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之段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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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誉道:“他二人走投无路,阿朱姊姊何必再出言恐吓?”
阿朱笑道:“这不是恐吓啊,我说的是真话。”
阿碧道:“丐帮众人既都囚在那天宁寺中,乔帮主赶向无锡城中,可扑了个空。”
由于带着三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不方便战斗,段誉让她们三个就在寺庙外边接应,遇到变故就策马逃走。语嫣她们也只好答应了,段誉就一个人踏入天宁寺的大门。
走进去之后,但见横七竖八的躺着不少和尚的尸体,地上积雪甚多,很惨烈的样子。
须臾就来到了大殿之上,但见穿着大红锦袍的郝连铁树正在跟众多西夏武者煮着牛肉,一边喝酒一边谈笑。
他们见段誉忽然进来,都甚为惊讶。
“小子,之前你侥幸逃走,这次你还敢自投罗网?”郝连铁树道。
段誉淡然笑道:“你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而且还有悲酥清风罢了。之前在杏子林里,我要顾及救人,不能恋战,但是现在我无所顾忌,你们这些所谓的西夏一品堂高手,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在场的许多西夏武士听不懂中原语言,但是他们从段誉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看来,段誉很是狂傲。他们纷纷围过来,每个人都有不错的武功,手上的兵器也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段誉这么正面走进来,并不是不动脑筋,而是想通过这样最为直接的方式让自己得到历练,就算实在寡不敌众,到时再施展凌波微步撤离也不迟。
郝连铁树挥手示意大伙儿别妄动,仰天打个哈哈,笑道:“上次我见你忽然使出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很是不凡,今天正好与你一战,看看我西夏一品堂高手是否能胜过你大理皇室之人。”
段誉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此人,但见他方面大耳,络腮胡子,紫膛面皮,身高八尺,并不算很豪迈,却充满了野蛮的气息。
“接招吧,段家小子。”郝连铁树大喝一声,挥拳袭来,他没有拔腰间的漆黑长剑,而是以戴着金丝拳套的拳头攻击。
原来他发觉大理段氏的一阳指是发出强劲的指芒远距离伤人,他决定采取近身颤抖的方法,能够更快的变招,劲力也发挥得更猛。
段誉施展凌波微步,稍微避其锋芒,然后也施展擒拿点穴功夫与之周旋。
“你不拔剑?”郝连铁树冷笑道。
“你不也没拔剑?”段誉淡然道。
段誉的擒拿手法炉火纯青,每次出手都很精准,劲力也很足,但是郝连铁树的拳脚功夫也了得,数十招之后还未分胜负。
“控鹤手!”段誉骤然发难,使出此绝招,左手内力如无形的漩涡一般将郝连铁树的左手腕吸附过来,然后灌注内力一扭,手腕应声而断,垂了下去。
郝连铁树吃痛之后,愤怒无比的当头一记重拳砸来,或许一头牛都会被砸死。
“嘭~”没有砸中,柱子到被砸着了,裂开一蓬裂纹,屋顶尘土大量落下。
与此同时,段誉飘然往后跃开,顺势拔出背后赤红长剑,剑尖在后边墙壁之上一点,继而旋转着向郝连铁树刺来。
“可恶,你怎么还不使用一阳指?”郝连铁树心里既疑惑,又愤怒,咆哮起来。
“对付你,几招剑法也就足够了。”段誉道。
第一二九章斩杀郝连铁树(第2更)
段誉借着赤红长剑刺在墙壁的反弹之势,并且灌注了足够的内力,咻然刺出,朗声大喝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好凌厉的剑!”大殿里有的西夏一品堂武士惊讶的道。
郝连铁树的左手腕刚才被段誉以“控鹤手”扭断,失去了战斗力,他的身法速度不快,闪躲不了这一剑,就以戴着金丝拳套的右手运转先天虚丹的内力,骤然将疾刺而来的赤红长剑抓住。
“嗤~嗤……”
他的手心金丝断裂了数根,火花四溅。
终究是划出了一道血痕,段誉凌空变招,使出一招:“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赤红的剑芒挥洒而下,风声急骤。
郝连铁树顾不得双手的伤痛,赶紧拔出腰间漆黑长剑,旋转挥舞起来。
他使剑的手法是大开大合,这正是上阵杀敌的剑法,横劈竖斩,斜撩上崩,毫不留情,乌光熠熠。
赤红长剑和漆黑长剑快速交击,铿锵之声在天宁寺的大殿里颇为响亮。
周围的西夏武者们本来都打算围过来,一旦郝连铁树不敌,就一拥而上,将段誉斩杀。但是一旦靠近,到了两丈范围的位置,就会被扩散的凌厉剑气误伤,有好几个西夏武者都因之而受伤,还好没有致命。
段誉的剑一招快似一招,只攻不守,又何须防守?
