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仙-第3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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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花尘子的言语相激,林一佯装不知。他带着高深莫测的神情,手拈着长须说道:“我的《幻灵术》来自异域,虽与九州的法术有同工之妙,却另有不凡之处。凭借此术,可随意幻化修为而不被他人识破……”
“胡吹大气!你既然可以幻出化神高人的修为,为何见到那两位前辈便忙不迭地现出了原形,还不是怕弄巧成拙!”花尘子不屑一顾。
林一摇头说道:“九州就那么几位化神的前辈,我又岂能不识好歹!”说着,他伸手掐出一个手诀。只见光芒闪过,其相貌渐渐有了不同。
花尘子暗讶,忙凝目看去。三丈之外的那个老头模样大变,周身散发着令人惊悸的威势。须臾过后,另一位神色木讷的老者出现在了她的面前。那不是公良门的公良赞,又是谁?
“小辈!见了老夫还不行礼……”
林一似模似样地叱了一声,便不再理会那女子,而是随手一挥,于光芒闪动之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一番卖弄之后,他眼光斜睨,神情中透着洋洋自得。
花尘子惊嘘了声,暗暗欣喜不已。这来自异域的《幻灵术》真是了得啊!所幻化出的那位前辈竟是如此的逼真,无论是修为还是相貌,皆让人看不出破绽。若是此术在手,嘿嘿……
“老头,你这小法门尚可入眼……”花尘子明眸闪动,言不由衷。
林一神色转淡,缓缓说道:“幻术而已!瞒得过左右与化神前辈又有何用。真若是危机来临,还是于事无补啊,不抵一件防身的宝物来的实惠……”
花尘子嘻嘻一笑,若有所思。稍作迟疑,她手上多了一块玉符,试探着说道:“老头,此乃墨门的禁符,甚是不凡哦……”
林一双手结印,慢慢闭上双眼,不耐烦地哼了一声,说道:“禁符而已,我曾送过他人两块……”
所愿落空,花尘子并未气馁。她嘻嘻笑了下,又动起了心思。寻常难得一见的宝物,竟转手送人,这老头真有这般的大方,还是另有所图?而他所穿的虽与云袍不同,却彰显身份的不俗,应是来自哪一家大仙门,这才如此的傲慢。那位公良赞前辈曾将其视作道齐门的亲传弟子,想必便是此因。
一家大仙门的弟子,眼界非同一般,有来自异域的神异法术更是不足为奇。而这九州罕见的《幻灵术》若是落在他人的手里,未免不美。譬如那个坏小子……
……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起身往前。与之前有所不同的人,这两人不再埋头赶路,而是彼此各拿着一样东西在边走边琢磨。
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双方皆大欢喜。林一用《幻灵术》换得花尘子手中的一块禁符与那块传闻中的禁牌。不过,禁牌只可把玩十日,之后还要物归原主。对此,他并无异议,自认为占了便宜。
俗语说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来自大夏的《幻灵术》自有它的独到之处,若非如此,又怎会引得花尘子动心呢!而这法术尚不能与墨门的禁法相提并论,用其换得一块保命的五行禁符,并借得禁牌来揣摩上十日,亦算是物有所值。
这《幻灵术》虽说可以瞒过高一层的修士,还须凭借着强大神识才可以尽情施展。林一神识之强几近化神,易容换貌之后自然不漏破绽,而换作别人来则是另一番情形。此外,于其幻瞳之下,禁制与幻术皆无所遁形。若是花尘子用心不良,只会自食其果。
林一遂了心愿的时候,花尘子拿着拓印着法术的玉简亦是暗暗得意。那墨门的禁符虽是保命的好东西,却并非难得之物。来时便向师祖讨要了两块,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用其中之一换得这藏形匿迹的法术,倒也物得其所。
哼!那禁牌便借你赏玩十日便是,到时候还不得要原物奉还。想占本姑娘的便宜,痴人说梦哦!可以瞒得过化神修士的幻术,真是令人期待!坏小子,可莫要对面相逢不相识哦!嘿嘿……
身后的动静异常,引得林一回头看去。数丈之外,花尘子兀自喜不自禁,眉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一个小法术而已,至于乐成这般模样?林一摇摇头,继续赶路,有人却抱怨起来——
“此处神识无法离体,虽可勉强解读手中玉简内的法诀,却不能一试真伪?老头,你莫要骗我……”
“待过了此处再试不迟……”林一轻声回了一句。
花尘子无奈地一撇小嘴,只得将玉简收入到了长袖中。其中嵌有暗袋,甚为精巧。修为被封乾坤袋无用时,此处可以藏下几件小巧的宝物以防不虞。少顷,她打起精神追了上来,问道:“老头,眼下的你可是本来面目,有无易容换貌?”
