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荒记-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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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如同婴儿落地，初爬行，而后可奔走，继而悟飞行。你如今虽领悟了《九变》第一变，但其实尚属于婴儿爬行的阶段。”
陈羽点点头，立即谦恭道：“不知飞行有几层境界？”
姜肃离又道：“第一境为初悟，如婴儿学步、雏鸟学飞，看似容易，入门极难。你七日而初悟，已属怪胎。”
陈羽听得尊者赞誉，心中美不可言，但立即谦虚道：“是尊者之劳，没有尊者点化，以陈羽愚笨，不可能七日而初悟。”，陈羽所说点化，自然是数日前晕厥后入梦的那次。
姜肃离微笑着摇摇头，心道此子还对当日未能耳提面命传授身法，而耿耿于怀呢。要知以本尊境界，参悟天级身法，也足足花费了三天时间。但随后，见其站在东达山山巅观百禽齐飞，似有所悟，便未及时传授，哪想后来，竟晕厥过去。
“本尊一生阅人无数，能如此入癫入痴者倒是头一个！”姜肃离想到这里，边飞边讲解道：“初悟之后，便是入微。”
“微者，细微的意思。所谓入微，便是入到细微之处，是对身法领悟到极致，进入细微而玄妙的境界的称谓。若是到达这种境界——”
陈羽听到关键时刻突然没了下文，不由焦急道：“尊者，那会怎样？”
姜肃离淡然笑道：“就如你刚才听到关键处，没有下文般——达到这种境界，无处不勾人心魄，无处不在玄妙。就像毒药上瘾般，你会忍不住沉浸其中。”
“入微——”
对身法领悟到极致细微的地步，该是什么样的境界？可惜自己连“初悟”都只知皮毛，更何从谈起入微的玄妙。
“尊者，不知您是否可以演示下入微的境界，也好让晚辈有所体会。”
“不入微者，不得其入微之玄妙，本尊飞行，无处不入其微，无处不是玄妙，但你根本察觉不到。本尊每一个刹那的移动，都做到了极致，就如同两个点之间，直飞为最短一般，本尊的每一次挪移都已无可挑剔。而不像你，真气运转不流畅、姿态不完美、对空间的把握——呃，更是一团糟！”
陈羽左盼右顾其飞行姿态，悠悠道：“没啊，我感觉飞的良好，也没见比你慢——喂喂，尊者，等等我——”
只见刚才还在眼前的姜肃离，瞬间便消失在陈羽视野之中。
足足飞行了一刻钟，陈羽才看到姜肃离远远坐在一棵苍松之巅，随着微风轻轻拂动，超凡脱俗，引入遐想。
陈羽汗微微出神片刻，便神色汗颜飞了过去，随之盘膝在姜肃离身侧打坐起来。
姜肃离不等陈羽坐稳，立即起身道：“走吧，路途还很遥远。”
“尊者，刚才为了追上您，真气耗损厉害，还是等晚辈打坐片刻再走吧！”
姜肃离双手搭在后背，飘然而去。
陈羽只好作罢，起身踏空跟去。
姜肃离命陈羽跟上身来，沉声道：“本尊刚才压制到你这番境界，以入微之法飞行，便是这般速度！”
陈羽暗暗惊叹，瞬间沉寂下来。同时一路上都在专心揣摩姜肃离对于身法境界的讲解。
不知不觉，半年光景转瞬即逝。
陈羽这一路苦心修炼、揣摩，一次次从高空掉落，又或撞上大山、落入大泽之中，吃尽了无数苦头，脏了无数次发型，总算渐入佳境。
“尊者，如今我日行五万里，不知离入微还有多远。”
姜肃离伸出一根手指，淡然道：“一步之遥！一步之内为初悟，一步之外便是入微。你的身法已经完美无瑕，达到了初悟的最高境界。但想达到‘入微’，却不再是修炼就能达到的，而需要顿悟——走吧，黎明将至。”
……
黎明随即而至，一轮圆月从东方升起。