“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段誉骤然连续发出三道很接近的剑芒,郝连铁树应接不暇,段誉的第三道剑芒赫然斩在了郝连铁树的后颈上。
“哐当~”漆黑长剑落地。
“咚咚~”一颗长着满脸络腮胡子的头颅也滚落在地。
此次西夏一品堂的带队将领郝连铁树被段誉当场斩杀!身首异处,这也算是段誉为那些死在郝连铁树手下的无辜之人报仇,讨回了公道。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立马就报。”段誉悠然一笑,像是刚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就在郝连铁树的大红锦袍之上将赤红长剑之上沾染的鲜血擦干。
周围的西夏武士们都不敢上前,也不敢任意逃走,否则引起段誉注意,爆发出来,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他们很难相信,先天虚丹境界的郝连铁树将军会在这么一盏茶的时间里,就被这个年轻的武者斩杀。
其实武者任你武功多高,终究是血肉之躯,就算是乔峰,用刀砍在颈子里,头也是会掉的。
郝连铁树的剑法在战阵里杀敌固然威猛有效,但是跟真正精妙的剑法相比,就破绽很多了。而且他的力量和内力也不算特别强,失败也就在情理之中。
“我说过不用一阳指,也能杀你。”段誉抬起头来,道:“尔等是要等我一个个宰杀过去,还是一起来送死呢?”
段誉自从在琅琊山跟秃鹰老大决战之后,在战斗之时就有一种凌厉的气势,西夏武者们平时都是欺软怕硬,现在吓得不知所措。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一个个的手足酸软,流着鼻涕和眼泪,到底不起。
“悲酥清风?是谁在用西夏一品堂的**?”一个小头目惊讶的呼喊道。
段誉反应很快,施展凌波微步,立即就来到了大殿后边的院子里,但见粉墙上龙蛇飞舞般写着四行字,每行四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迷人毒风,原璧归君。”
墨沈淋漓,兀自未干,显然写字之人离去不久。
“我倒是谁,原来是慕容复刚才也来凑了个热闹。他不正面拼杀,是因为顾及太多,而且也擅长背后使用手段。况且用悲酥清风对付那些西夏武者,倒也算得是一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段誉心道。
然后,段誉不理会那些在呼救的西夏武者们,找寻了一会儿,就在厢房里找到了被关着的丐帮众人。
这么一群叫花子被关在一起,那可是比下水管还够味儿!
段誉赶紧拿出悲酥清风的解药瓷瓶给吴长老闻了,他恢复之后,段誉就将解药递给他,让他去逐一给这些人闻。
丐帮众人在杏子林里见过段誉击风波恶和包不同,大出风头,此刻都很感激这个没什么交情的少侠居然会来施救。
为了不继续承受这么浓重的臭味儿,段誉走到厢房之外呼吸新鲜空气。
“丐帮人多,如此逐一解毒,何时方了?吴长老,你到西夏人身边搜搜去,且看是否尚有解药。”段誉忽然道。
吴长老道:“是!”快步走向大殿,只听得大殿上怒骂声、嘈叫声、噼拍声大作,显然吴长老一面搜解药,一面打人出气。过不多时,他捧了六个小瓷瓶回来,笑道:“我专拣服饰华贵的胡虏去搜,果然穿着考究的,身边便有解药,哈哈,那家伙可就惨了。”
段誉笑问:“怎么?”
