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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秘密花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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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伦诺克斯上尉和他的夫人得霍乱去世了,”克雷文先生用他一贯简短而冷淡的语气说,“伦诺克斯上尉是我妻子的弟弟,我是他们女儿的监护人。孩子要接过来。你必须亲自去伦敦把她带回来。”    
      于是她打点好她的小皮箱赶往伦敦。    
      没什么事物可看,也没东西可读,玛丽坐在车厢的角落里,焦躁不安,脸色很不好。她把带着黑手套的小手交叉放在膝盖上,黑裙子衬得她的脸色更黄,稀疏的头发没精打采地从黑色皱丝帽下散落出来。    
      “我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别扭的小孩儿。”梅德罗克太太想。     
      她从没见过见过一个小孩可以这么直挺挺地坐着一动不动。终于,她看玛丽看累了,于是开始说话,声音十分生硬。    
      “我想我应该跟你讲讲你要去哪里,”她说,“你知道你姑夫吗?”    
      “不知道。”玛丽说。    
      “从来没有听你父母提起他?”    
      “没有。”    
      玛丽皱着眉。她皱眉头,是因为她记起父母从没有和她谈起过任何特别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告诉她。    
      “嗯”,梅德罗克太太嘟哝着,瞪着她古怪的、毫无反应的小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始说:“我想你最好知道一些那儿的情况——以便做好准备。你要去一个古怪的地方。”玛丽一言不发,梅德罗克太太对她明显的冷漠感到有些尴尬,不过,她吸了一口气,继续说下去,“那是一幢宏伟的大房子,有些阴森。克雷文先生为他的房子感到骄傲,他的性格也很阴沉。房子有六百年了,在沼泽地边上。里面有将近一百个房间,不过大部分都锁了起来。房间里有画,有精致古老的家具,还有好多古董。房子周围是个大园子,有些树木的树枝都拖到地上了。”    
      她停了停,换口气,“但是别的就没有了”。    
      玛丽有些不由自主地听着梅德罗克太太讲述,听起来一切都和印度不同,那些新鲜东西很吸引她,但是她不愿意显露出来,这正是她不讨人喜欢的习惯之一。她一声不响地坐着。    
      “你觉得怎么样?”梅德罗克太太问道。    
      “不怎么样,”她答道,“我不知道那地方是什么样儿。”    
      梅德罗克太太短促地笑了一声;“你看起来像个老太太;你不在意吗?”    
      “没什么,”玛丽说,“我在不在意无关紧要。”    
      “这你倒是说对了,的确没什么关系。你待在米瑟斯韦特庄园会怎么样我不知道,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法子。他是不会为你麻烦自己的,这是肯定的。他从不为任何人费心。”梅德罗克太太停了一下,又记起些什么,“他是驼背,这把他害了。他年轻时性情古怪,他的钱、大房子在他结婚之前都没什么用处。”    