千里外，突然显露出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纵横万里，无边无际。在万山簇拥中，一座更加巨大雄伟的高山，耸入云霄，蔚为壮观。
朝霞洒落在群山之中，云谲波诡。
陈羽看到眼前壮阔景象，竟忘了沿途枯燥的飞行日子，惊呼道：“尊者，那是什么地方？”
“那就是我们将要往的地方——帝尧山！”姜肃离轻声道。
第028章末等考生
进入帝尧山群山之中，两人便从空中降落下来，沿着数不胜数的沿山石阶向上攀登。
“此为蛮荒神庙的寻荒梯，共有十万八千等，寓意功德圆满之数，需一阶一阶向上步行。”姜肃离边走边解说，倒像个引路人。
“晚辈记住了！尊者，你看前面，竟然还有人比我们先进山。”
前方数百阶石梯上，正有一位少年在徐徐而上。少年身穿灰色长袍，身形消瘦。
姜肃离望了眼前方少年道：“我们算晚的了，前面还有数不胜数的这般少年。”
陈羽有些疑惑道：“莫非是前往何处，必经此路？”
姜肃离摇了摇头道：“不是！这些都是前往帝尧台，接受晋升考核赛的各大部落子民。凡我玄藤国子民，皆可由此寻荒梯叩开蛮荒神庙大门，成为蛮荒神庙弟子。”
“哦——他们倒是没有我幸运。”陈羽有些庆幸道。
姜肃离淡然一笑道：“不，你也要跟他们一样前往帝尧台接受新晋弟子的考核赛！”
陈羽有些愕然地望着姜肃离，确定对方并没有说谎，恼羞成怒道：“你当初不是亲自答应，可许我拜入你蛮荒神庙门下吗？怎么又出尔反尔了——”
姜肃离神色如常，不知是脸皮本身极厚还是根本不在乎陈羽的看法，平静道：“不错，当初本尊是答应让你拜入蛮荒神庙门下，所以这才带你前来‘拜入’！至于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姜肃离故意把“拜入”两字说的极重，任谁都能听出话中的戏谑之意。
“你！”陈羽神色愤怒，一时气竭。
姜肃离不以为意又接着道：“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免去考核！”
陈羽怒气难消没有接话，但心中总算有所舒坦。
“如果你自认为天生愚钝，无力过关，倒是可以以‘庸才’的身份，获得本尊赦免，从而直接进入蛮荒神庙，无需参加晋升考核赛！”
陈羽怒火中烧，却罕见地收敛脸上怒火，冷冷道：“我到想见识见识这蛮荒神庙的晋升考核赛，是何等龙潭虎穴？”
“好，有你这句话，本尊倒是放心了不少。否则神庙那几大长老，又背后腹诽本尊大开方便之门，收些阿猫阿狗进来。”
陈羽神色冰冷道：“姜肃离，你就别冷言冷语暗中讥讽！撼山赛中面对呲铁大妖，我也不曾有所惧色，难道还会被一个小小的晋升考核赛难倒？”
“既然如此，那本尊就先行一步！到时若中途不支，可报上本尊名号，自然免去考核！”
陈羽步子一台，甩开姜肃离，加速离去。
姜肃离望着陈羽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以他的神魂、力量以及这半年来苦心修炼的身法，应该能勉强通过考核了。
……
“你，出列！寿元秘镜中，你的年龄显示已经二十八了，怎么还来参加晋升考核赛？”一位手持苍色古镜的黑袍男子，从队伍中揪出一位青年道。
“没……没……我今年才十八——”
“十八？”持镜青年神色一冷，喝斥道：“你这是挑战本真人的智商吗？滚——后面的，都给本真人听好了，晋升考核赛，要求参赛者不得年过十八岁，超过这个岁数的请自觉出列，免得本真人到时一番羞辱！”
“好生霸道无理，这蛮荒神庙怎么都跟那姜肃离一副德行？”陈羽本来一直尊称对方“尊者”，但姜肃离也说过，等成了神庙弟子再改称呼不迟，现在到也不在意直呼名讳。所以，他此时也毫不客气起来！
陈羽心想，难免有人会浑水摸鱼，但还不至于都冒充年龄吧。
但随即一幕却立即改变了陈羽的看法——只见迂回拥堵的队伍中，瞬间便有数百名修士悄然退了回来。
