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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千帆过尽-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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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夜宵时兴奋过头了,半夜三更我还是未入眠,辗转反侧之下,毅然起身去散步。
  我们下榻的饭店就在西湖边,一出饭店门穿过马路就是静夜无波的西湖。夜幕苍茫,星星寥寥,只一轮残月凄凉地独挂半空,清辉幽幽漫漫。我随意地在湖边溜达,走了两步见不远处一石椅上有一微弱的红星忽明忽暗,走近,不是很意外地看到简赋石的身影。他瞧见我,只拍了拍身边的空位,我便坐下。
  两人眺望漆黑清冷的西湖静坐半晌,简赋石凝视着前方终于开口了:“有些事我也懒地和别人去解释什么了。可是,我就是想把话和你说清楚。”
  我转过头来,路灯在石椅后5、6米外的路边,灯光昏暗,树影重重,实在是辨不清他的神情。
  他继续说:“我得承认是我先追瑶琦的,刚认识她时,她是个热情、泼辣、大气的女人。”忽一笑,“我向来喜欢这一型的女孩。”
  沉默了下,“我当时的心态多少是有大家玩玩呗。其实,我隐约也是知道她身边不只一个男人,可我本来也没多深的真情,也就不在意。和她交往没多久,我才发现她有些喜怒无常……”
  说到这里他停顿得更久,老半天才说:“很多事情没法讲。我还真想过她是不是有什么病,就开始躲着她。没想到瑶琦却是接受不了,吵着闹着绝不分手。……她自杀时,我真不知道原因,但想来里面至少有五成是我的因素吧!说不内疚是不可能的,可后悔是更多的!后悔当初太滥情,惹上了这一身的麻烦。”
  过了良久,我轻声道:“我知道的,感情的事永远是外人难以了解评价的。”
  抬眼顶上的天色至湖对岸天际,黑色由深化浅慢慢晕开来,天与湖之间那月亮和它的倒影却是分明的相映成双。
  他也没再言语。
  简赋石在《往事》中扮演的荣是个后来成长为大家族大家长的人物,很有威严气势。
  这日清晨,旭日未升,剧组在灵隐禅寺拍一段烧香求签的戏。庄严寂静的古刹晨雾蔼蔼,钟声悠扬,自是不由得让人肃然起敬。
  随着导演的一声“Action”,一女子朝佛像盈盈下拜,磕了三个头,双手合什默默祈祷。片刻,拿起签筒玉手轻上下摇晃,“啪”地掉下一根签,女子拾起来,身后一敬香完毕的男子遂扶起了她。
  两人并肩来到边上的解签摊,解签的老者接过那根签,蹙眉开口:“这是下……”
  话未说完,在旁侧瞥见签词的男子一把抢过签,随手一扔,大声道:“大吉大利,是上上签。”
  女子惊愕地没反应过来,男子已拉着她跨出大殿。
  两人在殿外站定,女子疑惑地问:“怎么回事?签上说什么?”
  男子猛地拉她入怀,女子轻轻挣扎未果,娇羞道:“佛门静地,你别太……”
  男子霸道地不让她往下说,手轻轻但坚定地托起她的下颌,深情凝视着她:“吾事由我不由天!凤,我只相信我们一定会长长久久。”
  黑瞳里精光闪动,像块磁石一样深深吸引着人。我心里一动,此情此景依稀在哪里闪现过。望着简赋石的俊脸,心怦怦地跳快起来了,不自觉脸生红晕,台词也没说,缓缓地把头靠在他的胸前。简赋石浑身肌肉簌地一紧,随即双手更加用力地收紧环抱住我。
  一分钟后,导演喊了“卡”。

  第 16 章

  在杭州待了月余,我们回到了CBS影视城继续赶戏。完成了一天的戏份,我匆匆走出了影视城大门。可运气不佳,门口一个瘟煞等着我,刘公子正倚在他的车前盖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见到我出来,立刻三步并两步堵在我面前:“单飞羽,今天下戏可早啊!我这一回算是候着了,你有空了吧?一起去福田料理撮一顿?”
