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仙途-第2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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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十多个来回。
毕竟李珣的血影妖身诡橘莫测,吞神噬元的毒火迅速密布这相对封闭的空间,青吟虽有斩空神剑护身,最后仍然不免露出踪迹。
李珣想也不想,隔空一爪探出,这却用上了透神钉的手法,只要打实,便是青吟太虚元化神光消劫化劲的手段天下无双。护得住肉身,也护不住她的元神。
青吟身形陡现,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尖锐至极的嘶啸。
李珣对斩空剑的威能还是相当忌惮,一感觉到剑气有异,立时收手,青吟也就趁势而起,紧追在剑气之后,轻松破开千裂血障,获得自由。
“厉害!”李珣感受着稍露端倪的剑气威能,不得不承认,钟隐留下的这把宝剑,确实有些棘手。
只是他并不会因此而退缩,血影再闪,亦冲出血障,以占据绝对优势的速度绕行到青吟左侧,一掌印上。
双方的距离转眼拉近,青吟略侧过脸来,如玉般洁净的脸上,忽地绽出笑容。
李珣尚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喷发的血劫蚀元神光便如撕开一层薄纸那样,穿透了青吟的护身剑气,转眼将她吞噬。
他心中一激,刚才烙进瞳孔内的笑容,忽地变得无比清晰。
紧接着,斗转星移!
血影妖身的运转突然间变得艰涩起来,青吟被蚀元神光击中的身体向后倒,两者距离最多不超过三步。然而,李珣眼前一暗,恍惚间,他似乎是撞向了无边无限的星空。
看似触手可及的位置,却是那样遥不可及。
下一刻,诸般幻象终于顶不住李珣坚不可破的意志,轰然破碎。
李珣再度回到了朝阳初升的荒原,漫天灰雪尚未落尽,而行将倒地的青吟却突地滑射而出,才退出丈许,便剑光绕体,竟意欲冲天飞去。
李珣眼中凶光一闪,身形前冲,手臂却侧挥出去。铮然鸣声中,他的拳头与侧面而来的剑锋碰撞,擦出一溜火星。
他本待借势加速,哪知侧面来人早料到这手,森冷的拦截剑气倏然化作绕指柔,嗡嗡声中,在李珣的必经之路布下一层柔韧的大网,两下力量碰撞,生生将李珣阻了两息时间,剑气大网才嘶声裂开。
此时,青吟已经二度加速,直入高空,而侧面,明玑仙师持剑而立,虽引而不发,剑气依然哧哧作响,随时可以二度阻截。
“好算计……”李珣对青吟不得不说个服字。
在这种悄况下,她竟然还敢玩火。竟然以自身为诱饵,处身死地,引得明玑出手,想来是算定了无论如何,明玑不会看着师门长辈被血魔杀死在眼前。
只是,若她太虚元化神光的修为稍弱一线,或得明玑反应略慢一点,此刻她大概已被血光吸蚀成一具枯骨。
当然,事实面前,说什么都是虚的。
借明玑之助,青吟驭剑飞天,不知使了什么法门,速度爆发之强,短时间内竟不在血影妖身之下,只一闪,便已经超出李珣视野的极限,迅速淹没在朝阳的光辉里。
耳边传入一声叹息,明玑剑气收敛,又退开了一段距离。不过等李珣回过脸去,他还是那副淡然自若的表情,似乎仍未明白之前那些弯弯绕绕,只是……谁信?
