
“二哥却是老了……”见柳之平眼睛红了;柳贞吉笑叹了口气;“不过比以前要更像个当家的了。”
她心道如此母亲在地底下多少也算是个安慰;她为儿女隐忍一生;尽管不是个个尽如人意;但多数是好的。
“这都要多谢皇上栽培。”柳之平说了这么一句。
柳贞吉也知道话至此;也就不能再往深里说了。
现在她毕竟是皇帝的皇后;柳之平说话总是有所顾忌。
她倒不觉得这可惜;毕竟什么样的情份就做什么样的事;说什么样的话;这都是必然的事情;随后;她拉了柳二嫂过来说话;又细细问过了侄儿侄女们的情况。
与柳之平还能说几句真心话不同;柳二嫂是真正与柳贞吉生疏了;可能也是过于忌惮皇帝在场;所说言语不多;就是让儿女来跟柳贞吉说话;孝子们也挺是拘束。
柳贞吉见过侄儿女;又让辰安带他们出去走走;想让他们表兄弟姐妹联络下感情。
辰安遵令带了他们出去。
因皇帝要带皇后出去;柳之平他们也没停留太久;说了一会儿话;皇帝问了柳之平他州府内的情况后;皇帝就让他们下去;晚上晚宴再来。
辰安来送他们去上马;路上柳贞吉问辰安表兄表妹如何;辰安想了想道;“挺好。”
是挺好的孩子;但与她合不来。
柳贞吉看女儿淡然的神情也就不再多问了;她这女儿内心毕竟不是孩子;总是与孩子们格格不入。
有时候她跟她皇兄在一块儿时;也是她照顾她皇兄;带引他的时候居多。
等上了马;柳贞吉这才想起小双胞胎还得辰安带着;她在马上就俯□摸辰安的头发;怜惜道;“母后没用;还需你帮着我。”
辰安忍住羞怯;踮起脚尖;在她母后脸上亲了一亲;小声道;“女儿愿意。”
得亏她与父皇都不嫌弃她的古怪;没视她如妖怪;她才活成现在这般随心所欲的日子;这种对待;即便是她感恩一辈子都不为过;何况只是做点她能信手解决好的事情。
“回吧;下午我们回来。”皇帝也摸了摸女儿的头发。
马跑得远了;柳贞吉回头看;看他们的长公主还站在原地目送他们;她不由伸手朝她挥了挥;那头的长公主朝她远远施了万福;她不由笑了。
等到见不到她了;柳贞吉回过头;满脸的笑;她安心地靠在皇帝的怀里;软声软气地道;“狮王哥哥;等到我再活三十年;到六十岁的时候;你也要这样对我好;好不好?”
皇帝俯首;亲了亲她的额头;“嗯”了一声。
皇帝安排的路线是一早御林军清理过的;不过这次皇帝也不是来打猎的;只是带皇后出来走走;一路也就走走停停;按皇后的意思;哪儿她瞧得喜欢;就在哪儿停下。
东央围场内有不少巧夺天工的自然景象;就是危险了些;柳贞吉一路还不敢提出要去探险;不没等一会;皇帝没等她开口就带了她去悬石上看瀑布。
她一面缩在他怀里吓得哆嗦;一面忍不住探头去看;就是双手就像跟皇帝的前襟长在了一起似的;完全不敢放开。
而急流而下的瀑布的水雾打在她脸上的时候一片清凉;她吓得啊啊乱叫;又忍不住笑成一片……
等到皇帝抱她下来;摇头捏她的脸蛋说她胆小怕事又不老实后;娘娘随口就回了一句;“知道你会管着我;要不我才不敢。”
要不是知道他能护着她摔不下去;她哪敢探头探脑的;吓得腿软哭爹喊娘都来不及。
皇帝听了轻“啧”了一声;拿出帕子给她擦脸;刚掏出来;娘娘那的也掏出来了;比他还快一步;她已经拿起了帕子踮起了脚尖往他脸上擦来。
皇帝又是笑了;笑着与她道;“等闲时还会带你出来;你就不用老在宫里念叨我不记着你了。”
皇后眉开眼笑;“嗯;我知道了。”
皇帝抹去她颊边发鬓的水滴;“不是我爱管着你;有那么一两次;我已怕了;你想想有比我们能白老头偕老更重要的事吗?”