      玛丽很想显得漠不关心,但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梅德罗克太太。她没想到过驼背会结婚,有些吃惊。梅德罗克太太看出这一点,于是这个爱聊天的人更加起劲地讲下去,多多少少也可以打发一下时间。    
      “她很漂亮、亲切。为了找到一棵她要的草,他可以走遍全世界。没有人想到她会嫁给他,但是她嫁了。有人说她是为了他的钱。但是她不是——她不是。”她的口气很肯定。“她去世的时候——”    
      “啊!她死了吗!”她下意识地惊呼着,身不由己地跳了起来。她马上想起一个法国童话,童话里有一个穷驼背和一个美丽的公主,她突然可怜起阿奇博尔德·克雷文先生来。    
      “是的,她死了,”梅德罗克太太回答,“这让他比以前更古怪。他谁也不见,也不关心人,大多数时候他出去旅游,在米瑟斯韦特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关到西边楼里,除了皮切尔不见任何人。皮切尔是个老人,从小照顾他,知道他的脾气。”    
      这听起来像个书里的故事,但这个故事让玛丽觉得不愉快:一幢房子里有上百各房间,但它们几乎全关着,上了锁——一幢沼泽地边上的房子——听着多么阴沉;一个驼背的男人,也把自己关起来!她盯着窗外,紧闭双唇。大雨洒下来,无数灰线四下泻溅,顺着窗玻璃往下流。如果那个美丽的妻子还活着,或许会像她母亲那样把一切弄得生气勃勃。她会跑出跑进,参加宴会,像她母亲一样穿着“满是花边”的长袍。可是,她不在那里了。    
      “你不用指望见他,因为十有八九你见不到他,”梅德罗克太太接着说,“你也不要指望有人来和你聊天。你必须自己玩,自己照顾自己。当你在房子里时,不能四处乱逛,东摸西碰,克雷文先生不会容忍这个。我会告诉你哪些房间可以进,哪些不能进。外面有很多花园。”    
      “我不想东摸西碰。”乖戾的小玛丽突兀地说,就像她对克雷文先生的可怜之情一样突然,她立即觉得他很讨厌,发生的一切都是他活该。    
      然后,她把脸转向雨水川流的列车窗玻璃,凝视着灰蒙蒙的雨幕,暴雨好像永无休止。她定定地看了很久,那片灰色在她眼前越来越沉,越来越沉,她睡着了。    
    


第一部分第3节 跨过沼泽地

     玛丽睡了很久,当她醒来时,梅德罗克太太已经从车站买来了装在篮子里的午饭。她们吃了些鸡肉、冷牛肉、面包、黄油和热茶。瓢泼的大雨更加肆虐,车站上的每个人都穿着湿漉漉、亮闪闪的防水服。列车员打开车厢里的灯,梅德罗克太太喝了茶、吃了东西以后情绪好了很多,然后就睡着了。玛丽坐在那里盯着她,看着她精致的帽子滑到一边,直到她自己在雨水敲击窗户的声音中又一次进入梦乡。等她再次醒来,天已经黑了,火车停在一个车站,梅德罗克太太正在把她摇醒。    
      “你已经睡得够多了!”她说,“该睁开眼睛啦!到斯威特车站了,我们前面的路还长着呢。”玛丽站起来,使劲睁开眼睛,梅德罗克太太正收拾着她的行李。小女孩没有提出要帮她的忙,因为在印度,总是土著仆人搬运东西,别人伺候自己是天经地义的。    
      车站很小,除了她们没有别人下车。车站长粗着嗓门、和蔼可亲地和梅德罗克太太说话,带着一种浓重的古怪腔调,后来玛丽才知道那是约克郡口音。    
      “我知道你回来了,”他说,“你把孩子也带回来了。”    
      “啊,是她。”梅德罗克太太回答,也带着浓重的约克郡口音,她用下巴指了指玛丽,“你太太好吗?”    
