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江湖-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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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叹了口气说:“我还健朗,就是你叔他入秋的时候摔了一跤。到现在腰还疼呢,重活也做不了。”
“我略通些医术,一会儿我过去给老爷子看看。干不了重活也不打紧,以后就到客栈里来帮闲吧。”岳子然说。
阿婆没有推辞,反口问他:“什么时候会医术了,你自己身上的病好了?”
“久病成良医嘛,医术自然懂一些,我的病就是这么好的。”岳子然不便解释武功什么的,因此只能这么含混的说。
“好了就好。”阿婆欣慰地说:“你俩什么时候成亲啊?”
“呃。”
这话题跳跃度实在太大,岳子然猝不及防。脑袋当机了,一时没回答上来。
“现在忙没时间。得再等等吧。”黄蓉替他回答。
阿婆不喜起来,板着脸对岳子然说:“什么事情能顶得上婚姻大事,蓉儿这丫头去年就跟你了,怎么现在还没定下个名分?”
岳子然苦笑,说:“实在有事情耽搁了。”
阿婆逮住又絮叨了一番,完后转身向客栈外走去,同时叹了口气说:“你们俩成亲也不在这里,等再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咯。”
“瞧您说的,等我们成亲的时候一定请您过去。”岳子然扶住她,说:“现在还少个媒婆呢。”
许是先前蓉儿已经对她说了岳子然上桃花岛提亲的事情,岳子然不说还好,一说阿婆又说教起来:“你说你请谁提亲不好,让你师父那大大咧咧的人去,礼数指不定多不周全呢。”
黄药师放浪形骸,最不在意礼数,岳子然是不敢说的,只能附和道:“说的是,我家中无长辈,等我成亲的时候各种礼数还等阿婆您教我呢。”
走到客栈大厅,穆念慈正好下楼,阿婆见了又是高兴起来。
“念慈也回来了?好好好。”阿婆笑着,还蛮有深意的看了岳子然一眼,在黄蓉之前,她可是便有撮合他与穆念慈意思的。
有慧眼如炬的黄姑娘在,岳子然没敢搭腔。
坐在店内又说了许多,直到黄昏夕阳西下,染红了街道两旁的屋檐黛瓦,街道上熙攘的人群变的稀落,店内客人多起来后,阿婆才乐呵呵的起身告辞。
岳子然随她一起去了,为她家老爷子看了一下伤势,并无大碍,只是伤到腰椎罢了,岳子然用九阳内力为他疏通了一下淤血,立刻见好。
岳子然端着定胜糕,嘴里啃着一个回到客栈,敏捷躲过了不知何处钻出来还想偷袭的傻姑,坐到了他以前常习惯做的位置上。
黄姑娘已经坐在那儿候着了,她手托着腮,怔怔有神地眺望着远方,而投射进来的斜阳染红了她的小脸和一袭白色长衫。
岳子然看着有些痴迷,窗外行人不断,他的世界却安静下来。
见岳子然回来了,黄蓉抬头要说话,却被岳子然制住了,他让帐房取了他以前闲着无事胡乱涂鸦的老三样,拿着炭笔看着黄蓉在纸上勾画了几番。
黄蓉好奇地探身望去,却见只是寥寥几笔,自己的神情笑貌便已经是跃然于纸上了。
这只是一简单素描,在黄蓉看来却非同一般。
待岳子然画完后,黄蓉一把抢了过去,笑道:“这是我的了。”
岳子然没有辩驳,只是说道:“你别动。”
“还要画?”黄蓉以为岳子然还有雅兴,不想岳子然从怀中取出一白色珠花,轻轻为她戴上,珠花在斜阳下微微地颤动,道不尽地美丽。
岳子然换了个位置,坐在黄蓉旁边揽住她的腰,问:“记不记着?一年前有个离家出走的小丫头,明明饿极了,却装作对定胜糕美味不屑的样子?”
黄蓉拧他,嗔怒:“你早看出来了?”
“是啊。”岳子然得意,随即感叹地说:“当时像个骄傲的小刺猬,说话都是带刺儿的,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爱啊。”
黄蓉闻言又拧了他一下,看着远处的斜阳美景,说道:“时间过得真快啊。你说明年这时候我们还会在这里吗?”