吴长老笑道:“我每人都给两个嘴巴,身边有解药的,便下手特别重些。”
“这吴长老倒是个耿直的好汉,而且心肠不坏,否则就不是打那些人耳光,而是挥刀就杀了。”段誉心道。
一会儿之后,丐帮众人都得救了,他们拜谢了段誉的大恩之后,来到大殿里,见得郝连铁树被斩杀,料想是段誉刚才来救人之前就做下的此事,也因此引起他们的杀戮报复之心。
他们纷纷的捡起西夏一品堂武者掉落在地的刀剑,将这些中了悲酥清风,不能动弹的西夏武者的脑袋瓜子纷纷砍下,这些人做事也干脆,真如砍瓜切菜一般。
段誉没有阻止他们,因为这就是江湖。
有了恩怨,也就有了杀戮,只问因过,难分对错。
丐帮众人虽是报仇,但这么击杀这些不能动弹的西夏武者,算是好汉行径么?
或许丐帮众人觉得对付这些凶恶的蛮夷们,根本不必讲江湖道义,但这些西夏武者们真的都该死么?
段誉觉得这问题很纷乱,没有去纠结,反正他觉得自己正面比试,斩杀了郝连铁树没有错。而若是让他击杀中了悲酥清风,不能动的其他西夏武士们,段誉是不会动手的。
“不过,我也不会自诩为侠义,做什么滥好人,丐帮众人要杀西夏武士们报仇,由得他们去吧。”段誉心道。
第一三〇章乔峰何去何从(第1更)
段誉最后瞥了一眼郝连铁树的无头尸体,心道:“谁能想到西夏一品堂的将领郝连铁树,会默然无闻的死在这个偏僻的小寺庙里?总之,他这算是多行不义必自毙。”
也不理会丐帮众人,段誉大步走出天宁寺,大殿里的血腥味儿不甚好闻。
丐帮众人在后边议论纷纷,段誉也并不想知道,
他在寺院门口跟王语嫣、阿朱阿碧汇合,两人分别乘坐一匹马,刚驱马踏上官道,马蹄声响,大道上一骑疾驰而来,段誉远远见到正是乔峰,遂挥手呼喊道:“大哥!”
“好兄弟,别来无恙。”乔峰也很高兴。
原来乔峰救了阿朱、阿碧二女之后,得知丐帮众兄弟为西夏人所擒,心下焦急,四处追寻。
但江南乡间处处稻田桑地,水道陆路,纵横交叉,不比北方道路单调,乔峰寻了大半天,好容易又撞到天宁寺的那两个小沙弥,问明方向,这才赶向天宁寺来。
这时丐帮众人都从天宁寺出来,看到乔峰,都有些尴尬。
不过绝大多数弟子都还是如往常一般行礼,道:“属下参见乔帮主!”
“我再不是你们帮主了,打狗棒也还给你们,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罢。”乔峰道。
宋长老忽然上前大声道:“帮主,昨天在杏子林中,本帮派在西夏的探子送来紧急军情,徐长老自作主张,不许你看,你道那是什么?徐长老,快拿出来给帮主看。”言语之间已颇不客气。
徐长老脸有惭色,取出本来藏在蜡丸中的那小纸团,叹道:“是我错了。”递给乔峰。
乔峰摇头不接。宋长老夹手抢过,摊开那张薄薄的皱纸,大声读道:“
启禀帮主:属下探得,西夏赫连铁树将军率同大批一品堂好手,前来中原,想对付我帮。他们有一样厉害毒气,放出来时全无气息,令人不知不觉的就动弹不得。
跟他们见面之时,千万要先塞住鼻孔,或者先打倒他们的头脑,抢来臭得要命的解药,否则危险万分。要紧,要紧。大信舵属下易大彪火急禀报。”
宋长老读罢,与吴长老、奚长老等齐向徐长老怒目而视。
白世镜道:“易大彪兄弟这个火急禀报,倒是及时赶到的,可惜咱们没及时拆阅。好在众兄弟只受了一场鸟气,倒也无人受到损伤。帮主,咱们都得向你请罪才是。你大仁大义,唉,当真没得说的。”
吴长老道:“帮主,你一离开,大伙儿便即着了道儿,若不是这位段公子来相救,丐帮就会全军覆没。自古道,蛇无头不行,你不回来主持大局,做大伙儿的头儿,那是决计不成的。”
乔峰转头看向段誉,笑道:“兄弟,你真是好样的。”
“顺手为之,不足为奇。”段誉也笑道。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乔峰长叹一声,说道:“各位均已脱险,乔峰就此别过。”
说着一抱拳,翻身上马,鞭子一扬,疾驰而去。
忽听得徐长老叫道:“乔峰,将打狗棒留了下来。”
乔峰陡地勒马,道:“打狗棒?在杏林之中,我不是已交了出来了吗?”