      “很好。马车已经在外边等你们了。”    
      在外边的小站台前,停着一辆四轮轻便马车,马车夫坐在车厢外边。扶她进车厢的车夫身上穿着长雨衣,帽子上滴着雨水,闪闪发亮,那个魁梧的站长也是这副样子。    
      站长关上门,和车夫一起放好行李箱子,他们便出发了。小女孩发现自己坐的角落有个垫枕,不过她不准备再睡了。她好奇地看着窗外,想看清楚这条路,它正把她带往梅德罗克太太说过的那个古怪的地方。她并非胆小怕事的孩子,她确实没感到害怕,只是她实在无法想像一座有着近百个上了锁的房间的大房子——一座沼泽地边上的房子。    
      “什么是沼泽地?”她突兀地问梅德罗克太太。    
      “朝窗外看,十分钟后你就能看到了,不过也许看不到什么,因为今晚天很黑,” 梅德罗克太太说道,“我们得跑五英里穿过米瑟沼泽地才能到庄园。”    
      玛丽不再问了,眼睛望着窗外,在角落的黑暗里等待着。马车灯在前面投下一些亮光,使她匆匆捕捉到一些事物,但一瞥就消失了。离开车站后,她们驶过一个极小的村庄,她看到刷着白粉的农舍,公共住房里透出的灯光。而后她们经过了一座教堂、牧师的房子,和一件小农舍的橱窗,里面陈列着玩具、糖果和其他零碎的小东西。然后她们上了公路,她看到灌木篱笆和树木。接下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景物没有任何变化——至少她觉得时间很长。    
      终于马车开始慢下来,好像在上坡,现在没有灌木篱笆和树木了。除了两边的一团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马车猛烈地颠簸了一下,她身体向前倒去,脸压到了玻璃窗上。    
      “嗯!现在我可以肯定我们到沼泽地了。”梅德罗克太太说。    
      马车昏黄的灯光照着粗糙的路面,这条路看来是从灌木和低矮植物中开辟出来的,灌木从她们眼前延伸到茫茫的黑暗之中,黑暗在四周蔓延开来。一阵风吹起,发出单调、荒野、低沉、急促的呼啸。    
      “那不是——那不是海,对吗?”玛丽说,转过去看着她的旅伴。    
      “不,不是。”梅德罗克太太回答,“也不是田野和山脉,那是无边无际的荒地,什么也不长,除了石楠、荆豆和金雀花,什么也不长,只有野马驹和绵羊来这里。”    
      “如果上面有水,我会觉得是海,”玛丽说,“刚才听起来很像海。”    
      “那是风刮过灌木丛,”梅德罗克太太说,“对我来说,这地方够荒凉够阴沉的,不过很多人喜欢它——特别是石楠开花的时候。”    
       她们在黑暗里一直行驶,尽管雨停了,风急急掠过,呼啸着发出怪声。道路时高时低,马车过了几座小桥,桥下水流很急,发出很大的声响。玛丽觉得这路永远也走不完了,那宽广、荒寒的沼泽地仿佛是一片茫茫的海洋,她正沿着唯一的一条陆地穿过海洋。    
      “我不喜欢这儿,”她心想,“我不喜欢。”她的嘴唇缩得更紧了。    
        马车走在一段上坡路的时候,玛丽看到了远处的亮光。梅德罗克太太长长舒了一口气。    
        “啊,看到那灯光闪烁真让人高兴,那是门房的灯。”她宣布,“等一下我们无论如何得好好喝杯茶。”    
      正如她说的,确实要“等一下”,因为马车进入庄园大门后又在林荫道上走了两英里,两旁树木的枝叶在头顶上几乎相接,犹如穿行在一道昏暗的圆顶拱廊中。  她们的马车从“圆顶拱廊”驶进一片开阔地,停在一栋长不可测但很低的房子前面,房子四周松松散散地围着一个石头院子。起初玛丽以为那些窗户没有灯,但走下马车后,她看见楼上的一角有一束暗淡的红光。    
      门口巨大的房门是用厚重的橡木嵌板做成的,嵌板形状新奇,装饰着大铁钉,镶着大铁棍。它通向一间巨大的厅堂,灯光昏暗,墙上挂着画像,画上那些的脸、穿铠甲的人体都让玛丽不愿多看它们一眼。她站在石头的地面上,变成了一个渺小、奇怪的黑影。她心里的感觉和她看上去的样子一样,微小、迷失和古怪。    
      一个穿着整齐、削瘦的老人站在为他们开门的男仆旁边。    
      “你带她去她的房间,”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不想见她,他明天早晨要去伦敦。”    
      “好的,皮切尔先生,”梅德罗克太太回答,“只要告诉我做什么,我就会照办。”    
      “你要保证他不被打扰,你知道,梅德罗克太太,”皮切尔先生说,“不让他看到他不想见的东西。”    
      然后,玛丽·伦诺克斯被领着去她的房间,她们上了一段宽楼梯,沿着长廊走了一段,登上一小截台阶,穿过一个又一个走廊,来到一扇开着的门前,她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有炉火的房间,晚饭摆在桌上。    
      梅德罗克太太冷冰冰地说:“行了,你已经到了!这个房间和隔壁的一间是给你住的——你只能住在这两间,千万不要忘了!”    