陈羽拉住其中一个问道：“兄台，你为何不提前几年前来参加晋升考核赛，却要等到年龄过了才来？”
这位年轻修士羞愧道：“在下已经考核六次了，但无一次通过。往年考核时，倒没像今年这般严格，唉，算了——”
年轻修士转身灰头土脸消失在人群中。
陈羽有些愕然道：“连续六年没通过？真有这么难？”
只是那姜肃离欺人太甚，竟要自己以“庸才”身法进入蛮荒神庙。就算自己真如此不济不能通过考核，以此身份进入蛮荒神庙，日后又有何脸面面对神庙内的众师兄弟？
“就算躺着出来，也不要爬着进去！”陈羽暗暗道。
“你、甲等！进一号考场——你、丙等！进三号考场——你、乙等！进二号考场——”
陈羽走在人群里，听到前方不时传来冰冷冷的喝斥声，皱了皱眉。
经历了漫长等待后，终于轮到了陈羽！
神色冰冷的黑袍青年拿着古镜来到陈羽身前，喝斥道：“报上名字、所属部落！”
“陈羽，黄腾部落！”陈羽心有不待，懒洋洋答道。
黑袍青年双目怒睁，暴喝道：“大声点，没吃饭啊？”
“陈——羽——黄藤部落！”陈羽怒吼一声道。
“妈的，西域小部落没见识的小东西，想把老子耳朵震聋是吗？”黑袍青年怒骂一声，看着陈羽怒目而视，狠狠道：“嗯？还敢横视本真人？不服是吧，先通过考核再说——本真人叫姜阳虚，随时可到刑法殿找我。”
“姓姜的，每一个好东西！姜阳虚，我记住你了。”陈羽心中冷冷道。
“站好！”姜阳虚显然非常不待见陈羽，又冷声喝斥道。
他拿着古镜从陈羽身上扫过，片刻后冷笑一声道：“呦，本真人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本事呢。亘古境初盘，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丁等，入四号考场！”
丁等，也就是末等，是蛮荒神庙历届晋升考核赛中的最低一等。因为死亡率极高，被称为死亡等级。也正因如此，蛮荒神庙已经连续三年无人报名丁等！
“燕师兄、赵师妹，我这里居然来了个亘古境初盘的考生——你们准备了‘界生符’没有，我未料到会有丁等考生，没准备此符。”
轰！
后面的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无数人踮脚遥望，想要一睹陈羽风采。
不过陈羽知道，这些陌生的眼光看向他的神色似在看着一具尸体。
“我会让你们今日的羞辱付出惨重代价！”陈羽把那枚“界生符”狠狠摔在地上，转身向远处的四号考场走去。
“不知死活——”人群中有人冷笑道。
“对，真不知死活——有界生符，至少在危急关头，保住小命！”
第029章碧螺海底针
一泽大湖辽阔连绵，波及百里。
大湖中央有座小岛，岛上笛声吹拂，仙曲袅袅。曲毕，听到人语从中传来。
“师姐，您这曲笛声叫什么名字，哀怨缠绵，却从未听过。”少年声音稚气而幼嫩。
头扎飞仙簪、淡扫峨眉，秀鼻樱口的绝色女子莞尔一笑，用手中笛子敲了敲少年的头道：“婉君，此为《霓裳曲》，是师姐近日梦游太虚，有感而作，你自然没听过。此曲尚未谱写完善，但太虚梦境却再也没机会神游了。”
少年苦着秀气脸蛋，生气道：“师姐，你能不能不叫我婉君，叫我小师弟或者秦师弟，反正不要叫婉君——嗯，像个女孩名字！还有，这曲子，怎么感觉像是师姐少女怀春了啊——”
秦婉君说完此话，吐吐舌头，转身逃离亭阁。
绝色女子佯怒，拿起手中长笛，娇嗔道：“找打！咦——怎么不跑了？”
秦婉君指着远方，惊喜道：“师姐，你看，大师兄骑着青鸾过来了。”，远方虚空中，一只展翅达三十余丈的巨大妖禽，正朝他们所在方向飞来。隐约可见青鸾鸟上，站立着一位体态威武、高大挺拔的男子。
“陆原衣？他不呆在执掌殿饮酒作乐来这做什么？”绝色女子皱了皱眉，神色清冷道。