徐长老道:“咱们失手遭擒,打狗棒落在西夏众恶狗手中。此时遍寻不见,想必又为你取去。”
乔峰仰天长笑,声音悲凉,大声道:“我乔峰和丐帮再无瓜葛,要这打狗棒何用?徐长老,你也将乔峰瞧得忒也小了。”双腿一挟,胯下马匹四蹄翻飞,向北驰去。
乔峰自幼父母对他慈爱抚育,及后得少林僧玄苦大师授艺,再拜丐帮汪帮主为师,行走江湖,虽然多历艰险,但师父朋友,无不对他赤心相待。
这两天中,却是天地间陡起风波,一向威名赫赫、至诚仁义的帮主,竟给人认作是卖国害民、无耻无信的小人。他任由坐骑信步而行,心中混乱已极:“倘若我真是契丹人,过去十余年中,我杀了不少契丹人,破败了不少契丹的图谋,岂不是大大的不忠?
如果我父母确是在雁门关外为汉人害死,我反拜杀害父母的仇人为师,三十年来认别人为父为母,岂不是大大的不孝?
乔峰啊乔峰,你如此不忠不孝,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
倘若三槐公不是我的父亲,那么我自也不是乔峰了?我姓什么?我亲生父亲给我起了什么名字?
嘿嘿,我不但不忠不孝,抑且无名无姓。”
转念又想:“可是,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出于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的诬陷,我乔峰堂堂大丈夫,给人摆布得身败名裂,万劫不复,倘若激于一时之愤,就此一走了之,对丐帮从此不闻不问岂非枉自让奸人阴谋得逞?嗯,总而言之,必得查究明白才是。”
乔峰遂心下盘算,第一步是赶回河南少室山,向三槐公询问自己的身世来历,第二步是入少林寺叩见受业恩师玄苦大师,请他赐示真相,这两人对自己素来爱护有加,决不致有所隐瞒。
筹算既定,心下便不烦恼。
他从前是丐帮之主,行走江湖,当真是四海如家,此刻不但不能再到各处分舵食宿,而且为了免惹麻烦,反而处处避道而行,不与丐帮中的旧属相见。只行得两天,身边零钱花尽,只得将那匹从西夏人处夺来的马匹卖了,以作盘缠。
……
段誉见大哥乔峰向北疾驰而去,本待策马追过去,与他同行,毕竟段誉知道接下来乔峰会进一步的遭到冤枉。他的老子萧远山杀害乔氏夫妇,以及玄苦大师和诸多更当年雁门关一役有关之人。
本来说,段誉打算提醒他此次回去很可能被冤枉,但是要救那些即将被萧远山杀害的人,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这其中的原因很复杂。
“大哥的英雄之路很坎坷,是在不断的被冤枉和坚持之中走出来的英雄路,这是他的人生,我还是坚持以前的决定,只要让他的塞山牛羊的许约不成空就行。”
段誉心道:“大哥乔峰这一生最伤心痛苦的并不是被武林所唾弃和不断的冤枉,更不是被追杀,让他痛彻心扉的是错手杀了自己最心爱的人阿朱,我不会让这惨剧发生的。”
“段公子,你在想什么呢?”王语嫣跟段誉同乘一匹黄骠马,她见段誉半天也不吭一声,还以为他起了什么坏心思。
回头一看,却见段誉双目望着远方,怔怔的出神,语嫣心里顿时感到很好奇。
“其实呢,我在想你。你信吗?”段誉悠然一笑道。
语嫣俏脸有些微红,不过有些不高兴的道:“你还是端庄些,不要说这些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