“你说呢……”林一脚下陡然加快,顿时将那女子撇下了十余丈远,这才不慌不忙看起了手中的那块禁牌。
……
不眠不休的五日之后,两人已将四千多里的戈壁抛在了身后,而前方的路依然是不见尽头。
花尘子虽非凡俗中人,却要全凭着体力赶路,早已是疲惫不堪。虽说有心歇息一番,可走在前头的那人毫无倦态,根本没有停下来的迹象。无奈之下,她只得边嚷嚷着边紧跟了上来。
林一只管自己走路,对周遭的一切浑然不顾,只是将心神沉浸于手上的禁牌之中。
墨门的五行禁法博大精深,可随手成禁、成符,威力不俗。林一对其研修多年,也只是对‘阴阳禁’与‘地困禁’略有所得。欲登堂入室成为禁法大家,还为时尚早。如今有了来自墨门门主炼制的禁牌,正好可以借鉴揣摩一番,说不定会另有收获。
这面为墨玉炼制的禁牌不大,只手可握,颇为的精巧。神识浸入其中,万千的法阵密密匝匝,错综复杂,令人难辨究竟。
五行禁法之天杀、地困、风云、生死与阴阳,对林一来说并不陌生。凝神细察,两日之后他便从那纷杂的法阵中略见端倪,不由得暗暗惊奇不已。其中的五行禁法并非单一成阵,而是彼此交错并衍变出更多不同的法阵。由一生二,由二生四、四生八……乃至于无穷尽,变化莫测,威力随之倍增。
一面小小的禁牌之内,竟是尽纳五行而包罗天地,可谓玄妙万端,使得林一暗暗折服不已。
当年,从道齐门闻道子的乾坤袋中得到的玉简,只有五行禁法的法阵法诀,以及推衍敷阵之道。无人指点,没有真实的禁法可以借鉴,林一虽有多年的研修却进境甚慢。而如今得以亲眼所见来自墨门化神高人炼制的禁牌,着实令其受益匪浅。只不过,此牌之中竟藏有一缕神识印记,应是花尘子所留……
长久推衍法阵,极为消耗心神,如此三日过去,林一不得不放下了手中的禁牌。听到身后的叫嚷声,他放慢了脚步。
“……这么一步步丈量过去,怕是仙境关闭之日来临时,你我都走不出这片地方。这可是十数万里的路程哦……老头,你御风而行时,真是矫姿飒爽,令人钦羡……你我结伴同行,横越生死之地,算是有些交情,我不妨将禁牌借你多看几日……老头,你动心啦?嘻嘻……”
忽见林一停下脚步并转过身来,花尘子忙紧走了几步,不忘奉上讨好的笑脸。随即,她便娇喘了几下,已是身若风柳般的娇弱不堪,令人不忍背弃。
看着楚楚可怜的花尘子,林一不动声色。这女子尽其羸弱的模样,却衣袂秀发不乱且气息平稳,眉目间还带着一如既往的狡黠神色。他手拈长须,轻轻皱起眉头,为难地说道:“人老耳背,难免有听不清楚的时候,你方才说将禁牌借我多看几日……?”
花尘子一蹙鼻尖,哼了声说道:“离开九原再将禁牌归还便是,不怕有人抵赖!”她神色一转,语带央求地说道:“老头,眼下已是如你所愿,可否一展身手呀?”