秦婉君见到师姐表情，立即心中不安道：“师姐，婉君对天发誓，并未向陆师兄透露你的丝毫行踪！”
女子轻咬嘴唇，思忖了片刻，恶狠狠盯着少年道：“要是让师姐知道是你透露了行踪，没你好果子吃。”
青鸾大鸟数息及至，鸟背上，青年男子纵身一跃，跳到两人身前。
“咦，绿瑶师妹也在啊！”青年男子神色惊喜，立即把秦婉君拉到一边，低声质问道：“元绿瑶来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
秦婉君神色恐慌，支支吾吾道：“师姐她——她刚来——”。
元绿瑶望着陆原衣，冷冷道：“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可还记得这个月，是蛮荒神庙新人晋升考核赛的日期？”
陆原衣神色尴尬道：“供奉师祖回来了！”
“师祖老人家回来了？那绿瑶这就前去给他行礼！”元绿瑶喜形于色，立即唤出灵宠袋中的青鸾大鸟，就要离去。
秦婉君眼角微微抖动，暗念道：师姐又要找借口躲开陆师兄了。
突然，碧波荡漾的大湖上，一支响箭直入云霄，发出一阵密集的响声。
“是丁等考生，师姐，应该有三年无人报名丁等的考核了吧！这下好了，接下来的时间没那么无聊了！”秦婉君喜形于色问道。
陆原衣偷偷瞥了眼元绿瑶，言语讨好道：“好什么好！丁等考生，进来也是送死！这下倒是真不能脱身了，要等到对方结束考核才行——师弟，你速去见下那丁等考生，最好让他知难而退。如若不然，简单告知下考核规则，然后把碧螺湖中大阵开启，让他闯关！”
“是，我这就去——”秦婉君唯唯诺诺点头，转过身去。
“秦师弟，还是师姐前去吧，难得来一位丁等考生，还是让我前去面授一番，仔细叮嘱才好。”元绿瑶听到陆原衣颐指气使的腔调，皱了皱眉道。
“好了！”陆原衣瞪了秦婉君一眼，微笑对元绿瑶道：“我是大师兄，理当我做表率，这就前去仔细叮嘱一番。”
陆原衣说完此话，唤出青鸾，转身离去。
碧螺湖前，陈羽盘膝而坐，静静等待监考官前来。
就在此时，听见天际传来一声鸾鸣。
“好大的飞禽，竟比我灵虚变所化的鲲鹏巨翅还要巨大。此前在黄腾部落，还感叹部落之雄伟，山脉之壮阔，到了这帝尧山，才知蛮荒神庙辽阔不知有几万里，其山脉更是连绵起伏，无边无际。就那眼前这纵横百里的碧螺湖，据守门人告知，这只是丁等考生的一个考场而已。等过了这片碧螺海，还依次有铜岩谷和剑雨竹林！”
飞禽瞬息及至，陆原衣从青鸾上飞身而下，脸色铁青。
“你就是参加新生晋升考核赛的丁等学生？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陈羽皱了皱眉，这蛮荒神庙的弟子怎么个个这样，好像鼻子都朝天长着，说话这么冲。
“在下陈羽，来自西域黄腾部落！”
“黄腾部落？”陆原衣冷哼一声，傲慢道：“这名字本真人听过，离那里不远便是坠仙海域，有尊远古大妖被镇压在天尽群山下。这么说来，你来一趟倒是不容易，飞了一年？”
陈羽摇了摇头。
陆原衣皱了皱眉，搭了下嘴唇，鄙夷道：“三年？”
陈羽心中冷笑一声，莫欺少年弱，以自己如今的身法造诣，不需百日，便可抵达，何来三年之有？而且现在，离入微之境一步之遥，若是领悟入微，速度还可提升一倍，达到日行十万里的速度。到那时，从黄腾部落赶来，也不过月余时间。
陆原衣见陈羽还是摇头，彻底失去了兴趣，摆了摆手道：“虽然你来一趟极为不易，但本真人还是劝你就此弃权，免得闯关不成丢了性命！”
陈羽的好秉性实在被这群傲慢无理的家伙消磨殆尽，不由怒斥道：“哪里那么多废话，你开阵，我破阵，就这么简单！”
陆原衣瞬间暴怒，大喝一声“找死！”，右手带着猎猎掌风，朝陈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