“会吧。”岳子然说的不是很肯定,他知道这次北上西夏,再想抽身而退,有这样的悠闲时光怕是奢侈了。
黄蓉似乎也知道这样,前面的路便是横架在深渊上的独木桥,他们再难有冬日在中都赏雪,春天在太湖的泛舟,夏日在衡山竹林闲适,秋天在西塘写下“岳子然永远爱黄蓉”幼稚语言的恬淡时光了了。
时光总在匆匆溜走,我们总在学会长大。
见黄蓉有些贪婪地看着这里的景物,岳子然拥她在怀里,轻声道:“至少我们是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对于我来说,只要有你的景色,都是最惊艳地时光。”
黄蓉静静地点点头,那瞬间脸上的恬淡让岳子然有些错觉。
“小萝莉长大了。”某人在心里阴暗的角落说,“采摘的时节到了。”
第二百九十章雁书难通
包惜弱还是去了,没有熬过这个冬季。
她走到那天白天很短,黑夜很长,恰好是在冬至来临的那一天。
她在完颜康、杨铁心、穆念慈三人的环绕下,看着窗外的斜阳落下地平线后,安详的闭上了眼。没有太多交代,要说的话在她卧病在床的那些时日已经说完了,心中对完颜康或许有所担忧,但岳子然不知道穆念慈答应了她什么,让她了无牵挂的去了。
岳子然后来问过穆念慈,穆念慈也是淡淡地一笑,闭口不答。
不过让人舒心的是,穆念慈显然没有答应以前包惜弱向杨铁心提到的建议,因为在办理完包惜弱的身后事以后,完颜康就偷偷离开了。
杨铁心似乎早知道会是这般结果,没有太多惊讶,在将牛家村一切事情料理完后,离开了伤心之地,与穆念慈一起搬到了客栈长居起来。
杨铁心主要在店里帮闲,每日与岳子然饮几杯淡酒,在忙不过来时帮小二上酒上菜,满是皱纹的脸在阳光下一片祥和,但岳子然知道,心底的伤口并不是那么容易抚平的,他经常可以看到杨铁心盯着某处放空,陷入某些回忆中。
偶尔有令人愉悦的事情让他忘却了忧伤,但当他高兴地转过身想要与人分享的时候却发现最想要分享的那个人不在了。
那种落寞的眼神,让人心疼。
“来过,错过,走过。爱过。恨过。离别过,这就是人生呵。”岳子然怀里拥着黄姑娘,在阁楼上看着杨铁心落寞的背影摇摇头。
黄蓉仰头看他,说:“你怎么也恁多伤感了?”
“有感而发罢了。”岳子然食指勾勾她的下巴说,其实他曾经有过类似的经历,只不过那是在上一世罢了。
今年临安府的寒冷来的很迟,结冰的水不多见,如去年那般大的雪更不见踪影了。只是西湖飘过来的水汽。让整个杭州城沉浸在白雾之中,即使日上三竿,白色缭绕仍然可见。
有人敲门,黄蓉慌忙离开了岳子然的怀抱。
岳子然为她紧了紧遮风寒的氅衣,才喊人进来。
是白让。
他一身长袍,身后背着包裹,手中挂着三尺青锋。
“你要走了?”岳子然看他这身打扮明白些什么,叹了口气问。
“是。”白让躬身应了,进了门说:“留给弟子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啊,不多了。”岳子然苦笑:“种洗那一身肺痨病。估计再拗不过一年了,现在你不去取他性命。等他病重不能下床时再去,岂不污了名声。”
“走吧。”岳子然挥了挥手,心中有些苦涩,他其实最害怕离别,尤其是在这交通不便的宋代,一别经年不见,雁书也难通。
白让放下包裹和宝剑,跪了下来,冲黄蓉和岳子然磕了三个响头,说道:“去年秋末,承蒙师父收留,弟子才能躲过种洗的追杀,并能潜心修炼祖传剑法。如今一年已过,弟子剑术刚成,却要与师父分别,不能继续侍奉师父,弟子深感有愧。”
岳子然走过去扶他起来,说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谁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有自己的仇要报,你不必愧疚。只是有事情你要谨记,千万不可伤及无辜,也不要恃强凌弱。”
“弟子明白。”
“还有一件……”
白让躬身听岳子然教诲,却听他缓缓地说道:“当初收你为徒本就是戏言,现在可以放下了,况且我本就没有教你多少剑法,你那一身本领全是靠自己的领悟与家传剑谱得来的。”