  我暗暗叫苦,今天可真没什么人来英雄来救美了,那些推脱的理由也说了个遍,实在是没法子了。
  他瞧我东张西望犹犹豫豫的样子,有些着恼了,大声喝道:“单飞羽你又想怎样敷衍我?告诉你,我刘涯平还真不信请你吃顿饭是件这么难的事!”
  自知这朝是躲不过去了,只好讪笑点头上了他的车。
  刘涯平带我去了福田日本料理馆,身着和服的女侍摆上一盘盘精致的小碟后低眉弯腰跪着退了下去。包厢里回荡着依咿呀呀的演歌曲声,我一点点咀嚼着生鱼片、寿司,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着,总也不想得罪他。
  扯了半天,担心了半天,他终于开了口:“哎,我说你就跟了我吧。”
  心里咯噔了下,嘴里的三文鱼真的如嚼蜡味,淡笑着一字一字地说:“刘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我高攀不起!现在我可是四脚朝天的在那儿轮轴转,伺候不了您。”
  他嗓门又大起来:“哎,你别跟我说这些。这段时间看着,赵子政也不见踪影了,你还想怎么着?他能给的我也能给,只要你开口没有不行的。我就哪点不如他了。”
  这假笑是再也挤不出来了,轻轻放下银筷,冷然正视于他:“刘公子,你这可是自己看低自己了。别说我和赵子政没什么,就是有什么也不会拿你和他比来比去,这不是侮辱人嘛。”
  他皱眉瞪了我一会,把手上清酒的杯子大力地一放,酒花四溅,哼然冷笑:“你别拿话这些来挤兑我,今儿个我还非要个肯定不可了。”
  我真没碰到过这样的,气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雅间里的温度瞬时升高了不少。正想着干脆把话挑明白算了,移门“唰拉”声作响,竟然冒出来简赋石的脸。
  他一手提着清酒酒壶一手拉开移门,对着刘涯平大声嚷嚷:“喂,我听老板说今天你老兄也在这儿。怎么样?一起来两杯?”
  然后,才瞥眼看到我,满面惊奇地嗔怪道:“飞羽,你也在?你放我鸽子居然跑到这里来喝酒,太不够意思了吧!”
  这一刻,我真是从没那么热切地喜欢看到他这张脸!虽然不明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可大大地松了口气,无比感激地双手捧起茶杯,对他嫣然一笑:“这被抓到个正着可真没脸见人了。实在是刘公子这边盛情难却,看在刘公子的面子上你就别生气了,饶我一马。你也知道我不会喝酒的,那就以茶代酒赔罪了。海涵!海涵!”
  接下来,简赋石就不断插科打诨,拼命劝刘涯平喝酒。刘涯平疑心地打量了我们几回,可也挑不出个错来。对我本想说点什么,可还是压下脾气,几杯闷酒下肚,脸色虽然难看,却也没有胡搅蛮缠。只是盯着我的眼光,终是让我发毛不已。
  酒过三旬,终于要散了。简赋石又吵着要送我回家,让我以此作为补偿。刘涯平也不与他争什么,狠狠地看了我们两眼,阴沉着脸顾自而去。
  摇下车窗,任凭风吹乱了我的长发,夜风暖暖的,居然不冷,呼呼吹过我的脸颊,只觉得腌渣之气尽去。
  “喂,你小心别把头伸出去,危险啊!” 简赋石担心地说。
  我回头睨他:“我坐在一个酒后驾驶的人的车上,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只有苦笑的分。
  “不过,这一回真是要好好谢谢你!巧得来没话说,没你出场,这顿饭还真下不了台了。”真心诚意地道了谢。
  他笑着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多巧事,是方浩在近旁看见你们出去了。那小子还算机灵,见你神色不对,就告诉了我,我才赶过来的。”
  我吃惊地望着他笑眉笑眼,洋洋得意的样子,好一会儿才想到:“我走的时候,你的戏份远远没有拍完啊!你这一甩摊子,导演还不发飙!”
  车里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嗖嗖的风声掠过一阵又一阵。突然,车子猛然靠边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
  简赋石双眸垂下,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转过颈子,眼里光华流转,那么热烈浓郁的呵护:“飞羽,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和事是你!”