      就这样,玛丽小姐来到了米瑟韦斯特庄园,恐怕她这辈子从来没有这样不痛快过。    
    


第一部分第4节 玛 莎(1)

    早晨,玛丽睁开眼睛,一个女仆正跪在房间里的炉毯上,声音很大地往外扒着煤渣。玛丽躺着看了她一阵,然后四处打量。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房间,觉得它新奇而又幽暗。墙上挂着壁毯,上面绣着森林的景色,树下是盛装的人物,远处隐约露出一个城堡的角楼。画上还有猎人、马、狗和淑女。越过一扇深陷的大窗户,她可以看到一大片上坡地,上面看不到树木,就像一片无边无际、阴暗、泛着紫色的大海。    
      “那是什么?”她说,指着窗外。    
      玛莎,那个年轻的女仆,刚刚站起来,也朝窗外望去,指着远处说:“是那里吗?”    
      “对的。”    
      “那是沼泽地,”玛莎好心地笑着,“你喜欢吧?”    
      “不,”玛丽回答,“我讨厌它。”    
      “那是因为你还不习惯它,”玛莎说着,走回火炉旁,“你现在觉得它太大太空旷了。不过你以后会喜欢它的。”    
      “你呢?”玛丽询问到。    
      “啊,我喜欢这个地方。”玛莎回答,兴致勃勃地把搭着柴火的铁架子擦干净,“我非常喜欢它。它并不是光秃秃的,它上面覆盖着活的东西,闻起来很香。春天和夏天都很可爱——荆豆花、金雀花、石楠都开花了,散发着蜂蜜的香气,到处都是新鲜空气——天显得那么的高,蜜蜂和百灵鸟叫得又那么好听。啊!沼泽地,拿什么和我换我都不愿意离开这里。”    
      玛丽听着,表情严肃而困惑。玛莎和她已经习惯的印度仆人完全不同。他们像奴隶一样谦卑顺从,从不敢和主人这样放肆地讲话,他们向主人行一种弯腰额手的礼,称呼主人是“穷人的保护者”。印度仆人做事总是被命令,而不是请求。那里不习惯说“请”和“谢谢”,玛丽生气的时候还常常打奶妈的耳光。她稍微猜测了一下如果有谁敢打这个姑娘耳光她会是什么反应。她有一张胖乎乎、玫瑰色的脸,一脸和善的表情,可是她有一种强硬的气质,让玛丽小姐推测她甚至会回敬一个耳光——要是打她的人只是个小女孩儿的话。    
      “你是个奇怪的仆人。”她在枕头上说,颇为傲慢。    
      玛莎跪着直起上身,手上拿着鞋刷,看着一点儿也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子。“啊!我知道。”她说,“要是米瑟韦斯特有女主人的话,我连楼下的仆人都永远当不上,他们没准只让我当厨房里涮洗的佣人。我长得太一般,约克郡的口音太重。但这栋房子很有意思,这么大,好像除了皮切尔先生和梅德罗克太太,根本就没有男主人和女主人。克雷文先生在这里的时候什么都不关心,而且他差不多总在外面。梅德罗克太太是好心才给我这个差事的。她告诉我要是米瑟韦斯特的规矩像其他大庄园的话,她可永远不能这么做。”    
      “你是我的仆人吗?”玛丽问,一副在印度时专横跋扈的模样。    
      玛莎又开始擦她的柴火架。    
         “我只是来这里干活,顺带服侍你。但看来你不需要很多照顾。”    
      “谁来给我穿衣服?”玛丽质问道。    
      玛莎直起身来瞪着眼睛,由于非常吃惊,她的约克郡口音一不小心溜了出来。    
      “你不会自己穿衣服?”她说。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说的话。”玛丽说。    
      “啊!我忘了,”玛莎说,“梅德罗克太太告诉过我,我得小心我的口音,不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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