林一的脸上露出笑容,随手抖出那根蛟筋,说道:“小丫头,让我带你一程……”
那一脸的奸笑又是何意?花尘子伸手抓紧了蛟筋,随即恍悟过来。这般折腾了五日,原来是早有预谋。而自己话已出口,只得任禁牌继续留在他的手里。这老头真是奸诈!眨眼之间,她已被绷直的蛟筋带起飞了出去。而其犹自不忿地叫道:“老滑头……”
第七百四十八章成心捣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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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红的天光下,无垠的旷野中,两个人影连成了一线往前疾飞不停。三日之后,于这旷古荒凉的尽头,渐渐有雾霾升腾。
好似晨雾,又似寒潮,那漫无边际的雾霾凭空而生,就这么远远的横亘于天地之间。
行得近了,雾气弥漫,寒意侵人,林一慢慢停了下来。花尘子抢至身旁,亦忙收住去势,匆匆站稳了身形。二人驻足观望,皆满目的诧异。
“莫不是到了生死交界之地……”花尘子讶然失声,还禁不住打了个冷战。那雾气白中带黑,黑中泛白,仿若混杂一起,却又阴阳分明。随之彻骨的寒意侵来,令人惴惴而心生畏惧。
林一没有说话,而是转身看向身后。便是这停顿的间歇,放眼处已是云雾笼罩而不见了来路,一如坠入迷途。好似这片天地亘古已有,两人只是在这片茫茫中寻觅着,而从未曾离开过。
归路已无,前途莫测,林一轻轻皱起了眉头,抬首四顾,眸子中有赤芒一闪而过。少顷,他好奇看向身旁的花尘子。对方兀自抓着蛟筋不撒手,正忙着东张西望。
雾气所阻,神识无用,目力不过十数丈远,花尘子心下有些慌乱。察觉林一看来,她忙撒开手,脚下却移近了两步,小声提醒道:“老头,既已结伴同行,还须同舟共济哦……”她一双明眸闪动不停,身子轻轻发抖,精致的小脸上尽是不安的神色。此刻,这女子便若春寒中的一枝桃花,芬芳明艳,却又娇弱而无依。
林一收起了蛟筋之后,淡淡看了一眼花尘子。少顷,他一声不响地转过身去,缓缓往前。那薄如云纱的雾气无处不在,却又轻柔无物般的飘渺而不可捉摸。其脚步落下的一瞬间,踏碎了这方宁静。黑白的雾气猛地一阵翻涌,继而变幻而流动不息。
这一刻,俨如行走在晨间,又好似独行于深夜之中,让人茫茫然不知所去。
行走之间,林一低头打量。寒气随着云雾逼来,于云袍的三寸远处一滑而过。与此同时,他不忘留意四周的情形。尘子已悄悄捏碎一块精玉炼制的符箓,周身上下被一层若有若无的光芒笼罩着。
那女子的手段倒是不少!林一头也不回地往着莫测的云雾深处走去,脚下轻缓而有力。他身后的一丈多远,花尘子亦步亦趋。
穿行于这云封雾罩的天地之间,两个人各自提着小心。半个时辰之后,林一身形一顿,神色踌躇。
不明所以之下,花尘子跟着收住了脚步。她有心动问,却见对方已是大袖飘飘而去,只留下一个朦胧的背影。这女子不敢怠慢,忙一阵急行。
走了三、五百丈远之后,一前一后的两人相继停下了脚步。林一眉头浅锁,而花尘子却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前方惊呼道:“那是……”
几丈开外的云雾之中,一个人影背对而坐。隐约可见其衣饰古朴,须发灰白,显然便是一位修士。而这人却对周遭的情形浑然不觉,仿若一尊石雕泥塑般的动也不动。
惊呼一声之后,满脸错愕的花尘子又是一阵左顾右盼,这才细声说道:“老头,可看清那人的来路……”
闻声,林一看向一旁。三尺远处的花尘子正偏转着身子,云雾遮掩下的小脸愈发显得精致而娇美。而那如水的明眸之中,全然没了往日的狡黠神色,只有不尽的怯意与惶然。