皇后直点头;“没有没有。”
这时候他都对;他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对的。
娘娘乐得完全想不起皇帝坏脾气时她劳心劳力哄他的时候了。
娘娘该乖顺的时候比谁都乖顺;以前未出阁的时候她暗底下对他使械;很是洋洋自得;皇帝那时候岂能不知情;明知她心思不单纯;但一见到她的面;看她乖顺无比;也就不计较她那些小心思了。
承武皇也知道他对她总要比别的人宽容的多;因着喜欢她;有些女人的小心思他看来就是心思叵测;但她的那些总是可以忽略不计;见她急了;还会成全她。
她是知道的;也就从来没有真让他为难过的时候。
不管是他当狮王的时候;还是当了皇帝;他都想跟她过一辈子;哪怕只听她撒撒娇;说说儿女;道道东家长西家短也是好。
等到了中午;皇帝寻了处河流;去打了猎;射了两只兔子过来;还指挥皇后娘娘去拾柴;他去杀兔剥
等皇帝把兔子杀好;还用带来的盐和佐料把兔子腌好了;皇后捡的柴火还只有一小捆;每根还长得秀秀气气;跟她人一样标致……
皇帝眼睛都不带斜的看了眼那几十来根长得太周正的柴火;拿起刀大步去了树林;没寻摸一会就找到了根枯树;没劈两下;就把枯树给砍倒了;没半晌的功夫就把柴拖着往外走;到了空地又耍了几下刀法;把枯树砍成了几截;又把枯木劈开叉好生火。
皇后一路跟他屁股后面瞪着眼睛看着;等到皇帝生了火;把兔子都架火上烤了;娘娘小心翼翼地挨着皇帝坐下;跟他小声道;“我以前很厉害的……”
根本不像现在这么没用。
以前?哪个以前?
皇帝不动声色;问;“怎么个厉害法?”
柳贞吉想想她前世;发现她还真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地方;只好昧着良心说;“我以前一日三顿都是自己做给自己吃的。”
这应该很算厉害了吧;动手能力那也是很强的好不好。
皇帝默然。
一会;他扭过头;问他皇后;“你们家用不起个好点的厨子?”
这次换皇后默然了。
她是找抽;才跟他沟通这个。
“回头那群算天机的神棍找着了去你家的方式;我给你爹娘找几个御厨过去。”皇帝又淡淡地道。
皇后“啊啊”了两声;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这事跟个封建社会的帝王完全没法儿沟通;她先前肯定是乐糊涂了。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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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2章
柳贞吉很少跟皇帝说起她以前的事;皇帝也不爱听,偶尔不经意说起,她都是一语带过;而皇帝也不会追问。【】
这次也亦然。
柳贞吉很快转了话题,指着皇帝在烤的兔子很满意地说,“你就是不当皇帝;也能把我养得很好。”
她男人太有本事了。
皇帝又笑了起来,侧头亲了亲她的脸,“嗯”了一声。
“我要是天天都能过生辰该有多好啊。”皇后娘娘这种日子一年完全可以多来几天;要是天天都过;她也是可以接受的。
周容浚又被她说得笑了起来,把人抱过来坐到双腿间,“你想天天过?”
只是说说;哪能啊。
皇后乐,“想是这么想的。”
“那天天过?”