古人对辈份最为看重,白让还要推辞,却还是没能开口。
岳子然抢话说:“从小到大,我在这个世界上朋友并不多,能够交心的朋友更是没有,你和孙富贵虽名为徒弟,却是我最亲近的两个朋友了。现在要离别,没有别物相送,这本轻功秘籍你拿去吧。”
说罢,岳子然回身将包裹中一本秘籍取了出来,说道:“这是《漫步云端》的图谱,日后没人护在你左右,它可以帮助你逃命。”
“谢师父……”白让还是没能改口。
岳子然也没强求白让立刻改过来,他只是觉着自己与白让他们年龄不差,武功也没教他们多少,师父之称,受之有愧罢了。
现在离别在即,若能够将这愧疚说清楚,日后若当真不再相见,也可以了无遗憾了。
又叮嘱了他许多。
末了见天色不早,岳子然才取出一坛酒,倒满两碗,说道:“你走的匆忙,不能为你好好践行,这碗水酒便聊表心意吧。”
白让已经有些哽咽,他举起碗,说道:“师父,以后不能侍奉在uoyou,您多保重。”
岳子然点点头。
白让与岳子然碰碗后,仰头一饮而尽,比任何其他时候都畅快,尔后放下碗转身而去了。
岳子然没有出门相送,只是站在阁楼上,看着白让牵马出了客栈,依依不舍的回望客栈一眼后,上马扬鞭而去。
岳子然遥遥相敬,在那碗酒喝了个干净。
“人总要离别的。”岳子然又有感叹:“幸运的是我们俩个将白头到老。”
先前包惜弱去世不觉,但经过白让拜别后,黄蓉似乎也有些明白这离愁伤感的滋味了。
“然姐姐她们会离开吗?”黄蓉问。
黄蓉从小在桃花岛长大,只有哑仆与黄药师相伴,没有玩伴,只能独自玩耍。但自到了客栈后,不仅有岳子然关爱,更有木青竹、石清华、穆念慈、谢然等朋友,生命一时增添了许多精彩。
黄姑娘知道与岳子然在一起是幸福的,但没有朋友的日子岂不是要寂寞许多?这或许就是岳子然让白让放下师徒,回归朋友的主要原因吧,人总要有几个朋友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岳子然说,“当她们想要开启另一段生活的时候或许会离开吧。”
岳子然的回答模棱两可。
“你是否想过让穆姑娘留下来?”黄蓉突然问。
岳子然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为什么?”
岳子然第一次正色回答黄蓉,他摸了摸小萝莉的耳垂,说:“我承认对念慈有好感,喜欢她。但我知道那是**。人心只有一个,它装不下两个人,我爱的是你。”
“如果我让你把她留下来呢?”
“留在一个不爱她的人身边,对她并不公平。”
“嫁给一个她不喜欢的人就公平咯?”小萝莉俏皮的说,“况且我只是让你留下她,又没有让你有其它非分之想。”
说罢,小萝莉的家法便伺候上了。
“冤枉。”遭受无妄之灾的岳子然痛呼。
第二百九十一章落难兄弟
仔细说来,岳子然在杭州城内还是有一些熟人的,譬如老太监,只是岳子然拜访他的时候只能晚上去罢了。
也凑巧,这晚岳子然到皇宫萼绿华堂的时候,正好遇见老太监从御膳房出来。
老太监手里提着一食盒和一坛好酒,嘴中哼着小调儿,说不出的得意。只是岳子然从假山背面闪过来的时候,吓的老太监瞬间将手中的酒坛给扔出去了。
得亏岳子然身手敏捷,上前一步,一把抓住提绳,才将这坛好酒没给糟蹋了。
岳子然没穿夜行衣,借着月光老太监将他认出来了。老太监停下本要唤人的动作,舒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岳爷,你可差点吓死洒家。”
岳子然打开泥封,闻了闻,说道:“我说老太监你这口福不错啊。”说着又掀开食盒,香气扑鼻,绝不是常人能享受到的。
“这菜叫什么名字?”岳子然问。
“鸳鸯五珍烩。”老太监说。
“嘿。”岳子然乐了,说道:“七公他老人家等三个月都吃不上一回,我这半年进一回宫居然就碰见了,也不知是他老人家运气差还是我运气好。”
老太监苦笑道:“当然是你运气好。上次皇上点这道菜时就被你师父给抢去了,今个儿洒家想着没人抢食了,没想到你又来了。莫非洒家与你们师徒八字相冲?”