李珣先是心火上升,但很快便苦笑起来。
明玑这样子,恐怕还是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成分更多一些吧,两人同病相怜而已。
更何况,他还是灵机的师尊。
李珣不愿再浪费时间,冷眼扫过,便要再追上去。哪知他身形甫动,耳畔便感剑气呼啸,擦着他的颈侧飞过,其中森然寒意,比任何表态都要来得有效。
李珣身形停住。
“外道邪魔,人人得而诛之。”明玑仙师脸上表情全无,语气却很是古怪。
李珣听这话己不知几千几万遍,他自己也说了不下百遍。每次听来讲出都是正气凛然,却没见过像是明玑这样无奈的。
他怔了怔,然后便笑起来,“诛邪斩魔,确是正道义举……我一路上见得贵宗不少修士惨死,凶手不言自明,你不去诛了她么?”明玑垂下眼睑,语气却忽然变成前所未有的坚决:“正要前去。”在李珣大笑声中,血影妖身爆发式地启动,冲破了明玑布下的剑气屏障,瞬间远去。
稍后一线,明玑也驭剑直追,可是他的速度与李珣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不过三五息的工夫,便远远落后,最后被彻底甩开。
“血魔爷爷饶命,血魔爷爷饶命啊!”东去的江边,浪涛阵阵,却也压不过声声惨嘶求饶的杂响。江滩上倒卧了四五具尸体,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叩头如捣蒜。只求面前的魔头饶他性命。
李珣面无表情一脚踢出,直接震碎了汉子的五脏六腑,顺便将其精血吸噬干净,至此,眼前再无一个活口。
自从李珣远离了连霞山脉,己经是第四天。
在这四天里,李珣见识到了青吟仅作为一个修士所其备的实力和资格。精纯的太虚元化神光使这女修的气息可以随时化入天地微尘之中,和光同尘,时聚时散,使得她速度虽然不如李珣,却时东时西,忽南忽北,总是保持二人之间的距离。
尤其是进入通玄界中部修士较密集的区域后,更是如此。
已经是连续第三次,在李珣捕捉到她的气息,行将追杀而至时,她利用过路的修炼修士作掩护,误导李珣的感应,每每成功脱逃。
一次两次还好,待到李珣第三回扑空,心中积压的暴戾杀气终于爆发,将这伙结伴而行的散修杀了个干净,勉强出了口恶气。不过,耽搁了这段时间,青吟的气息更是鸿飞杳杳,寻之不见。
李珣可以感觉到,这几天,以太虚元化神光为基础,青吟应付他灵觉感应的方法越来越多,虽然两人仍是一追一逃,可主动权却似是慢慢从他手上交了出去。
这时候,李珣才真正理解,当年以钟隐惊天动地的神通,也无法将三散人等一众魔头斩草除根的缘由。
一个狡猾如狐的高手一心要逃命,实是再容易不过了。
他转过身,看着滔滔东去的大江,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些天追逐战的细节,开始逐一回放。
其实,李珣不是没有追上过青吟。
在出连霞第二大,他就同青吟再打了一场,只是被青吟突然激发出的斩空剑的威能阻了片刻,才又被其逃脱。
说实话,李珣有点疑惑。
就交手的两次来看,感觉中直面斩空神剑的威能,虽依然寒意彻骨,锋锐无匹,却也不像最初在坐忘峰下,远隔千里仍如坠冰窖的强横。
仿佛当时的经历,仅仅是记忆中的某个错觉,并且,李珣的危机感应也日趋减弱,在今天早上彻底消失,而这也是他跟丢青吟的原因之一。
“是不是自己神经过敏,把事情想得太严重了?”李珣不止一次地这么想,“也许斩空剑里保存着钟隐的力量。可却是有容量限制的,用的越多,消耗就越快,眼下被青吟用光了?”如此想法,倒也合情合理,不过这无法解释青吟甘冒奇险,回山抢夺神剑的疯狂举动。
李珣百思不解,只能再次放下,呼出胸口积闷的浊气,目光越过江面,看向对岸连绵的山石轮廓。
此时太阳临近落山,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李珣的心情便如此景致一般无二。
“往哪边去呢?观其行止,似乎是要向南,南边……”正思忖间,他心头忽有所感,身形一晃便越过江面,再向南行了十余里路,即将到达石山之下,他身形倏然消没,连个影儿都不见。
稍过数息,西方天际,数道极强的反应压过来。
两道一先一后飞掠的人影,在空中刻下两道清晰的虹光,就从李珣原本站立的大江对岸飞过,排开的元气乱流彼此交缠碰撞,余波所及,石滩破碎,江水分流,威势极为了得。
李珣眨了眨眼,身形一动不动。因为他感觉到,在飞天的二人侧方,还一个人影,无声无息地飞掠。
和天空那两个目无余子的家伙不同,此人敏锐地察觉到。江滩卜横卧的几具尸身,在事发地点稍做停留,才又朝飞天二人追了上去。
就是这停留的空档,让李珣分辨出了来者的身分。
“蚀神刀?对了,这里已经是明玉山地界,离朱勾宗倒是不远。”这个以暗杀、炼器之道名闻天下的宗门,与他颇有纠葛,原本的朱勾九杀便是因为他变成了七杀,而前段日子,还由“七杀”中的四人阴攻于他,最后不了了之。
李珣生出了好奇之心,不止是因为看到了蚀神刀这老对头,还因为刚刚在遁光人影闪过时,他的利眼看清了两人的面目。
后面追击的,是不久前刚被他毁去招牌的疫鬼勾刁子峰,而前面那位,也是老朋友了,正是与他称兄道弟的四空千宝阁候补阁主,箕不错。
也不知一别经月,这胖子把“候补”的帽子摘去没?