  那一刻,我震撼极了!可心事杂乱,甜蜜、温暖、凄凉、怨楚同时涌上心间,在我心房里竞相叫嚣折腾着。心乱思绪也乱,自觉说什么都是苍白的,就别过头紧盯前面的马路灰灰蒙蒙,只在车灯的照射下露出橘色的圈,又开始保持我一贯的默不作声。
  他并没有多讲别的什么,笑叹口气,冷静地重新启动车子。一路平稳地护送我回到家。
  《往事》快拍到了结局,荣与凤已经是老爷和太太了。在大宅子的大厅里要拍定妆剧照。
  透过镂空花隔扇窗,天光洒了进来,斑斑驳驳留在了青石板地上,厅堂上方处一张八仙桌居中,两把蟠龙腰回纹太师椅两侧肃然摆着。导演笑着赞道:“这光线可好,比那人打的灯光都要强些,把这屋里静穆古雅的气氛可全都渲染出来了。”
  我与简赋石已穿戴好戏装,化好了妆。他着黑色对襟窄袖的马褂,人中上贴了一撮小胡子;我穿圆摆大袖袄、绣花裙,额上也浅浅地描了些皱纹。出来后相互打量了下,对视一笑。
  我们静静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其他人在前方忙碌地做着准备工作。坐了不知多久,现场静然无声,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我们身上做着自己的工作,只有机器“沙沙”的转动声,还有闪光灯“卡嚓、卡嚓”的下片声。我神思恍惚,导演要求的面无表情早已变的自然而又僵硬。
  耳畔有个低低模糊的声音传过来:“飞羽,我们一辈子这样的老爷太太样该多好啊!”
  明明是很轻的声音,我却听得分外清楚。

  第 17 章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
  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
  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
  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非过蔷薇。”
  反反复复默读了几遍,一时怅然:留不住,留不住的!再怎么珍惜挽留也是枉然。
  手中的剧本猛地被人拍落:“喂,这可是喜剧,别搞得凄凄惨惨,不对路。”
  我才省得自己不知不觉间自言自语出声了。
  《往事》刚杀青,还在后期制作中,又迎来了CBS台庆金装大剧《福禄寿喜一家门》。在这本两个多小时的电视电影里,角色人物众多,聚集了CBS所有的红星,连个丫鬟、路人甲都是有头有脸的一线艺人扮演的。
  对着斜嘴眯笑的简赋石点点头:“知道啦。不过,怎么看我的戏份里都没有喜剧的成分,真郁闷啊!”
  “嘿,换了我是导演,也不会相信一个闷葫芦的女人会有喜剧细胞。”
  淬了他一口,不想和他口舌之争,转头打发小薇去瞧瞧拍到哪儿了,有没有轮到我。化妆间里满满曩曩都是人,那些个CBS的角儿都像无头苍蝇一般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乱飞闲坐着。恰好,有个场记扯着嗓门来寻找简赋石,是他出场的时候了,他向我做了个鬼脸,就跑了。
  他刚离开,他留下的空位就有人补上了,抬眼一看,正是许美黎。她冷漠地顾自对镜理妆,并不瞧我一眼。我唤了声“美黎姐”就忙拿起剧本继续背读。
  一会儿,化妆师甘雷和他的助手小彭匆匆忙忙奔了过来:“单飞羽,我先给你化,导演说待会就是你的戏了。”说完,利利落落地描眉涂唇梳发型。花了一个多小时都不止,弄得我昏昏欲睡。
  在我神志半模糊的情况下,就觉甘雷推我一下,然后向旁边的演员走去,小彭捧着一个盒子正走过来,匆匆从里挑了一支凤钗往我鬓上斜插,甘迅边手上忙活着边朝我催促道:“行了,行了。快去,有人叫你了。”
  拎起绣花裙摆,急步赶向摄影棚,副导演正翘首以待,拉过我像机关枪扫射似的动嘴皮子:“接下来拍的是第45场戏,知道吧?好,你的对手戏是汤庭,她演那个表小姐。反抗啊,你记得你是反抗,不要忘了刺人。好,去吧。”
  到了摄影机前,我和汤婷连交流都没有就直接开演了。
  ……
  表小姐奸笑着张牙舞爪逼过来:“哼哼,你就别以为五王爷会回来娶你了。六王爷的妻兄的连襟的姑妈的三儿子的管家的哥哥的远房堂兄正在外面等着呢!哈哈哈,能飞上枝头做凤凰的只有天上地下从古到今美貌无双,气跑西施昭君、羞死貂禅玉环的我,邰美丽!”