“亏心事儿办多了,口福自然享不了了。”岳子然口头损他,手上却拉着老太监进了萼绿华堂。
“岳帮主胆子可真大。你不怕大内禁宫让你有来无回?”老太监也不甘示弱。
岳子然回头看了看老太监。打量一番后摇摇头说:“你那剑术现在还真拦不下我。倒是那擅长使太祖长拳的人可以,不知他现在在不在这大内之中?”
岳子然这一次进来倒也有过见识一下萼绿华堂堂主的打算。
老太监嘿嘿笑道:“堂主轻易不见旁人的。”
岳子然也不勉强,俩人沿着梅树来到了中央一凉亭旁,坐了下来。
“有美酒,有美食,有残月,有梅树林,可惜对酌的人不是美人。”岳子然有些遗憾的说。
老太监按捺住翻白眼的冲动。没理他。
岳子然伸手打开食盒,尝了一口鸳鸯五珍烩,咀嚼一番后赞道:“果然美味,怪不得师父他老人家一直念念不忘。”
“那是当然。”老太监也尝了一口说,“在这后宫之中了无生趣,洒家也只靠这一美味为念苦苦度日了。”
“那个……”岳子然饮了一口酒,说:“这御膳房厨子告老还乡的时候你记着帮我留意一下,我那客栈还缺一好厨子。”
“这敢情好。”老太监乐了,说:“以后洒家馋嘴了,直接出宫便是。”
这事情说定了。又闲扯了一番,岳子然见老太监挺沉得住气。只能无奈的开口说道:“对金国一事你们是怎么考虑的?难道当真没想过打败金人以后,蒙古人的威胁?”
老太监在定力上赢了岳子然很是得意,听岳子然问话又高兴不起来了,他说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蒙古人的厉害许多人自然是知晓的,可惜知道又如何?”
“怎讲?”岳子然问。
“大宋现在的皇帝老了,文治武功都是有心而无力了,唯一能记挂的也就是名声了。”老太监慢悠悠地说:“大宋百年来受尽金人欺凌,已经很久没有打过大胜仗了,这次大宋如果能够借蒙古人的气势灭掉了金人,无论在百姓中的口碑还是史书中都能写下浓浓的一笔,而这正是老皇帝所在乎的。”
“他已经撑不到蒙古人势大的时候了,自然也就不在意了。”老太监一股自嘲的语气。
“朝中大臣没有劝告的?”岳子然皱着眉头问。
“现在权臣当道,恰逢新君争位,谁还顾得上这些事情?”老太监显然早已经看透了,他说道:“说武功,你或许是天下第一,论政治,十个你都比不上他们。”
“那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没有动作吗?”岳子然问。
老太监指着眼前的菜,说道:“我们俩个吃盘鸳鸯五珍烩都得看皇帝心情,你觉着能够我们能够左右他的想法吗?”
岳子然一想也是,心中有些无可奈何。
“或许新皇登基的时候会有所转机吧。”老太监最后说了一句。
想了想在洞庭湖见到的那副纨绔的模样,岳子然顿时对整个大宋皇室不抱希望了。
俩人月下对酌,彼此在没有说话,心中都在想着一些事情。
周围环境静了下来,风吹过带动树叶的声音清晰可闻。
突然,门口响起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