意外见到“故人”,李珣的心情倒有些好转,他想了想,干脆蹑尾追去,便当是散散心也好。
第十四集 度劫秘法 第七章 野心
李珣大约尾随了小半个时辰,前面追逃的三人终于停下来。
疫鬼勾和箕胖子面面相对,而蚀神刀仍旧隐在暗处。在李珣在这旁观者看来,儿人的杀意倒都不怎么浓厚。
箕胖了似乎是跑不动了,双手扶膝,夸张地喘着粗气疫鬼勾连汗都没掉一滴,瘦高的身形如鬼魅般欺上,又在距离箕胖子十尺处停下,冷笑道:“箕阁主,怎么就不跑了?”
“不跑了,不跑了。你们朱勾宗就算比不上落羽宗。这跑路的本事也差不到哪儿去。哎哟。可真叫一个累。”疫鬼勾听他在这儿胡扯,瘦长青黑的面孔也是笑吟吟的,黄浊的眼睛则没有半分波动。他虽是丑陋,一身气度确实不凡。等箕胖子发完牢骚,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话。
“不跑也罢,咱们跑了一路,也不是只为看箕阁主的尊臀来的。现在,箕阁主是否可以将偷去的鬼灵珠串还来了?”
“刁老哥这是什么话,谁偷你那鬼灵珠串了?”箕胖子一脸无辜,但看疫鬼勾脸色阴沉下去,忙又笑道:“那怎么能叫偷呢?敝人拿来那串珠子,其实也没什么用,只是借用一会,请刁老哥┉┉嗯,还有邹老哥两位,走得远些,大伙儿好说话罢!”见他信口胡诌,疫鬼勾气极反笑,不过,听到他叫出蚀神刀在宗门也有近千年未用过的姓名,以疫鬼勾的阴沉老练,竟也不免略吃一惊。
这不仅证明,箕不错对隐身在侧的蚀神刀有所感应,而且也有一个极具水平的信息管道。
这大概就是他能够在众人眼皮之偷走鬼灵珠串的原因了。
他不愿再和胖子纠缠下去,踏前一步,声音转冷:“将珠串还来。”
“不错,这借了的东西,自然要还的。”箕胖子倒是欺软怕硬,点头哈腰,眼睛笑得都要哒成两条缝,手腕一翻,现出掌心处乌黑珠串来。
这串珠了看起来都是木质,却又乌黑发亮,其上还分别镌刻有复杂玄奥的花纹,在胖子肥白的手心里,似乎蒙了层淡墨色的雾气。
疫鬼勾极是着紧这件宝贝,黄浊的眼睛也是一亮,踏前半步,周身气机绷得紧了。
这一下,便让箕胖子猛地后跳:“慢着。刁老哥,咱可是没恶意。你不能动手!”疫鬼勾的眼神变成了刀了,狠剜在箕胖子脸上。但很快的,这个顶尖的杀手便调适过来,眼睛微眯,从眼缝中透出的黄芒,更像是毒蛇眼里的幽光。
箕胖子肥手连摇:“俺可没有半句谎话,是真有事和老哥你商量。其实刁老哥你也知道,你家那位师弟实在不是个肚量大的。要真在明玉山上说话,还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
疫鬼勾冷笑一声:“千机师弟如何,还轮不到你……”
“千机?千机老怪?贵宗宗主?”箕胖子怔了怔,旋即叫起撞天屈来:“这个误会可大了,俺说的令师弟,可不是那个……咳咳!”说话半截,便被疫鬼勾阴森冷绝的眼神堵了回去。
这边胖子见好就收,疫鬼勾也知道是自己不小心入了套,失言之过,也只能自己吞下。
他日光向侧方一闪,暗道幸好随来的是蚀神刀,换了旁人,恐怕又是个麻烦。
还好,作为一个优秀的杀手,越是不顺,疫鬼勾也越发冷静。他感觉到了,眼前这胖子实在不是个省油的灯,话里话外,圈套无数,偏又颇有深意,不可等闲视之。