  “别做梦了,我誓死不从!”我紧咬贝齿,紧锁娥眉,被挺过来的排球样的E罩杯压得退后一步,伸手从髻上拔出凤钗,当头往下挥舞,可拿在手里觉得有点不自在。瞬间犹豫时,手不自觉地拐了个弯,但已随着劲势往下去了,汤婷又离我太近,眼睁睁地看着钗尖堪堪在那粉白的脸上划过,她的腮边顿时渗出细细的一线血丝。
  周围响起一片惊叫,汤婷呆了下,立刻手捂着脸蛋,再摊手一看,立刻发出夜枭惨兮嘹唳般的尖叫,瞪红了双眼,迅速一手扯着我的头发,另一只手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而我已完全反应不过来了,只苯拙地闪躲。有几个人跑过来要劝汤婷,但她疯了一般,一时拉不开。我举臂护着脸承受着重击,突然就觉得身边没人了,抬头看到简赋石从后双手环抱着汤婷,强行拽开了她。
  导演、监制都上来了,棚里吵闹声渐渐平息下来。我僵立在原地,只有小薇陪着我,刚才没有的感觉现在一点一点都开始浮现上来。头顶脸上火辣辣的疼,从小父母也没碰过我一指头;还有难堪,这么多人瞧着,这辈子也没丢过这样的脸;然后是害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熙熙攘攘人去人来,只能任凭别人去折腾,我只回答了句“我不知道。”这支钗我一直戴着,是铁制的。昨天,导演还说这两天要拍到第45场戏,让道具组做了个蜡制的给化妆师的。这是哪里出了错?再偷眼观医生和汤婷的表情,略安慰自己,好象不是很严重,伤口不是很深。
  甘雷与小彭从门外跑了进来。甘雷皱着眉生气地说:“绝对不会弄错的!我还强调了好几遍要用那支蜡制的钗。”他扫视全场的人,理直气壮气势汹汹。
  小彭涨红了脸,瞟了我一眼,眼睛马上又游移走了,但很坚定地大声道:“我听从师傅的,问道具组要了蜡钗就马上拿过来给单小姐戴上了。”顿了下,又加了句,“绝对没搞错!”
  我闭上眼,听到旁边有人冷冷而清楚地肯定这些话:“没错,当时我就在边上,看得很清楚。小彭仔仔细细瞧了好几眼,摸了又摸才给单飞羽插上钗的。”
  蓦地睁眼寻声而去,许美黎面无表情站在人群中,见我望过去眼里闪过一抹讥笑。
  拇指用力搓着食指侧边,暗让自己尽量保持平静:“我所有的化妆首饰都是化妆师一手打理的,难道还有人不是?”
  好象有几个人在点头,许美黎突然又说:“剧本里是你拿钗刺汤婷的胸,怎么变成划她的脸了?”
  顿时如雷轰顶,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般的恨我?非要赶尽杀绝不可。手脚冰凉麻木,只觉得全场的眼睛都盯在我身上,就像万只蚂蚁齐啃我的肉,堵得难受痛得也难受。
  汤婷听闻许美黎的话,又恶鬼般要扑将过来。简赋石大力拖住她,按她坐在位子上,上前几步,环顾全场:“单飞羽和汤婷又没怨没仇,怎么会故意划她的脸?这是不可能的啦,哈哈哈。”
  我打断简赋石,一字一句地说:“再怎么苯,也不会有人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行凶!”
  讲完,我头昂得高高的,挺直脊梁,目不斜视地离开摄影棚。
  这件事立刻成了娱乐版的头条。汤婷脸上贴着厚厚的纱布到处对记者镜头哭诉,暗示我是因为年底将评选最佳女主角奖争宠台里,嫉恨于她而暗下黑手。
  这件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毕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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