皇后白了他一眼。
周容浚又俯首亲了她一口,这时候兔子已经有香味冒出来了,他转动了一下架着的叉子,跟她道,“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以后有很长的时间,今天也长,他们可以在一起很久。
柳贞吉躺他怀里,玩着他的衣袍笑着点头。
抬头间,蓝天白云就在上面,不远处的河流里还有飞鸟掠过——她不是不惦记以前,只是,无论是从现实还是从自愿的程度上,她都离不开这个世界了。
她舍不得离开他。
他们等到傍晚才回去,这时候夜宴已经准备好了。
辰安和开王妃她们为她的生辰办了个小小的夜宴,请了不少夫人过来吃菜喝酒。
还来了几个皇帝的心腹大臣。
没来的,也都赐了东西下去……
这时候,也才有人知道今日是皇后的生辰——之前皇后不过生辰,瞒得很紧,寻常人等也不敢打听皇后的生辰,这时候再来准备贡礼也来不及了,来的人家每家都使劲了脑袋给皇后补礼,所以皇后一回来就收了不少临时凑出来的东西,其中有一样是章夫人章席氏送来的寿糕。
这夜柳贞吉过得甚是痛快,虽然在外跟皇帝跑了一天有些疲累,但还是跟一群贵妇人说说笑笑了小半个夜,连酒也喝了不少,后来还是皇帝过来把人给抱走了。
皇帝把人带走后,一群贵妇人也各自散去。
有贵妇人带了女儿来的,这次亲眼看到了皇帝,也是芳心萌动,也有按捺不住当夜就问及亲娘皇帝皇后的事情的。
小姑娘们毕竟年纪小,春思暗动的时候就忘了隔墙有耳这件事了,更是忘了他们现在个个住的离帝后都很近。
第二日一早,帝后醒来正窝在被子里眯回笼觉的时候,苏公公就来了床边给他们禀一些琐事,其中不忘了说昨晚到宴的有个贵女往宫女塞东西的事。
“塞了一个带红玉的钗子,问了一句皇上是不是喜欢狮子形状的东西。”苏公公就此事很是详细地报。
柳贞吉窝周容浚怀里打哈欠,听到,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带着睡意问,“那皇上你现在喜狮子多一点,还是龙多一点?”
“哪个难绣一点?”
“狮子吧,毛好难绣的。”
“那龙吧。”
“嗯,那我绣那个,我还是觉得金龙好瞧,威风,衬你得很。”柳贞吉觉得还是龙比较好绣一点。
“对了,”解决完该喜欢哪个的问题后,柳贞吉探出一点头,问苏公公,“是五道巡抚家的贵女?”
“是,是五道巡抚蔡大人家的女儿。”
“胆儿挺大的嘛。”
“蔡大人家祖上是武官,听说家里祖宗以前还跟开国先祖打过天下。”
“哦,那还有点来头。”
“禀娘娘,说是这样说,不过那蔡家也没在内史上留下什么名,就是打过天下,想来也是无名小卒,不过是蔡家为自己提脸罢了。”蔡家是挤掉原本的世族上位的新世族,是得有几分胆量才上得来。
但有时候太有胆量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位蔡大人是个糊涂人?”
“倒不是。”
“嗯,那你去提点两句。”柳贞吉觉得这种事能避免就避免,她没那么大的心气去折腾人,由得底下人去折腾就是。
皇帝这时候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转头问人,“蔡晃那女儿多大了?”
“十六了,皇上。”
“许人了?”
“还没定呢。”
“在说?”
“是,在说,奴婢听说正打算说楚阁老家的儿子。”
“楚八是朕的忠心臣子。”皇帝淡道,“可不能糟蹋他家的儿子了,你去跟蔡晃说一声,让他把女儿嫁得远一点,就说朕说的。”
“奴婢知道了。”
“嗯。”皇帝又闭上了眼,紧了紧身上的被子,跟怀里的人道,“再眯会。”
“哦。”
“还有,兰公主家……”苏公公就继续往下说事,这宫里内外大大小小的事,他每天早上都要跟帝后简单地说一会,有时长有时短,不过因为今天皇后生辰的事打了大家一个措手不及,发生的事儿还挺多的,一时半会也说不完,说的时长要比平时要长上了许多。
等他说完,去蔡晃那走了一趟。
蔡晃听到带来跟楚阁老儿子见上一面的女儿敢把手伸到内宫去,整个人都蒙了,等苏公公说到皇帝的话,蔡晃顾不得苏公公只是老奴婢,当着他的面就跪下道,“请苏公公回去替老臣禀皇上,臣一定把人嫁得远远的,一生都进不了京城。”
苏公公也是眉眼不眨,纹风不动,“事儿洒家说完了,这就回宫,不耽误蔡大人的时辰了,蔡大人要如何处置,自个儿看着办就是。”
说完一甩指尘,带着小公公们走人。
蔡晃塞了一路的礼,一张银票一件物件也没塞出去。
回来等找来那母女,也是大发雷霆了一场——他万万没想到,他替女儿谋算好的前程,被不知事情轻重的女儿给毁了。
他费劲千辛万苦挤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