他定了定神,沉声道:“箕不错,我敬你是一宗之主,才和你多说几句。可你若是再这么没个正形,不顾丢了你们宗门的脸面,那也休怪我不和你客气了。”他这话也算是掷地有声,箕胖子目光一闪,态度果然正经了许多:“好极,刁老哥确实是快人快语。当然,前而的俺也赞同,贵宗宗主,心眼确实小了些……”箕不错突然明着指责千机老怪的不是,倒让疫鬼勾略吃一惊,他本能地想要阻止这危险的话题,可他又看到,箕胖子手指内勾,将珠串勾在食指上,晃悠悠地转圈。
“这串鬼灵珠,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九个珠子,倒有三个是次品。以刁老哥你的身家,本不至于在乎这档次的东西,不过,日前俺听传言说,前些日子在西南从林,老哥一不小心失了疫鬼?”胖子这是明揭他的伤疤。顺便试验这杀手忍耐的底限。
疫鬼勾终究不是常人,此时脸上竟还能笑起来:“不错,血魔横空出世,奇功邪法层出不穷,我不是他的对手。”听他如此坦白,箕胖子也点头笑道:“血魔俺也见过几次,确实十分厉害。不过刁老哥也不要气馁,通玄界的强弱分际,从来不是一成不变,安知以后没有复仇的机会?”说着,他小眼一眨,随口又变了话题,长吁短叹地道:“刁老哥失了疫鬼,辛辛苦苦闯下来的名号便有些受损,便是俺想起来,都不禁替老哥觉得心疼。
“如今老哥用迭毒法催化鬼灵珠,想必也是要重新获得一只疫鬼吧?只是,迭毒法毕竟只是速成之法,后患无穷。刁老哥也是此界有名的人物,怎么虑不及此?便是俺这外人部知进,疫鬼成形之前,需是天生天养才好,强行催化,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疫鬼勾一身修为,在疫鬼身上至少有三成,又怎能不知其中的关键。只是,天生天养的疫鬼好找,可要真正如臂使指,尚需精炼、养气、通心等诸般磨人的步骤,没个两三百年,休想有所作为。
此时的通玄界风波四起,指不定哪天便有大祸临头,他哪有时间慢慢培养。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在这上面,箕胖子分明有些文章要做。
对疫鬼勾而言。事态本就糟糕至极,就算生出变化,变得更糟的可能性也是极低,所以,他冷眼看向胖子,唇角抽动两下,道:“箕阁主是什么意思?”
“俺的意思是……”其不错拉了个长调,方又笑道,“刁老哥好看不起俺们千宝阁呀?”他先放出一个大罪名,在疫鬼勾皱眉头的时候。手指一挑,竞就这么轻易地将鬼灵珠串还了回去。
这时,疫鬼勾已经志不在此,随手接过,口中则道:“不知有何得罪之处?”箕胖子呵呵一笑,双手拍击,脆响声中,魔术般变出一个竹筒来。
竹筒约有单手合握粗细,三四寸长,呈枯黄颜色,上而全无纹饰,好似随便从哪根毛竹上砍下来的一段竹节,不起眼的紧。
然而,疫鬼勾一见此物,身子便绷得紧了,竟是忍不住再跨前一步,而这回,胖子却没有跳开。
箕胖子将竹筒拢在手中。上下晃了晃:“刁老哥若不是看不起俺们千宝阁,为何失去疫鬼之后,不到敝阁去问上一问?这小玩意虽是珍稀难见,但敝阁长年在外收集宝物,总还是有所得的。”他抬眼看疫鬼勾的表情,旋又哈哈一乐,粗大的手指就那么拧开了竹筒的盖子,同时,尾指在筒身一敲,噗噗浊音中,一个小小的身影便从筒身里跳出来。青灰的毛皮几乎要融进渐渐沉暮的