林一无意计较这女子神情中的真伪,沉声说道:“若我没看错,那人生机已无……”他话音未落,花尘子已禁不住后退了一步,惊道:“呀!死人……”
活人都被你害了不少,你还会怕个死人?林一不屑的哼了一声,奔着那端坐不动的人影走了过去。转眼之间,他已到了对方的身前。
花尘子迟疑了片刻,还是悄悄移动脚步,来至林一的近旁,竟是以手遮面,发出一声低呼——
“呀!这死相真是难看……”
无论花尘子是真的大惊小怪,还是在装模作样,林一皆无心理会,只是凝神看向身前不远处的那人。
那是一位修士装扮的老者,一身样式迥异的道袍甚为简洁古朴。他双手结印趺坐于地,枯瘦的面颊上双目圆睁却空洞无物,稍显狰狞的神态中,还隐隐带有一丝诡异的笑意。
见此情形,花尘子身形一闪便躲至林一的背后。她好似没见过世面的良家子一般,惊声连连道:“又是一个可恶的老头,死了便死了,何苦呆在此处吓人呢……”
林一暗暗松了口气,却又心生惕然,兀自拈须不语,唯有双目中幻瞳闪烁。早便见到这儿坐有人影,他一直不敢大意。谁想看清了之后,才知道遇见了一个死人。
老者的穿着齐整,周身上下丝毫不乱,不似遭致袭击或伤重的情形,为何孤零零地死在云雾之中呢?而之前公羊礼与公良赞是否由此前去?许是那两人并未途经此处……
九原生死之地,足有十数万里之广。而自己接连走了多日,正如花尘子所说,已到了生死交界的地方。这老者的死因,莫非便因此故……
百思不得其解,反倒是疑惑渐生,片刻之后,林一索性不再去想,而是挥袖拂去。云雾随之轻轻卷起,那端坐不动的老者好似孤寂了太久,早已是不胜风寒,身子忽而塌陷下去。于无声无息之间,其瞬间便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一抨浅浅的尘埃,还有……
这老者不是来自异域,便是早年间来此探险的九州修士,已被寒雾蚀透了骸骨,又或是寂寞已深,千年、万年的孤独太久,这才奈不住一阵轻风……
林一暗吁了下,缓缓往前踏了一步。便于此时,他身后猛地窜出一个人影,还有嘻嘻的笑声响起。他眉梢一挑,抬手隔空抓去。
那人影正是花尘子,已抢至那片尘埃落处,竟是飞快捡起一物,神情得意地便往一旁躲去。她哪里还有方才的怯懦与娇弱,分明就是一个趁火打劫的强人。
林一抬起的手掌并未收回,而是继续往前用力一抓,一道小巧的龙影脱臂飞去,转瞬化作一只虚幻的大手。
花尘子正自躲闪,忽觉得手上一轻,那抢来的东西竟是被一只栩栩如生的大手抓起。她怎肯作罢,返身便拿出一个玉瓶。只见一缕烟雾从中倏然飞出,霎时化作一个面相清瘦的金丹修士,气势汹汹地扑向了大手所抓之物。
不待林一有所错愕,眨眼之间,那金丹修士已与大手撞在了一起。只听得“砰——”的一声爆响,那抢夺之物不堪重击,竟是凭空炸碎。
于此刹那,云雾中仿若被割开了一道细小的裂口,随着黝黑的光芒倏忽一闪便没了踪影。与其一道消失不见的,还有之前两者所抢夺的那件东西。
“花尘子,休得放肆!”怒叱了声,林一的脸色沉了下来。而那女子稍作惊讶之后,不以为然地笑道:“宝物见者有份,岂可由你一人专美!眼下倒好,你我皆两手空空也!”
这女子成心捣乱!林一尚未收回大手,却又双眉一竖,眸子泛寒。那金丹修士飘于半空中,气势嚣张,竟是凶狠地冲着他扑了过来。
祝皂!这金丹修士,便是当年为花尘子所收取鬼魂祝皂!这天地禁制对魂体无用,他金丹的修为还真的有了猖狂用武之地,竟是不愿放过只有练气后期的林一。而那女子对此视若未见,还带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林一才想迎敌,却又抽身疾去数十丈。而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